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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2)倾身之吻 ...

  •   (2)倾身之吻
      一袭白衣的男子靠在床边,长发如墨白衣胜雪,那样强烈的色泽对比更衬出一派清俊傲然。
      林辰砂看着身边一左一右站立的两个人,轻轻笑了一下,“中原第一风影楼主,西域大殷太子爷,我林辰砂何德何能,劳二位探望。”
      慕炀看了看林辰砂,欲言又止。
      “这位是风影楼主林墨辞,我与他自小一起长大,师出同门,他绝对可以信赖,太子不必顾忌。”
      慕炀点了点头,欣喜的道,“辰砂,我们成功了!”
      “你是说……”林辰砂迟疑着。
      慕炀肯定的点头。
      看着那两个人彼此释然的微笑,林墨辞皱眉。
      林辰砂笑了笑,开始将自己到帝都后的一切讲给他听。
      自古以来的王朝都有一个不变的规律,身为太子,却不一定能顺利继承王位,不是太子而最终位登大统的也不在少数。这一代的大殷王朝也是这样。
      大殷的朝臣都明白,太子慕炀和七皇子慕蕴接位的可能性几乎对等,一场夺嫡之争不可避免。林辰砂便是受太子之邀前来帝都帮他的。初到帝都之时便碰上了七皇子派人行刺皇帝,意欲演一出舍命救驾的戏码取得皇帝的信任。林辰砂便借用了他的方法,故意刺杀皇帝,让太子为其挡剑,使得皇帝体会到血浓于水的亲情,知道孩子在自己心中的地位,最终打消让公主慕楹远嫁西北和亲的意图。
      “皇上刚刚暗示我修改对阵西北蛮夷的奏折,我想,他不日便会派兵西去平定蛮夷之乱。”慕炀道,再次对林辰砂深深一礼,“谢谢你,救了我的妹妹。”
      “太子不必客气,让皇帝派兵,只是计划的一步而已。”林辰砂淡淡道。
      “那么,你最终的目的是什么?”林墨辞忍不住开口。
      “太子继位。”说出这四个字,林辰砂望向慕炀,二者目光交汇,慕炀对他郑重的点头。
      “我敢肯定,你们之间存在连我都不能知道的交易。”林墨辞看着那二人,神色淡漠,“我不想知道你们的交易,也没兴趣参与你们的计划。”
      慕炀一愣,迟疑的望向林辰砂,后者淡定的笑着。
      “这七年你落下了武功,我可没有。若有什么涉险的事,交给我办便是,必不负所托。”
      听着这轻描淡写的一句,慕炀震撼。那是怎样深厚的情谊可以让一个七年不曾联系的人冒险闯皇宫救人并许下如此沉定的承诺。
      “墨辞,有你这句便足够,多谢。”
      “你我之间,何须如此。”
      屋子里三个男人交谈甚欢,却不知等在外面的两个女子早已心急如焚。
      林墨辞和慕炀走出屋子的时候,看到一个面容清秀穿着普通衣裳却透着贵族之气的女子站在门口,正焦急的向屋内张望。
      “苏离?”慕炀先开口唤出她的名字,“你怎么找到这里的?”
      “我在街上遇到了洛舒罗天……”话说一半,苏离看到了走在后面的那个黑衣人,不由得愣住,迟疑的唤着,“墨辞?”
      林墨辞轻挑嘴角,算作回应。“离儿,好久不见。”
      “真的是你?我早该想到的……有那样鬼魅般身手让我毫无招架之力的,除了你还有谁?”苏离的眸子里闪过许久未有的惊喜,她毫不迟疑的上前,轻轻抱住那个阔别七年的人,“我还以为,你真的永远都不再见我们。”
      林墨辞拍拍她的肩膀,轻声道,“快些进去吧,他在等你。”
      “你可不要走,我们有好多话要对你说。”
      林墨辞微笑点头,眸色温和。
      待到苏离进了屋子,慕炀看着身边的人,神色复杂,“看来,你和他们之间有很多过往。我没机会参与,真是遗憾。”
      “并不是什么美好的记忆,太子不必遗憾。”林墨辞淡淡的道,“太子更该关注的,该是现在和未来,而不是无法参与的过去。”
      这话里告诫的意味太浓,然而殷太子却丝毫不在意,反而认同的点头,“虽然你一直坚持不是来帮我们的,但从你的言谈举止中我可以肯定,你是我们最大的帮手。”慕炀凑进一步压低声音,“说一句帮忙有那么难么?你这样未免矫情了些。”
      “这些是属于过去的了,太子,不要多言。”
      慕炀愣了愣,而后笑着点头,“是我多嘴。林楼主,告辞。”
      “不送。”

      “这么贵重的客人都不送,真失礼啊。”
      清冽的女声响起,林墨辞回头,看到那个女子端着药碗走近。
      “喝药。”
      林墨辞摇头,“苦。”
      “声名远播到西域的林大楼主还怕苦药,说出去你怎么在江湖上混。”看他气色不错,白羽晴似乎忘记了他清晨不喝药的事情,心情挺好,忍不住调侃他几句。
      林墨辞后退几步靠在栏杆上,皱眉看着她。
      “好吧,我去拿蜜饯给你。你先喝药。”
      随手把药碗放在桌上,白羽晴转身朝房中走去。
      林墨辞看着那个背影,笑意温暖。

      白羽晴回来的时候,林墨辞还站在屋子外面,斜倚着栏杆望向屋内,那碗药好端端的放在桌子上,一滴未少。
      “你怎么不喝?都凉了。”白羽晴忍不住埋怨。
      林墨辞没有回答,只冲她抬了抬下巴道,“过来。”
      白羽晴皱眉,刚想反驳一句却蓦然想起上一次他也是这样若无其事的靠在屋外霸道的让她过去,她站着没动,那人便说了句,你会后悔,然后只动了一下便倒了下去……
      想着他病了还是要自己照顾,白羽晴不想在这个时候给自己找麻烦,于是撇了撇嘴走过去。
      林墨辞满意的笑了一下,还没开口却被那女子抢先。
      “你这人怎么回事。我熬一碗药需要很长时间的。药凉了就没有效果又要重新熬,早上你赶着和林辰砂商量事情不喝就算了,这次又是为什么?一个屋子里两个病人我已经手忙脚乱了,林大楼主你可不可以不要再给我找麻烦?”白羽晴自顾自的说着,丝毫没发觉林墨辞的脸色已经越来越差。
      对于她并不善意的语气,林墨辞没有在意也没有反驳,安静的等她说完,然后身子晃了一下,忽然倾身吻住了她的唇。
      对于这突如其来毫无征兆的吻,白羽晴脑海中蓦然一片空白,任凭他吻了很久,才想起要推开他。
      “你疯了?”
      也许是她用力有些大,林墨辞后退了几步靠着栏杆站住,微微有些喘息。
      “……看你这样子,还没被男子吻过吧?想把第一个吻留给林辰砂么?”林墨辞声音戏谑,羞恼的白羽晴忽视了他有些低弱的嗓音。
      “是又怎样?你这个疯子!”
      白羽晴用手背擦拭着嘴唇,脸颊通红。
      林墨辞含笑望着她,“你这样子,比平常可爱一些。”
      “我爱的东西,就一定要得到。你的第一个吻,不可以给除我之外的任何人。”
      “无耻!”白羽晴向前一步,挥手给了他一巴掌。
      她很用力,用力到林墨辞被她打得跌倒在地,半响都没有站起来。
      白羽晴看着自己发红的手掌,心里忽然说不清是什么滋味。
      视线有些模糊,她觉得心里很乱。
      有什么不对劲,但是她想不出来。
      不希望被那个人看出自己的混乱,白羽晴转身跑开。
      跌倒的林墨辞却在她转身的一瞬看清那女子眼角的泪。
      心里的某个地方痛了一下。
      林墨辞按住胸口艰难的喘息。

      这一切发生的有些突然,以至于白羽晴心里脑子里都是一片混沌。
      安静下来的她竟开始一遍遍回忆那个吻──连她自己都觉得莫名其妙。
      那样霸道的一个人,说那么霸道的话,作那么霸道的事,但他的吻却那么清淡,只是碰到了她的唇而已,丝毫没有深入下去的意思,更不像他的话一般有那么强的占有欲。
      不知道为什么,那样突如其来的一个吻,竟让她舍不得拒绝。
      她想,也许自己后来的恼羞成怒,都不过是因为他那满不在乎的语气和把她当作一件私人物品一般的口吻吧。
      手指无意识的触碰到唇,白羽晴低头,看到手指和手背上染着的血。
      她愣了一会儿才意识到,那是他的血。
      想起他那么轻易的被推开,想起他的苍白,想起他靠在那里叫她过去,白羽晴心里一紧,飞快的跑回去。

      林墨辞果然还在那里,只是没有像她想的那样狼狈的坐在地上,而是就靠着栏杆站着。
      白羽晴忽然觉得轻松了一些。
      她走过去,用一种最平淡的口吻道,“你还在这里做什么?”
      “等你。”
      林墨辞微微侧着头,白羽晴看不到他的脸色。
      “你怎么知道我会来?”似乎被看穿心事一般,白羽晴脱口而出。
      “你自是放心不下,”林墨辞停了一下,“会回来看他。”
      白羽晴一愣。
      原来,他是这么想……
      莫名其妙的有些生气,虽然她自己都觉得毫无缘由,白羽晴赌气一般的转身,“真了解我。”
      “羽晴。”林墨辞却忽然伸手拉住她。
      手指像冰一样的温度让白羽晴皱眉,情不自禁的回手握住。
      “对不起。”他并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只是继续道,“刚刚,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想去喝药但是……没站稳。”
      没站稳……
      白羽晴仔细回想刚才的场景。
      他安静的听着她毫无理由的责怪,然后动了一下,再然后身子就向前倾。她那时正微仰着头看他,于是──就有了那个吻。
      没有什么霸道的要夺走她第一个吻,更没有什么在意她对林辰砂的感情,他只是站不住,虚弱的没力气走过去喝药,所以靠在那里等她来扶而已。
      她忽然想起自己逼着他连续策马三天三夜直到他从马背上坠落,在他长途奔波刚到帝都便央他去牢中救人,一颗心全放在林辰砂身上忽略了他也是个病人,甚至他昨夜在车厢中昏迷药丸散落一地她都没有在意。
      那个要强的人阿。
      饶是如此被忽略都没有开口承认一句他不舒服,而是彻夜舞剑来宣泄他的难过。
      身为医者的自责让她忽视了心疼的成分,白羽晴低头道,“你这么逞强,怎么会承认……”
      “不想,看你流泪。”
      他说得很简单,似乎那是顺理成章,却让白羽晴在那一瞬失神,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却说不清。
      “你在生气,是么?”
      听到他小心翼翼的声音,白羽晴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样,没有出声。
      林墨辞似乎笑了一下,将那白色的瓷瓶掏出来递给她,缓缓道,“我已经惩罚过自己了……刚刚发病,没有吃药,这样可以么?”
      “什么?”最后一句将她惊醒,白羽晴忍不住惊呼出声,忙望住那个人,异常苍白的脸色证明了他的话,胸口处折皱的衣衫也明白的昭示着刚刚那人是经历了怎样撕心裂肺的痛苦。
      她忽然觉得生气。虽然她并不知道生气是缘自于恐惧。
      眼前这个人和林辰砂一样,总是自以为是的逞强,毫不在意自己的身体,也不管她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才将他们一次次的救活。
      “不吃药?好阿,有本事你就永远也不要吃药。”白羽晴扬手将那白色的瓷瓶狠狠的扔出去。
      瓷瓶坠落在地发出刺耳的声音,她看到在那一瞬林墨辞的脸色更加惨淡。
      她起身,推门进屋,将那个人留在那里,任他自生自灭。
      唯是关门的时候刻意的放轻了动作,她知道自己并不是怕吵醒林辰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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