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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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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月,他来到这座北方的小城。
有大片阳光笼罩的城市,明晃晃的河流,河水一直蔓延到岸上,道路宽阔明亮。他在大巴车里看窗外飘过的大片如云霞般的凤凰花,在很长时间里静默。
他展开手中的来信,工整的字体弯曲的笔线,她说:“我在Y城,被这里的凤凰花吸引了,有浓烈火热的生命的味道。我想我不会在此停留很久的,但是当我踏上小城的柏油马路的时候,我突然不想离去了。没有缘由地想到了你,你来Y城看凤凰花吧,顺便看看我。”
收到来信的时候,他在S城一座高楼顶层的落地窗前俯看整个城市,傍晚的阳光散出红色的粘稠的光,落在城市川流不息的车流人流上。他松了脖子间工整的领带,将整套西服脱下来扔掉,然后穿上半旧的棉格子衬衫,牛仔裤,直接开车去车站。没有来得及和任何人告别。
车子在第二天午间驶进Y城,他透过车窗看沿路的风景,流火的七月,凤凰花开得轰轰烈烈,倒映在被阳光蒸晒得几乎透明的柏油马路上,有一种不真切的绚丽。
大巴车里响起陈奕迅厚重的嗓音,是一首《好久不见》:
我来到你的城市
走过你来时的路
……
我多么想和你见一面
看看你最近改变
不再去说从前只是寒喧
对你说一句只是说一句
好久不见
他的记忆像藏在时间里的一本老书,剥离了时间和灰尘,清晰地摊开来。她的脸像一束明晃晃的阳光从书里翻腾出来,炫得他睁不开眼睛。他的心突兀地动了一下,闭了眼睛,伸出单薄的手指压在胸口,在午间明媚的阳光下留下剪影似的颤动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