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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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妃英理是个精明干练的女强人,年岁越长,那股子妩媚风韵积到了骨子里宛如醇厚的酒香一样四溢。这样的妃英理让我生不出任何亲近,我最怕她狭长的眼眯起,心里打鼓得快要跳出来,在她面前我好似无所遁形。
毛利小五郎接了一个案子没空过来接我出院,临时换成妃英理代班。眼见妃英理要把我带回她的住处,我死掰住方向盘不让她打弯,我可不想成天戳在两道X光线下,提心吊胆的过日子。
我垂着头装无赖,妃英理铁着脸看我,她沉重的气息拂在耳边。
“失了忆,你倒越来越像你那个死鬼老爸。”
妃英理生气了,每次提到毛利小五郎她都会变得阴阳怪气,没有一点名律师的冷静优雅。可惜她遇上的是那个不按理出牌还鲜廉寡耻的毛利小五郎,就算妃英理的东风压制了西风,毛利小五郎也不懂得其中的纠结,浑不在意的就能气得妃英理混乱跳脚。
兰一直在算计着让父母两人复合,但是我作为外人看得更清楚明白,相爱容易相处难。估计只有等到妃英理和毛利小五郎老得都没有脾气了,两个人才有可能相安无事的共处一室。
妃英理终于移开了视线,声音淡淡的,“放手。”
我虚弱的扯了笑,“回事务所?”见妃英理点头,我轻快的坐好,两手规规矩矩的放在腿上做淑女状。
进了事务所,妃英理扶着镜框,修理的非常精致的眉毛高高扬起,“说这里是猪窝都抬举他了。”说到猪窝时声音不可抑制的拔高。
我捂脸不忍看屋子,地板上有淅淅沥沥的油渍,报纸、拖鞋、烟蒂随处可见。屋子里灰灰蒙蒙的,缭绕的烟雾残留着呛人的烟味。饭盒堆在垃圾桶里,嗡嗡的苍蝇绕着垃圾袋乱飞。厨房的水池里一片狼藉,花花绿绿的液体夹着腐臭。
换好了鞋子,我系上围裙拿着抹布开始大扫除。推开了所有的窗户,略带热气的风吹进了屋里,我看见妃英理脱掉昂贵的西装外套,挽起袖子要进厨房。
“慢着!”我忍不住尖叫,要知道每一个勤劳贤惠的女儿身后都有一对无药可救的夫妻,妃英理就是其中一个,“你坐好。”跑过去拉着她坐在沙发上。
妃英理估计想起自己家事无能,不自在的转过红了的脸。怕妃英理兴致上来会自作主张的插上一手,我踢踢踏踏的在屋子里来回收拾,急的我脸上满是汗。
额头一凉,妃英理躬身为她擦拭汗水,她尖利的气质淡化。柔软的毛巾一下一下擦拭着我的脸,看见妃英理眼里的怜爱,我忍不住垂下头,双手握住拖把的把柄。
“不用这么忙,我保证不会插手。”妃英理语带笑意,我斜侧着脸,她面上的温柔没有透进眼底,镜片微微反光,遮住了她的视线。耳旁,我似乎听到了她若有似无的叹息。
妃英理抽手,然后跪在佛像前,两手合十。午后的阳光斜照在她身上,勾勒出她美丽的曲线。她嵌在暖暖的光晕里,添上了几分肃穆虔诚。
妃英理突然开口,“今天我见到工藤夫妇了,就在医院外面。”
想了一会儿,我才明白妃英理说的是工藤新一的父母。我弯腰慢慢拖地,细微的摩擦声是我的回应。
“我把他们打发了。从来我就不喜欢兰和新一来往,兰不知道是像了谁。性子温柔善良,说白就是随遇而安、逆来顺受。她太喜欢新一了,容易吃亏。新一那小子我行我素,莽撞逞能,那几分聪明放在工作上很好,但在生活上是个不懂体贴容忍的。况且,他和你死鬼老爸一样都有几分糊涂劲,遇见女的总会莫名其妙的无原则心软。”说到后面,妃英理的脸颊轻轻抽搐,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思在里面。
“兰,不要怨妈妈说话难听,那小子根本就是吊着你做备胎而你犯贱的看不清。”
我一屁股坐在沙发上,妃英理的话确实重了,“要是像你一样什么都计较得清清楚楚,不过是还是分手。”我忍不住反驳。
“你在怨我和你爸爸分手!”妃英理转过身,探究的盯住我。
我回答不了妃英理,我一直觉得妃英理做母亲是失职的,不然如何解释毛利兰的抚养权归父亲。明明她和毛利小五郎离婚的时候,工作和经济状况明显比小五郎要好太多。
两个人僵持之间——哗啦!门被打开。
没看到人,就已经听到小五郎舌头打结似的歌声。一只腿摇摇晃晃的先伸进来,毛利小五郎醺笑着挤进门,见到坐在沙发上的我,呜呜的跑过来抱住我。
“兰哎,我的兰!”脑袋垂在我的肩膀上,半摊在沙发上。
冲天的酒气熏灼着我的脸,妃英理的面孔微微僵硬,她猛地站起来,拿过西装套好,一个个的扣好纽扣。她等了半天,小五郎也没瞥他一眼,我看见妃英理的脸稍微有些扭曲。
我扶着小五郎坐好。
“阿拉,倒霉。怎么又看见你妈那张晚娘脸!”
不好。
妃英理揪住小五郎的衣领把他拎起来,跟拎鸡仔似的毫不费力。
“你说谁呢!啊!”
悬空的不适令小五郎清醒些,他吊着死鱼眼看着妃英理,然后吐了口浊气。妃英理松手捂住鼻子,小五郎毫无意外的摔倒地上,那么一个大男人嗷嗷嚎痛,丢死人了。
我走进厨房,拿出备用的黑豆、黄豆、绿豆、赤豆、白豆蔻还有甘草,加了水煎醒酒汤。水在窝里嘟嘟的闷响,我无聊的斜靠着门,头一伸,瞅着客厅里的局势。
妃英理没有走,和小五郎各霸一方,牢牢占据着沙发的两端。
妃英理:“我打发了工藤夫妇,以后估计和他们没什么交集了。”
小五郎不知听没听到,久久不见他的动静。
“兰在你这边,你看着点,别让新一有接触她的机会。青梅竹马什么的,最害人了。”妃英理深有所悟。
小五郎动了一下,“前段时间,小兰的车祸不是意外,线索一直追到灰原哀的那次爆炸就没了。有人做了手脚把那次爆炸瞒得很紧,对外只说是意外。”
“好像很多事情都是围绕柯南和灰原哀展开。阿笠博士和他家两个孩子都怪怪的,不像好人。”
“柯南那臭小子!”小五郎提起来满肚子火,他每次倒霉都有柯南掺和在里面。
“哼,看到他我就想起工藤新一。”
“不过现在好了,那小子总算去了美国。不过这些事情还要继续查!”
一个查字落在我的心底,我转身回到厨房,望着火苗静静出神。从我所知道的各种蛛丝马迹来看,黑暗组织宛如一个成熟的跨国企业,组织体系严谨,他们有各司其职且能力卓越的人才,重要的一点是利益牵扯广泛,还有动作表明他们在慢慢蚕食落魄世家豪门的势力。
想到这里,我打了一个哆嗦,这样一个组织的保护伞绝对不止一把,而且个个权势滔天,否则不可能隐瞒下那么多的事。
突然,口袋里的手机不停的震动,我看都没看接通了电话。
“小兰姐……”一听到柯南的声音,我懊恼的暗骂自己手快,握着手锤向流理台。
“我已经都到美国了……”
我嗯了一声,眼珠子一转,连忙扯话题,“灰原哀还好吗?”我不想听他讲他自己的事情。
记得最后一次见到灰原哀,她瘦弱的几乎不成人型,软软的坐在轮椅里,那双瞳眸隐藏了智慧,失去了美丽,呆滞无神却冷酷无情的令人无法直视。那才是真的她,不是么?
“……”柯南沉静了许久,“她每天在拼命的复健,怎么劝都不行。医生说她站起来的希望很渺茫,但建议我们不要告诉她,灰原哀的心理濒临崩溃的边缘……每天我都要……她……逞强……又偷偷的哭……累了才不会想着去死……”
柯南的话很多,把这些日子发生的事情一一倒来。
我明白灰原哀的悲哀,拖着残破的身体还要被逼着快乐的生活,这无异于世界上最残忍的酷刑,笑的不真实却又不敢哭出来。这时候灰原哀最需要的是安静,给她自由和支持。
但是这些我都不会说,我卑鄙的扯起笑容,“这样病人多是这样敏感脆弱,你多陪陪她。若是你一个人不行,你可以让步美陪她。她们年龄相当又是好朋友……”在如花似玉的敌情面前如此狼狈,灰原哀这个骄傲的女人恐怕死了也不愿面对这种境况。以我的猜测,她还要时时忍受着步美的脉脉含情和柯南的装傻充愣。
嫉妒宛如一剂慢性毒药缓缓吞噬她。
我简单说了几句然后把话题扯向毛利小五郎和妃英理刚才在客厅里说的事情,我想借用工藤新一来阻止这两人继续查下去。黑暗组织太庞大了,他们两人蚍蜉撼树的结果很有可能是巢倾卵破,无一幸免。
柯南听了后像只被卡住脖子的鸭子,匆匆说了再见挂了电话。
锅盖被蒸汽顶的砰砰响,我灭了火,盛了碗醒酒汤走向客厅。
毛利小五郎仰头睡着了,妃英理单手扶脸看着他,光与暗在她的脸上交织,落下无言的落寞。听见动静,妃英理好似惊醒,视线触及到我的脸化作一片柔软,“兰。”
她看下时间,站起来,“不早了,我要回去了。”
我放下碗,客套道,“要不,就住在这里。”
妃英理怅然,似是哀怨的瞅了小五郎一眼,恨恨道,“我才不要跟着只猪睡在一起。”漂亮的手指点向小五郎。
又不是让你们进一个被窝!我腹诽着她口是心非的激烈反对!
回到学校那一天正好是与冰帝空手道部切磋的那一日。
一来到班级,那群兔崽子群情激昂,欢声雷动,我受到英雄般的礼遇。
“毛利,今天势必让冰帝那帮人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哈哈,毛利,要发扬不怕流汗不怕流血的精神,坚定立场坚决打击冰帝以及与冰帝有关的一切事物!”
我说,那个长满青春痘的男同学,有必要这么义愤填膺么。立马有人跟我咬耳朵,此人青梅竹马的女友被冰帝撬走了。
我这才理解的点头。
“让那群大嘴巴闭嘴滚蛋!”
“我们不是光长肉不长脑子的笨蛋,我们A班坚决做你的后盾。”
我拍拍手,示意大家安静下来,“谢谢大家的信任和鼓励。本人坚决以老大为中心,以为青学夺荣誉为指导思想,坚决打击冰帝以及一切敌对老大的势力,争取早日巩固老大的网坛NO.1的地位……”
“毛利!”老大清冷的嗓音魄力十足,“回座位。”
我顶不住他冰刀似的冷风,乖乖闭嘴走到不二的身后落座。
课间有不少人在我们班门口探头探脑的,时不时飘过几缕说我自取其辱的笑声。很多人扭头关注我的情绪,我无所谓的挥挥手,“跟一群草包计较?我有那么自甘堕落么。”扶住被风吹乱的头发,争取老大的支持,“是不是,老大?”
众人一致点头,任他们跟小丑一样在外头卖力表演,顺带摄影留照说要发到论坛上让大家一起过过眼。
到点了,我慢吞吞收好书包,慢条斯理的站起来,一甩手朝大家行个礼就挽着袖子去教训冰帝那伙人。
事先老大和我招呼了一声,冰帝网球部也选了今天这个倒霉日子来打友谊赛,他不能率众给我加油。
我一抚额,大方的说没事。其间,我和不二交换了无数的小眼神,势必要让冰帝面子里子全部丢在青学里。
到了空手道部,铃木园子翘课来这里替我加油,她的身后站满了黑衣人,脸色肃穆的像是来参加葬礼。
“呦,小兰,我为你加油哦。”园子小姐击掌为令,后面的黑衣保镖们齐刷刷的带上“毛利兰必胜”的白条,挥舞着彩旗横幅振臂呐喊。
我右脚退后一步想溜走,却在门口迎来一群穿褐色英伦风校服的学生,他们衬衣的右边绣着冰帝的标志。我往后两步退到部长身后,园子突然行至我身侧,脸侧僵硬,神色纠结,指着冰帝的主将一一点名,“这些人什么时候成为冰帝的学生了!”
部长的肌肉因为怒火而贲起,阳刚味十足的五官透着凌厉,他若有所思的瞥了我一眼。我懂他的意思,来者不善!
冰帝那帮人挑衅的看着我。
“今天主要来会会关东赛区的冠军。”
“呵呵,我可是不认钱只认实力的。”
听他们说话简直就像在听笑话。
园子瞪得两眼冒火,我伸手拦住了她,他们敢火上浇油就要敢承担引火烧身的后果。
曲肘,攻击!格挡,正拳攻击!勾拳,攻击!
我一连窜的进攻势如破竹的击败上届男子空手道亚军!我低眸看着仰躺在地上的败者,享受着把对方击溃在脚下的好心情。
赛场周围没有欢呼,寂静在蔓延,他们不敢相信我用了一分钟不到的时间就把一个强大的空手道选手击败。
我站在高台上,俯视冰帝的学生,目光所及他们一个个都低下了头颅,宛如丧家之犬。
你逼得我过不好,我也不让你好过,死了也要拉一个垫背的!我这个小市民的思想深入骨髓,冰帝的空手道临时引进外援巴巴对付我一个,我岂能让他们失望。一鼓作气挑了他们的女子空手道部的主将,再踩一个男子空手道亚军做踏脚石。
如此明显的实力差距,只要有用脚趾头想想就知道是谁理亏!
右肩一沉,园子已经吊在我身上,“兰,你太厉害了!帅的不行了!”她朝冰帝那边翻了一个眼白,像只抖落羽毛的孔雀,得瑟的让人恨不得咬一口解恨。
“嘶——”我扯痛了右脸,园子大大的眼睛一扁,轻手轻脚的想碰我脸上的伤口又怕碰疼我。无奈之下,她从一只炫耀的花孔雀变成了护崽的土狼,“回去我让姐姐给你出气。”扫过冰帝那几个人的面孔,鼻孔哼出一个深深的不屑,懒得再看一眼。
园子的姐姐铃木爱子是个典型的上流社会的大小姐,美丽优雅,大方能干,精明强悍的撑起半个铃木财团。除了爱给铃木财团圈钱外她最宠爱这个妹妹,不然那对古板的铃木夫妻怎么会养出这么个古灵精怪的东西。
场内突然有刹那的呆滞,不知道是谁发出了一声低呼,这一声仿佛打开了摸一道禁锢的闸门,场内的声浪渐起来。
葱葱郁郁的树木排列在道路两边,枝条摇动,树叶如波浪一样翻滚,卷起沙沙如雨落的响动。细碎的阳光溜过层层叠叠的叶子落在少年们白净的脸上,描绘着日渐成熟的俊朗,弥漫出静好的青春气息。
斜阳静谧的照进大门,老大和迹部气宇轩昂的率先跨进来。
几缕茶色的发丝落在额头上,镜片的反光遮住了老大的真实情绪。
“赢了?”清冷的声音荣辱不惊。
我点点头,意气风发。
老大身侧的迹部轻点泪痣,若是换其他人来做这个动作会带有娘们的妩媚,但他偏偏举手之间彰显出利刃出鞘的英气,勾得少女们失魂落魄。迹部的视线从我的右脸转到园子身上,他微微一颔首,园子从我身上爬起来,双手自然的微垂在身侧,对迹部回以微笑。
“小景,今天注定冰帝要输给青学一次。”不二看了我一眼,赞赏我干得好,“在强悍的实力面前,金钱什么的注定都是浮云。”他语带讽刺,浅笑的眸子暗藏锐利,他看着迹部却问老大,“是不是,手冢?”
“啊。”
迹部家的嫡系继承人若是傻瓜早就被吞食入腹了,哪会轮到他站在这里一口一个华丽,不二的心思他一点就透。
忍足接到迹部投来的视线,他偶然听过一些风声但并不了解其中的内情。忍足形状漂亮的桃花眼眼勾向号称“百事通”的麻生理绘。
“不过是口舌之争。”麻生鲜嫩的红唇微嘟,轻描淡写的把冰帝空手道的污蔑变成一时口快,无心之语。
几步之外,我听到麻生这句话,右脸颊顿时火辣辣的疼。冰帝那几个主将一致从背后攻击我的右路,要不是我已经拜托忍足浩二医生保密,我真的要以为这些人欺我右耳失聪。既然不二和老大已经张口为我挑破事由,我再忍下去就辜负了他们的维护。
“球技一流,人品下流……”此话一出,冰帝众人的脸色一变,冷刀子不要命的往我身上扔。我在乎个毛,朝他们冷冷一笑走至老大身侧,老大上前半步护住我,我仗着老大的面子登时底气十足。有人撑腰的感觉就是好。
“我原是不信这些传言的。能被老大视作一辈子对手的人,想来品性就算比不上我们的老大,自然也不会差到哪里去。但是冰帝空手道部的作为不禁让我想起中国的古语。”抬起下巴,我毫不退让的盯住迹部,一字一字咬得很清楚,“教者,效也,上为之,下效之。”
突然,两道无法忽视的视线从迹部身后射来,见我看过去,他朝我眯眼一笑。我曾在忍足浩二的办公室见过他几次,他还叫忍足医生爸爸来着
“毛利桑,此事经冰帝学生会查证无误后一定给你一个说法。”麻生理绘站在迹部的右手边,如珠玉在侧,她浅笑盈盈的打散了我的思维。
我看了她一眼,“不要再让我听到口舌之争这个回复就行了。”
听出我语气里的不屑,麻生镇定从容,倒是冰帝的网球部有几人面露不诧。麻生的眼眸流转着从窗外射进来的浅金色阳光,给人一种惊艳的战栗感。
园子蹭到我旁边,小声嘀咕麻生理绘那双漂亮的蓝紫色眼眸,“听迹部说过,他当初就是被这双淡然却饱含风情的眼睛惊艳于心。”
我不可置否,乾贞治突然拿出笔记本飞快的念道,“鸠山百惠,本届空手道关西赛区女子组冠军;百里辰,本届空手道关东赛区女子组第四名;浅山英子,上届空手道全国大赛亚军。此三人一个月前转学至冰帝。”
乾贞治念出这些数据的含义一目了然,他吐出的每个字像炮弹一样砸中了迹部的眉心。迹部的眉毛紧蹙。
这明显就是针对我设置的棋局。
乾贞治抬起头,他的个性就和他竖起的根根头发一样鲜明,“自从关东赛区的冠军毛利兰转到青学后我一直关注这些,没想到会发现这么好玩的事情。”说到最后近乎耳语,“毛利桑今天击败这三个人还有……”他怜悯的望着全国大赛前男子组的冠军,“即便毛利桑不能参加今年的全国大赛,她仍然是名副其实的无冕之王。”
冰帝空手道部挖空心思的布局最后成全了我,不知道他们心里是不是悔不当初。
冰帝空手道部的作为狠狠甩了迹部的一巴掌,面对如此不堪的情况,迹部依然不动声色,不见喜怒。他收敛了狂放的姿态,似是无害却越显危险,他朝冰帝的空手道部望了一眼,那群人像受惊的兔子一样齐齐蹦起,心怀忐忑的垂头。
迹部拂袖而去,披在身上的灰白色运动服甩到了我的右脸,疼的我泪花直飚。
“老大,下次一定要灭了他,太嚣张了。老大,你要是不灭了他,我就……我就……”被老大一瞥,威胁的话语被迫咽了下去,我抓住老大的衣袖求饶,“老大老大,你怎么敢胁迫你!借我十个胆子也不敢啊。我一颗红心向老大啊!”
周围的嘲笑隐隐约约,我一一把看戏的瞪回去,抱着老大的粗胳膊不撒手。
走出青学,冰帝的一行人一路无言,没人敢在这个当头触迹部的霉头。
麻生理绘偏头瞧着忍足成熟而俊美的脸,“刚才你一直盯住毛利看,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忍足回想了足足有一分钟,虽然毛利兰的腿够修长,但想起她强大的实力,忍不住摇摇头,声音宛如小提琴般优雅动听,“这样的女人,我无福消受。”举手投足有一种慵懒性感的气质。
“理绘。”迹部的尾音滑起一个颤音,酥麻入骨。麻生歪头,粉色的长发衬的小脸越发晶莹剔透,“怎么了?”
迹部扭头的时候恰好睨见路边的树丛一颤,从中探出一个圆溜溜的脑袋,黑发黑眸,看起来乖巧可人。他看到了迹部,黑曜石般的眼中神情复杂,呆愣了一下又马上缩了回去,半晌不见动静。麻生顺着迹部的视线看过去,除了晃动的树木什么也没有,她推了推迹部的手臂,“看什么?”
迹部一抚发尾,“没什么。”他转了话题,“空手道部门的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
麻生挽住迹部的手臂,“行,一定不辜负你的信任。”
迹部想起毛利兰那句球技一流、人品下流,咬牙切齿,眼下的泪痣灼灼,“那个不华丽的女人。”
“在我面前你还提什么女人。”麻生眼一斜,顾盼生辉,娇滴滴的抱怨声里没有恼意,带着酸甜的小情趣。
迹部伸手想揉揉她的头发,却扫见部员们暧昧的眼神,他略微不自在的缩回手。恰巧又在那树丛中看见了重新钻出来的粉团,他偷偷瞅了迹部一眼,然后慢慢往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