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盗墓同人之九门琐记》花清墨

32、琐记之一

　　32

　　王老胖很爷们，腿上撒点药粉用布一扎就跟没事人一样。之前被刀扎，出了一身大汗，脸上黑一条，白一条跟脸谱似的。陈皮阿四站起来的时候扭了几下，看上去没什么大碍的样子。

　　终于有说话的人了，王老胖似乎心情都好了，话也多了起来：“这要走到什么时候去？老吴，你们下来的早，说说有什么收获没？”

　　被两个鬼看上了算不算？吴老狗心里回了句，摇了摇头。

　　四人一行继续走，这条道似乎永无止境。张启山停了下来，不必再走了，肯定有问题。

　　“鬼打墙？”

　　照明的工具只有可怜的火折子，旅馆里的东西都没少，唯独原本准备下斗的工具少了很多。不知道还要走多久，所以也不好太奢侈点太多，四个人两只，真照不了多远。左右是土墙，里面混着不少煤渣，前后除了被照到的地方都是一片黑，感觉上一直是在前进，但没有任何参照物，也许早原地转了十几圈都没知觉。

　　陈皮阿四捡起几块小石子：“管他什么墙，只要有墙就一定会有反应。”几颗石子朝不同的方向飞去，路线笔直有力，能飞出挺远的距离。然而，最终如同泥牛入海，悄无声息。

　　还没来得及思考，突然一阵急促的劲风，火折子灭了。黑暗中“啪”的一声听的人心惊肉跳。再点起火，看到陈皮阿四原本乌糟糟的脸上有一片干净了，是个手的形状。

　　“我他娘的！”王老胖瞪大了眼，不是为陈皮阿四抱不平，而是被震惊到了。就这么一眨眼的功夫，他们周围可大变样了。哪里有什么通道，已经是个墓室了！

　　“老胖爷我这回也算是大姑娘上轿头一回！真撞鬼了！？”说完不由自主的打量起张启山和吴老狗，他可没忘记早上在旅馆里看到的东西，“把手伸出来，看看谁手上有灰。”早上看到的张启山和吴老狗手上有线。四个从地道里爬出来的围成一圈，伸出手，全跟乌骨鸡一样，根本看不出。不过没有线，王老胖放心了点。

　　眼看就四个人也要相互猜忌了，张启山知道必须要稳住军心，不然真的会带来大麻烦：“幻觉。”跟着吴老狗就把那个传说给补充完整了。王老胖听完，摸着自己的第二层下巴：“那是不是就跟你的毒一样，我们也中毒了。现在看到的说不定就是发作了？可我觉得我挺好的啊！你有感觉不？”

　　“我已经踢你三脚了。”张启山指指王老胖不停流血的小腿，“你没有一点感觉。”陈皮阿四也摇头，刚才那一下，听声音就知道力道不小，可自己的脸就跟瘫了一样没感觉。

　　王老胖骂了一声，蹲下去扎紧布条。

　　“那就是说，我们都中毒了。中毒的症状是幻觉，剧痛和没知觉。所以这就可以解释为什么我们看到的旅馆楼层都是不一样的。在刚到这里的时候，就着了道了！”吴老狗这么一说，似乎就通了。突然瞟了张启山一眼，摸摸三寸钉，吴老狗又沉默了。

　　“那这里到底是幻觉还是真的？”陈皮阿四问出了关键的一点。

　　王老胖站起身来，从兜里掏出一支烟，剥开卷纸把烟丝直接放嘴里用力嚼：“都镇定点，老吴，没事儿。不过我看你后面好像还有双脚。”

　　有一刹那令人窒息的安静。

　　张启山伸手去抓的动作快到看不清，但吴老狗身后什么也没发现。而在他们头顶，却回荡着轻轻的笑声。

　　死一样的寂静无声的将四人湮灭，张启山铁青着脸面无表情，吴老狗死盯着头顶握紧拳头开始深呼吸，王老胖嚼烟丝嚼得牙齿咯吱作响，陈皮阿四红了眼掏出一把刀片。

　　人会感到害怕，往往不是由于看得见的东西。正是那些看不见，无法预知，不能掌握的东西最让人害怕，对自己的渺小感到无力才会颤抖。究竟是什么？将会发生什么？最终会怎样？一切不可知在没有限制的想象中愈演愈烈，甚至变成妖魔鬼怪吞噬掉所有理智。不见天日的墓室，为这种荒诞的心理提供了一个完美的舞台，不需要一点风吹草动，就能轻易让人崩溃。耳边的笑声来自于谁？或者，来自于什么？似乎空气都在对自己露出獠牙，獠牙的正体是什么？会不会刺穿心脏置人于死地？死了以后又会怎样？是不是一定要找到替代的人才能解脱？

　　所有的一切想法不断深入发酵，最终变成融合着胆小、懦弱、愚昧、自私扭曲的丑恶，脆弱的人将带着一颗变质的心在此永不得翻身。

　　将人推上绝路的，常常是自己的内心。

　　人心，比鬼神都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