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小凤同人/主陆花]千山夕阳》枇杷

46、问君何所之（三）

　　（三）
　　时间悠悠流去，天色将晚。陆小凤缓慢地走在林中，心中慨叹不已。若那徐千和金九龄早有勾结，一切便再清楚不过，事情一下变得明朗。金九龄利用了司空摘星和自已的交情，一早犯下奇案，只欲嫁祸给自已。至于圆觉寺一事，则纯属误打误撞的巧合。圆觉寺一事徐千与金九龄皆为共谋，可惜后来金九龄事发。虽然失去总捕的宝座，但金九龄岂是善类，想来诸多威胁恐吓。徐千稳妥起见为保住官位，极欲抹掉一切痕迹。之前从杨澄抄录的案卷中偶然发现，金九龄当年对无为算是有救命之恩。无为生平最重情义，是以后来对金九龄死心塌地，金九龄事发后依旧如此。徐千一则不想了断那条财路，一则不想再受金九龄要胁，不得不对无为动了杀心，设计了圆觉寺中的诡杀。这一切原本顺理成章，谁想到陆小凤与花满楼半路出现，徐千惟恐机密不保，这才有了后面的布局。

　　时至今日，陆小凤便是想要收手也由不得自已。时间已经不多，找到金九龄，是最后的翻盘机会。可金九龄究竟在哪里？司空摘星这次即然离去，便决计不会回来。何况，司空摘星也不可能说出金九龄的下落。茫茫人海，陆小凤没有办法凭空翻出一个死人。

　　努力的回想事情的前因后果，想从中寻出些蛛丝马迹。杀死黄莺一事，司空摘星早有示警，想必是深知内情。而徐千及时的出现在苏州，在桃花堡内早早布署，这些也断非今时今日的金九龄所能。金九龄深恨陆小凤不假，但之前的局已然做足，只要他金九龄不出现，已足够陆小凤身败名裂。金九龄若是想杀死陆小凤，日后有的是时间，又何必非在此时过多的趟这浑水。杀死黄莺，然后引自已现身，徐千会是最大的受益人，这样的结果也断非金九龄本愿。从种种迹象看，金九龄没有理由此时出手杀死黄莺。可若如此，司空摘星又怎能知晓此事？想及此处，陆小凤心中已有算计。虽然有什么内情不为自已所知，但可以肯定的是，徐千在不久前一定见过金九龄。有什么理由让金九龄非杀黄莺不可，而司空摘星则听到了他们的谈话。

　　黄莺不懂武功，花如令即已默许，徐千想杀死这样一位姑娘，并不需要金九龄出手，这其中必然有些不为外人所知的隐由。在赶往江南的一路上，花满楼尽行告知了黄莺的身世，陆小凤现在想起，仍不得要领。不过不管怎样，可以确知的是，徐千有他自已的打算。现在事情了结，他一定会前去告知金九龄。只要盯住徐千，一定可以找到金九龄。

　　六扇门的大牢中，花满楼摸着面上的人皮面具，静静地坐在角落。花如令此次铁下了心，执意不肯放手。花满楼深知父亲的心意，力保花家上下平安是花如令最大的心愿，一切的一切都不及此。自已是花如令的儿子，也是花家的一员，他又能怎样？此次前来，顶替陆小凤出去查探，万一能找到金九龄，则一切尚有转机。然而花满楼也知道这种可能微乎其微，是以入牢之前便存了另一番心思。花满楼公然入牢探视，若走脱陆小凤，花家难以交待。那么，花如令是否会愿意放手？还是说，为了花家，假戏真做牺牲掉花满楼也是无妨？这样的结果，花满楼没有力气去想。然而，无论怎样，陆小凤终是得脱牢笼。如此便好，如此便好，其他的还要什么会比这更重要？

　　不出意料，在徐千府外，苦守了半夜的陆小凤终于听到响动。徐千的身影自后门走出，转眼消失在夜色中。陆小凤心中一喜，紧随其后。正如之前的判断，徐千的武功不弱。幸而只是跟踪，内伤未愈的陆小凤虽跟得颇为吃力，倒也不至于走脱。不知走了多久，徐千的身影消失在一处破庙中，陆小凤随即止住身形，轻轻跃上檐顶。

　　破旧的庙宇内，有人负手而立，影子被月光拉得修长。徐千意味莫测的叫出一声，“师兄。”庙中的人一声冷哼，“事情现在怎样？”檐顶的陆小凤的心狠狠一顿，只觉得凉意从脚底蔓延至头顶，这正是金九龄的声音。金九龄尚在人世本是意料中的事，可陆小凤万万没能想到，徐千竟会叫他师兄。现在自已身受内伤，花满楼又在牢中顶替自已，金九龄一个已经很成问题，他二人若是联手……

　　还没有容陆小凤细想，屋中的二人却有所动。徐千左手掐指成喙，身形猛地蹿出，径向金九龄双眼点去。金九龄早有防备，脚下一个错步，头向左平移了半尺，堪堪躲过。双手同时挥出，右足却往徐千腰间狠扫。这一招狠辣已极，徐千却不做躲闪，右手斜拧，格开金九龄双手的攻势。左手依旧捏诀，生生受了金九龄一脚。只这一刻工夫，左手已点上金九龄左胸。二人同时吐出一口鲜血，月光下，两个身影僵持在庙中，诡异异常。

　　屋顶上陆小凤已看得呆住，刚刚师兄弟叫得亲热，转眼间竟就反目。一击得手，徐千却不再动手。金九龄抬出抹去嘴角血迹，“徐千，你不是我的对手。”徐千冷冷一笑，“我的好师兄，我本就不是你的对手，就此别过。”说罢，虚晃一招，闪身消失在庙门外。金九龄没有追去，他无法确定徐千是否带了其他人手。徐千今夜一击着实有些意外，此时正是特殊时期，徐千断断不会让外人插手此事，他的往事让其他人知道的越多，对他也就越不利。徐千从来都不是金九龄的对手，没有理由独自前来置金九龄于死地，却不知今夜前来所为何故。

　　见徐千离去，陆小凤却不再迟疑。徐千适才出手，拼着一掌也要击伤金九龄，杀机已现，轻易的便这样离去，定然会有人其后接应。金九龄已为徐千所伤，此时此地只有金九龄一人，再合适不过。轻轻翻下屋脊，陆小凤拦住金九龄的去路，“金捕头，好久不见。”陆小凤的出现才让金九龄真正吃了一惊，金九龄快速的整理着混乱的思绪，此时此刻，陆小凤应该呆在六扇门的大牢中，为何会出现此地。刚刚被徐千击伤，现在是否仍能逃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