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局棋》雪焰狐

7、第 7 章

　　两个人沉默了仿佛有一百年之久，还是千骏先开了口，还是那一句：“我陪你去浪迹天涯，可好？”
　　但“好”字还没落音，一柄匕首便插入他的心脏。
　　“你不是要来杀我的吗？哪有猎犬和猎物一起浪迹天涯的？李千骏，你知道吗，我最不能忍受的就是你骗我，不，单纯的欺骗我们都做过，但我最不能忍受你用死来骗我。那些天，我以为自己都要跟着一起死了，可是你却活生生地扬言来杀我。李千骏，是你逼我的，是你逼我重夺帝位的。作为一国之君，是不应该有弱点存在的。当年先帝正是因为有你爹这个弱点才去得早，如今我要想没有弱点，就只有杀了你，不要怪我！”
　　“弱点？原来是这样，哈，原来是因为你爱上了我。可是，真对不起呢，靖王陛下，我李千骏可从来没爱过您呢！从来都没有！也许我不是您口中的炮灰，但您却的的确确是我手中的一颗一般无二的棋子！”
　　“住口！”苏清乐恼羞成怒地狠狠将匕首插至根部，脸庞竟然有泪流下来。
　　一股鲜血从习惯邪笑的嘴角滑落，李千骏温柔地抬手拭去清乐颊边的泪珠，“我的陛下，您终于学会用自己的脑袋来思考问题了。可是，即使是在你我共赴温柔乡的时候，我也不曾有一丝一毫爱过你。下辈子，可不要再自作多情了……”
　　听着越来越弱直至虚无的声音，苏清乐越来越看不清李千骏的脸，他只能仰起头，任由那刺眼的阳光射进疲惫的眼睛。

　　“哗啦啦！”沉重的锁链被打开，苏清悦不用抬头，就知道是谁来了。才七天的时间，苏清乐就成功地重登帝位，装疯的太后真的疯了，最终失足落水而亡。而苏清悦，成王败寇，沦为阶下囚再理所当然不过。
　　“如果，那天我没有在窗下听到你们母子三人的密谋，你现在应该是可以稳稳当当地做你的皇帝，而我也应该可以远离是非，做我的平民百姓。可是……”苏清乐轻轻逸出一抹叹息，“我真的没想过会这样，是你们逼我的。我的要求其实不高。我只想活着而已。对于这累人的皇位，我本是避之唯恐不及的啊！”
　　苏清悦终于抬起头：“我知道，打我懂事起，就知道你不喜欢皇宫，不喜欢皇位。尽管母后极力想让我继位，但我真正的动力却是能让你开心。为了你，我努力做着本不适合我做的事情，只为了你能轻松的离开。只是没想到，只差这么一步。”
　　“也许你真的是这样想，但至少你的娘和哥哥都想要杀我。我现在已经谁都不相信了。如今你的血缘真相既已曝光，欺君之罪难逃一死，我会念及多年的兄弟之情，你的身后事我也会尽力做好的。”苏清乐转身踏出了牢房，城中的铁锁重新又锁上了。
　　“你谁都不相信却仍旧愿意相信我哥，”苏清悦忽然扬声道，“直到现在你还是只愿相信他一个人。”
　　脚步声忽然停住：“我若是相信他又怎会杀他？”
　　“你就是因为太相信他才会杀他。”
　　“这局棋我已经赢了，你没必要再负隅顽抗。”脚步声渐行渐远。
　　“你真的赢了吗？！”苏清悦两手抓着栏杆，不放弃地大喊，“如果你真的赢了，为什么会在做这些你不喜欢做的事情？苏清乐，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我哥他临终前一定是告诉你，他，不，爱，你！”
　　咚咚咚地脚步声过后，苏清乐出现在牢门外。他收敛了惊讶的表情，眯着眼睛看着清悦：“难道这都是你们计划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