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双约》寅赫

3、第一次拜访

　　第三章

　　或许是该去见一见被皇帝哥哥指定为自己未婚夫，在韦国万人拥戴的秦王了，无双如是想。
　　简单地让泛青为自己打扮了一番，无双便带着当天拦下的几本书准备出发到秦王府去。泛青坚持该多带些人同去，可是无双不喜欢这样的排场，而且私访，还是低调的为好，她一本正经地告诉泛青。其实她是比较害怕自己出丑，那些宫女跟自己处熟了，说起话来没个遮拦，要是出丑被她们看到，岂不是要被羞死。
　　原以为秦王府势必会是另一个皇宫，但没想到却是出乎意料的简单，仿佛只靠秦王府这个匾额撑起似的，无双愣愣地站在原地。王府的侍卫很快走上前来，泛青立即拿出公主的令牌，“见到公主还不快快行礼。”泛青说的理直气壮，无双不禁觉得有些狐假虎威。侍卫恭敬地行了礼，很快将二人引进了王府：“公主请稍待片刻，我等去禀告王爷。”
　　无双点点头，兀自观察起王府。与大门的过于朴素不同，府内可谓春意盎然，各处错落种植花草，假山、石桥安放地恰到好处，显然是有人精心打理的。原本无双本想多看一会儿，却从大厅里走出一个身穿水蓝色长裙的女子，妖娆生姿，真真的口若含朱丹，一张红艳的嘴看得无双都直吞口水。女子看到无双稍稍有些惊讶，继而轻笑道：“想必您就是无双公主了，水色见礼了。”
　　水色，无双微笑一下，“不必多礼，水色姑娘是？”水色不就是那天丫鬟嘴里的水色姐姐吗，这么明目张胆，居然抢在秦王那个正牌主人前面来会客，想给她下马威吗？“我是王府的人，除了秦王，府里的事都是由水色做主的，怠慢了公主实在不该。”无双不禁翻了白眼，真是下马威啊，明显是说自己是这府里的主人嘛。无双本来不想嫁秦王，可是也是容不得别人言语欺负的脾气，回道：“哦，水色姑娘真是辛苦，无双来探望自己的未婚夫君，也就不用姑娘多操心了，毕竟这是我和秦王之间的事。”
　　对方显然微微一诧，不想无双竟搬出未婚夫君这几个字，脸色霎时有些难看。随即，她目光一转，对着无双身后盈盈一拜，“王爷。”
　　无双听到这一声背部立即僵住，随即听到泛青跪倒在地，“奴婢参见王爷。”她忍住背部发凉的感觉，调整好自己的表情，露出最和善的笑容缓缓转过去，“无双见过王爷。”
　　入目是一张和展明言很是相似的脸，五官大概有七八分相似，只是不似他病弱的白皙，而是健康之色。但他眉间的煞气却让无双不由自主地打了个哆嗦，身子也慢慢向后缩了缩。面前的男子穿着玄色长袍，腰间配着同色镶金腰带，腰带下方挂着一块色泽出众的玉玦，碧玉清透，绝非凡品。但除此之外，他身上再无其他颜色。他冷着脸道：“公主的未婚夫君可是指本王？”这一声冷得直透心扉，无双直觉想摇头说不是，但是怎么能在水色这种女人面前出丑呢，她挺挺腰杆，道：“本公主失礼了，可是想必王爷对无双的婚事也有所耳闻，现在称王爷为未婚夫君也不是很过分吧？”秦王眸光一凛，冷哼出声，直直地扫过无双。无双只觉一阵冷意，平日与皇帝哥哥相处多了，无论何时都是春风拂面的感觉，现在这个秦王的气势她还真是抵挡不住。感觉只要他一个不顺心，不用动手，只要多看自己几眼，她一定会因为承受不住这种眼光，主动自刎谢罪的。
　　秦王展明司看着这个努力装出一副无畏样子，实际还是让人觉得她在怕的公主，不觉好笑，女人，何必逞强呢？而且在皇宫估计也是被皇兄那付温暖无害的样子骗了吧，居然真的考虑嫁给他的事，愚蠢。一想到在皇宫高高在上的展明言，展明司就一阵气闷，不知他又在打什么主意，居然想塞个女人给他，他是不是该如了他的意，跟这个公主好好玩玩？到时候小公主回去找展明言哭诉的话自然会让他清闲的帝王生活有几分不好过。想到这里，展明司勾出一个笑容，平白为这张俊美的脸添了几分邪肆，这一下让无双看呆了。如果展明言是溢满晨光的大天使路西法，那面前这个人绝对是堕落后的撒旦，不断引人进入他的地狱。
　　“水色，找人去宫里传话，无双公主要在秦王府小住，暂时不回去了。”
　　“什么？”无双和水色难得地异口同声道。
　　“王爷，您要留下她？”水色急切地凑近展明司，顾不得什么礼仪，竟一把拉住了展明司的胳膊。
　　无双听到这话，好胜心又被挑了起来，“水色姑娘，本公主留不得秦王府吗？若是我嫁了王爷，难不成你还要赶我出去？”
　　水色被堵的不知说什么好，将眼光投向了展明司，像是寻求帮助，“王爷，您瞧，这个女人竟想要巴着您不放，怎么能留她？”
　　无双被这句也逗乐了，对着泛青道：“哎吆，泛青，你说皇帝哥哥在搞什么，这秦王不是水色姑娘的吗，怎么还要我来嫁呢？”
　　展明司睨着水色，一把推开她握着自己胳膊的手，“本王倒是还不知这秦王府已经到了要整顿的地步了。”边说边伸手将无双拉近自己，一把揽住，轻佻地挑起无双的下巴，“本王真的需要一个能干的王妃了呢，公主。”水色脸色刷地一白，本以为王爷不喜和女子亲近，这个公主说了放肆的话一定不得王爷欢心，她才敢那么对待公主，可不想却惹恼了王爷，而且看样子，王爷似乎真有意娶公主，这，这叫她情何以堪？王府上下谁不知她痴恋王爷多年？
　　无双努力躲避着展明司，用力推开了他，完全顾不得刚才的害怕，用力对着展明司翻了白眼，还使劲蹭着自己的下巴。展明司转向水色，“我刚刚吩咐的照做，顺便帮公主准备房间。下去吧。”水色忍着泪，行了礼便匆匆走了。
　　“喂，你当着自己小老婆这么做好吗？”无双语气不善道。“小老婆？”“就是水色，侍妾，还是侧妃什么的。”展明司听着无双几乎想冲上来揍他一顿的口气，不禁对这个女子又好奇了很多。“她是王府总管。”“哼，那么一个大美人你拿来当总管，有人信你才有鬼，而且她刚才的气势简直要把我生吞活剥了。”说完她做了一个胆怯的样子。展明司忍不住笑出了声，“刚刚那个知书达理的公主怎么这么快就原形毕露了？”无双听到立即眼睛发亮，“对，王爷合该配个真正的大家闺秀，像我这样，还是回皇宫吃皇帝哥哥的好，有缘再会，谢谢不送。”说完，无双拉起泛青就打算开溜。“我已经通知皇兄了，还请公主住几天。或者需要我亲自去跟皇兄说想与公主多加相处？
　　无双干笑两声，“那就不用了，多麻烦，我住下就是了。”无双答的极不情愿，她已经可以预见自己自傲那个无比喜爱自家主子的妩媚女总管照料下的悲惨生活了。展明言！来救人！
　　王府的人很快把消息传进了皇宫，展明言淡淡地笑了笑，再无后话。“明言。”清婉皇后怯怯地拉紧展明言的手，担忧地望着他苍白的脸。展明言伸手将她揽进怀里，无血色的唇亲着她的额头，“小婉，阿司会做的比我好吧？”清婉抬起脸看他，回抱住他，像许诺一般道：“会的，他会是如衍帝一样少见的霸主，而你也把不知为何出现的无双公主送到他身边了，他会躲过死劫的。”“无双她……她会有事吗？”“明言，我看不到她的未来。”清婉抱着展明言的手臂收紧，声音似乎也带了哭腔，“明言，我是自私的，我只要你，为了你即使上到别人，我也会做的。”“小婉，你明知道你若是做了会折损你的寿命。”清婉没有再说话，只赖在他怀里不肯动，明言应是活不过二十五岁大限的，可是偏偏让她遇上了他。明言的恶疾根本就是人为下毒所致，毒伤母体，却祸及胎儿，使明言出生起便带了这不治之症。明言不肯说，可怎么瞒的住自己呢，她清楚地知道是秦王的母亲容妃，只是明言喜爱这个弟弟，前皇后又心地良善，在皇后与容妃先后病逝后，明言对这件事也不追究。而在她幼时法门寺主持曾为她卜过命了，说她此生并无姻缘，但是她还是爱上了明言，所以她认定是上天要她救他。可他却在登基后励精图治，这些年身体越发的羸弱。“明言，”清婉闷声道，“我不卜自己的命，因为我要跟你在一起，一直在一起。”展明言被惊得手一顿，随即又笑了，早知道了不是吗，清婉对他是生死相随的。他缓缓抚着清婉不喜绾起的长发，“清婉，等我退位，我带你离开可好？”“嗯。”
　　另一边无双在秦王除了放空就是发呆，除了发呆就是放空，根本无事可做。本来对展明司生气，她索性又扣下了原本要还给他的书，可当她想拿来打发时间时却发现全是有关南国异术的书，真是与众不同的品味。无双没了兴趣，果断扔到了一边去，开始整日用幽怨的目光看着泛青。这可让泛青消受不起，想着办法躲她也躲不掉。“公主……如果那些书不好看，泛青再去找水色姑娘要几本有趣的好不好？”
　　无双苦着脸道：“泛青，我想出去……”
　　“可是，可是没有秦王的允许，咱们怎么可以……”
　　“我不管，不管！”无双嗓门突然增大，甩着手大喇喇地坐到凳子上，“我是来做客的，不是坐牢的。”
　　泛青看着自家主子“日渐憔悴”，心下不忍，便想去问问水色能不能派人陪公主一起出去或者帮忙问一问王爷。谁知水色想也不想就回绝了，“公主暂居秦王府，王府有责任保护公主安全，因为联姻之事，京城人员混杂，若是出了事，秦王府担不起这个责任。而王爷国事繁忙，还请公主不要为了一点小事麻烦王爷。”
　　无双听到泛青的转述之后，气愤地一拍桌子，震得巡院的侍卫都惊恐是不是出了事。“这是什么待客之道！简直是监禁！监禁！”无双顿了顿，转向泛青，“本公主今晚要出，我就不信那个女妖怪能管得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