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 1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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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张与皓安有些相似的脸。
炯炯有神的丹凤眼，高而挺直的鼻子，如刀刻般削薄的嘴。他们的不同，在眉毛。皓安有两道浓眉，显得神采奕奕，而他，却是略细的剑眉，更为温和。
他们的不同，还在神态。
皓安常笑，皓安的笑使人如沐春风。
而他，淡定疏冷的肃亲王也许只有在面对云珠的时候才会露出亲切的表情，一如现在，他温柔的看着靠在他怀中的云珠。这景象本该温馨不已，却偏偏在雷电的映衬下，显得如摇曳的烛光般缥缈。
这样想着，便不禁觉得有些冷，突然一个更响的雷打来，我打了个哆嗦。这时右手被人握住，耳边传来低低的一句：“怕了？”
是皓安。我悄悄偏头望着身旁的他。借着微弱的烛光，我看到他也只是偷偷的斜着眼看向我，嘴角微微上扬，依然是戏虐的样子，却那么让人安心。
袖子够长，所以没有人发现。
那一刻，比之缥缈的烛光和诡异的天气，他掌心的温度是如此真实。
待下人收拾停当，雨也小了。可是不知为什么，原本餐桌上平静的气氛，却不在了。大家心里都清楚，云珠对这场天气的变故，是害怕的，甚至可以说是恐惧。
至于原因，却似乎只有王爷知道。因此，随后不久，皓安便送我和未兰回府了。
我正准备更衣，却被身后一道低沉的男声吓了一跳，“你们去肃亲王那儿了？”
是哥哥。
我有些惊讶，大哥近日与太子走得很近，整天早出晚归，已多日不见。而现在，眼前原本英俊的大哥消瘦了很多，满眼血丝，仿佛很久都没有休息好的样子。
“是。”本要说出是去给云珠祝寿，话到嘴边却又咽了回去，只因她的身份到底尴尬。不料大哥却并不接话，似是在等我继续说。
雨已停了一会儿，潮气却并没有下去，各式鸣虫也一致地保持了沉默。这一刻，便益发显得安静。良久，我终于道：“大哥脸色看上去不打好，莫非这几日又熬夜了？”
他撇了下嘴，仿佛是露出个淡淡的苦笑，却又即刻恢复常色：“我看上去有这么糟吗？”
我深深地点点头，直视他道：“可是太子出了什么事？”
大哥眉头一皱，“怎么，难道是皓安叫你来打探的？”
我苦笑着摇摇头，“大哥你傻了么？皓安怎么会让我这么做？我又怎么会答应皓安这么做？”看来有些话，今天必须说了，顿一顿，我继续道：“太子的将来很难说，你过分与他亲近，将来却未必讨好。”
他闻言挑眉，却仍未说话。
“大哥，你可记得前年太子要皇上处死王公公的事？”
太子的亲生母亲朱皇后因为私昭法师乩卜而被废，告发的人正是后来的陈皇后身边的王公公。太子掌事后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给王公公治了个死罪。
“怎么？太子恋母情深，对王公公怀恨也情有可原。”大哥依然不动声色。
“情有可原？哥哥，老鹰尚会为猎物耐心等待半日，何况是羽翼未丰的小鸟？”
“正因为羽翼未丰，所以才更要抓紧时机。”他看了一眼庭外的枯掉的梧桐，“树干不是一下子就倒的。”一顿，“若没有第一只蝼蚁去啃噬，那梧桐岂不是现在还能发叶长枝？”
“你帮蝼蚁说话，却忘了这可是自家的树？”我反问，他却淡淡一笑，“自家的？未秋，农家的茅屋也许能传几世，可这相府宅院，却只是皇上的一句话。”
我一时语塞，隧道道：“罢了，我知道你明白我在说什么。我也不同你纠缠。只是父亲是什么意思？”
“他稳坐相位这么多年，自有他的手腕和考量。”
“你的意思是你不知道？”
“不。我很清楚。”他顿了一顿，继而怅然道：“只是这一盘棋，他有他的下法，我有我的下法。”
“你们不是对手。”看着大哥闭眼思索的样子，我有些伤感，“甚至你们都不是下棋的人。”
闻此，他叹了口气，檐下的风铃附和似的叮咚作响。
“未秋你是不是真的……”话说了一半，他却不再继续，只是看着我，英俊的面容难掩疲倦。
“怎么？”我挑眉。
“没什么，夜里寒气重，你有咳症，还是早点睡吧。”说着，便匆匆离去。
他到底没有问出口。
其实大哥是想问我是不是喜欢皓安吧。
我猜得对吗？看着檐下的风铃，我问自己。
多年后，看着更华丽的廊檐下更清脆的风铃，我才知道，其实那时候我只猜对了一半。
不过，猜对如何？猜错又如何？
甚至于问题的本身也不重要。
很多时候，我既没有资格提问，也没有资格回答。
如同未秋只是一枚小小的棋子，皇后，也只不过是一枚比较大棋子罢了。
还不如，那叮叮当当的铃声来得潇洒……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 11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