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尘》ukey稀饭

11、第九章：犹记当时正年少

　　“凤棋，上糕点。”凤栖梧浅笑着，冲着门口打了一个手势，只见门外马上闪进来一个身影。
　　“主子。”是那个轻功了得的女侍，司尘和林奻儿互望了一眼，“乖巧”的拿起了她手中托盘上的淡绿色点心。
　　植物清新的味道扑面而来。
　　“我们凤栖苑其实也不完全是外界想的那样，全都是莺歌燕舞，靡靡之音。”凤栖梧挑着眉毛，徐徐道：“这里的酒水菜品，无一样不是珍品，我们虽是烟花之地，但是却做的都是正经生意。”
　　“那，唔，凤公子让我们姐妹吃这些糕点，唔。”司尘边说，边往最里面塞着糕点，“吃这些糕点做什么，照公子这么说，岂不是很贵的。”司尘终于咽下了糕点，说话利索了许多。
　　“恩，确实很贵，不过也值得。”凤栖梧笑眯眯的望着两个人，看着她们吃起糕点香甜的样子，心中暗笑。
　　“谁让你们两个没事儿往我的马车上撞，我正需要孩子的品味，省的找了，你们送上门来了不是。”
　　虽然说这事儿蹊跷诡异的很，但是既然他这么解释，司尘她们也只能这么理解。
　　“尘儿！”一声大叫惊扰了房中的四人，司家老夫妇突然出现在了门口。
　　“主子！奴婢拦了，但是还是拦不住她们。”一同跟随过来的，还有另一位女侍衣服的女子。
　　“不必拦着，凤琴，上茶水，我要好好招待一下两位老人家。”
　　“尘儿！”司老夫人一下子奔过来，一把将司尘抱在了怀里。
　　“娘亲不用担心，我和奻儿姐姐好好的呢，凤公子说是要招待我们吃点心，才带我们过来的。”司尘虽然知道这个理由很烂，真的很烂，但是看着司老夫人眼中的泪花，她实在是不忍心让她继续难过。
　　“吃点心？”司老爷子狐疑的盯着凤栖梧，这个男人太过漂亮，漂亮的连存在感都变得不真实。
　　“难不成，凤公子扣留我么家尘儿和奻儿一晚上，就是为了请她们吃点心。”司老爷子不甘心的开口，显然对司尘的说法不满。
　　“呵呵，不过是因为昨天小女在街心差点被我的马车撞到，卿家心中惭愧所以带了他们回来以尽地主之谊，还请司老先生理解卿家一番心意。”凤眸流转，巧笑嫣然，司老爷子居然一时无话可说。
　　“那这回我们吃完了糕点，也该走人了吧。”司老夫人回头愤恨的盯着凤栖梧，就算他长得再漂亮，也不过是青楼中的一个小倌儿，孩子在这里呆久了，是会学坏的。
　　“卿家以为不可。”凤栖梧敛了笑容，“卿家一番诚意，希望二老还能在舍下喝杯茶水，歇歇脚再走也不迟啊。”炫紫的眸光紧紧的盯着司老夫人，司老夫人居然被盯得噤声，失魂一般的说道：
　　“好，就依凤公子所言。”
　　司尘奻儿和司老爷子都惊讶司老夫人突然的变化，就连她自己也不晓得为什么突然就改变了主意。
　　确实要放她们走，但是为什么还要喝杯茶呢，真是拖延时间，司尘愤愤的想，拖延时间！对哦，他让自己品尝糕点，但是却不问味道的好坏，反而在娘亲和爹爹过来接的时候要求挽留，难不成，是拖延时间。
　　那点心和茶水，不会下了什么迷药吧。司尘心里暗想，接过凤琴递过来的茶水手不自主的一抖，茶水倾斜了大半杯出来。
　　凤栖梧探究一般的看着司尘，说道：“卿家不过是尽地主之谊，不枉司家老爷光临凤栖苑，喝过这杯茶卿家自然会让各位早早回家，司家琉璃店铺，还等着司老爷回去开门大吉不是。”
　　言下之意，我无恶意，各位尽请放心。
　　司尘抬起手腕，杯中茶水仰头而进，林奻儿也喝完了茶，用衣袖扶干净嘴巴。
　　凤栖梧眯起凤眼，盯着眼前的两位女孩。
　　她们并没有任何特别的反应，心中一沉，果真，只是凡人。
　　司尘忍不住问道：“凤公子，你不打算问问我们姐妹，你这新制的点心味道如何？”
　　凤栖梧轻笑：“小丫头，这点心味道的好坏，全都在你们脸上写出来了。”
　　“有么，我们脸上。”司尘下意识的摸了摸脸，结果在嘴角摸到了刚刚馋猫一样吃糕点的渣子，再看林奻儿，早就用衣袖擦得干干净净了。
　　这个家伙，明明是在取笑自己的吃相，司尘愤恨的想着，看着那颀长的脖子，真想狠狠的掐出来紫印儿！
　　客套了几句，凤栖梧叫来凤琴凤棋，“你们二位将司老爷夫人还有二位小姐好生送回家去。”
　　“是，主子。”凤棋凤琴异口同声。
　　司尘和林奻儿终于结束了她们胆战心惊的猜测。
　　这天下第一花魁凤栖梧，果然做起来什么事情，都是毫无章法的。
　　待人都走后，凤栖梧一个人静静的坐在檀木椅上，明明昨天给他的感觉是如此的熟悉，千年来从未有过的强烈，可是为什么，却什么都不是呢。
　　渊姬姐姐，我到底应该怎么样，才能完成你的重托。凤眸疲倦的合上，不一会儿变进入了梦乡。
　　“哪儿来的贼鸟！居然敢偷吃老娘的玉米，不清楚这是我好不容易从女娲那里讨过来的啊！小心我把你满口牙都拔了！”女人响亮的声音回荡在幽寂的山谷显得分外突兀，真没想到，这空荡的崆峒山，居然还有这样一个女人的存在。
　　“我哪有偷吃，只不过是你这玉米本少爷还看得上眼，顺便帮你尝尝烤糊了没有。”小凤凰将咬了一半的玉米棒藏在了身后，挺着身板死鸭子嘴硬的盯着女人。
　　“小屁孩，还知道撒谎了。”女人显然不吃这套，抬起手就要向男孩拍去，不过是一个七百年道行的小娃娃，看起来这个骄傲这个欠扁，居然在自己面前装什么少爷。
　　“娘亲说了！打小孩的大人都不是好人！”小凤凰明显害怕了，但还是抻着脖子与女人对视着。
　　“行！”女人气结，放下了手，慢慢走到男孩子的面前。
　　小凤凰发现自己说的话奏效了，暗喜，得意的看着女人一步一步的走了过来。
　　“你娘亲还有没有说过，”女人走进，边走便从牙缝中挤出来几个字，小凤凰慌了，怎么感觉气场有些不对。
　　女人用仙术一下子到了男孩的面前，手飞速的从他身后抽走了被啃了一半的玉米棒。
　　“抢小孩吃的大人更不是好人！而且我尘渊姬本来就是一个……”女人拉长了音，一手拿着玉米，一手狠狠的打向了男孩的屁股。
　　“绝！世！大！坏！蛋！”
　　“哇哇哇！！！！！你是坏蛋你是坏蛋，你竟然敢打我。”小凤凰显然没有受过这样的委屈，漂亮的小脸上全都蹭的鼻涕和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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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晚，篝火燃起，小凤凰被冷的瑟缩在角落里，就是不肯过去。
　　“你不过来是吧，你就冻死在那里吧，反正没人管你，我是坏人。”尘渊姬瞪着角落里的男孩，自顾的烤着自己的玉米，绝美的杏眸打量着整个崆峒山，毫无征兆的，雪花突兀的漂浮在了天空里。
　　尘渊姬屏气凝神，用神力让火生生不息。
　　凤凰看呆了，这女人的功力比娘亲和爹爹还要厉害，看来自己果然不能惹火她，不然被她吃的骨头都不剩也没有办法。
　　“这崆峒山的天气越来越奇怪了，居然还是夏季就下起了雪。”尘渊姬像是说给他听，又像是自言自语。
　　“不知道，是什么魔物在作怪。”她沉了脸色，这是小凤凰第一次看到在她脸上出现认真的表情，这个明明和自己娘亲一般的女人，总是带着一副孩子的没心没肺，更可恶的，居然敢打自己。
　　难道没听说过，凤凰的屁股，也是摸不得的么！小凤凰愤愤的想着，一脸的鄙夷盯着她。
　　“我说小鬼，这里是崆峒山，你爹娘除非是不要你了才会把你留在这里喂野兽，我看你真身貌似是一只凤凰，怎么凤族抛弃你了哦。”尘渊姬明显对他的鄙夷不屑。
　　你爹娘不要你了……你爹娘不要你了……小凤凰心里一遍遍回荡这她的画，倾城的小脸上划过一串串泪珠。
　　“呵呵，你别哭鼻子了，你不过是一只没成年的凤凰，眼泪一点用处都没有，你要是泣点血给我补补身子，我还是可以接受的。”尘渊姬一脸无奈地看着他，最头疼就是小孩子哭鼻子了，自己以后要是养个娃娃，要是敢哭，非先掐死他给自己寻求个安静。
　　“哇哇哇！”被她这么冷血的一哭，小凤凰眼泪更甚，简直是嚎啕大哭。
　　“得了得了！跟掉眼泪不花钱似的。”尘渊姬无可救药的瞪了小凤凰一眼，然后抬手，设了个符咒，声声让他发布出来声音。
　　小凤凰发誓，他这辈子，第一次有一种想要将这个女人碎尸万段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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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依旧下，从点滴变成鹅毛，尘渊姬的眉头越皱越深，小凤凰冻的嘴唇发紫，可是还是不愿意放低身段去求这个可恶的女人。
　　渐渐，他在寒冷中望着火堆麻木的昏睡过去。
　　尘渊姬望着这个倔强的孩子叹了口气，慢慢的走了过去，把他带到火堆旁边，抱在怀里。
　　说到爹娘不要哭的这么伤心，怕是这个看似骄傲的孩子，还是有着很难过的过往的。
　　谁不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尘渊姬望着火堆怔怔的发呆。
　　篝火依旧，生生不息。
　　“啊！”凤栖梧突然从梦中惊醒，额角全都是密密麻麻的汗珠。
　　“渊姬姐姐，”他自言自语，没想到自己刚刚竟在梦中回想起年少时的场景，他垂下眼睑，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打出一道阴影。
　　当年偶遇她，改变了他的一生，他本是凤族的最小的皇子，父皇母后对他百般骄纵疼爱，却不想，七百岁的生日时，他发现一切都是假象，他只不过是父皇弟弟和凤族最低贱奴仆的私生子，而且他的出生害死了他的母亲，他的父亲在被凤族惩罚废除皇级之后也追随母亲而去。
　　他所有生活的童话故事，只不过是大家编织出来的美好谎言，用来欺骗一个不谙世事的孩子。
　　当他质问曾经疼爱自己的父皇母后时，他们竟一改往日的慈爱，严厉的呵斥了他，还告诉他不许再提他的生父生母，因为他们是凤族永远的耻辱。
　　骄傲的他愤怒了，不允许这样欺骗的生活继续持续下去，于是在一个雨夜，他悄悄从凤族的涅槃渊溜走，逃到了最近的崆峒山上。
　　有些事情，就像是冥冥中有了定数。
　　凤栖梧眉头紧锁，陷在了回忆中，良久。
　　“渊姬姐姐，你我江南一别再无相见，却不想下一次见你，确实最后一次见你。”他苦涩的笑，掩饰不了脸上的落寞。
　　你的小凤凰最终还是没能有能力救你，一千年前那场圣战，他最终还是迟到一步，只见到她妖娆的身影躺在血泊中。
　　“小凤凰，这世上，除了你姐姐再也不能相信任何人。”
　　“小凤凰，若你念我当年渡你的旧情，请帮我完成最后的心愿。”
　　“小凤凰，这女娲石里面有着我最重要的东西请你帮我将它交给杜鹃仙子。”
　　“还有，三百年了，你是该回涅槃渊看看，再大的仇恨都该忘记了。”
　　“小凤凰，”最后，她眼角带笑的看着她，让他恍惚间以为她此时此刻不是面临死亡，而是即将进入喜堂的新娘。
　　“你还记得当年在崆峒山的那孩子吧，你答应我，下次你看到她的时候，一定要第一眼就认出她来。”
　　“你一定要答应我。”
　　这是她和他说的最后一句话，他走到窗前，撩起帘子，望向窗外。
　　江南的风景，依旧画中一般，只可惜，风景依旧，佳人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