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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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11月，战火依然不断，河内三好义继配合足利义昭叛乱。信长以佐久间信盛为总大将，将军队送往河内······
千歌音依旧没有醒来，已经有段日子了······京四郎总是不分白昼地在屋外守着，一直等着千歌音醒来。就连织田大人也来过一次·····
信长来了后没有说一句话，只是冷冷的看了看千歌音屋子的周围，神情变得更加可怕。
【来栖川。】信长过了许久淡淡的叫了一句。
【织田大人。】姬子紫眸看了一眼比自己高许多的信长，对于信长的冷酷，姬子微微颤了一下。真的很冷呢。
【为什么姬宫家没有小姓或是女侍？】信长压低了声音，好像正强压着怒火似的，一旁的家臣听了，不禁赶忙跪下说道【主····主公···在下曾想要给姬宫大人安排女侍或是小姓···但姬宫大人没有应允啊···】
【是吗？待她醒来后，若事实不是这样，那你就等着掉脑袋吧。】信长冷冷的看了一眼，或许是不怎么笑，脸庞显得有些僵硬，反而让人看了更加害怕【去安排些女侍吧。】
【织田大人，我照顾姬宫大人就好了。】听了信长的话，姬子赶忙说道。她不想让其他女侍来侍奉千歌音···
【······】可怕的眼神在姬子身上打量了一下。
【千··姬宫大人的伤势我最了解不过了，我侍奉她总要好过那些女侍吧。】对上信长那可怕的眼神，天知道自己哪来的勇气敢这样。信长躲开姬子的目光，只是点了点头，随后离开，斗篷带起一阵凉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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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令人留恋的感觉···到底是谁？好温暖······】千歌音看着眼前模糊的一切，白蒙蒙的，安静得让人感到害怕。[这是······]感觉自己脑袋晕乎乎的，眼神也不似以前那样。自己不是倒在战场上了吗？苦笑了一下，自己已经死了吗？
努力想让自己站起来，但发现根本使不上力。这里没有地狱的凄惨吼叫，但也没有极乐世界的平和安详···这里是···
【千歌音。】熟悉的低沉声音在身后响起，努力转过身，便见到——
【义父···】脸上尽是惊讶之色，自己正看到信玄严肃的盘坐着，看着自己，没有信长的冷酷。信玄的面孔反而给自己熟悉感。但随即在心里暗暗苦笑[果然自己已经死了吗？]
【你为什么还在这里？】信玄厉声问道，从未有过的威严让千歌音心中一凛。
【义父大人···我不是已经死了吗？】或许是因为自己死了，顿时心里也不再有任何负担了，于是第一次轻狂的笑了笑。
【混账！怎么能如此轻生！】信玄愤怒的吼道，吓了千歌音一跳，随即眼中透露出一丝伤感【千歌音。我明白，你不想走的原因，但你能自己说出来吗？】
【······】千歌音规矩地坐在信玄面前，喃喃道【义父大人···我觉得好累···能死一次不容易···】奇怪的话语，信玄稍稍收敛了自己的情绪，就这么看着千歌音。
【千歌音。】信玄缓缓说道，目光深远起来，似乎在回忆着什么，目光中尽是眷恋，千歌音从未见过这样的信玄，自己也严肃认真起来【千歌音。我第一次见到你，那时你还是不到两个月大的孩子。】信玄少有的笑了笑。
【那时千作抱着你，带着家臣来投靠我。我还记得，那时三条见到你，甚是喜爱······】信玄说到这里，眼里透出一丝伤感。三条是信玄的正室夫人，在三年前（1570）就去世了【我看见你罕见的蓝色眸子，虽不知你是何出身，但我知道，你绝对不简单。没想到真如此，你不像那些公主那般······当看到你八岁骑在马上的姿态，我相信我和千作一定有同样的想法，不要让你参与政治婚姻···可能有些自私，我很想把你留在身边，仅此而已······】
【义父······】千歌音感觉到自己的心在颤抖···难以言喻的情感在胸腔中蔓延着···
【千歌音，你来到甲斐不久，千作和家臣办了一次抓阄。你知道你抓的是什么吗？是一张白纸，但白纸的内容是“天下”。那是忠次只是玩笑性的在一张白纸上写的，揉成团扔在一系列物品中的。】信玄很平静的说出，但心里也同样在颤抖【是啊，对于平常女子来说，天下就像那团白纸一样，对于自己来说没有任何重要性，自己要做的就是好好服侍丈夫。再好一点女子也不会妄图天下······】
千歌音沉默了。天下吗？真的是所有野心之人心中所图的天下吗？为什么，总觉得自己的···有些许不同···自己所想的“天下”绝不是那个天下······
【千歌音你不是寻常之人。我相信这一点】信玄看着千歌音，似乎看穿了她的心思【所以千歌音的天下也不是普通的天下···可能是更深层次的东西···】信玄缓缓站起来。
【义父大人······】看着信玄站起来，千歌音也不知不觉的站起身【我会得到天下···我心目中真正所理想的天下。】坚决的语气让信玄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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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姬子看着信长离开，不知过了多久，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寒风中发呆许久了，缓缓走到屋里······
看着眼前的一幕，姬子惊讶之余还带着激动——千歌音坐起身来，湛蓝色的眸子看着自己，虽然依旧没有任何情愫包含在目光中，但自己真正激动的是千歌音终于醒来了。
【千歌音······】走进屋内，到她身旁，看了看她。千歌音的脸带着些许病弱的苍白，显得瘦了些，眼神有些空洞迷茫，还有一丝严肃，似乎是在回忆这什么。
【啊···姬子···我睡了多久了？】没有用生疏尊敬的语气喊着“日姬殿下”，而只是轻轻地喊“姬子”。
【···有··有许多天了。】姬子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莫名其妙的有些结巴了。
【是吗······主公呢？】湛蓝色的眸子看着姬子。
【织田大人因河内··发生了叛乱，所以派兵讨伐了···】姬子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语气。千歌音清楚地看到姬子眼神中的光芒变得弱了些许，轻轻抿了抿唇，拉上被子躺下，侧过身去背对着姬子，淡淡的说道【姬子你走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一会儿。】一系列动作像个孩子似的。
【你的伤······】
【日姬殿下，我自己的身体我清楚。】听到了千歌音的称呼变了，语气也冷了许多。姬子也只好退下。千歌音的不悦又向自己泼了次冷水。但回头想想，千歌音此时就像个无缘无故闹别扭的孩子一样，若自己因为这个而伤感的话，不是也掺合进去了吗？随即笑了笑，应该只有自己看到千歌音这样吧。
听到姬子出去，千歌音转过身仰望着屋顶，似乎在考虑这什么。
屋外，姬子走到走廊另一头，便看见京四郎看着天空，似乎已在那里站了许久了。
【京四郎。】本来是叫京四郎大人的，但京四郎因为自己是一介浪人而拒绝了姬子的这般称呼【千歌音醒了。现在在休息。】
【是吗。太好了。】京四郎看了看姬子，露出一贯的温柔的笑容。
【你··不去看望一下千歌音吗？】以为京四郎会迫不及待地过去看望千歌音，但事实并非如此。
【不用了，姬宫大人不想任何人打扰吧。否则日姬殿下您也不会这么快就出来了。】看着姬子，眼里多了些什么。姬子愣了愣，脸开始发烫，似乎自己的心思已被京四郎看出了，轻咳了一声，匆匆告辞，匆匆离去。
看着姬子远去的背影，京四郎嗤笑了一声【果然如此。】
【姬宫大人是否明白这份心意呢？】望望天空不知道这句话是在问谁。
第二天清晨，天阴冷阴冷的，寒风呼啸着，比以往都要寒冷的一天，而千歌音府宅的走廊上响着匆忙地脚步声。
【怎么可能！姬宫大人不是昨天才清醒过来吗！怎么会突然不见了！】京四郎看着整齐的被褥。不像是被带走的，而且会有什么人带走千歌音？京四郎深吸一口气【我们在岐阜城里找一找吧，姬宫大人带着伤，走不远的。】安慰性的语气是在安慰自己，也是在安慰一旁早就担心到已说不出任何话的姬子。只见姬子很勉强的点了点头，一脸“希望如此”似的跑了出去。【日姬殿下！】看着着急担忧的姬子，京四郎生怕出了什么事，赶紧追上去。
而在另一方面，在甲贺之里······
【姬宫大人，这是你要的情报。】对于面前的人，多罗尾光俊不敢怠慢，只是因为她是织田家的人。
【嗯···多谢多罗尾大人。我告辞了。】千歌音咬了咬牙，因为骑马，伤口剧烈的疼痛。
【姬宫大人不要紧吧？】光俊看到千歌音的怪异之处，便问道。
【没事。我告辞了···】
【姬宫大人，这些药你拿去吧，以防万一。】说着派人拿来些药来。
【多谢了。】稍稍行了个礼，接着迅速离开了。
【足利义昭······】口中淡淡念着。由于连夜骑马赶路的缘故，千歌音脸苍白得更厉害了，但还是重重的咬了咬舌，让自己保持清醒。
千歌音被送回岐阜是11月初，而醒来是在16天后，三好义继也就是在那天自杀，三好氏灭亡······
两天后······
关于千歌音失踪这件事，目前只有姬子和京四郎知晓，若信长知道了，或许命都没了······而子自千歌音失踪后，姬子也憔悴了许多。无缘无故失踪，下落不明···
由良城兴国寺···禅房中一片寂静，千歌音品完茶后，看着面前端坐着的男子，淡淡说道【义昭大人，3年不见了。】
听到了这话的足利义昭自嘲的笑了笑【姬宫大人来这里找在下何事？】
【足利大人，我不会加害于你，我只是想问，二条御所陷落后，来栖川朝世大人呢？】平静的语气令义昭瞳孔紧缩，有些惊慌的看着千歌音。
【你···你问这个···】
【足利大人还有个侄女吧。】冷冷的说出，看着眼前愈加惊慌的义昭。
【你···你见到她了？】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下来。
【不。我希望足利大人能留封书信给她，若在下有缘见到，定待你转交。】从怀里摸出一张白纸，将早就让僧人准备好的笔墨和砚台移到义昭面前。
【是吗？呵呵···】又是自嘲的一笑【3年前我还想过用公方的身份让她嫁给你，巩固包围网······】听到这话，千歌音不禁惊讶得暗自紧握拳头，揪皱了膝上的衣襟。
【足利大人别开玩笑好吗···我们同为女子···】虽然自己对于同性之爱见多不怪了，但落到自己身上还是很吃惊。
【不。我并没有开玩笑，只不过现在她在哪里都不知道。】认真地写着，字有些草，但很好看【我相信姬宫大人不奇怪同性之爱的。】
【······】千歌音记起，听说曾经义父曾给高坂大人（高坂昌信）写过一封信，只不过内容···嗯···据说是情信。
【姬宫大人，若能见到她，你能好好照顾她吗？】义昭严肃的问道，但又像是在尝试。
【嗯。我会的。】千歌音点了点头。对于千歌音没有犹豫就答应，义昭深感意外。意外之余，继续写着信。义昭说了许多，千歌音带来的白纸全写完了。略略数数，应有十篇。
【多谢义昭大人。我相信她见到了会很高兴的。】向义昭行了个礼，明显要亲切一些了。
【麻烦姬宫大人亲自来这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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岐阜千歌音府宅里，信长就这么坐在屋里，身上的甲胄还未卸下，就这么看着面前稍显憔悴的姬子，似乎下一秒就要爆发。
咻地站起，拔出腰间佩刀，直指姬子。而姬子看着散发着冰冷光芒的刀尖，缓缓闭上眼睛。
【织田大人····】京四郎着急的喊道。
【闭嘴！】信长冷冷的低吼道。
而这时听到屋外传来一声马的嘶叫，随后听到屋外候着的家臣大声说道【啊~姬宫大人！你终于回来了！】之后便见千歌音拉开门跪下行礼。
站起身后，千歌音看了看屋内，只见信长刀尖直指姬子，一旁的京四郎惶恐，信长一脸冰冷的怒气。随即淡淡说道【主公，在下不知主公已经回城，迎驾来迟，在下该死。主公到在下府邸，在下府邸蓬荜生辉。】淡淡的语气说出这些词毫无恭维之意，只是应有的尊敬。
【姬宫，你到哪里去了？】信长收回佩刀，直视着千歌音问道。而千歌音已经感觉到信长的愤怒随目光而来。
【在下已经完好无损的回来了，劳烦主公关心了。主公凯旋不久，在下建议主公回城休息。】恭敬地语气让信长拒绝不能，只能愤愤离开。
待信长走后，千歌音打量了一下京四郎，接着用眼神示意京四郎退下。
【姬子。】
【你去哪里了？你莫名其妙的失踪，你身上有伤你知道吗！】听到姬子担忧到已经生气的语气，千歌音愣了愣，随即摸出怀中的信，递给姬子。而姬子有些失神的接过，细细读完了信的内容后，嘴唇也被自己的竭力忍耐咬得惨白。
【你应该放心了吧。足利大人现在在由良城的兴国寺，若姬子要去的话，我会带你去的。】千歌音淡淡说道。自己也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只因为她的眼神就会忍着伤痛连夜跑到南近畿的纪伊国去···自己也开始变得怪异起来了吗？
【千···千歌音只是因为···因为这个···】颤抖的语气，身体也在颤抖，自己没有办法再说下去，豆大的泪珠已经滑落······
看到姬子的眼泪滑落，千歌音心里有种自己说不出的感觉，站起身来直接横抱起姬子，害得被这突然举动吓到的姬子差点失衡。抱起后有盘腿坐下，手臂有力而又不失温柔的将姬子圈在自己怀里，就这么紧紧地抱着，手轻柔地抚着姬子柔顺的秀发，两人脸上都带着一抹红晕。
【姬子，想哭就哭吧。】千歌音顿了顿，语气已没有了往日的冷淡，温和轻柔的语气悄悄拨动着姬子的心弦【但这是最后一次，以后不允许哭了。】刚说完不久，就感觉到姬子的肩膀抽动着，随后传来一阵阵哭泣声······
[不能再哭····这个世道不允许悲伤····]目光变得伤感起来[自己对她的这种感觉，这究竟是怎样的一份感情？]千歌音没办法说出这个感觉，自己根本就不明白这情感是什么······
[在她怀里···就让我放纵一次吧···]
姬子的泪水沾湿了千歌音胸前的衣襟，她的哭泣早就让千歌音忘记了伤口的疼痛。只是这样抱着姬子纤瘦柔弱的娇躯，脸颊轻轻靠在她的头顶，闻着她发间的馨香······
【这究竟是怎样的感觉······】轻得连自己都听不见的话语······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九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