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计》明朝相忆

20、第 20 章

　　再次醒过来的时候，昏暗的烛光提醒我已经天黑了。床边的柜子上没有灯，只是在梳妆台上有一支蜡烛跳跃的闪着。屋子里静静的，萧然就坐在床边的凳子上沉思。他的目光直直的盯着眼前的地方，面色茫然，不知道在想什么。这样的神情令我害怕，似乎离得我很远很远，是我所不能触及的地方。我轻轻叫了一声：“萧然。”他一惊，回过神来，看向我：“你醒了，感觉怎么样？”
　　我想坐起身来，萧然伸手扶我坐起来。我摸了一下脸，不知道自己现在是什么样的情形，一定很是狼狈。“我感觉好多了，你一直在这里吗？我睡了多久？”
　　萧然回身倒了一杯水给我：“睡了三个时辰，大夫来过说已经没什么事了，要多注意休息。”
　　我接过杯子，慢慢喝着：“小红呢？”
　　“我让她休息了，很晚了，这两天累坏她了。你肚子饿了吧，我给你拿吃的。”说着，转身走出去。
　　萧然一出去，我连忙支撑着下地，觉得腿脚发软，全身无力。正想洗脸，萧然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有粥和菜。看见我站在地上，不觉一惊。连忙放下托盘扶住我问到：“你要什么？”
　　我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不想让他见到偏就见到：“我没事，只是想洗个脸精神一下。”
　　萧然扶我回到床边坐下，回头拧了湿毛巾递给我，我擦擦脸，觉得清爽好多：“谢谢。”萧然端过托盘：“吃点东西吧，这两天都没有吃什么。”我开始吃饭，粥熬得很香，吃到我空空的胃里觉得真是幸福，不一会，一碗粥就没有了，好像不够啊。我看着萧然，有点不满，怎么就拿这么一碗。萧然看着我期待的眼神：“肚子空了两天，不能一下子吃多了，会受不了得，明天早上再吃。”可是，可是我还是很饿，我继续用期待的目光盯着他。萧然咳了几下，最后转身出去又端了一碗进来，只有半碗，不过也是聊胜于无了。我高兴得接过来，埋头大吃。三两下，又没有了。虽然不是很饱，可是也差不多了，况且萧然一定不会再给我了，算了。萧然把东西撤走，又帮我重新拧了毛巾让我擦手，然后扶我靠着枕头坐好。肚子一饱，精神就上来了。不过是个小感冒而已，退了烧，吃饱了就又是生龙活虎了。不过看见萧然满脸倦色，眼睛下面有淡淡的黑色，估计这两天也把他折腾坏了。
　　“你也休息吧，看你很累的样子。给你添麻烦了。”不知怎么回事，对于萧然这样的对待我感觉有些不真实。一下子对我这么体贴关怀不像是真的，弄得我有些不知所措。只是一场小病而已就让萧然能这样，早知道我早就把自己弄病了。难怪说男人生性是怜香惜弱的。
　　“你是我妻子，说这些做什么。”萧然淡淡的说。一句话就让我所有的感觉都没有了，原来只是因为我是他的妻子，他的责任。一边说着，萧然一边宽衣，看样子是要睡觉了。
　　我靠着里面躺下，萧然熄灭了蜡烛也上床躺下。刚刚睡醒怎么可能还睡得着，不过又能怎么样呢？过了好一会，我还以为他已经睡着了，却不料他忽然问了一句：“为什么是我？”
　　我吃了一惊，转头看着他，黑暗中我看见他的眼睛睁着，看着床顶的帐子。
　　我犹豫的看着他：“什么为什么？”
　　他的姿势不动，接着问：“为什么是我？我知道你的家人都不同意这件婚事，是你的意思。为什么？”
　　我坐起身来，退向墙角披着被坐在那里，黑暗中我看不见他的脸，这让我安心许多。该怎么回答？说我一见钟情？说我爱上他了，爱了很久很久了？不好吧？那说什么？我困难的咽了一下口水：“怎么这么问？”
　　黑暗中他的声音平静，不起一丝波澜：“只是想知道。不能说吗？”
　　我斯斯艾艾的开口：“你的家世很好，嫁过来不愁吃穿。”
　　“是吗？就为这？家世好的很多吧。”这个理由好像不很妥当，那换一个。
　　“那你为人很好，武功高强，胸怀大志，前途光明。这个行吗？”我不确定的问到。
　　一丝笑意含在他的话中：“是吗？我还不知道我有这么多的优点。”
　　我懊恼的把被子蒙在脸上，丢人！我开始恼羞成怒了。这个人想干什么？没头没脑的问这样的问题。让我怎么回答？我气恼的掀开被子：“那你说想怎么样？什么样的理由你觉得满意？我贪慕虚荣？贪恋权势？你说怎样就怎样好了！”
　　他半天没有说话，就那么静静的躺在那里。我以为他不会回答时，他悠悠的叹了一口气： “我也想不明白，这一辈子我想我都不会明白女人到底在想什么？”
　　这个人！我气恨起来，你见过很多女人吗？“你认识很多女人吗？”我都不知道我的语气中包含着太多的情绪。
　　他显然一愣，笑了一下，最终却是怅然说到：“没有。我一向都不在这上面花心思，只是.....”他最后没有说出来。
　　我低低的叹了一口气，你的热情，你的心思都在那个人的身上，“我想我只是不再想有遗憾而已。”是的，这才是我真心的想法。我想为自己争取，我想要幸福，我不想什么也不做，什么也不说到最后只是遗憾。
　　“你说什么？什么遗憾？”我心思百转，这个机会我要抓住！
　　“萧然，你记得我们初次见面是在什么时候吗？那一年我九岁。”黑暗中我低低的诉说着：“你是我除了家人以外见到的第一个陌生男子。你对我很冷淡，那天夜里，你在池塘边吹箫，我就记住你了。后来你要去从军，娘很难过，我陪着娘一夜，娘也讲了你一夜。娘以为我睡着了没听到，可我都听到了，从那时开始我就忘不了你了。后来你走了，我就开始看兵书，希望能和你接近些。我求着娘给你写信，把我的信夹在里面。”说到这时，萧然一下子坐起来面对我，急切的说：“那些信是你写的？真的吗？”
　　我点头，不知道他能不能看见：“是我写的，我只是想多了解你一些。随着那些信我越来越忘不了你了，一年一年过去了，我的心从来没有改变过，所以我求着大哥让他帮我成为你的妻子。为了能站在你身边，我等了六年。为什么是你？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的心里从来只有你一个，一直都在。”说到最后，我的声音开始发抖，这样的表白还不够吗？我这样把我的心摊在他的面前会怎么样呢？
　　萧然喃喃的说：“怎么会这样？怎么会？....”
　　我羞愤难当，怎么会这样？我的表白只是这样的反应！我蒙住头，叫道：“你出去！”
　　萧然试着想拉开我的被，我死死攥住不放，最后他索性连被抱住我：“对不起，对不起！我只是太意外了，对不起！”
　　对不起！只有一句对不起!我气得掀开被，推着他，想挣脱他的怀抱：“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不要！你走开！我明天就走，我回家去！”我拼命挣脱，可是我本身力气就不够，再加上病後更是没有力气，不一会我就气喘吁吁，萧然还是抱着我不放，他的胳膊就在我嘴边，我张嘴咬了下去。萧然哼了一声，没有放开，我感觉我的嘴里腥甜，糟了！咬出血了！我的理智慢慢恢复过来，我知道我是恼羞成怒才会反应这么大。我也没有力气挣扎了，萧然将我转过身子面对他看着我，我猛然扑进他的怀里死死抱着他的脖子。萧然，我只能做到这里了！若是这样你还是不能接受，我就再没有办法了！萧然！萧然的手抚着我的背，一下两下，慢慢收紧，紧得让我透不过气来。可是我好开心！
　　我偎在萧然的怀里，静静的听着他的心跳声，一下两下，我终于等到了是吗？伸手放在他心口的位置感受心跳的感觉，我轻轻得笑起来，真好！萧然温暖的气息包围着我，这就是幸福吧。我把身子挪了挪，想找个更舒服的位置。萧然的声音忍耐的响起，“你在干什么？别再动了！”我疑惑着动了两下，猛然间一个异物让我不敢再动，我明白那是什么。抬头看着萧然，他的目光火热，气息也开始不稳。我专注的看着他的眼睛，慢慢用嘴印上去轻轻吻着他的眼睛。萧然紧紧抱着我，吻上了我的唇。这个吻是热情的，激烈的，包含着我以前不知道的柔情，我的头昏了，急切的反应着他。蒙然间，萧然停住了，深深的喘气，我疑惑得看着他。萧然把我拥进怀里：“你的身子才好。”我的脸红得发烫，却坚持又吻上他的耳朵：“没关系。”我轻喃。
　　这下子，萧然的热情彻底被我挑起来再也停不下来了。这是一个让我终身难忘的夜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