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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突破天际 ...

  •   和组长“确定关系”已经两周了,结果在这过去的十四天里,我们两个人最大的进展,就是搬到了一张床上去。

      组长的单人床被收旧货的老头用一张看似假/币的五十块钱换走了。同一天里组长载着我们两个去了宜家,选了一张白色的木床回来。路过家居用品店的时候,他还停了车拉我下去买了一张新床垫。我原本觉得两个大男人挑选家居用品是一件很令人尴尬的事情,然而组长的长相大概是太过正直,竟然没有任何奇怪的眼神落在我们身上。

      我在松了一口气的同时,竟然觉得有点失望。

      组长看了我一眼,把一套被单递到我手上:“这个颜色你喜欢吗?”

      我有点兴趣缺缺,面对着花团锦簇的凤凰花样实在要忍不住开口吐槽——结果组长在被单下面握了握我的手,温暖而干燥。

      “……果然还是太艳了?那就换一个。”组长说完了若无其事地拿开手,站到了另一侧的柜台边上。剩我一个人站在凤凰被单的旁边,脸一点点地红起来。

      ……能被这种小动作安抚,我果真也是退化了。

      那天晚上我和组长装好了床,正觉得分外满足的时候,两个人却同时看向了那张泛着无辜白光的床,气氛顿时就有点奇怪。

      组长咳嗽了两声,起身说是去拿床单。我一个人坐在床边上,心里却有两股截然不同的情绪来回反复。一方面是松了口气,觉得终于还是走到这滚床单的一步了;另一方面,却有种类似寂寥的情绪——果真还是要滚床单啊。

      ……然而不滚床单还要怎样呢?关系都确定了,等到脱光了躺在一张床上,不啪啪啪难道还要来居家摔跤吗?

      一时想不明白那种略微有些心灰意冷的情绪究竟是跑哪来的,我伸个懒腰躺在床上,干脆不想了。

      结果组长说是要拿床单,一起带回来的,还有两床被子。他憨厚地笑了笑,说是他睡觉抢被子,还是两个人分开来比较好一点。

      我看着组长换好床单放好被子,紧接着就乖巧利索地缩进了靠墙的那一条薄被里。他背对着我,像一只高大却小心翼翼的虾米。

      ……所以这是……没有要做的意思?

      我看了他半晌,去浴室刷了个牙回来关了灯,也钻进了自己的那个被窝。只是人还有点愣愣的,只能盯着天花板发呆。

      身侧有点悉悉索索的声音。我还想组长是不是转性要来夜袭了,结果他只是翻个身在我脸侧吻了一下,说了一声“晚安”。等说完了他又翻身回去,不一会呼吸便沉下来,似乎是已然睡着了。

      ……那句“晚安”,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像个容易满足的孩子。

      我忽然觉得鼻子有点酸,只能将手握成拳头,抵在鼻尖下面,沉沉地无声地吸一口气。

      ……

      “Do you like spooning?It's like my favorite thing.”

      那是哪个酒吧来着,我忘记了。只记得那时我坐在吧台边上,嘴巴里嚼着一枚已经没有味道的橄榄。右手两个座位之外是一对娘C黑人基佬,在用形似女高中生的神情动作高谈阔论。实在是他们的声音尖细,这莫名其妙的一句对话就进了我的耳朵里。

      那时我的词汇量还很匮乏,联系上下文一想,Spooning大概是什么情/趣Play的名字吧。等无聊了上网一查,才发现spooning是一种睡姿的代名词——恋人中的一方从后抱着另一方的背,像是抽屉里安睡着的一对勺子。

      彼时的我对这种玩意嗤之以鼻——抱在一起睡觉?简直腻味到令人反胃。不管是拥抱或是被拥抱的一方,真的能睡好吗?

      毕竟我并没有什么机会和人一起过夜就对了。醒来之后要是看到炮/友还躺在身边,正常人大概会担心自己是不是沾上了什么扔不掉的东西了吧。

      ……这种想法,一直持续到了今天。

      我是在组长的怀里醒来的。他果真抢了我的被子——他把自己的被子扔在了一边,然后可怜兮兮地钻进了我的杯子,头靠着我的后颈,双手围在我的腰间,睡得很沉。

      像是觉得冷,他的眉头微微皱着,却不像是生气,反而看起来有些委屈,让人无法责备。

      我转身看他的动静让他微微地转醒,头发擦着我的侧颈,眼睛迷迷蒙蒙地,还睁不太开。

      “早安。”

      组长鼻音浓重地说。然后他微微地伸展了一下——我睡衣T恤的下摆已经向上卷了起来,组长光/裸的胸膛随着他的动作,自然地擦着我的后背蹭了过去。很烫。

      身体下意识的一颤,直接贴上了组长的下/身的玩意。后腿根上挨着的那根东西是什么,不用想就知道。

      只是稍微想像一下小组长,我的小兄弟就像打了鸡血一样精神抖擞起来。这种威武的状态在我大学之后就几乎没有过,把我自己也吓了一跳。再仔细一想,他妈的自从和组长住在一起之后都没出去找过人,这火是不知不觉就积下了一大把。

      点火的始作俑者似乎还觉得不足够,平时小心翼翼地连手都不怎么牵,现在睡得迷迷糊糊,竟然敢把舌头伸到我的嘴里搅。

      那吻技毫无章法,我那不争气的小兄弟却偏偏随着那根舌头一挺一动,干脆一跳一跳起来。

      这谁还按捺得住?

      我翻身到正面着组长的姿势,两个人吻了个天昏地暗。天赋秉异的组长就连刚起床时都没有口气,简直神人。

      一吻结束之后,盖在两个人身上的被子早就掉了下去。现在的姿势是我翻身在上,双手撑在组长头侧,看架势完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眼见着组长的喉结上下一下,他却忽然抬手遮住了眼睛,深深地吸了一口气。

      ……这是……害羞了?

      我还估摸着怎么下手吃肉,组长却慢慢地把手放下,扶着我的腰,让我从他的身上下去。

      那动作很温柔,却有种很明显的推拒意义。

      ……不和我做?

      为什么?

      ……我自己认为自己除了外表无一是处,问题是性格恶劣也不影响我们来一炮吧?

      ——我性格的恶劣直接表现在对方想睡觉我不开心,我想睡觉对方不让我睡我也不开心。敢情要跟我处对象的,必须要我一个眼神过去就脱了裤子乖乖摆好姿势才行。

      心里的情绪不好,威武的小兄弟瞬间也没了打仗的心情,直接缩了回去。

      组长看了看我,表情也有点复杂。我自己找了没趣,而且是很大的一个没趣,连自嘲的心思都没了。

      直接下床找衣服穿,面对着组长整理好的衣柜,我却再发不出什么火来。敞开的衣柜里,一件件衬衫难以想象地妥帖平整,看一眼就能想象出那个男人仔细地为自己熨平衣领的样子。

      组长悄声无息地走过来,从后抱着我的腰。

      “……我就是想说,以后我们能在一起的时间很长。很多事情慢慢来……不用急也可以的。”

      他像是一个犯错的孩子,说话的声音很轻,一边说,一边慢慢地用鼻尖蹭我的颈后。

      ……这种犯规般的温柔,简直让人想要叹息。

      我转过身去,反手抱住他。

      ……

      所以就如前文所说的,我和组长在一起两周的时候——甚至到了一个月,两个月甚至三个月之后,最大的进展也只是躺在一张床上而已。

      而躺在床上,却还小心翼翼不去越界的这种关系,竟然也有意料不到的刺激。

      仅仅是触碰就能让体温激升,睡梦里的擦撞干脆能让两人在早上收获两包潮湿的内裤。

      每天在办公室里见到对方就觉得心跳加速,身上发情的荷尔蒙强烈到所有人都退避三舍——这种像是进入持续发/情期的状态,我活了这么多年,这还是头一遭。

      等理智偶尔回巢,我又去了一次医院,做了一次全身检查。检查结果没有意外,我还是松了一口气。

      组长他……大概是没有和别人亲密的经验。我不想用我的过去,伤害到他。

      脑中自然地出现这个想法的时候,我自己都吓了一跳。

      ……

      所以柯岳明,你认真了吗?

      你上一次认真带给你的后果,难道你都忘了吗。

      就算在一起,也可以和爱情毫无关联。

      你明明知道。

      你明明……

      ……

      “谢谢你的那笔钱,小满的病,医生说是没大问题了。

      “还有就是……我离婚了。”

      “是对方提出来的。她说我的心思从来都不在这个家身上。以后等小满出院了……大概也是跟着她妈妈。”

      “……上周末,我回了趟学校。篮球场旁边的那颗梧桐树你还记得吗?它现在长得特别高,我都吓了一跳……”

      “我……”

      “你知道吗,我其实觉得她说得对。我的心思不在那个家身上,从一开始就不在……我应该有的那个家,被我自己给弄没了。”

      “岳明,我真的……”

      ……

      我把自己的手机放下,那通电话,从头到尾,一言不发。
note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突破天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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