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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山雨欲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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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日就像是水一般淡,茗月儿果然做到了不再缠着疏影,饭桌上再也不见她的身影,每次吃饭都让人端到房里去吃。两人见面后交错而行,如同陌路一般。
茗御风看着这个越来越僵的局面,也只能无奈叹息。
这些天,尽管茗月儿的脸上挂着笑,可谁也看得出,那只是一种伪装。
有的人笑并不代表他是开心的,有的人不哭也并不代表他不伤心,而是伤心到无法用泪水来表达,这是一种寂静的哀伤。
看着眼前如行尸走肉般的女儿,茗步青终是忍不住叫住了女儿。
茗月儿抬头茫然的看向叫住他的人:“阿塔。”声音没有一丝气力。
“月儿呀”茗步青叹了一口气眼中满是怜爱,他轻拍上女儿的肩沉痛的说道:“是阿塔不好,上次的话我说的重了。”
茗月儿的眼中氤氲出一团水汽,声音也变得哽咽:“阿塔,你不怪我了吗?”
“罢了,女儿也有这么大了,阿塔也管不到了,以后自己的事情自己做主吧!”
“阿塔。”茗月儿握住了父亲粗糙的大手,竟说不出一句话。
“傻孩子!”茗步青一笑,宠溺的摸了摸女儿的脑袋:“你娘去的早,留下了你们两个,说到底我这个做爹的疏忽了,连女儿长大了,开始有自己的想法,都没有察觉。”
“阿塔……”茗月儿娇嗔道:“我先回房了。”
“哈哈……”茗步青爽朗的笑着目送眼前人的离开。
-------东院西南角
疏影静静靠在窗边欣赏外面的景色,此时的西域已近秋天,外面的落木萧萧而下,地上布满了一层暗黄色的败叶,迎面而来的风都充斥着秋天的萧瑟气息。
门突然推开,听那熟悉的重重脚步声,不应回头都已经猜到是谁。
“主子,你有信。”
疏影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问道“哪里的?”
老管家拿起信看了看回答道:“有两封,一封是从苗疆来得,另一封是水洛族的。”
“哦!苗疆有来信。”疏影缓缓转过身来,从老管家手中拿过信来看。
信上只有短短两个字,却让疏影来回的看了很久。
王肃看着疏影一脸严肃的表情,心中也开始不安起来,他支吾着问道:“主子,这信……”
疏影将那封信放到王肃手上,在看去,脸上的表情又恢复成以往的平静。
王肃草草的将信看了一遍,也大惊失色,他不敢置信的看向疏影:“他怎么找到这里来的。”
信上只有寥寥几个字:侄儿,近来可好?
在常人眼中只不过是一封在平常不过的家书,而对疏影而言,这就是一道催命符,预示着那场躲不过的杀戮离已经自己越来越近了。
疏影深邃的眼眸看向窗外,镇定的说道“肯来这次是该有个了断了。”
忽然想起还有另外一封信,他拿起来将它拆开,里面满满显出几行娟秀的小字出来。
疏影不动声色的看完了那封信,抬头岁王肃吩咐道:“给我准备纸笔。”
疏影在白色宣纸上龙飞凤舞的留下几个字,又将它放在水洛族的那封信里交至王肃手中:“你知道该怎么做了吧!”
“知道!”老管家点点头,转身离去。
目送完老管家的离去,疏影又转身望向窗边,依旧维持着原来的画面,仿佛刚才的一切什么也没有发生。
谁也没有想到平静的日子去的这么快,那个人会来得这么快。
清晨还是薄雾弥漫的时候,一群马蹄声打破了这里的平静,骏马不仅将地上的灰尘扬起,还将薄雾吹散。
“族长!不好了,外面来了大队人马。”
茗步青将头从书案中抬起,神色依旧平静:“慌什么,客人从远方来,我们该好好招呼才是。”
“是,属下只是怕来者不善。”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先去外面看看吧!”
通报之人立马跟在茗步青的身后,与他一同前往前门。
茗步青示意府中的人将朱门打开,一股威慑肃穆之气袭来,门外立着几十骑兵,个个身着黑色武装,手持兵器,眼神中充满着凌厉之气,一副整装待发的样子。
“许久不见了,疏影。”人群中忽然让开一条小道,一骑通体全黑的马从后面缓缓走出,马上所坐的正是说话之人蔺南天。
他的眼神犀利,像一把利剑随时在审视着对方,虽是不惑之年的人,毛发却还是乌黑光泽,丝毫不减年轻时的英气。
疏影淡淡的一笑:“是很久没见了,您依旧没有什么变化,害了人还是可以这般淡然的活着!”
听了疏影的冷嘲热讽,对方也没有一丝生气,反而仰天长笑:“哈哈,都说后生可畏,本王今天是见识到了。”
听了他的话,疏影突然失控的怒吼道:“蔺南天,不要在我面前自称什么本王,你现在的这些荣华富贵都是靠什么换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
茗步青一把拉过疏影的手臂,朝他轻轻摇了摇头,用眼神示意他不要沉不住气。
刚才他一直在旁边观察着眼前的局势,从两人的对话中隐约了解到一些内幕。蔺南天的名号,他曾经听过,只是没有想到他会和疏影扯上什么关系,如此看来,自己先前的猜测没有错,再加上他暗派出去调查的人所带回的消息,可以肯定楚不回并非一个简单的苗疆商人,正是前西陵王之子-----疏影
茗步青向前一步冲马上的人说道:“这位应该就是平燕王吧。”
蔺南天从马背上下来,看了看眼前的人,发现他虽未着华服,却透着一股非常人的气宇,定不是常人。
看着对方猜测的眼神,茗步青大方的介绍道:“在下是天青族的族长,不知客人远道而来有何贵干?”短短几句话已经将立场表明,你只是西域的客人,并不是主人,在西域的地界,不可以胡作非为。
蔺南天是何等人物,怎么会听不出话中的疏远之意,但即使再有不满,他的情感也不会明白的写在脸上,这是在朝多年养成的习惯。
蔺南天笑道:“本王来西域并非惹事,而是要将叛贼-疏影带回中原审问,还请族长将人交与本王,不要为了外族之人免得伤了和气。”
“谁说这位楚公子是外族人,他是我茗步青认定的女婿,谁也不能带走他。”
“你竟敢不将皇法放在眼里。”
茗步青冷笑道:“当朝皇帝东竹见了我都要对我礼让三分,你只是苗疆的一个小王,管理的只是中原的一个附属地,有什么资格令我。”
“你……”蔺南天气的脸色发青“你只是一个小小的族长,敢对我朝皇帝不敬,光凭这一点,本王就可以动你们天青族。”
闻言,茗步青面不改色淡淡的说道:“哦!是这样的吗?”茗步青踱步走到蔺南天的面前“到底是我不敬,还是有些人想狐假虎威,借用朝廷的力量来报私仇,除去心腹大患。”说完他又回到原地站在那里静静的观赏蔺南天由青转白的脸色。
只是这种状况稍纵即逝,很快,蔺南天就恢复了正常,他自信的笑道:“很好!”随后他敛住了笑容,将右手抬起又放下,做完这个动作后他转身向自己的马走去。
他带来的人一看到这个动作纷纷将兵器举起朝向疏影这边。
四周肃静,仿佛只听见了风的声音。
茗步青气愤的说道“你这是开罪天青族,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
蔺南天不屑的看了他们一眼淡淡说道“杀!”
长长的兵器朝他们刺来,疏影首先跳出来挡在众人前面,一把将刺向自己的长矛折断,眼神凌厉的看向蔺南天:“你说我是叛贼,不知是谁为了功名利禄叛了好友,又是谁想背叛天下百姓,想来一个江山易主。”
“胡说八道”蔺南天怒极,大吼道:“给我杀,一个都不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