《妲己，妲己》茗若语

8、八

　　运功修复的过程非常漫长，若不是喜媚日夜陪着我，我几乎要失去了耐心。也许这种烦躁并不因为漫长的过程，而是因为寂寥的等待吧。
　　寿仙宫近日非常安宁。平日不时来拜访的妃嫔借口病中之人不便打搅，已多日未来。纷繁的热闹声已成为过去的历史，凉薄的空气中偶尔有几声夜莺的鸣叫。我坐在宫门前的玉石阶上，数着天上的星星借以消磨时间。今晚喜媚被传去侍寝，心无寄托的我便只能在此等待，等待喜媚回来，还是等待纣的到来？我不知道。
　　也许纣本来就是个凉薄之人，他喜爱我的唯一理由是因我的外貌。是的，他可以赐我无数华贵的物品，却从未想过让我入住东宫。在他眼里我不配，我只是个宠物，如同杨妃。
　　不行，我得让纣回到我的身边！我裹了裹披风，走回寝宫。听说早点休息对保养皮肤是有利的。

　　转眼就到了十五月圆夜。按规矩众嫔妃应齐聚摘星台陪纣王赏月。按理在病中的我可不去，但我亦强撑着打扮一番前往。
　　纣，我在等待。
　　纣，我画了眉，画得很翠，弯弯的柳叶眉。我用脂粉掩盖了苍白的脸色。我用香草熏遍了全身。我用凤仙花的汁液染红了憔悴的唇。这样你必看不出我的孱弱了吧。
　　纣，你什么时候到来？
　　我们侍立在摘星台上等待，良久，一阵笑声传来。
　　纣挽着一位女子走进我的眼帘。
　　她是谁她是谁？！她是谁！！！
　　她不是宫中的任何一位妃嫔，但她比任何嫔妃都美丽。她与众不同，她亭亭玉立，她眉宇清晰，她高傲，她潇洒，她似嗔似笑如冰似火。
　　我的心迅速沉下去。
　　她轻飘飘冷冰冰地走了过来，萧白的裙带柔柔拂过我的膝，浓妆艳抹的我在她面前更显憔悴。她轻轻瞟了我一眼。
　　喜媚紧紧握住我的手，彼此心领神会。
　　她不是人类。

　　但她却挽着纣走了过来。
　　“参见王上。”我随众嫔妃一道跪下。
　　“众爱妃平身。”纣喜气洋洋道：“今夜孤和爱妃们共度良宵，实可谓人月两团圆。淑妃，你该为孤独奏一曲以助兴。”
　　“是。”那女子淡然一笑，命人取出一个玉石琵琶，弹奏轻歌。
　　未曾听过如此清亮的歌声。
　　未曾体会如此寒薄的心悸。
　　在叮叮当当的琵琶声中，我与她无声对谈。
　　——“你从哪儿来？”
　　——“我自山中，浑然天成。”
　　——“你来干什么？”
　　——“酒色终虚幻，师傅让我来夺你的宠爱。催你醒悟。”
　　——“你想怎样？”
　　——“跟随我到深山，青灯古佛，修养终身。”
　　——“我不去！”
　　——“你无法拒绝，纣的宠爱已不在你身。”
　　“不！”我大喊一声，软软倒下。

作者有话说

　　这章发了两天了，怎么还没审核通过？谁知道原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