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流年》独胜雪

7、闲杂琐碎事

　　第七章

　　我与玉七洽谈了许久，玉七临走时说：“还有两个月就要过年了，每逢过年我都要去玉昆山过的，恐怕到时有一个多月不能来见你了。”
　　我疑惑的问：“玉昆山？”
　　玉七说：“就知道你不晓得，你除了永安还去过哪里啊？玉昆山地处边境，唉，我师父每年都要去那说是回归师门。”
　　我略有些不好意思，除了永安我也就去过比邻的几个城。因为世代皆是将相之家，所以长居永安。听到玉七的描述，我也不禁带上向往之色。“以后我也想去。”
　　玉七只意味深长的看了我一眼。我知道她意思我是个笼中鸟跑不出门。不过将来，我总有自由的时候。

　　隔日，梁斐下帖来邀我赏花游玩。娘说我一个未婚妻，不能老跟人家粘糊在一起，就帮我找借口推辞了。我心里不高兴，就板着脸了好几天，让娘直道女大不中留，心都已经不在家里了。
　　之后姐姐来找我的次数多了起来，拉我陪她逛街买东西。她过了年就要出嫁，按理东西娘都会为她打点。不过她的怪脾气我也有些琢磨不透，每天上街买的也不是胭脂水粉绫罗绸缎，说准确点，其实姐姐很少买东西，买了东西也不过是普通的东西或者点心，回家就用掉吃掉。
　　于是这天晚上娘来找我，悄悄问了姐姐今日的表现。我如实答了，娘就扶着额说：“不知为什么，最近心总是突突跳的，总感觉有不好的事情发生。”
　　我安慰道：“快过年了有什么不好的事，再加上姐姐都要出嫁了。”
　　娘说：“不管，反正你多看着你姐点，多跟她说说话，知道了没。”
　　我点点头，心里想姐姐这几年不都这个表现么，娘现在才说觉得不对了是不是太晚了？

　　没过两天，果然姐姐又拉着我出门逛街，逛到如意楼姐姐就进去坐下来喝茶听戏。我说：“姐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姐姐边嗑瓜子边漫不经心的说：“我能有什么事？”
　　楼下正在依依呀呀的唱戏，我对这个很是不耐。就往其他地方看，结果一不小心就看到柳定初正踏步进如意楼，我就顺口说道：“比如柳定初是不是让姐姐哪里不满意啦让姐姐不想嫁了。”
　　姐姐总算正眼看我：“惜惜啊，你长大了。”
　　我莫名其妙。摸摸她额头说：“姐，你不会是生病了吧？”
　　她白我一眼：“你才病了呢，神经病！”
　　“姐，神经病是什么病啊？”
　　“……说了你也不懂。”我姐嗑瓜子磕了一半，突然身体一正，说道：“哎？那个是柳定初？”
　　我遥遥一看，他已经落座在一楼的戏台前，于是点头说：“是啊，我刚才就看到了。”
　　姐姐哦了一声，又磕了几个瓜子说：“不看了，我们走吧。”
　　出了如意楼东转西转，竟然拐到一个小巷子里，姐姐在一个分岔路上犹豫了下，还是没迈出一步。我问道：“姐，我们是迷路了么？”
　　她说：“你姐我有那么笨么。我只是随便走走。”
　　我认真的说：“姐，我没有你想的那么傻，我都十四了，都能看出你的不正常，何况娘呢。她最近都有点担心你。”
　　姐姐抓住了重点：“你说娘担心我？”
　　我说：“是啊，你看你最近总出门，又不干什么，也不跟我们说说你的想法。你跟柳公子那事我看你也不咸不淡的，我……”
　　姐姐打断了我絮絮叨叨的话：“停…我知道了。”
　　我越来越迷茫：“你知道什么？”
　　她冲我眨眨眼：“知道你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为何，这样的姐姐我觉得好陌生。于是我一个扑棱飞到她怀里，道：“姐姐，你这样好陌生。我们以前从来不这样。”
　　姐姐身体一僵。但是很快她摸了摸我的脑袋，叹口气说：“小丫头，当年还是个小萝卜头，转眼就长大了。对了，最近看你对梁斐小王爷挺上心的，要不给你们找点时间见见培养感情？”
　　我无语道：“姐，你不要打趣我好不好，娘说了不能老跟他见面，会惹人闲话的。”
　　姐嘟囔了一句，我没听清。抬头看她，嗯，果然觉得姐姐成熟了不少。应该是长大了才有些生疏感了吧？
　　犹记得小时候我十岁，姐姐十二岁，有一回家里人爹娘都出去做客了没有带上我和姐姐。那时候我和姐姐睡在一个院子的一个房间里，那晚子夜时分，姐姐悄悄过来推推我说：“惜惜，你听是不是有敲门声啊？”
　　我正怕黑想迷糊的睡觉，闻言说道：“有敲门声的话嬷嬷家丁都会去开的。” 姐姐继续说：“许是他们都不在呢？我们去看看吧？”
　　我拉住她说：“姐姐，外面这么黑我们还是不要出去了吧。”
　　姐姐往后走了两步说：“你不去我就一个人去了啊。”
　　我恐她丢下我一个人，遂要求跟随，姐姐就带着我出了门，出了自己房间，离到院门还有一道拐角的时候，姐姐说：“我先去看看门到底是不是关好的，你在这等我吧。” 我点点头，缩在原地眼巴巴的看着姐姐消失在拐角。结果直直等了一刻多钟也不见姐姐再出现，我不禁有些害怕，叫道：“姐姐！姐姐！”
　　没有回答。
　　我害怕的走到拐角处，见姐姐歪着头靠在墙上，一副没声没息的样子。我当时吓坏了，继续叫她，她却不应。终于我急中生智，一只禄山之爪摸上了姐姐的胸部。姐姐立刻活了过来。
　　以上回忆完毕。

　　我望着如今已经十六的姐姐，一双眉眼盈盈，脸色如流霞，身姿胜烟柳。过了年姐姐就不在身边了呢。想到这里，姐妹之情油然而生，姐姐也看着我，只不过没有当年那种亲切感了。她说：“以后你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能都相信别人的话知道没？”
　　我觉得奇怪，想要追问，姐姐却不给我机会，问我：“你知道回家的路吧？我还要去一下杨家找杨红芍，你自己回去吧。”杨红芍是姐姐的闺蜜之一。
　　于是我就被姐姐赶走了。等跟着姐姐出了小巷，目送她远去，突然背后一只手拍上我的肩，把我狠狠唬了一跳。
　　回头一看，正是只在夜晚出现的玉七是也。
　　“玉七，你怎么会出现？！”我左右环顾，这里人烟稀少，只有来来往往的几个路人。
　　玉七说：“我看你好久了，只是你身边一直有人，那人是谁？”
　　我仔细看玉七，白天的装束她显得很不打眼，就像出来的一般小家碧玉，一袭白底粉花的衣服，看起来粉嫩很多。“那个是我姐。” 玉七嗯了一声，说：“我看你好久了，只不过我身边的师兄一直没甩掉，看你身边有人也不敢来跟你打招呼。”
　　我抓着她的衣服：“玉七，你白天看起来真不一样！”
　　玉七说：“我一直晚上出现就不把我当人看了是吧。”
　　“啊，我把你当什么看了？”
　　“女鬼啊！”
　　我琢磨了下，说道：“真的哎。”
　　玉七无奈的说：“这里不安全，我师兄随时会找过来……”
　　突然玉七没了声音，我回头一看，玉七已经没了人影，再回头一看，只见一身着白衣，身形略显微胖的男人朝我这里看过来，我不自觉抖了一下，直觉这就是玉七的师兄。见他只是看了这边两眼又走了，才松了口气。
　　但是这位流竹师兄走后，玉七也没有出现，算算日子晚上她也会过来，也就没有多想，回家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