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在时间的彼岸》羽翼

6、不安

　　晨曦乍现，灰蓝色的天际依稀残留着几颗淡淡的星光。
　　庞大的四柱卧床覆盖着用黑金丝绣着繁复华丽图案的黑色床罩，并搭配了同色的帘幕，帘幕内悠悠转醒的风翎稚气地用手背揉着自己惺忪的睡眼，轻轻睁开眼，眼前模糊的影像渐渐清晰…… 是……安德洛……一瞬间，昨夜的回忆涌入大脑，那一个轻浅的吻引起的激烈的缠绵令想起来的她紧不住脸红。
　　“你醒了？！”一直看着风翎的睡颜却在她醒来时走了一下神的安德洛斯轻扶她坐起。
　　“我睡了多久？”
　　“一天两夜。”安德洛斯调整她的姿势，让她轻靠着自己。
　　望向窗外，晨光中，幽暗晦涩的天色逐渐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大片漂亮的水蓝色泽。
　　“我睡了那么久？”她都没有记忆……
　　“恩！”安德洛斯看着她，眼中溢满了无限的疼惜。“前夜……痛吗？”
　　呼！
　　刹那，风翎柔嫩的小脸像着火一般的红。“有……有一点了……”才不是一点呢？！全身的骨骼像散了一般……心中的另一个她大声否认她的口是心非。
　　“是吗？”安德洛斯对她宠爱一笑。明明不想这么快和她发生这层关系的，可是，他控制不了自己，禁锢了万年的欲望而且又面对自己心爱的女人……而她也昏睡了一天一夜，让他担足了心……
　　如果时间倒回，他想，他还是会做出相同的事情吧！她的身体很诱人，他不否认到后来他似乎越陷越深，所以有了第二次、第三次……她的肌肤光华，抚摸起来竟比床上的丝绸感觉还好，让人舍不得放开；她身上散发出淡淡幽香，配合她在床上妩媚的姿态，实在叫人意乱情迷。一个处子却能如此引人迷恋她的身体，这是种天生的魅力，比起他曾经的床伴席贝儿还要诱人。
　　“睡了那么久，饿了吧？！我们去吃点东西。”安德洛斯眷恋地抚了抚她的头发，抱起她往桌子走去。
　　刚坐定，风翎才发觉眼前摆了满满一桌点心，点心看起来非常美味，肚子也真的饿了，她拿起筷子开始一样一样往嘴里送。即使肚子饿了，她也没有狼吞虎咽，仍然是轻咬慢嚼。“你不吃吗？”见他光看自己吃，独自在那里笑，好象这样他就会饱似的。
　　“好吃吗？”见她吃的很幸福的样子，他心中竟然有说不出的喜悦！爱情真的是能让人变的不像自己的毒药啊……
　　他曾经问自己，自己真的爱她吗？他爱的不是孤寂时的温暖吗？但是，在见到她哭泣的脸时，那无法言喻的心痛令他知道，那些顾虑根本就是多余的……他是真的爱他……以一个男人的心爱她……没有任何理由的爱他……就像前世就已经爱上她了，今生只不过是前世的延续……爱她爱的没有后路可退……
　　“恩！很好吃！”风翎频频点头，赞不绝口。
　　“你还真是小孩子脾气啊！”安德洛斯笑叹，伸手帮她把远处她夹不到的点心都夹到她碗里。
　　“我才十六岁，跟你比起来当然还是小孩子！”风翎微嗔。“好了，好了，我一个人吃不完的！”风翎阻止他忙碌的手，并夹了一块点心送入他嘴里。“好吃吧？！”
　　“恩！”虽然他不喜欢吃甜点，而且从来不吃，但是，这是翎儿喂他的，即使不喜欢也觉得味道不错。
　　“再吃一块！”风翎又夹起一块点心往安德洛斯嘴里送。
　　安德洛斯乖乖吃下。“不用喂我了，你自己吃吧！”
　　“可是，我吃饱了啊！”此话一出，还没有搞清是怎么回事，她忽然被强拉起来，一阵头重脚轻，发现自己正被他抱在怀里，走向内室。
　　“喂！你做什么？！放我下来！”风翎仓皇大叫，安德洛斯却装做没有听到。“安德洛——”
　　不顾她的大喊大叫，安德洛斯将她扔入内室里热气氤氲的浴池，风翎挣扎坐起，却看见他正利落地脱下衣袍，进入浴池。
　　“住手！”她努力挥开他拉扯自己身上衣服的双手，却挡不住他的攻势，胸前的衣服已经应声撕裂，但他仍然不停手。“你在做什么？！”
　　漂亮的唇扬起一抹恶作剧的笑意。“帮你脱衣服。”
　　“现在是早晨，我脱衣服干嘛？！”
　　“洗澡。”
　　“恩？”
　　“你以为我要做什么？”俊颜带着坏坏的笑容贴近她。
　　“你——”恍然明白他在戏弄她，风翎懊恼地推开那张略带邪魅的清俊脸庞。
　　“我是想做什么，可是我更担心你的身体。”那些御医虽然叠声保证翎儿没事，可是他仍然不放心……
　　“安德洛……”奇怪！竟然有股泪意往上涌……这种暖暖的感觉……是什么？“我最喜欢你了！”风翎紧紧抱住安德洛斯。
　　“我也是……最爱你……”
　　氤氲的水气、氤氲的身影、氤氲的未来……

　　时间在亲密的时光中流逝，一转眼，两个人已经在一起月余，感情更是在朝夕相处中大幅度增长。
　　镜中映照的娇柔美人，任由侍女们为她妆点打扮。
　　风翎静静坐着不发一语，像个没有生命的漂亮娃娃。自正午开始，华服、珍饰成批成打的送来，任其挑选，对于此举，风翎并不热中，倒是安德洛斯显得有些热心过度。
　　理所当然，不同的意见自然产生，送来的衣服清一色以白色的为主，但是，大多仍然华丽繁复得令风翎敬而远之。
　　至于安德洛斯挑选的那些，虽然他宣称已经是最朴素、最高雅、最容易行动的款式，风翎仍然觉得眩目的令人不敢逼视、难以苟同。
　　也许是不习惯吧！在圣域虽说身上穿的是质料一等一的白绸，但样式简单的同一件袍子罩在身上没有什么两样，对她而眼，这样才叫朴素，而安德洛斯一再地保证她那样太过简单，参加宴会一定要穿的体面些才不会失了自己的身份和主人的面子。
　　风翎对于体不体面或失了谁的面子并不在意，不过，这身衣服穿在身上的效果还真不是普通的惊人。
　　平时看风翎就已难掩她的灵韵神采，如今这身白衣月牙裙，轻纱雪罗褂，人人见了，竟恍若入了幻梦仙境一般，没有不轻声赞叹的，就连风翎望着镜中的自己也不由得错愕几分。这是谁？不像自己却又是自己。她在心中隐隐有一丝害怕，是否自己已有所改变？！变得不像原来的自己？
　　由于不喜欢繁复的发式，仍是维持着垂发，只让侍女们简单的绾起来，防止凌乱，珠宝该是所有女子至爱之物，但众人一致决议宝石佩带在风翎身上，实在是俗不可耐，只有东海产的无暇的纯白珍珠才能衬托她空灵的气质，但是也只敢在她发际间点缀几颗，以求不破坏她本身的完美。
　　一旁的侍女们轻轻的为她装扮、为她点唇。她吹弹可破、白里透红的肌肤根本无需太多粉饰，她粉润欲滴、令人欲吻浅尝的玉唇哪里需要涂染？！
　　在她们心中，今夜她们服侍的主子至美就是她们衷心的期盼。
　　“风翎小姐，您真是太美了！”席拉真心赞叹。
　　“只怕到时候都要把妖界公主比下去了！”兰布大胆直言。
　　“依我看啊！早就不用比了，妖界公主要是比得过咱们风翎小姐，一万年前她就是魔后了。”月泠发表她的见解。
　　“是啊！”侍女们都轻笑着拥戴她们认定的主人。站在各窗口外面的侍卫们也跟着点头赞同。
　　“妖界公主？”漂亮的眉微颦。有一种奇怪的感觉缠绕在她心头，她不喜欢……或者该说她有些害怕……害怕在自己体内这丑陋的情绪、这种名为‘嫉妒’的情绪。
　　“是啊！妖界公主也是个美人，而且有一个美丽的名字，不过，都比不上您就是了。”兰布撇唇，显然对妖界公主很是不屑。
　　“什么名字啊？”风翎状似不经意的问。美丽的名字……
　　“席贝儿。”这次是席拉回答的。
　　“真是好名字！”真是讨厌啊……她竟然在没有我的一万年前就陪在安德洛身边……
　　看着镜这的自己，风翎竟有瞬间的茫然，镜中盈盈倩影仍可爱如常。不知自己是何时习惯了这种动作——隐藏，以前心中一片坦荡，无需藏匿什么，现下心中千头万绪却怕叫人发觉。
　　她变了吗？是什么时候变的？是为什么而变？
　　其实……心里该是明白的，明白自己为谁而变；不明白的是这种改变竟让她无法忍受，无法忍受自己难堪的存在。
　　在她对安德洛的感情越陷越深的同时她也希望安德洛越来越在乎她。“安德洛喜欢她？”她平静地开口。
　　虽然是平静的语调，仍然使众人愕然，只能心虚的回话。“那已经是一万年前的事情了，而且席拉相信最后能坐上魔后宝座的一定非您莫属。”
　　“我不想当什么魔后。”在她身上加诸任何头衔对她而言都太沉重了，她贪恋着他，但不愿用世俗的束缚架构永远。
　　“现在陛下最宠爱的就是小姐您，要封后，当然是小姐您最有资格。”一直没有开口的西佛雅冷静地道。不过，妖界公主也有优势，她对陛下来说有很大的用处。这是政治上的因素，而这个因素又往往决定一切。
　　美？对于人们所谓的美丑，她还不是很能体会，在她眼中某些人好看些，某些人不顺她的眼，但要她说出哪里好看，哪里难看，她又办不到。
　　“她……美吗？”不想问，不想让自己显得更难堪，可是，话还是不自觉的溜出口。
　　她，指的当然是妖界公主席贝儿。
　　“妖界公主和您是不同的，她是一个美艳的人。”
　　“听说她私底下很任性，对下人也不好，我本来是要在她来这里时去她那儿服侍的，还好来这里侍侯小姐。”席拉暗自庆幸道。
　　“我听别人形容，妖界公主就像盛放的牡丹。”
　　众人兴致勃勃的谈论，风翎也无心的听着。
　　在众人谈论的正热烈时，安德洛斯手中捧着水晶碗，盛着半碗水，水上浮着数朵粉嫩小白花。他将碗拿与侍女，吩咐她们为她装点。
　　小花与珍珠纷落她云鬓间，骊然动人，更把她称的如仙似幻。
　　安德洛斯有些看痴了，轻轻挽起她的手将她扶起。“你真是美的不可方物。”他衷心赞叹。
　　风翎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是报以一笑。
　　不知是有意亦或无意，安德洛斯今夜也换了一身白。侍女们说过，安德洛斯一向不喜欢白色，更不会穿白衣。她不太明白为什么他不喜欢白色，在她的世界里，白色是那么理所当然。
　　安德洛斯心头突然一震，手一紧扯，将她旋拉过身与他面对。“看着我。”
　　风翎盈盈双瞳清澈明白的被他看尽。她不快乐……
　　在四目交集时，安德洛斯握紧她的双手。“翎儿喜欢我吗？”答案是肯定的，他知道。可是，他还是想听她亲口说出来。
　　风翎点了点头，没有思考、没有迟疑，就像是回答一加一是不是等于二那么简单。
　　“那么，你现在快乐吗？”他看到她那双澄澈的眼眸蒙上了一层迷蒙，是她在迷惘、在疑惑。
　　他想得到的东西一定要得到，不论用什么手段，不管会对对方伤害多深……可是，她不一样，她是他的爱，他的爱不快乐，他该怎么办？
　　“你不必现在回答我，先想好了，等下次我问你，你再告诉我，恩？”安德洛斯暗暗皱眉。他知道他不是在给她时间，他是在给自己时间……
　　她在略为迟疑后，茫然的点了点头。
　　安德洛斯矛盾地拥她如怀。他该怎么留住她？他该怎么做才能令她快乐？

　　由于种种原因，拖了月余的魔王安德洛斯的“洗尘宴”举办了，皇宫内外一片欢腾。
　　狂歌劲舞、美酒佳肴魔王安德洛斯的洗尘宴比起魔界以往任何一个庆典都要更奢华、更盛大，而意气风发的安德洛斯一袭与气氛不太搭的白衣却又衬的他格外耀眼。
　　“安德洛斯，这下你可称心如意了吧？！”妖界公主——席贝儿偎在安德洛斯怀里，亲昵的玩弄安德洛斯长长的黑发，大发娇嗔道：“你不只离开了圣水晶，还得到了圣域中美丽的公主，真可以说是双喜临门啊。”
　　“再美丽的公主也比不上席贝儿你在本王心中的地位啊！”安德洛斯敏锐地嗅出怀中红发美女的醋味，心机深沉的他随口敷衍，安抚着他的旧欢。要不是为了军事考量不希望在这他离开魔族一万年而有了内忧的此刻再惹来妖界一个外患，他早把席贝儿踢到一边凉快去了，更何况是在这里耐着性子哄她。
　　“真的？那你会封我为魔后吗？”迷眩在安德洛斯闪烁着光芒的紫金之眸中的席贝儿心花怒放的笑问。
　　长久以来，成为魔界王后一直是席贝儿心底的渴望，不，应该说，成为他的妻子一直是她心中的渴望。
　　“当然……”不是。安德洛斯在心底暗暗加了一句。即使他不娶翎儿为妻他也不见得封席贝儿为魔后。他一向不喜欢女人束缚他，也早对席贝儿的缠功感觉腻了，不过，那束缚如果是来自翎儿，他倒是可以欣然接受，而且还会甘之如饴。
　　“安德洛斯，你对我真好！”席贝儿不疑有他。她当然清楚魔王安德洛斯的邪恶无情，男欢女爱根本满足不了他永无止境的野心。但她就是迷恋他的冷酷、迷恋他的俊美、迷恋他的对她不屑一顾。就是太了解他没有真感情，她才放心大胆的任圣域公主风翎留在他身边，因为她相信最终留在他身边的只有“有价值”的她……对于身为魔王的他，妖界公主的她是最有利用价值的……利用价值也是价值啊……至于没有多少利用价值的圣域公主很快就会被抛弃的……她有自信。
　　一直默默浅酌着美酒，冷眼旁观着众人恣意放纵的魔界四将军之一的北方帝昀突然瞥见大殿玄关处似有人影一闪，于是开口提醒安德洛斯收敛放荡行为，虽然他现在的行为比起一万年前是小巫见大巫，可是现在他有心之所系之人了，自然不一样。“陛下，再派人去请一下风翎小姐吧。”
　　“恩？”安德洛斯眼光不掩犀利地望向他的心腹大将——北方帝昀，长久以来的默契使他听出了北方帝昀的弦外之音，立刻点头应允。“我亲自去。”
　　“不要嘛！人家一万年都没有见到您了……”存心想让风翎难看的席贝儿执意不肯轻易放手，同时，她亦恶瞪大煞风景的北方帝昀，坏了她的好事。
　　“不要考验我的耐性！”安德洛斯毫不犹豫的扯下紧粘在他身上的手。
　　“你对我凶——你就不怕我父王——”妒火中烧的席贝儿一时失去理智的嚷嚷，但旋即她便自动噤了声。
　　因为她正瞥见了安德洛斯严厉无比的眼神。她知道，如果她继续无理取闹下去，正好给了安德洛斯与她翻脸的借口，他会不惜一切与她决绝。他最痛恨别人冒犯他的权威了。
　　“你先回妖界去，过几天我再去找你。”
　　“安德洛斯——”席贝儿犹不甘心的想力挽狂澜，改变安德洛斯的心意。
　　但一意孤行的安德洛斯，完全对她的后悔乞怜无动于衷。“帝昀，你亲自走一趟，‘保护’公主回妖界，顺便代我向妖皇谢谢他的贺礼。”
　　“是的！陛下！”北方帝昀必恭必敬的领命。一个眼神的交换，他已经完全明了安德洛斯急于摆脱席贝儿，要他不择手段压解席贝儿回妖界的心意。“您放心。”
　　“很好！那就拜托你了。”安德洛斯相当信赖北方帝昀的能力，不只是他办事牢靠而且北方帝昀亦对他忠心维护有加，任何情况北方帝昀不只能随机应变，并能完全以他和魔界的利益为重，绝无私心。
　　当下，安德洛斯扔下烂摊子委托北方帝昀收拾，自己便放心的昂首阔步走向寝宫去。翎儿一定看到了，不知道她现在有多伤心……
　　“安德洛斯……”席贝儿犹不死心的想留下来。
　　北方帝昀却眼明手快的扯住她扑向安德洛斯的身体并挡住她的去路。“公主，请回吧！”
　　“你……”席贝儿忍无可忍，积压的气恼索性全都发泄在北方帝昀身上。“你是什么东西？凭什么干涉本公主的去留？”
　　“陛下有令，末将不敢不从。”北方帝昀不愠不火的回答。
　　“如果我偏不走呢？你又能拿我怎样？”席贝儿威胁地道：“如果你敢对我动粗的话，一旦我父王怪罪起来，别说是你，就算是安德洛斯也是吃不完兜着走的。”
　　“如非必要，末将是绝对不会冒犯公主的威严的。”北方帝昀不卑不亢地说：“但是……一旦妖魔两界起冲突，末将誓死保卫我王，即使是妖皇亲披战甲兴师问罪，末将也同样不惜一切与之决一死战。不论谁胜谁负，相信结果都不会是公主所乐见的，还请公主三思，千万别伤了两界的和气才好。”
　　一番厉害关系分析的话，顿时优劣势的逆转，堵的席贝儿一双碧眼恨意难消却又哑口无言。
　　“走吧！公主。为了妖魔两界的将来，只有委屈你先避避风头了，否则，陛下要是就圣王而舍妖界的话，您多年的心血可就要付之一炬，得不偿失了。”北方帝昀面无表情的催促。
　　“好——北方帝昀，你够狠！不愧是安德洛斯身边牙尖嘴利的一只忠狗。”含屈受辱的席贝儿暂屈下风，忿忿不平的撂下狠话。“为了安德洛斯，我可以暂时不和你计较，不过，你先别得意，如果安德洛斯真敢负心于我的话，就是安德洛斯，我也不会轻饶的。”
　　北方帝昀无动于衷地望着席贝儿咬牙切齿的嫉恨。
　　“我可以退而求其次，可不能一无所有，他永远都别想甩开我。你最好转告安德洛斯，别让我等太久，否则我会不计后果的要他付出代价，你听清楚了。”

　　“可恶！安德洛斯大色狼！居然背着我和别的女人厮混，太过分了！”风翎恨恨的咒骂，隐藏积压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部发泄出来。
　　原来北方帝昀在大殿上见到的人影就是魔界的娇客——风翎。
　　刚刚她在侍女的陪同下走出寝宫到大殿上却看到安德洛斯与席贝儿的亲昵场面，差一点没气的冲上大殿刮他们一顿耳刮子，简直无耻至极。
　　“我怎么会爱上这种人？！不对！我爱的安德洛斯怎么会变成这样？”风翎猛然在会寝宫的路上止住了脚步，咬唇思索心中的困惑。还是……她根本从来没有了解真正的他……？
　　这时恰巧有一队巡逻卫兵转弯过来，她连忙往黑色大柱子后面闪躲，直到卫兵走远了，她才稍松了口气。
　　……
　　为什么要躲呢？她又没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算了！躲了就躲了吧！
　　“想不到，大典之日，魔宫的戒备还是怎么森严，那个北方帝昀还真是尽忠职守！”风翎对那个有着温雅外表的北方帝昀倒颇为赏识。“只可惜识人不清，跟错了主子。”至此，安德洛斯在她心中的形象跌到一文不值。
　　……
　　“好想回家……”
　　……
　　“怎么办呢？魔宫四周都布有结界，一旦我使用法力，一定会被发现的，一被发现，安德洛一定会把我逮回来，必须先出了魔宫再发挥她我的力量。”风翎决定回圣域，紧张的举目四寻逃生之路。
　　“啊？！有了，爬窗户！”她灵光一闪，望着窗口外二层楼的高度估算了下，便随机应变的扯下自己的衣裙撕裂，捆绑成一条布绳垂到窗外，供她充做云梯爬出去。
　　“祝我好运吧！”只剩下衬衣、衬裙遮掩只她的窈窕娇躯的风翎暗暗祈祷之后便艺高人胆大的跃下窗户。
　　正当她拉着布绳顺利爬了一半时，系住窗棱的布料太单薄了，承受不住她沉甸的重量‘啪’一声脆响，布绳断裂，她人便往后栽了下去……
　　“啊——”她惊赫的大叫一声，惊魂未定，一双担忧的紫金之眸便已出其不意地映入了她来不及合上的眼眸。
　　“怎么？要跳楼对我抗议啊？！”安德洛斯嘴角温柔地微微扬起。邪魅温柔的眼神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低胸衬衣里裸露出的一大片吹弹可破的柔嫩肌肤……
　　在毫不设防的情况下，出乎意料的如此贴近充满阳刚魄力的安德洛斯，风翎除了脸红外，脑中只余下一片空白，呐呐半天说不出话来，只是猛盯着他那张无懈可击的俊颜瞧。
　　安德洛斯良久等不到她激烈的反应，开始皱眉，怀疑起自己的听觉是不是出了问题？从刚刚跟踪在她身后开始，他就不断听见这胆大包天的小女人在背后咒骂他……甚至不惜搏命演出跳窗逃家记，可见……她已经对他有了成见……怎么这会反倒像哑巴似的什么有不说了？难道是惊吓过度，成了白痴？
　　不过，她红唇微张的模样还真是挺诱人的，像颗待采的樱桃，对他发出强烈的邀请，使他情不自禁地弯身浅尝怀中从天而降的甜美人儿。
　　“唔？”冷不防，从口中传入一记电流，顿时令风翎整个人的意识清醒过来……
　　啪！
　　火辣辣的五指印顿时赏在安德洛斯好看的面颊上，将他心中渴望一下打到冰点。
　　“放开我！”风翎嫌恶的抹干嘴上的湿润，在他怀中又踢又打的想挣脱。“你吻我干吗？去吻你的席贝儿公主，不要碰我——”
　　安德洛斯不发一语，深沉地注视着不停地踢他踹他的风翎。
　　“你看什么？”风翎没好气的质问。她现在浑身不自在至极，无法猜透他深不可测的目光中到底隐含着什么意味？
　　正当她兀自费解之际，安德洛斯出其不意地解下披在身上的裘袍，包住她纤细的身体。“夜寒露重，小心着凉了。”
　　……
　　“我打了你，你不生气吗？”
　　“比起你心里的痛，这点痛算什么？！”
　　……
　　“你喜欢席贝儿吗？”
　　“不喜欢！”安德洛斯认真地望入风翎眼中。“我只喜欢你！”她是这天地间，他唯一喜欢的东西，他可以不要一切，却不能放开她！
　　……
　　心中的积郁刹那散尽，风翎释怀一笑。“那么，以后你不可以太接近别的女人……”她任性的要求。
　　“好！”见她露出笑容，安德洛斯也吁了口气。如果会因一些利益而伤害他最爱的人，他宁可不要那些利益，连他身为王者必须牺牲自己为子民争取的利益也一样。
　　“你的眼永远、永远只看我一个人？ ”
　　“永远！”
　　“你永远、永远只爱我一个人？”
　　“永远！”
　　他的心意永远不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