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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六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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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天、白云、清风、艳阳…….是个好天气!
“喂,听说了没?昨个晚上,城郊的‘离心阁’被火给烧了!”客栈中有人窃窃私语,说的人不觉得什么,听得人则眉头紧锁。
“唉?怎么回事?”
“谁知道啊!只听今早出城的人说的,原本好好的一个林子突然就少了一些树木,走上前一看连里面的庄子都烧没了,只剩碎砖残瓦了!”
“那有人受伤吗?”
“官府的人去了一趟,庄子里烧的太彻底了,别说人影,连个鬼影都没。也不知有没有伤亡。”
“这样啊!”
任长风看着身边的好友脸色堪比六月的天,黑了白,白了青的变个不停,心中不禁有些担心。“没事吧?”任长风诚挚的望着他:“要不要去看看?”
“不必了!”颜子卿面色铁青,语气冷的可以冻死人。
“长风,我们现在立刻启程回郢!迟了一步大概就要进牢房了!”
“你……”任长风决定闭嘴。从小到大,他这位好友的心思就不是他能猜出来的。任长风知道颜子卿其实很担心洛凌烟,但是在“大事”面前,他还是选择不管不顾,真不知是该说他冷静还是冷血。猛的就想起昨日洛凌烟所说的先皇,因为志在天下,所以不顾细节,因而也伤人无数。现在看,颜子卿也应是这样的人。
“那个女人,不会死的!”归城的途中,颜子卿道,“她是云梦泽的人,也是我娘的好友,没那么容易死!”
颜子卿说这话的时候,脸是对着马车窗外,任长风看不清他的表情。即使迟钝如任长风,从他的话语中也发现了他对洛凌烟称谓的改变。
郢城成为都城不过十年。仅仅十年,郢城便成中原经济重镇,城中车水马龙,人群摩肩接踵,繁华的好似全盛时期的洛川城!
郢城的建筑格局很分明,全城共分东南西北四个区。东区为皇城,南区是朝中权臣的住所,西区为工业区,而北区则是平民百姓的聚居地!各区之间都有一道铁门,每道门有官兵严格把守,寻常人等是无法跃过那道门进入其他区。这就造成皇朝的等级森严,人才稀缺!
颜子卿与任长风进入东区时已是夜色,但做为郢城的主要经济区,即使是夜晚,长明灯也彻夜亮着,千万宫灯同时点明,使宫城的天空宛若白昼。相比之下,北区的天空则是漆黑一片,滋生着罪恶。
拿着腰牌,两人进入了宫城深处,安平公主的“忆芳阁”。
“你们回来了?”帷幔的背后,安平公主端庄正坐。“比我所想的要早。”
“公主是想我们永不回来的吧?”颜子卿平静以对,殊不知这番话让任长风心跳漏了一拍。
“爱卿何出此言?”
“你遣我去寻先皇死因,让我找到当年失散的四方令,实质便是让我去找洛凌烟。你知道我恨她,所以故意派人刺杀我们并将证据指向她,指望我与她斗个你死我活两败俱伤,你收渔翁之利!”
“在你心中,我就如此不值信任?枉我还曾对你有养育之恩。”
“不敢!我只是就实论事。”
“这么说,你已找到真相了?”安平公主一向平缓的语调终于有起伏。
“只是一部分。”颜子卿侃侃而谈:“依洛凌烟的说法,云梦泽的少主一年之内未归将会受刑。既然要受刑,那他们这些与苏盈夏一同出去的人不可能毫发无伤。在见面之前,我在自己身上洒了‘蚀骨散’好防备她的武功。但事实上,她已经内力尽失,所以才会安然的与我们聊天对话。”
“至于我们在客栈遭遇伏击,那时我们都认为是洛凌烟。可是既然她已内力全失,那自然不可能是她。而且她防人之心很足,这些年一直是一个人,没有任何随从下属。那么最熟悉我和她的,知道过往并且在二十年前存活下来的也只有你了,安平公主穆黎!”
“不错,当年活下来的确实只剩下我与洛凌烟了!你所说的不错,从你们离开的那一刻起我便让人跟着你们,在必要的时候除去你们!可以的话,我并不希望你与洛凌烟见面,那个女人,爱你的心绝不亚于你娘!”安平公主挑起帷幔从里面走了出来,“小卿,你和你爹一样的精明,爱管闲事。但你爹是聪明用错地方,你则是死脑筋。我知道你迟早有一天会回来,会向我问当年的事。可惜,最终的真相我也不知道。否则我也不会遣你去找洛凌烟了!”
“你不知,那又谁知?”颜子卿着实无法接受她的说辞。
“二十年,说短不短,说长不长,竟可将那样多的事全部掩于历史之下!”昔日的安平公主今日的监国六公主闭眼叹气,摆摆手,“事情到此就了了吧!”
颜子卿躬身。“洛姨说,不要一有事就找她,好好留意四周。”
“本宫知道了!”穆黎轻声回答。
她的确是想让颜子卿死的。凭什么她一睁眼就成帝妹,最好的朋友一个个不在,最爱的人连最后一面也不让她见?凭什么那人可以瞒着她这么久?凭什么他们都甩下她,什么事都不让她参与?凭什么?结义那天发誓“有福同享,有难同当”难道是说假的?既然你们都不要我了,我也不要你们!一个个都滚吧,滚的远远地,永远别让我看见!
二十年了,她从天真烂漫的小女孩长成晋国监国公主,手握国家大权,坐在帘幕之后拥抱着她哥爱死了的江山!二十年了,颜君行从史官升到丞相。她实现他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梦想,却不给他相应的权力!二十年了,颜子卿和任长风从幼童长成翩翩少年!二十年……人生能多少二十年?她却把二十年献给了她最讨厌的江山!
岁月催人老。她还想像当年游春时节,她从树上往下看,树下几双胳膊;等到她跳下去,接触到的只有冷冰冰地贴金地砖。
“凌烟……你说这话,是在告诉我你要走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