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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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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5】
离开的时候，小红特意拖大力去看了门口的大狮子，石狮子旁边立了个碑，是318惨案的纪念碑。
小红说，蓝宇那事儿，是89年的事儿吧。
大力点点头，说那时我们都不到十岁。
俩曾经的愤青对看了一眼，大力道，天子脚下别乱嚷嚷。
小红说，你当我还小？
都不小，大力说，所以有些事儿更要慎重。
啥？
大力拍了拍身上的灰，说，今天没带相机，亏了。
小红说，是的是的，这儿的日落非常漂亮。
俩就站在门口，靠着王府院墙，等着日落。
那时候的张自忠路跟五年前、十年前还是一样，殷红的天空，秋日有些风吹起来，路边行道树是落叶型的，枝丫之间挂着通红的落日，红光铺满了那一片的四合院和旧时大宅子，古老的时光涌动。
大力说，老袁，我总觉得，我们这样一起站着，已经很久了。
小红说他的十三府现在做了一个研究机构的办公中心，依旧不对外开放，所以要去看，就得等到夜深。
大力问，那怎么办？
等着咯，小红说着，走进个大商场，逛着逛着时间就到了。
大力眨眨眼睛，看了看，问，什么时候再去逛逛宜家？
再说吧——小红在前面挥了挥手。
他冲得太快的结果就是，俩走散了。
小红掏出手机来，瞪了半晌，这么多年过去，苹果家的电池依旧堪忧，在车上刷了一路微博，执政府里拍了一路，居然就没电了。
他不敢乱走了。
大力的爱疯倒是有电，他刷微博没小红那么汹涌，加上不愿意用手机拍照，对着那边的用户已关机也是徒呼奈何。
兜兜转转在三四楼之间转了转，抬脚往广播室走。
广播室的工作人员见着一个身材高挑的青年进来了，还架着付很大的墨镜。
大力说，有人丢了。
工作人员问，你叫什么？
胡歌。
——你是——胡歌？那个胡歌？
大力摘了墨镜，对着人笑了下，说，有人丢了。
工作人员拿过登记表，说，谁、谁丢了？
他姓袁。
工作人员没有反应过来，抬头问道：是您的……？
大力停了会儿，又想起小红在taxi上说的，“那是悲剧，不好”的模样，才开口。
我家姑娘。
小红总的来说很郁闷，纠结着到底是他丢了大力，还是大力丢了他。
爱疯又如此羸弱，只有呆在三楼中央小广场的长条凳上，身边是陪着女友逛街累到死的男性同胞。
他想着，大力能够找到的吧，一直都能的。
就呆坐着，什么也不想。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明明是他照顾大力多一些，后来变成了大力照顾他多一些。
那些都是很小的事，想起来也觉得没什么，可是就是不可或缺。
一件一件都记得很清楚。
他看起来文艺愤青，上蹿下跳，其实是知道事儿的。也是知道人的。
又想起蓝宇里面，蓝宇问，你要结婚了么。
捍东逗他，是啊……有个人等着我结婚。
蓝宇要哭了，捍东还是逗他，你也以后，会结婚的吧。
他身边那么多朋友，渐渐地走过来，就剩了他和大力。
痴娘娘、满哥、盖哥、就连小熊，都一个一个结婚了。
以前说着要做一辈子哥们儿，以为生命中只有哥们儿，最后还是柴米油盐。心里搁着的东西越来越多，越来越幸福。
他不是不祝福的，他比谁都要开心。
想着，我呢，还是再玩儿玩儿呢，也只是偶尔。
他想着，想着想着就入神了。
过了一会儿，醒过来时觉得天色都暗了，就听着广播里女声甜美又温稳。
三楼中央大厅里人来人往，更多人在意着换季打折，那几句也许别人听到了，也许没有听到。
小红听着广播里说。
袁女士，袁女士，您的先生胡歌在四楼广播室等您，请听到广播后……
大力在广播室外等候区志得意满，听着甜美的女声不偏不倚地直戳心窝。
低着头闷笑。
他想着袁姑娘听到这么雷的寻人启事会有怎样的反应。
低头给广播的姑娘签名。
突然头顶天色一暗。
大力抬头，小红面无表情看着。
大力说，袁姑娘——找到你了。
小红退了一步。瞪大了眼睛，说，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你他妈别太过分。
大力坐着，仰着头看他。
她们以前在微博上叫惯了袁姑娘，我不管，我乐意。以前跟你那些破事儿，为了宣传，老子不要脸全拿出来卖——你他妈这么大了，老子把你真当兄弟，别再拿这些事儿恶心我。
我再问你一遍——排那个剧是为了什么？你要是再这么玩儿我，趁早一拍两散。
大力盯了他一会儿。
木着张脸。
他想起这人半夜三点不睡，打电话给他说，好寂寞好饥渴。提到胡歌的时候都是一脸平静的自豪。披马甲为他掐架，也一起被掐架。
说，胡歌所有的朋友我都认识。
他走过生，走过死，一睁眼还是袁弘。
这么久，已经过了这么久。
签下胡歌爱袁弘的时候，他也抢着说要这么签。
跟他唱onlyyou又说那是悲剧，不好不好。
大力盯着小红，这个人几十年如一日，大眼，圆脸，心思透彻。他刚才很想说，连台词都想好了。他想说，十五年前的星星还没变，有个姑娘刚犯完二，这个姑娘跟他十五年，也还没变。
小红攥着他的衣领。
他们其实很少吵架。
他以为那都是爱，他也以为等了这么久，该认得清楚，终于到了时候，被人说出来，是恶心。
大力站起来，他比小红高，这时候更有一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大力抓着小红的手腕儿，掰开，说，袁弘，你如果不是喜欢，少他妈勾我，兄弟？你自己清楚，再他妈给我装傻，再装个十年试试？
TBC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