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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逗弄着怀里的小宝贝，婴儿软软嫩嫩的身子上面有乳香的味道闻起来很舒服。我把他的头转向我，大眼睛黑白分明，清澈明晰，没有染上半分尘世的尘埃，定定的看我半天露出一个纯洁的笑脸，让我心中一暖。这样明净的笑容只有在孩子身上才能找到是么？忍不住又亲上去，多么令人怜惜的孩子，简直想揉到骨子里去疼。小红坐在一边，手里慢慢的绣着一件肚兜，神态越发温柔。做了母亲，丰腴一些，可是却增添了一份说不出的韵味。小家伙困了，打了一个哈欠，小嘴张开不过手指大小，嘴唇嫩嫩的象花瓣一样。小红把孩子抱过去喂奶，不一会孩子就睡着了。
看着我依然呆呆地看着她，小红抿嘴一笑，带我来到外间。“小姐又躲出来了。”“是啊。”我懒懒的回答：“你还不知道娘的功力，从小我就害怕。现在越发高明了，不用说话，只用眼神就让我觉得自己是多么十恶不赦，不可救药了。”
小红扑哧一笑，点点我的额头：“我看小姐最怕的不是夫人，而是….”说着拉长了声调，意有所指。我苦笑，是啊，怕得不是娘而是大哥，大哥不用说话，只是淡淡的看我一眼就让我无从遁形。而且居然脸上还是一成不变的笑容，只是笑容里的疲惫与怜悯更让我不敢面对。
“小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真要这样一辈子吗？我看姑爷是诚心的，你还有什么放不下的呢？这次姑爷大造声势来提亲，堵住那些人的嘴也算是有心了。”我转动着手里的杯子听着她在耳边絮絮叨叨的说着，诚然，萧然这次大张旗鼓又来提亲轰动全城，于是传言的版本最终变成我们因无子萧然欲纳妾而争吵，萧然一怒写下休书却后悔又再次提亲。总之矛头从我身上转回到萧然身上，其实我看不出这个版本与其他的说法对我来说有什么差别，无子，善妒，再加上恶疾，估计这辈子我是别再想嫁人了，萧然这么做无外是想为我洗脱些什么，他也事先告诉过我，说不需我答应婚事，只是为了平息谣言。他坚持如此我也无能为力，只好由着他。
小红说了半天见我只是不出声无奈住嘴。我缓缓说到：“小红，你和我从小一起长大，就连亲姐妹只怕也没有我们亲近。我和他之间的事情没人比你更清楚。这么多年了，我和他真正相处也没有多长时间，而你差不多都陪着我。每一次都在我以为幸福就在眼前的时候才发现那是幻影，一次又一次，到后来我都不知道该相信什么。如果我努力那么长时间都不能让他喜欢我我又怎么敢相信他现在会喜欢我。你看看我现在的样子，像个药罐子似的每天都要喝药还时不时病一场，况且。”我伸手捂住胸口压住涌上来的刺痛：“况且他是单传，总要有子嗣传承香火，我也不能给他一个完整的家。他眼下说不在意，难道会真的不在意，会一辈子不在意吗？即便他对我确有几分怜爱，我又能陪他多久呢？我自己的身子自己还不明白，徒然是给他添累赘罢了，又何必真的让他陷进去。他是个重情意的人，若是真的天不如人意，会负疚痛苦一生的。莫若眼下我狠下心，过得两年也就淡了，到时候劝得他再娶个好的，能陪他一辈子也算是我没有辜负徐夫人厚待我。我只愿平平静静的过日子，多陪陪我的家人，这些年他们也为我操心够多了。”
“小姐，你在说什么？你什么事情都为他想怎么不想想自己？你不过是身子弱了些又没有好好调养才会这样，每天都胡思乱想怎么能养好身子？这些年老爷少爷们为你的身子操了多少心，你就是不念着自己也应该念着他们，要是他们知道你这么想会有多难过。罢了，一会我便收拾东西和你一起回去，每天看着你才行。”说着站起来就要行动。我大惊，慌忙拉住她：“好了，我的小姑奶奶，你就别添乱了，孩子怎么办？你家那口子还不恨死我？有舒眉展颜那两个小丫头像牢头一样你还有什么不放心。你都嫁人了怎么还这样风风火火的，倒是更不让我省心了。我是把你当作姐姐才和你说这些的，除了能和你说说我还能和谁说呢？”说到后来我不觉有些悲哀，是啊，我还能和谁说呢？每次他们看见我喝药的样子眼中都有掩不住的悲伤，我又如何能不发觉。隔一段时间就请个大夫过来诊脉，即便是再掩饰，我又如何不明白。只是他们不说我也就装作不知道，每天都很用心的高兴，除了做账房里的事情其他大多时间都耗在江南居，至少不用什么时候都带上面具。
小红见我伤心不敢再说，只是抱着我流泪 。好半天她擦擦眼泪强笑到：“好了，小姐说怎样就怎样，只不过小姐这番心思徐少爷未必能接受，他是个死心眼的人，要不然也不能闹成这样。”
是啊，除非他对我死心，最快地一条路就是我嫁人，该怎么样才能两全其美呢？
我想不出什么两全其美的办法，只好就这么任由日子一天天流逝，有时候觉得这样也不错，每天有工作要做，有时间陪在家人身边，有钱且有闲可以做自己喜欢的事情，这是现代女子可遇而不可求的生活。想起以前我最喜欢的一个作家亦舒那句话，这么多年原话早已忘记，可是大概意思还能记得，如果可以选择，首先我要很多很多爱，如果不成，那么我要很多很多钱，再没有，那么至少我要一个健康的身体。现在我有很多的爱，虽然没有我最想得到的，可是有这么多的家人爱我，我已经很满足了，而且我有很多钱，虽然不是我的，可是我可以随意支配，随心买自己喜欢的物品，只有身体稍微差了一点，不过这只是小小的一个遗憾，毕竟得到就要付出，与我所拥有的相比，已经太多太多了。也许骨子里我还是个现代人，最爱的始终是自己。
我以为我就会这样过一辈子，可使接连几天的噩梦让我警醒。其实也算不上是什么噩梦，不过是那个我早已忘却前世的梦，梦见我依旧走在那条青石板路上，依旧是那扇门，依旧是那块匾额。前世的陌生彷徨此时却只剩下害怕和熟悉。这条路我太熟悉了，我甚至知道石狮子上的划痕，我甚至能知道大门上面的铜钉，我甚至能清楚地感觉自己的手摸在门上，可是我心里有那么害怕，害怕我伸手一推，这一切都会消失，而我不过是做了一个长长的梦。于是在梦中我总是迟疑地站在门口，想推不敢推，想逃逃不掉，最后猛然惊醒，然后就是一夜无眠。连着几天下来，我已是疲惫不堪。我甚至害怕睡觉，害怕再做那个梦，或者我更害怕的是这一切真的是个梦，而且这个梦就要醒了，也许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就像来的时候一样突然从这个世界消失。前世的记忆已经离我好远好远，而我又是多么舍不得这里，舍不得我的家人，舍不得爱我和我爱的人。然而心中又不能不想前世的我究竟会怎样，是正在做一个离奇古怪的梦没有醒来，还是发生了什么事，而我的家人不会会为我担心。心中反复的煎熬着，不能有一时的平静。
见我精神不好，家人都以为是我太辛苦了，要我多休息，补品更是换着花样端上来，而我却如何能说出我的担心，我又怎么敢休息？我更多时间得陪着家人，陪爹爹下棋，给他磨墨看他写
字，听者娘对我唠叨，每一句都是那么温暖，我甚至拿起了针线，在娘的指导下学起刺绣，虽然绣出来的让所有人都猜度了半天才明白那是一朵菊花，连雪儿绣出来的都比我好的多，让我泄气不已，看来我是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分。我陪着孩子们一起玩，一起闹，希望能把以后所有的时光都补上。大哥他们在的时候我就跑到大哥的书房，看着他们做事。我希望能多记得他们一些，记得深一些，更深一些。
这天已经很晚了，大哥二哥他们在书房商谈，我一如既往的拿着一本书靠在躺椅上陪着。大哥的声音柔和平稳，二哥的声音清朗明快，夹在一起像是二重奏，催眠着我疲惫已极的神经，我拼命阻止自己睡着，可是挡不住困倦终于沉沉入睡。我又走入这个梦境，依旧是熟悉得景色，依旧走着这条路，依旧是走到这扇门前。伸手不受控制的抚摸着这扇门，心中害怕下一步会出现什么，久久不敢推门，四周空寂，一丝声音也没有，我只能听见自己略微急促的呼吸声，还有越来越急得心跳声音，太真实了，太可怕了！我转身想逃开，可是双腿却一点也动不了。正在此时忽然传来一个声音，是一声叹息。在这样寂静的时刻让人毛孔悚然，这个梦越来越可怕了。我惊异的四处张望，想找出人来，可是周围没有一个人影。一声叹息之后，良久，一个声音响起来：“为什么不推门，你在害怕什么？”声音有些缥缈，我不能分清是从哪个方向传过来，只能分辨出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声音虽然柔和悦耳，可是在这种情况下确实说不出的诡异。我大惊，怕到极点，忽然一声巨响眼前的事物一下子消失，我惊醒过来。发现手中的书不知道什么时候掉在地上，发出一声响将我从梦中惊醒。还好，我回来了，我轻轻叹了一口气。抬头猛然发现大哥二哥他们不知道什么时候多来了，就站在我面前，一脸担心。我挤出一个笑容：“谈完了吗，那我也去睡了，好困。”说这就要站起来，大哥伸手按住我的肩膀不让我起身，俯下身来与我目光平视：“你在怕什么？”
猛然间又听到这句话，我不禁全身一震，垂下头：“大哥在说什么，我刚做了一个恶梦，还没回过神，大哥怎么就没头没脑的问起来，谁还能记得梦里有什么，即便是害怕也都忘记了。”大哥不说话，二哥也没有出声，我低着头看不见他们的表情，可是感觉到他们审视的目光。良久，大哥松开手：“算了，我送你回房。”送我回到房间，看着我躺下，大哥帮我掖掖被子，犹豫一下：“你好好睡吧。”转身要走，我下意识的拉住了他的衣襟，梦又近了一步，是不是这一次就是最后一次？大哥疑问的看着我，心中有千言万语却是一句也不能说出来，半天，我终于找个理由：“刚拿作了噩梦，有些害怕，大哥陪我一会。”
作者有话说
第55章 第 5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