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路边的野猫不要踩 ...

  •   入夏的开封日渐热起,常年在水边过惯了凉爽日子的白五爷又开始唉声叹气的往屋顶上爬。
      日烈少风的天气似乎把一切生命都蒸发了。白玉堂在开封府的房顶上找了块荫凉最厚的地方,一如既往的爬上去翻来覆去的摊煎饼。
      “喵呜~”
      “汪汪!”
      巷口远远传来猫窜狗跳的吵闹声,白玉堂弯起嘴角,谁家的猫又被狗欺负了。
      “噗噗啪啪”爪子拍打地面的声音一跑一追迅速的由远及近。五爷翻个身,背对着墙外的嘈杂,继续补眠。
      “喵!”
      “啊!”
      受惊的猫咪慌不择路,蹦上房檐,踩着五爷的腰侧就向前面窜去。被踩了一脚的五爷眼疾手快,一把薅住猫的尾巴,吓了一跳又吃了一痛的猫亮出尖利的爪子回身一击。和猫混惯了的白五爷应之如区区,迅如闪电般揪住猫脖子,神色悠然的将猫拎起来,伸在屋檐外。可怜疲于奔命的猫被一只成精的耗子拎着,悬空在屋顶,下面还有一只呲牙咧嘴狂吠不止的大狗虎视眈眈。
      “敢踩五爷的腰,这开封府的猫还真是贼胆包天。”
      墙外一只黑的油亮的高背大狗见了,汪汪的叫的更响。五爷皱眉,将吓得已经不敢出声的猫拎到眼前讥笑道,“这京城的狗还真是吵啊。”言罢摸出颗滚圆剔透的飞蝗石向着狂吠的狗砸去。
      “呜嗷!”一石子儿打在鼻子上,狗惊得一跳。“啪”又是一石,正打在两眼间。大黑狗疼的呜呜两声,不明所以的落荒而逃。
      由于前车之鉴,为避免新袍再次丧于猫爪,五爷松开了手,将猫丢到一旁的大树杈上,让它自己离开。可那只猫咪似乎是认准了什么,又跳回屋脊上,远远的蹲着警惕又好奇的盯着五爷的一举一动,白玉堂向前它便向后跳开两步,始终小心翼翼的保持着一臂多长的距离。
      展昭回来看到的就是这么一幅场景。
      风流潇洒的白五爷在屋顶上纳凉,一直黄白底色粗黑条纹的大花猫在一旁认真的放哨。那警惕认真的神情看的展大人都头皮发麻了,白五爷却甚为惬意的享受着大花猫的看护。
      展昭叹了口气,一旦碰到白玉堂,什么都会乱了套啊。
      宠溺的微笑,撩起衣袍,飞身上房。不愿扰了那人的清梦,轻手轻脚的走近。可是还没走近,大花猫便向着展大人亮出了尖爪!
      “噗~哈哈哈哈哈哈~”
      原本应该好睡的人突然大笑不止,身下的瓦片都颤的当当响。
      “哎呀呀,猫妖也会被猫欺负吗?”
      “玉堂……”
      无奈的苦笑着,将对着自己亮爪的大花猫提起放到一边,坐在爱人的身侧。俯看笑得灿烂嚣张的小耗子。
      “玉堂又在招蜂引蝶了。”
      白玉堂神情夸张道,“你怎知它不是知道这里住了只猫妖,前来避难呢?”
      展昭淡淡一笑,轻俯下身,“它若真知道些什么,也必然是知道这里住了一只白玉鼠精。”
      伸手一揽,以吻封唇,将白玉堂的反驳之词全数吞在肚里。
      “……贼猫!”
      “小妖鼠。”

      日落之时大花猫意义不明的对着两人喵喵了几声,翘着尾巴走了。

      太阳蒸不灭日头下讨生活的百姓,即使烈日当空滴雨不降,街头巷尾的叫卖声,走卒贩夫的奔忙身影依然不逊于树上扯着嗓子拼命叫的蝉。穿着土布汗衫儿的小小子们拿着长长的竹竿满街筒子跑着去粘鸣蝉,兴奋的吆喝一声高过一声。
      白五爷托着从摘仙楼买来的上好梨花白悠悠的往回走。突然听到曲水巷里传来恶狗狂吠的声音,间或还有小孩子的哭叫声,五爷当即改了方向,循声而去。
      巷子里果然看到那日见到的大黑狗正对着两个总角孩童呲牙咧嘴,雪白的利齿如同刀子一般,生刺般得舌头在两个孩子脸边刷来刷去,口水不时滴滴答答。两个孩子显然吓傻了,抱在一处抖得像筛糠,当狗的尖牙利齿接近时就会发出惊恐的尖叫声。一个穿着色彩艳丽的阔少模样的人正带着几个家仆站在一旁,似得了什么天大的乐子一般笑得粗鄙张狂,大张的嘴里明晃晃一颗金牙。
      “呜嗷嗷”
      “啪嗒”
      大黑狗突然惨叫着跳开,一颗莹润的白色小石子弹跳在青石板路面上,在小巷子里敲起一串清亮的回声。那几人回头,显然没想到有什么人胆敢打断他们取乐,但是那目光一触到白玉堂这谪仙般的人物,又一个个目瞪口呆起来。
      五爷连一瞥都懒得给那些家伙,径自走向两个孩子,面上还带着三月春风般的温和笑容。
      “你们是谁家的孩子?”
      小孩子显然吓傻了,呆呆的脸上挂着泪珠粘着鼻涕和灰尘,显得脏脏的。看起来倒是没什么伤痕,只是被这么大的恶狗凶,少不得要做几日噩梦了。五爷掏出帕子给两个孩子擦了擦,又拍拍他们的小脸蛋儿。
      “你们爹娘是谁?”
      “我……我爹是,是前……前街,煎饼铺子的张大顺。”年岁大点的孩子看自来恢复了些,抽噎着一哼一哼的答道。
      “嗯,好孩子。”五爷绽出一个鼓励的笑容,从怀里掏出几两碎银子递到孩子手中,“拿去买果子吃吧。快点回家,知道吗?”
      孩子怔怔的看着手中的银子,用力的点点头,努力想要站起来,又软软的滑回去。五爷一把一个将他们拉起来,拍拍他们的脑袋,朗声笑道,“行了,走吧!”
      “站住!”“大胆!不许走!”
      听起来非常凶恶且威慑的大嗓门在背后喊的震天响,听起来比那狗叫声还燥人。
      讥诮的冷笑“是了,若不是这两声狗叫,爷还真忘了有你们这货呢。”
      白玉堂微笑着转身,两个小孩子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使劲往后缩,恨不能把自己全遮起来。五爷拉起两个孩子的手,带着他们往巷口走去,全不在意那群围过来的男人。
      为首的那个打扮的花枝招展如开屏的孔雀似地阔少狠狠的一指那俩孩子,“不准你带他们走!他们偷了我的东西,少爷我还没讨回来呢。识相的赶快走人,否则可别怪少爷我不客气!”说着还向手下一摆手,一个脸上长斑的家仆腆着讨好的笑容牵过黑狗,想要人仗狗势的威吓面前之人。可是事与愿违,许是闻出了这人和石子上的味道,大黑狗一个劲呜呜着往后躲。
      “嗯,虽然是个畜生,看得倒比你们都明白啊,还是说你们连畜生都不如。”唇角扯起讥笑的弧度,像一坛烈酒泼辣辣,烧的人口干舌燥面上发热。
      白玉堂生的俊美,这使他在嘲笑人时显得格外可恨,尤其是那些在相貌上相差悬殊的男人们。眼下就有一群快要气爆的男人,为首的一个呼吸粗重鼻孔夸张的一鼓一鼓,其他人还多了一份狗腿的附和,嚷得如同一堆没头苍蝇嗡嗡嘤嘤。
      五爷视若无物,在刀不出鞘的打趴下两个没头没脑冲上来的家丁之后,剩下的人终于领悟人不可貌相这句话的含义了,远远站着狂吠叫骂,而不敢近前。将两个孩子送出巷口,白玉堂突然回身,那吠的山响的男人们立刻噤声,警惕的看着他。
      “爷可不杀无名的鬼,你这么张狂,有名字吗?”
      男人们面面相觑,显得有那么点不明所以。五爷夸张的叹了口气,摆出个无比同情的表情。
      “别告诉我你四处惹是生非,就仗着条狗。”
      男人们似乎反应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什么意思,登时面皮涨红,又破口大骂的狂吠起来。五爷无比真诚的打了个大呵欠,又掏掏耳朵。周围那群人似乎受到了很大挑衅似地嚷嚷起来。
      “有眼无珠的家伙,这位可是李衙内!礼部尚书李大人的公子!”
      “对啊对啊!你是哪里的小子,报上名来!”
      “惹恼我家衙内,要你吃不了兜着走!”
      扫过那堆嗡嗡嘤嘤,白玉堂冷笑,“嗯,有家门就好办。”言罢回身,拎着酒坛不屑一顾的离开,口里还低喃着,“这猫就这么当值?算他旷工!”

      酒馆瓦肆总是城中最热闹的地方,炎夏消暑的好去处。勤快的跑堂一边抹净桌子一边笑呵呵的迎来送往,茶博士沏起习习清香,场子里有弹词唱曲的伶人,也有讲故事的说书人,什么千秋忠义的传奇、身高八尺声如洪钟的侠客,还有闺中小姐的春心,墙外公子的情愫……不过热闹的茶座间永远不缺少街头巷尾的流言蜚语。眼下最热的话题莫过于礼部尚书李大人家惹了什么邪魔异祟,一到夜里就不消停,就连少公子都染了什么怪病……
      展大人与白五爷行过茶肆时听到的正是这些议论。展昭将目光投向身边之人,一袭月白武生装,外套一件青纱排穗罩衫,夏日里的清风一般宜人的色彩。感受到身边人的视线,挑衅的回视。
      “今日之事要多多仰仗玉堂了。”
      “呵呵,好说。”
      刚行至街口,尚书家的管家就急匆匆的迎来。一面叨唠着老爷上朝未能亲自相迎失礼失礼,一面恭恭敬敬将两人引进府里。二门还没跨,管家就已经老泪纵横的对两人哭诉起,不知遭了什么横祸,招惹了邪神,害的小衙内怪病缠身,老夫人多么多么疼惜,老大人多么多么挂心……
      “李管家不必担心,我二人正是为了此事而来。还是引我们速速去见见少衙内吧。”展昭客客气气的打断管家的絮叨,同时瞥了白玉堂一眼。五爷打着扇子,闲庭信步般东晃西晃,全然不在乎这是个什么地方。
      转进别院,就见到那恶少腹胀如鼓,好像怀胎七月的妇人,撑着腰抱着肚子,呼哧呼哧的直喘粗气。大约是热的狠了,一双红肿的脚泡在盆子里,头上还搭着块湿帕子,身上衣衫不整,只穿了亵衣薄衫,领口还大开着,头上身上汗淋淋,活像刚从水里捞上来。看来是难受得紧了,来了外人都懒得动弹,闭着眼睛“唉吆唉吆”的直哼哼。
      展昭使劲憋住笑意,对着管家点点头,白玉堂一手搭上展昭的肩膀,靠着他哈哈大笑起来。
      “谁!”听到别人如此肆无忌惮的嘲笑,恶少当即大怒,拍着椅扶就要起身大骂,“哎吆”一声又疼的抱着肚子坐了回去,继续呼哧呼哧闭着眼睛大喘,额上滚下细密的汗珠。边上的小厮立刻换了干凉的新帕子,擦汗的擦汗打扇的打扇,忙乱作一团。
      白玉堂溜溜达达走到近前,用刀鞘一戳那恶少的膝眼。
      “哎呀!”那恶少顿时痛得扯着嗓子大喊一声,把旁边小厮手里的帕子都惊掉了。
      “谁他妈的敢……”后半句话还没出口就咽回肚里。
      眼前这张脸实在是太难忘了……
      “你!你,你,你……”肥胖的手指激烈的抖动着指向白玉堂。
      “啪!”银亮的刀鞘狠狠拍开那短胖的手指。
      “哎呀呀!”又是一声杀猪般得嚎叫,“我的手啊!哎呀,要断啦!来人啊,抓刺客啦!我的手啊!”小厮们围上来,敷帕子打扇子,又是一通手忙脚乱。
      “你说什么。”凛冽的声音冷的能冻死一头冬眠的狗熊。
      管家赶快跑上去,俯在恶少的耳边嘀咕了半天。白玉堂和展昭抱着膀子,看着那恶少脸上青红白紫的变来变去。恶少的眼光也在他们两人脸上身上瞟来扫去。展昭沉静,白玉堂狠戾,两人的眼光都够他受的,越看就越慌。
      “两……两位大侠,白,白大侠!咱们往日无怨近日无仇,你,你们可别……”
      “你废什么话!”白玉堂冷眼一扫,那恶少立刻乖乖闭嘴。他心里有数,别说锦毛鼠威名在外,就算是个无名无号的年轻人,上次小巷里的事也让他明白,眼前这人的本事够他喝几壶的。
      “玉堂”展昭轻拉了一下白玉堂的胳膊,上前两步,“李衙内误会了,我和白少侠是奉命而来。衙内身染怪病,寻遍名医而不得治,游方术士而不得解。李大人救子心切,闻得包大人日审阳夜断阴,身边江湖奇人能士亦是不少,故而向开封府求助。恰好白少侠正在京中,他游走四方见多识广,知道衙内病症的解法,不然衙内还不知要受多长时间的苦呢。”
      展昭言辞恳切,神情严肃,自始至终一幅公事公办的样子,那衙内听得频频点头,当一听说白玉堂可以救命,当即抱着肚子跪在地上,一边哼吆着一边请白玉堂为其诊治。见白玉堂没有反对的意思,恶少抱着肚子颤颤悠悠伸出手,希望白玉堂为其把脉诊断,但是目光一接触到晃动的银色刀鞘,立刻黑着脸把手放下,专心哼哼去了。
      白五爷此时真是端够了济世救命活菩萨的谱,往椅子上一坐,抱着刀把恶少上上下下一遍遍扫来扫去,差点把他看掉一层皮。末了叹了口气,进门以来第一次用真诚的语气说道,“这不是病,是蛊,妖魔作祟才能下的蛊。极为罕见,且已现不祥之兆,甚为凶险啊。”
      此言一出,恶少的脸都绿了,又是一番哭天喊地。白玉堂皱了皱眉,展昭微笑不语。两人喝着茶,看着一团人忙忙乱乱了好半天。
      待到情况稍缓,白五爷将茶盏一放,悠悠的开口,“既然请了我来,必然给你保命。”
      眼见那恶少还了阳一般的脸色,管家受不了了,对着五爷和展爷又是告饶又是讨好的,“两位救命的菩萨就请直言吧,到底该怎么办啊!”
      “这蛊是尸鬼蛊,用野兽的腐尸制作而成,配以尸毒,可谓怨毒至极。别着急,虽然凶险并非无法可解,只要取一碗鲜热的米田共,趁热吃下去,其蛊自解。”
      “哪有这种事!”那恶少一听又急又囧,登时拍案而起,却又痛的“唉吆”一声抱着肚子坐了回去。
      白玉堂轻啜了口茶朗声道,“衙内不信白某也无计可施。只是衙内岂不闻,人将死之时会憋一口气在喉咙,此气若是不咽,喷在了人脸上,那些人必将一年之内毙命。若要救得此人,必须第一时间去茅厕蹲上一天,闻得了恶臭才能续命。”五爷瞥了那恶少一眼,就见他脸色苍白瞪大了眼睛等他的下文,轻笑一声,“米田共无非是五谷杂粮在肚里溜一圈,入口前集天地雨露之精华,入口后采撷人之精华,可说是集天地人于一体。衙内要是不识货,白某也无法了。”
      话到此处也没什么好犹豫了,说话间早有下人端了碗米田共侯在一旁。一番言辞说的那衙内直点头,但是一回头看到那碗秽物又忍不住吐出来。
      “且慢,我忘了一件事。”
      那恶少的脸已经苦成一团,听了这话不知道是大赦还是大难,怔怔的看着白玉堂。白五爷一展扇子,轻轻摇晃了几下,“这解药需要药引方能起效,不然吃了白吃的。”那恶少手端着碗颤颤巍巍,五爷绽出一个明亮的笑容,“药引要依中蛊人的具体情况而定,必须要用压得住所做尸毒的动物身上的东西才行。若是蜈蚣呢,就要用公鸡的尾羽。不知衙内觉得用何药引合适呢?”
      “这我怎么会知道啊!又不是我自己下的蛊!唉吆~~”
      “这倒不难,衙内想想最近可有惹到什么动物。说起来这毒也是罕见,据闻必须鬼神作祟才能制成。衙内不妨好好想想,这可是救命的大事。”
      “你们都给我想想!”一声怒吼之下,所有人都绞尽脑汁。半晌,一个家仆弱弱的说,“最近衙内常常牵着黑虎在城中游玩,前阵子还追着城中的猫……莫不是……”
      “对对对。”四下一片附和声。
      “嗯,这就好办了。”五爷刷的一合扇子,“将狗牵来,选合适的狗毛十根,配以解药服下即可。”
      家丁赶快跑下去牵狗。果然是那几日所见的大黑狗,锋利的白牙还流着口水,显然人前逞凶惯了,只是见了五爷明显有些惧意。五爷指挥家丁在狗身上寻来觅去,这根也不好,那根也不对,直到那条大黑狗被剃的赤条条来去无牵挂,五爷才凑出十根满意的黑毛。放入碗中,让家丁搅合匀了,只等那衙内服下。
      展昭心里早就笑成一团,但是面上无比严肃。见那恶少推三阻四,端来推去就是不肯喝,咳了两声道,“衙内岂不闻,强盗入室藏宝于污秽之中。事理方才白少侠已经说得明白。如果衙内觉得此蛊可以不解,我们只好回去复命了。”一回身,对上白玉堂笑意盈盈的双眼,语气沉痛的说,“我等倒是没什么,只是苦了李大人的拳拳爱子之心啊。”
      那恶少苦着一张脸,止不住的吐。白玉堂可看不下去了,一皱眉头。
      “不可再吐了!习武之人皆知,内修一口气,存住这口气就保住了性命。衙内要是这样吐,破了元气,只怕很快就性命不保了。”展昭在一旁点头附和,那衙内一听,脸都绿了,双手捂住嘴直摇头。
      白玉堂装模作样的深深叹口气,对展昭说,“李大人救子心切,只可惜衙内这般不中用,猫儿,我看这里也没咱们什么事了,回府复命吧。”
      “别啊!白大侠,展大人,你们救命啊!”那衙内一边大喊一边作势上来要扯白玉堂衣袖。白玉堂灵巧闪避,顺势一掀,那衙内踉跄着险些摔倒,被家仆扶住,白玉堂悠然收手,摆出个为难的表情,“好人难做啊,衙内回头再治我两人的罪,我们真要冤死了。”
      那恶少显是惧极了,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一般,“只要能救性命,但凭两位处置。”众家仆一并跪地磕头。
      白玉堂瞟向展昭,二人对视,俱是好笑,但面上严肃至极。点点头道,“如此,衙内可要忍住了。”
      那恶少听白玉堂松了口,急忙抬起头来,涕泪汗渍灰头土脸。就见白玉堂接过那碗,笑意盎然款步走来,顿觉背后凉意无限。接着被人拽住衣领,一把拉起。
      “衙内莫要憋气,务必一口吞下才能有效。”说罢,趁他张口结舌之际将秽物一气灌下。
      那恶少反应不及,吞吞不下吐又吐不出,被呛得直翻白眼。白玉堂并不松手,看向展昭,“猫儿,衙内噎住了,你来助一臂之力?”
      展昭淡然一笑,走上近前,“乐意之至。”言罢,运上五分力一掌打在那恶少胸口,白玉堂趁势松了手。那恶少站不稳,歪七扭八的向后退了七八步,两边家仆赶快上前架住。“咳咳咳”一阵猛咳,这回是全咽下去了。
      “嗯,这样就可以了。”
      “是啊,李大人可以放心了,衙内不日就可痊愈啊。”
      “对了管家,衙内一个月内见不得光,务必要避光避风,否则重犯就不好收拾了。”
      “事情已毕,我二人回去复命了。”
      两人一边往外走一边对管家嘱咐道。管家如啄米一般点头恭送,临行前还吩咐下人奉上银两,说是老爷吩咐过了,千万答谢救命大恩。二人也不推却,装了银子便走。

      出了尚书府,过了天门街,两人再也憋不住,一起大笑起来。
      展昭望向白玉堂,“今日玉堂可报了一箭之仇?”
      “哼!明知这开封府是猫妖的地盘还敢纵狗行凶,真是活得不耐烦了。是不是啊,展大人?”
      相视一笑,心照不宣。
      “那这些银子玉堂可有什么想法?”
      “山人自有妙用。”
      白五爷潇潇洒洒的挥着扇子前行,猫大人拎着沉甸甸的钱袋子快步跟上。

      据说一个月后,李衙内收拾了东西匆匆回了陇西老家。
      京中流传出猫妖作祟的传言是在三个月后……街头巷尾时常会有老人这样教训不听话的小孩,“路边的野猫不要惹,再闹!猫妖就来抓人啦!”
      城东二里的小井村多了个“义猫堂”,据闻是京中爱猫之人捐了大笔善款,专为救助无家可归的流浪猫而建,敬奉猫仙以决猫患,一时传为美谈……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路边的野猫不要踩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