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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8、【九十六】 ...

  •   出来混,饭局这种东西,躲是躲不掉的。可以不擅长,但不能不懂规矩。跟着康国深参加的都是熟人局,有规矩但可以不遵守。全是他去应付,别人也不敢造次。陌生人的局,就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浅浅是让饭局坑过的,心里有阴影,所以后来不管什么局,她一不喝酒,二不随便理陌生人的搭讪。异常谨慎。佐斯童信誓旦旦跟她打保票,就当认识认识名人,有好处,有她在,也不会有人为难她。

      结果呢?

      铁打的基地,流水的剧组,名导大腕儿那么多都认不全呢,何况是新人。不是脸儿熟的,一律当素人处理。没人清楚浅浅什么来路,只当她是丁副导的亲姐探班。一身红色国风长袍很扎眼,长得又算漂亮,难免会多引人注目一些,坐在主桌,一杯接着一杯的被人连番敬酒。这种场面丁年和佐斯童是见惯了的,没想到这姐被姐夫护成这样,懂规矩但不多,替她挡了又挡。本想着借机会聚一聚,结果弄得有点尴尬。实在躲不掉,别人一大杯,她抿一小口,那都是算给足面子了。

      这种场合最是喜欢论资排辈,以大压小。但她又不能在饭桌上把谁搬出来压人。这个组里都不是等闲之辈,谁背后不认识几个大佬呢。人不能不识抬举!

      丁年这次跟的总导演是圈里非常德高望重的一位,第四代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八几年开始拍片子,一战成名。最有名的那部电视剧,二十多年的经典之作,比她岁数都大。这位爷跟童童的爷爷是一个院子里出来的,交情相当深厚。所以丁年年纪轻轻才能混进这样的组里学习,别的副导起码摸爬滚打了几十年才能跟常三爷站一块论几句戏。

      主桌上一群中老年里,夹着这么几个年轻女孩子。跑了两个,就剩浅浅一个。

      哎,佐斯童这个败家孩子,不知道背后在常三爷那里砸了多少好东西。能跟这些人坐一桌,属实不易。

      浅浅眼睛瞧着酒杯,心里想着事。

      “丁小姐是吧,咱们喝一杯?”

      这……第几轮了?

      段志飞酒杯都敬到眼跟前了,浅浅也只能端起酒杯回应,眼瞅着他仰头干了。手里的小半杯白酒,她如何干得下去?又怎能不干下去?

      年年刚刚偷偷提醒过,图娅的金主是香江人。后续宣发资金全得靠他。这位段总口音不重,但咬字刻意生硬,很好认。来的有些晚,不清楚这桌情况。轮了一圈,正好到这儿。其他人都在看着他们俩,兴致勃勃。

      大灰狼,小白兔。

      刚才那一轮,年年和童童已经帮她到没有余地了。还不大口喝,敬酒不吃想吃罚酒?

      浅浅咬牙,仰头干了。

      这么喝法儿,段志飞一下来了兴致。接着说觉得这位小姐气质极佳,标准的东方美人,不俗气。想再喝一杯红的。

      一番介绍,浅浅心中有数。这位段总是荣氏大陆分公司的负责人之一,上次宴会出国了没在。这人似乎是狂的不太有什么规矩,他的规矩才是规矩,全是即兴发挥,全凭自己高兴。

      刚刚为了给童童挽尊,她已经硬着头皮跟常三爷那几位喝了好几杯白的。那几位给童童面子也没为难,称点到即止。可想到以后也许都要继续打交道的,浅浅都是一杯见底干的,留个好印象。

      这位……拿不准有无必要卖同样的面子。意图不明。

      图娅危机意识相当强,马上从另一桌摇曳生姿的转到段志飞身边,伸手揽住他手臂。

      “段总,您可是绅士啊,怎么能为难别的女孩子。”

      浅浅生的嫩,妆容也很淡,披着头发更像是刚毕业的学生。坐在这群老中青中间,酒场几分生涩,男人眼里,还以为是有点欲拒还迎的意思。

      段志飞喝酒上脸,双颊红润,说:“我看她应该是能喝的,脸上一点都不红,你看,雪白雪白的。”

      图娅还想说什么,段志飞做了个停的手势。任你是多大的腕儿,在金主面前,不能多话。人得识相。

      段总饶有兴致的问:“丁小姐是哪家公司艺人?刚出道?没看过你的戏啊。”

      一大杯红酒举到眼前,浅浅血液逆流,这种滑头老总实难对付。她是没有半点常音的手段,只能硬着头皮来了。

      童童和年年以为应付完常三爷就万事大吉,早跑没影跟艺人朋友们去拍小视频了。

      “段总,这是我们一副导的姐姐,跟我们童童来玩的,您高抬贵手,别为难小孩啊。”

      常三爷瞧着苗头不大对,赶紧出面解围,他虽然没细问,但早看出来这是佐斯童当亲姐姐护的,想来是不一般的。

      “常导,你这杀青宴我原本是不想来的,但我看好你的戏。您的戏部部经典。我还想,您带出来的人,就是不一样。”

      “成,我自己喝。”段总说完,酒点桌面,先干为敬。

      这人估计在大陆混了不少年,普通话算标准,酒桌文化门儿清。把人架上去没法下来。

      脑子比人清醒,全是在装。

      常三爷给浅浅使眼色,意思一下吧。他装,你不能。年轻人,路还长。

      浅浅拿起红酒瓶倒了一杯,满满一杯。她看看常三爷,敬着段总:“承蒙各位在剧组照顾我妹妹丁年,也祝段总投资大赚。”

      剧组难混,当姐姐的够意思了。

      这杯红酒再下肚,已是她极限了,小破酒量着实堪忧,整个人脑袋一瞬成了浆糊。白的加红的,在胃里翻江倒海,直冲天灵盖的醉意,压都压不住。浅浅使劲掐自己手腕,指甲深深陷进肉里。

      图娅眼神怪异的样子,在她眼前晃来晃去,成了双影。

      丁浅,你清醒点啊。赶紧撤。

      正想着要怎么说才能脱身,段志飞伸手压住了她的肩膀。用力捏住她肩胛。

      中国式酒局本质上就是一场权威与服从的表演,一场毫不留情的权力游戏。是人性的修罗场。被人逮住,躲得掉吗?

      浅浅知道自己还太嫩,心里厌恶感就像电影里那样,想要拿一杯酒倒在他头上,让他发臭发烂!

      就在这一刻,叶兆林匆匆而来,只对着她说:“丁小姐,添董有几句话想当面跟您说。”

      添董?能有几个添董!段志飞一瞬清醒无比,手立刻弹开,五雷轰顶。酒杯里的酒甚至跟着歪了一下,撒了一手极品干红。惊悚一闪而过,看看林叔,欲言又止。

      林叔也看看他,先发制人,笑说:“段总,添董说您喝尽兴点。”

      “丁小姐,您请。”

      林叔的这份客气,与以往对公司里那些女演员女职员可大不相同。这种客气里透露出十分的尊重,不常见的。

      段志飞酒醒大半,心底被酒熏热的部分瞬间如下万丈冰川,赶紧问常三爷:“这是谁姐姐?”

      常三也开始仔细回想,探班的时候就只说是丁年姐姐,不很起眼,没在意。后来童童又说是她家里一个姐姐。佐家都是男孩,没听说过啊?喝个酒推三阻四,谱子挺大。但很会看眼色,聪明有余。

      认识荣添?当面说?这人谁呢?

      “段总,这你得自己去问,我不是很清楚。添董请走的,是他朋友?”常三爷想着,饭可以乱吃,话不能乱讲。您且自己琢磨去吧。

      段志飞没了喝酒兴致,没一会儿人就不见了。

      顶层的行政套房里,浅浅坐进沙发里,仍是掐着自己。但这酒后劲十足,她实在扛不住了。

      林叔倒了一杯温水给她。

      浅浅勉强压了几口,迷糊问道:“谁找我?要说什么?”

      林叔看见她在掐着自己手腕,指甲印深到要掐出血痕。她好像总是这般警惕?

      林叔彬彬有礼的回答:“添董看您不胜酒力,帮你解围而已。”

      “为什么?”

      林叔当然不会说,荣添厌烦酒局让段总应付,而后又觉无聊至极,知道她在杀青宴,站在环形梯那里一直看着她们那桌的好戏。段志飞那个色丕,吃着碗里想着锅里,在大陆呆的满脑子流油。这傻女根本不是对手。

      荣添跟林叔说:“朋友妻,管不管?”

      林叔笑了笑,也只见过三两次,什么朋友?什么妻?管什么?这题,他不会。

      荣添只叹:“大陆真是有意思啊。这傻女,在家呆着做太太不好吗。”

      所以……

      林叔对浅浅说:“添董让我转达,您先生送的钻石项链四小姐非常喜欢。还有礼服的事,他很抱歉,一时疏忽,忘了尺寸。不过添董说,您穿着比谁都好看。他也会想办法弥补上次无礼怠慢。”

      抱歉?他会觉得抱歉?

      浅浅混沌的脑子里只听进去这几个字。荣添那副对谁都冷冷淡淡不可一世的样子一闪而过。

      “因为抱歉,所以解围?”是这个意思吗?

      “您要这么理解也是可以的。”

      林叔站的笔直,目光停留在浅浅煞白的脸颊上。喝了那么多,反而更白了。又想起荣添在那楼梯上一字一句的跟他说:“一看就不能喝,装的倒挺像。傻女。”

      浅浅也不知为什么,只问:“那他人呢?”

      “添董说您这样……他不方便来。太晚了,您早点休息,门口有专属pr,有任何事您可以随时叫她。”林叔说完,准备要走。

      “叫他来一下,我也有话要当面说。”

      咦,还真是不服输的个性?

      林叔笑笑,应了一声,走了。

      浅浅赶紧找卫生间,推门就吐,不要命的催吐。脑子依旧混沌,沉甸甸的晕乎着。这样吐法,胃都要吐出来似的,一阵阵刺痛,逐渐侵入四肢百骸,逐渐迷离。

      康国深,我真是错怪你了,这他/妈的……有些酒确实很难不喝,吐起来更难……

      一个几乎没喝过什么酒的人,能有什么酒力?晕晕乎乎,马桶冲了几次,又强撑着意识拿纸巾擦得干净。

      她非常非常讨厌这种酒后呕吐的味道,是伤身体的苦苦味道,腐烂发臭的味道,恶心死了……但是这些东西,是一种味道,与空气融为一体,很难被擦掉。

      这家酒店的香氛味道很特别,像某种洋果子,又像被大雨漂洗过的海洋,总之让人的嗅觉异常敏感,嗅出很多种不同味道。前调,中调,后调……都很不一样……与腐烂味博弈,压制住了它……

      她在诺大的浴室,就像时光机不停转换背景,随着味道变幻,让人摇摇欲坠。

      被人从后面使劲接了一下。

      回身,真的是个人诶。模模糊糊,看不清楚。

      她醉了,彻彻底底的醉了。

      居然还在打扫卫生间?!痴线!

      酒味儿混着浓烈香氛,味道让人无语。

      荣添皱着眉头,喊了一声:“Alice,到这边来!快点!”

      他的教养不允许他独自一人到一个醉酒女士的套房,所以他带来女性助理。林叔站在门外候着。他们这种人到哪儿都必须要确保万无一失。

      荣添扶着浅浅的胳膊,很近,又不敢太近。眉头微微舒展,叫了一声:“丁小姐?”

      浅浅已经看不清周遭一切,半眯着眼睛,这什么鬼酒啊……谁在叫她?

      荣添无奈,纡尊降贵地又叫了她一声。

      “丁浅?”

      “你没事吧?”

      Alice站在浴室门口,闻着奇怪味道,愣愣站着。她进荣氏工作以来,从没有见过添董对醉酒的女人这样有耐心,以往连看都不会看的。或者说跟过添董的,没人敢失态至此。她也是头回见,一时竟有些傻眼。

      “傻站着干什么?过来扶她到房间里去!”

      Alice被他的低音吓了一跳,赶紧抱住浅浅,一点一点挪到卧室里。轻轻放到床上,脱下高跟鞋,盖好被子。

      荣添就这样靠在门口看着,不走,也不说话。Alice也不敢出声。

      突然,床上的人在嘴巴里咕哝:“康国深,我要回家……那两个小王八不管我……害我吐死了我……”

      说完,翻了个身,脚上没有穿袜子,脚丫就像那天在海港,光溜溜的一小点。

      她刚刚在浴室,不仅打扫卫生,还脱了衣服和丝袜,冲了一下脚丫……现在只穿了一件衬裙。

      怎么不把脑袋冲一冲?还有人这种醉法?痴线啊!

      荣添想最后再试一试,轻轻走到床边,“丁浅?你听见我说话吗?”

      浅浅听得见有人说话,但她真的分不清楚是谁。醉酒这种事,不是没经历,但第一次醉得这么厉害。脑袋真的很像浆糊,打翻的浆糊,只能想到家里最亲的人……

      她迷迷糊糊对着黑影说:“康国深,我以后不骂你了,你也别骂我……好难受啊……好苦……什么鬼啊……这么苦……”

      荣添冷冷淡淡,低头若有似无地哼笑出声。然后嗓音压的很低很低,几乎是悄悄地,说:“Alice,你给她喝点水,照顾好她。”

      “对了,把浴室的衣服捡起来,找人干洗好。”

      “好的添董。”

      Alice忙了一圈,见荣先生还在客厅里站着,小心翼翼地凑过去:“添董,她手机一直在响,接不接啊?”

      “谁接?”

      荣添没聋,听见了,而且听的非常清楚。这首歌他在社交软件听过。

      一首很完整的歌。来来回回,唱个没完没了。声音不大,也不小。在这样静谧夜晚,有些莫名其妙。

      “没有一点点防备,也没有一丝顾虑,你就这样出现,在我的世界里,带给我惊喜,情不自己……”

      “你存在,我深深的脑海里,我的梦里,我的心里,我的歌声里……”

      “您……”Alice心想:您恐怕是不会接的,“那我……”

      “你自己看着办吧,我走了。”

      荣添面无表情单手插兜,大步流星的走出套房。林叔跟在后面,什么都没有多问。

      不管是谁,什么目的。Alice始终秉承拿钱办事的态度,什么都不敢多想。收拾卫生间里的衣服,打电话约酒店干洗。

      电话……实在太烦,Alice还是接了起来。

      凌晨12点左右,段志飞思来想去,不敢当面认罪,只敢打电话试探。

      这个点荣添一般都在外网看新闻。美国某知名银行破产,波及众多中国创业者,有初创企业损失上亿人民币……近几年的经济,一塌糊涂。但是,对他们家是没有多大影响的。

      荣添一目十行,听见电话里段志飞东扯西拉汇报分析了很多目前大陆公司的情况。做完这些铺垫,发现添董一句话没回。

      斗胆冒出一句:“添董,那位丁小姐……”

      “老段,你到大陆几年了?”荣添不紧不慢的打断。

      “四五年吧……咱们公司一直跟上影合作的多,去年才开始转战北京。”段志飞自以为添董不想听其他人的事,话音轻松了不少。

      “这个项目结束,你回法国吧。”荣添声音很淡,低沉,冷漠。

      “添董,我……我真不知道那个丁小姐是谁……我喝多了……”段志飞声音紧跟着沉了下去。

      “段志飞,内地公司项目你做的都不错。”荣添一时间沉默了一下,片刻后,才不怒自威地继续说:“但是这几年,你跑大陆做鸭来了?左一个右一个的,没完了是吗?是个女的你都敢摸?”

      上次宴会,跑去国外公款跟女星厮混,拉斯维加斯赌了三千多万,拉帮结派的瞒着。荣添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钱是小事儿,德行太差。他肯屈尊来这儿,有一方面是因为集团总部收了不少举报信,再不来估计大陆这边要内讧了。

      “添董……我真喝多了,我……诶!”段志飞手一抖,差点掉了手机。

      “段总,大陆的事你就别管了。以后这事也不许再提,早点回法国。就这么说。”

      荣添将手机干脆利落地扣在桌面。貔貅命旺你?屙屁啊(放屁)。

      有种人,执掌人生杀,鬼神都得靠边站。

      明面上像是升职,实际上等于发配边疆。法国那破公司就是个摆设没一点油水。段志飞知道,自己在大陆玩的太过火。踩了老板雷区?那女的到底谁啊!问图娅,她也不认识,见过几次,以为是常音助理。一个破助理?没道理啊!

      凌晨三点,Alice回来汇报,康总来了,搭私人飞机来的。还带了个朋友一起,好像是在谈生意没谈完,听说老婆醉酒,就一起飞过来了。

      荣添坐在电脑前,面色有些冷淡的翻着网页,说出来的话像是意有所指。

      “你接电话了?”

      不该接吗?

      Alice属实为难的要命,犹犹豫豫解释:“打了几十个,都要打爆了,再不接怕是要报警了。”

      Alice想了一下,接着说:“还来了两个妹妹仔,一个绿头发,一个戴帽子。让康总骂了一顿吓跑了。”

      “还有吗?”

      “还有……”Alice使劲吸了口气,呼吸紧涩,不得不继续汇报:“康总说谢谢您帮忙,到北京再请您吃饭。”

      “还有呢?”

      他在等什么?还有什么啊?

      Alice心里怕死了,不敢多说,多说多错。这位平时看着平易近人,不动声不动气儿的,有千百上万种为难人的法子……林叔在门外又不进来,怎么搞啊……要死了……

      “说话呀!”

      Alice吓了一跳,小心翼翼,左顾右盼,话到嘴边支吾其词。

      三点半了,您不睡觉是吗?修仙?成魔?

      荣添不耐,微微歪了一下头:“我说你是不是想回……”

      Alice赶紧摆手,“不是不是,添董,你非要听那我只能说,我感觉康总非常爱他太太……那两个妹妹仔让他骂的差点都哭了,好凶一个。尤其是那个绿头发,康总说下次再把他太太扔酒桌不管不问就让她没钱花。”

      “丁小姐醉得厉害,他也不让别人碰,自己给她喂水,丁小姐拍他脸还骂他坏,他还笑着就那么让我们看笑话。他那个朋友还说干这行怎么不好好教一教,他说教不会,不听话……”

      荣添冷淡截断她话:“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去北京给你多放假几天,随便玩。”

      这些话,没掺杂一丝一缕真感情。但那冷漠不快,全都是真的。

      Alice马上退出房门。她可不敢揣测圣意,但能强烈感觉到添董对这位小姐,态度不太一样。若即若离的试探。可那又能怎样?那是人家老板的太太。那么爱着的太太。Alice见过无数老板和他们的夫人,但鲜少有恩爱的,大部分都很假。装得跟真的一样,关起门必吵翻天。康总对太太的那种爱,就完全是真的,真的比四小姐满屋子钻石珠宝都真。情比金坚,原来真的有呢。

      卧室里熏了很淡的香氛,淡的似无。

      康国深几乎一夜未眠,双眼深邃温润,沉沉看了她半天。浅浅是没这么醉过的,醉的连他都有点认不出。只知道摸摸胡渣,捏捏脖子,乱讲话。

      他俯身亲了一下她额头,自顾自悄声笑骂:“傻子,让人卖了都不知道……”

      浅浅翻身,嘴巴里咕哝咕哝像小鱼吐泡泡。脚丫蹬出来,脚踝上系着他送的脚链。

      素金定制款,仅此一件。极具匠心的手工艺大师给赋的好寓意:拴住今生,系住来世。

      他握住那支小脚丫,塞进被子里。

  • 作者有话要说:  时间有限,更新不固定。抱歉抱歉。好久没来过了,晋江这么严格了吗?
    更新了好多次,改了好久。晋江怎么这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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