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 恋》没有鱼的水煮鱼

53、尾声

　　尾声
　　冯然从医院住院楼出来时正碰到江季枫：“来陪女朋友啊。”
　　“公司的事熟悉了一下就先过来，她现在离不了人。”江季枫笑着说：“冯警官调查结果如何啊？”
　　“和你之前的推论差不多，向渔火是无辜的，她对一切都不知情，唉，好好的一个姑娘被祖扬这么偏执的男人看上，惹出这么多刑事案件，搞得自己也麻烦，”冯然摇摇头：“真倒霉啊。”
　　江季枫看着他笑：“那么你以后不会再来了吧？”
　　“还来什么，案子和她无关。”冯然也笑：“不过以后你们结婚办事我还得来，你可不能发达了搞公司有钱了就忘了咱同事一场。”
　　江季枫拍拍他的肩：“当然不会。”
　　“其实我觉得你挺有天分当警察的，你辞职之后我们在局里每次谈到你都说你不走的话以后绝对是新星，”冯然不无遗憾地说：“不过话又说回来，回你爸公司是比当警察有前途多了。”
　　“我回去不是为了什么前途，只是那件事让我家人很担心，他们不放心我继续当警察，毕竟我是家里唯一的儿子，父母年纪都大了，不能再让他们操心。”
　　冯然明白他说的是章韶那件事，点头：“也是。”
　　江季枫接着说：“而且我想给小渔平静的生活，也不想她为我担心，那天的事把她吓坏了，她现在离不开我。”
　　“行了行了别秀恩爱了。”冯然招招手：“我走了，回见……算了，其实以后我两见面机会也不多了。”
　　江季枫和他道过别，往医院楼上走去，出乎他意料的是，渔火不是病房里。
　　护士解释道：“她说要病房里太闷了要吹吹风，去顶楼了，说一会就下来。”
　　江季枫嗯一声，朝顶楼楼梯走去。
　　路不长，走几分钟就到了。
　　他对自己做的事一点也不后悔。
　　夜长梦多，谁都不知道以后会发生什么，这一秒不能预测下一秒的事，江季枫为人踏实做事不急不躁，无论祖扬离开或者坐牢都不是他想达成的目的，他就是要亲眼看见，亲自确定。
　　他不是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男人，自觉宽于待人并且恪尽职守，只是在偶尔的某些人或事上寸步不让。
　　他不觉得自己有什么过分，祖扬本来就触犯了法律，如果祖扬真的逃了，那法律就无法及时给予他制裁，正义总要有人来贯彻，江季枫不介意当法外执行者。如果祖扬被成功抓捕，那就有没完没了的纠缠和后续，他会是她的污点，幸福总要有人来守护，江季枫一定得给爱的女人现世安稳。
　　而且作为可能成为未来妻子的女人，不仅要容貌出众，孝敬温柔，沉着冷静，更要身世清白。
　　他赢了，但他也稍微遗憾地想，可惜她的家境太贫寒了，不过更好拿捏，她的家人——他全都见过，包括那个离异的父亲，全都不成气候。
　　唯一的阻碍死在他的眼前。
　　祖扬或许成了她心中的一座碑，无法倒去，但怎么比得上活生生的人带给她的温暖，死人永远赢不了活人，因为世界上没有任何东西可以赢过时间。

　　太阳就快落下了。
　　夕阳照着这片露台，光线柔和温暖。
　　渔火将头探出在栏杆外，顶楼的风吹拂着她的长发，风有些大，她觉得自己像能飞翔。
　　她想起祖扬第一次吻她那天，他带她出去，她抱怨他不顾她的想法太自私，而他说想带她看夕阳，就像现在这样的夕阳。
　　夕阳无限好。这句诗一点都没错啊。
　　就算明明知道夕阳之后就是黄昏就是天黑，还是仍然还迷恋着那最后一刹那的美好。
　　可是那次没有看成夕阳，后来那次也没有，直到他离开这个世界，都没有。
　　渔火抬起手指，太阳在她的指缝间，小小的鲜红。
　　她想起祖扬最后对她说的那句话，她没有听到他的声音，甚至泪眼朦胧中看不清他的口型。
　　他说的，到底是什么？
　　对不起；再见了；不要看；或者……
　　那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的一部分已陪他一起死去，剩下的，将努力地活下去。如果她将来在另一个世界遇见他，她可以告诉他，她很幸福，并且那幸福全部来自于遇见过他。
　　哪怕她现在将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他身上，她知道那也是他的希望。
　　渔火听见身后有人靠近的声音，她转过头：“你来了？”
　　“怎么上来吹风，不冷吗？”江季枫走到她身边，随手脱下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还好。”渔火对他微笑：“下去吧。”
　　他握住她的手往下走去。她也回握住他的手。
　　其实祖扬出事那天她没有失去意识，她只是身体完全无法动弹，她清楚地听到这个男人和那个警察的对话。
　　她不是傻瓜，前因后果她能联想到。
　　她还有事没做完。她绝对不会放开这个男人的手，她还不能。
　　因为这个男人，将是她今后人生最大的敌人。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