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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终章 ...


  •   吴老狗没有迟疑地回抱住吴邪,用温热的手掌轻轻拍打吴邪的后背,像是在哄小孩儿。
      隔壁房突如其来地传来吴老狗最爱的那曲花鼓戏的独特韵律,绕梁三尺,余音不绝,两人却恍若未闻。虽然吴邪比吴老狗高五公分,但却比吴老狗之前见到时更瘦了一些,他甚至能触摸到那薄衣下凸起的肋骨,让人鼻头发酸。
      这个拥抱维持了很长时间,直到两人十分默契地同时放开了手。
      “谢谢你,爷爷。”后面两个字轻不可闻,是吴邪无意的呢喃,未经思索就脱口而出。
      吴老狗没能从他的口型中看出他说了什么,不禁露出了一个疑惑的表情,问道:“你说什么?”
      “……不重要,”吴邪摇了摇头,微微一笑,移开投注在吴老狗身上的视线。
      庭院一角较之其他地方更加干净整洁,他凝目一看,那里沿墙搭建着几个大木框子,整木作顶,框上开着小门,框边拴着几条精神状态不佳的老狗,垂暮、濒死,它们脖子上的绳索很长,足以让它们在大范围内自由活动。一个下人正给其中一只擦拭着身体,铜盆里是袅袅升起的暖气,在石灯中的烛火映衬下,显得温馨又哀伤。
      吴邪撇过头去,涣散的目光没有在任何一点上凝聚焦点,游移不定。达成目的,他向吴老狗道了别,离开庭院。
      吴老狗看着他的背影,垂在身侧的手指微微颤了颤,神色莫名。
      吴邪一进门,坐在桌边的张起灵就站起身,走近他身边,吴邪却罕见的忽视了他,心不在焉地走到古朴的梳妆镜前,怔怔地看着镜中那张熟悉的脸。
      漫长的时间,看不尽的人心,未知的恐惧,或是让人洗尽铅华,或是让人沾染上一身洗不去的污浊。
      他无法预测,自己终究会变成什么模样……

      “小哥,我们出去逛逛吧。”吴邪突然转过身去,和张起灵四目相对,笑中再不见之前的迷茫,突兀的转变像是戴上了百变的脸谱。
      易容之后,两人走过熙熙攘攘的街道,路过川流不息的人群,沿着灰色石阶一步步地拾级而上,直到进了一座巨大的山门。
      这里,正是长沙城北那坐落在捞刀河畔的洪山禅寺。
      迟暮的夕阳被层层阴云遮挡住,落日余晖使得云缝间映射着漫天霞光,一时之间,巍峨屹立的庙身流光溢彩,仿佛身披璀璨耀眼的金甲,美轮美奂。
      慕名而来的香客摩肩接踵,络绎不绝,吴邪眼疾手快地扶住又一个撞上他的孩童,在那根流汁的冰糖葫芦将要掉落在他的裤腿之前,侧身避了开去。他安抚地拍了拍孩童的小脑瓜子,向前急走两步,将闹人的大声哭泣和慈爱的柔声安慰遗落在身后,径直跟上张起灵的步伐,与张起灵并肩而行。
      两人挨得很近,吴邪的左手偶有碰触到张起灵的手背,轻触及离。
      鼎盛的香火致使袅袅上升的白烟弥漫在偌大的正殿里,如同仙气缭绕。香客们进进出出,有秩序地一个个焚香祭拜,脸上洋溢着喜悦、哀愁、烦躁等等复杂难辨的情绪,而这些流于表面的情绪,足以让他人从中窥见其所求与所得。
      吴邪站在巨大的佛像前,看着跪在蒲垫前的男男女女,被烛火照得微微泛红的脸颊上无悲无喜,亦没有一丝一毫对神佛的敬畏。
      小时候,他曾与父母一同跪在佛前,虔诚地祈求过人世间最寻常、最平凡的那些愿望,然后拿着签筒里掉落的那一支上上签,欣喜地听着解签人一成不变的好言。
      时至今日,他的心绪已难生波动,也不想去猜测,那些一一实现的愿望,到底是天定,还是人为。
      不过沧海一鳞,何必自寻苦恼。
      殿门前的榕树上悬挂着密密麻麻的系着红绸的木牌,一个僧侣正拿着一根长杆子钩住树枝,往下轻轻拉扯,方便祈求安乐顺遂的香客们将木牌挂上去。吴邪接起木牌看了一眼,又轻轻放下,对着桌案前的光头小僧道了声谢,婉拒了对方的好意。
      禅寺非常大,两人随波逐流,漫无目的地走走停停。一柱香后,待两人重新回到山门,便彻底离开了此地。
      此时,正是华灯初上,街道上一片辉煌灯火,绚烂夺目。
      路边摊热火朝天地忙碌着,食物的香气、此起彼伏的吆喝声引诱着来来往往的路人停下仓促的脚步,或是来上一根美味的串烧,或是饮上一杯甜蜜蜜的果汁,或是用上一碗热乎乎的汤面,既满足了肚里的馋虫,又解了口腹之欲。
      继续往前,位于路弯处的,是一家白天大门紧闭、夜间笙歌鼎沸的歌舞厅,这座洋气的楼房缠绕着多彩的霓虹,于黑暗中闪闪发亮,分外醒目,里面传出骚动人心的靡靡之音,萦绕在大街小巷,引人驻足。
      吴邪曾言,张启山能干大事、心怀天下,不过是因为张启山当真为了国家安定而殚精竭虑、舍生忘死,此时长沙的繁荣足以证明他在政治军事上的才华和付出。
      日军的魔爪隐藏在暗处伺机而动,战火的硝烟还未弥漫到长沙,因此,人们才能展露笑颜,拥有享受生活的闲情逸致。
      然而,深埋在平静表面下的隐患早已暗流涌动,无休无止,随时都会爆发出毁天灭地的力量。
      浴血的战争,将不会遥远。
      战争与人性,丑恶与美丽,始终交相辉映。战争一起,多少军人、多少百姓会为了保家卫国、逃难避世而壮烈牺牲,而无辜地失去鲜活的生命,他们化为一具残骸、一抔黄土、一个纪念碑上小小的无颜的姓名……
      从古至今,美丽的从来不是制作精良的军装,而是那一张张坚毅的悍不畏死的脸孔!
      两人从城北逛到城南,从城南绕回城北,一直到夜色阑珊,偌大的吴府终于出现在了目之所及的道路尽头。
      吴邪突然松了口气,一丝难解的喜悦涌上心头。
      今夜,是他们来到长沙后,第一次认真的看着这座陌生又熟悉的城池。一路上,吴邪总觉得,有张无形的隔膜时刻阻挡着他们融入这个世界,反复在他耳畔警示,他们并不属于这里。所以,纵使刚才的街道上火光再盛,他也没有感觉到一丝归属感。
      然而,飘泊不定的无依感在他踏上这片狭小的土地后,转变成了触摸得到的踏实、心安。

      吴邪指尖的伤早已痊愈,张起灵的武力也重回巅峰,恐生变数,两人决定尽快下墓。
      吴老狗替他们准备了一些装备,安排了人手,差使马夫将他们送到了城郊,他常年为军队驯养警犬,教授饲养员训狗的方法,因而,在军中有一定的权限和地位。守城的军人遵照惯例检查之后,将他的狗队放出城去。
      矿口有陆建勋的人马看守,一行人当然不会自投罗网,四人两狗沿着山壁走了十公里后,钻进了山壁间那个窄缝,也就是陨铜世界里吴邪被群虱食肉的那道山裂。
      四人凭借脸上的防毒面具抵御了毒菇的致幻药性,越过了缩头鱼虱汇聚的三米山溪,随后笔直往前,不停步地穿梭在潮湿的山洞之中,左弯右拐。矿洞是由于经年累月遭人挖掘,意外之下连通了古墓通道,而这个山洞,才是真正的原始墓道。
      越是朝前,迷雾越浓,人与人之间几乎可以说是见面不相识的状态,何况,众人还戴着面具,身穿护具。恍惚间,吴邪感到有人握住了他的手,知道是谁,他紧了紧五指,和张起灵隔着手套,十指交缠。
      黑妞不如进洞时安分,像是感到了不安的因素,开始躁动起来,四条腿踢踢踏踏的,极不安分,黑鸦也在它身边狂吠不止,吴顺和吴伏简直要拉不住它们了,手中的皮绳绷得紧紧的。出发前,黑妞紧紧黏着吴邪不放,最后,吴老狗只能无奈妥协,让它跟着吴邪走这一遭。
      张家人于贵州梵净山的一处深谷寻到了一种织雾草,此草喜潮厌阳,遇水则散雾,融合毒菇的毒素,雾气渗透皮肤,使人陷入幻境,简直无孔不入,正因如此,一行人早就将自己包裹得严严实实。而吴邪之所以和吴老狗借狗,就是为了逃离这个迷雾洞窟。
      曾有人做过实验,蒙住狗的双眼,捂住狗的鼻子,蜿蜒曲折地将它拖拉到几千米外,结果,它不靠视觉和嗅觉安然归家,由此可见,狗强大的方向感和记忆力。
      洞窟有千万岔道,又有浓雾遮掩了前行的方向,只凭吴邪记忆中的一半路线,极可能迷失在洞窟中,无法抵达终点。
      吴邪亲手牵着黑妞,在洞窟里兜兜转转,面上没有丁点担心的模样,从容自若。黑妞和黑鸦的存在帮他赦绝了重复的路线,删除了万千选项中的大部分错误路线,仅留下十三条路待他一一验证。
      一个时辰后,一行人完全脱离了迷雾洞窟,只是,由于身上的衣服微微泛潮,并且沾染了未明的毒素,所有人急忙换了身衣服,才继续前进。没过多久,凹凸不平的泥泞道路变成了石砖堆砌的宽阔通道,俨然是主墓前的那座几何迷宫的入口。
      “你们照着原路回去,快去,乖。”吴邪俯身揉了揉黑妞的脑袋,轻轻推了推它,黑妞最近十分黏他,不知是否是因为感觉到了迫在眉睫的分离。
      吴顺欲将黑妞带走,却没想到黑妞面露狰狞地朝着平日喂养它的他大吠了几声,就是不肯离开。
      吴邪和张起灵走到了进入迷宫的其中一扇门里,拱门形成的阴影使得吴邪的上半身隐在暗处,他朝着黑妞摆摆手,做了个再见的手势。黑妞突然安静下来,蹲在地上,深色眼珠不知所措的眨了几下,就这么目送吴邪和张起灵远去、消失不见,也不见它动弹。

      一步入陨铜所在的主墓室,战栗感瞬间侵袭而来,吴邪伸手摩挲着外套口袋里的鬼玺,心道,果然没有。都说,碎玉重圆,裂缝难消,谁能知道,鬼玺之中虽然镶进了一小块陨铜,却毫无裂痕,光滑如初。
      哪怕是雕刻出玺上纹路的巧匠也不可能拥有如此鬼斧神工的技艺,这个人力无法制造的奇迹,只可能来自陨铜。或许是陨铜所蕴含的来自天外的神秘介质颠倒了阴阳乾坤,修复了玉身原本该有的损伤。
      两人走过巨型锁链,登上石台时,皎洁的月光正从洞顶的一个狭长的洞口照射进来,几乎就要垂直于陨铜。
      吴邪仿佛早有预料一般抽出大白狗腿架住身后突袭而来的黑金古刀,凝视着那双淡然的眼睛,急促地大喊:“张起灵!”
      刀背相抵,发出沉重的钝响,张起灵毫不犹豫地将手掌划过面朝自己的刀刃,然后死死握住刀尖,直到掌心有大片的鲜血喷溅而出,化为一条粗长的红线不间断地滴落在那座栩栩如生的麒麟浮雕上。
      他的目的从一开始就很明确,带吴邪回家!
      哪怕荆棘载途,只要是张起灵想做的事,想要达成的目的,就一定会完成。他不会迟疑,不懂放弃,不知迂回。
      所以,当吴邪读取费洛蒙,从记忆碎片中得知那人制造出鬼玺,并且将陨铜的一部分核心以特殊的工艺镶嵌进鬼玺,是想借由陨铜的神秘力量回溯时空时,他就知道,小哥已经开始了他的计划。如若不然,他们之前随张启山下墓时,他不会无故失去踪迹。
      刺目的红让吴邪心里的怒意更深,他咬牙切齿被张起灵强大的臂力逼迫着后退了两步,之后,节节溃退。单凭□□的力量进行对抗,他确实比不上张起灵,然而,他早就不是曾经的吴邪了。
      诡异的红纹在麒麟浮雕上蔓延开去,直至整个石台都流淌着殷红的血水,麒麟浮雕螺旋打开,露出石台下巨大的底座中的景色,石台在剧烈的震颤中向下骤降,原来陨铜并非上宽下窄,它的底部未断,牢牢衔接住石台中剩下的陨铜,这整座石台的中芯,都是陨铜的本体!
      石台停止下沉后,两人身边的陨铜上露出了一个方形石洞,其中完美地镶嵌着一个无尸无盖的青铜棺。
      张起灵厉声道:“吴邪,进去!”他的双手使劲,狠狠压制住吴邪,眼看就要将人彻底逼进棺中。
      这一个月来,陨铜夜夜吸收月光,已然凝聚了非凡的神秘力量,亦达成了颠倒乾坤、回溯时空的苛刻条件。
      吴邪的右脚在后方拼命发力,脚踝的骨节甚至隐隐发出轻微的喀嚓声,这才堪堪抵御住张起灵的攻势。即使如此,他也不敢有丝毫懈怠,始终用尽全力,直到手上力道一松,他知道,时机已到,轻笑一声:“小哥,你太小看我了。”
      吴邪手中的大白狗腿持续往前,直到刀背架在张起灵的脖子上,不再寸近。他拿着大白狗腿挑起黑金古刀,将它插回张起灵背后的刀鞘,然后伸手抓住张起灵的肩膀,一反身,逆转了双方的位置,将脱力的张起灵摁在青铜棺里。
      他用嘴堵住张起灵的未尽之言,一手从口袋里掏出鬼玺,塞进张起灵的手心,狠狠一握。刹那间,暗红的鲜血为鬼玺染上了一层触目惊心的妖艳色彩,于月光照射下中水润剔透。
      鬼玺像是黏着在张起灵摊开的手心里,哪怕失了依托,竟也没有坠落。
      辉月,已至正中。阵法,已成。
      莹莹光芒倾洒下来,塑一室寂静。
      唇上的温度远离,张起灵第一次体会到了无能为力的感觉,他知道,有一个人会带他回家,却从未想过,是以这样决绝的方式。
      他至今记得,当他走出青铜门,看到围坐在篝火边昏昏欲睡的吴邪和已经在打盹儿的胖子时,心里泛起的温度,和那一丝惊讶。
      他竟不记得,吴邪从不说空话,他正在实现他的承诺,带他回家。

      光影愈盛,逐渐遮住了张起灵的眉眼。
      吴邪最后看他一眼,无比潇洒的转过身去,背朝着张起灵,头也不回地向着锁链大步走去。他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抬起来十分敷衍地挥动了两下,作为道别。只是,在张起灵看不见的角落,他眼眶干涩,神情复杂。
      小哥,要骗过你,真不是什么难事……
      他一抬手,撕扯下脖子上的那层薄皮,露出底下那道狰狞的伤疤,像是释放自己的天性,笑得张扬。
      只要背对张起灵,他就可以毫无顾忌地戴上假面。
      他想,不足百年的时间,他吴邪,等得起。
      身体如撕裂绞碎一般的剧痛,分散、重组、黏合。在愈来愈亮的光芒中,张起灵隐约看到了吴邪带笑的脸庞。
      他笑得温暖,下巴微微扬起,干干净净的颈部流露着优美的曲线,他笑得肆意,修长的双指夹着烟,黄鹤楼的烟草味伴着升起的烟雾越发的浓烈。
      有关吴邪的一切闪现在他的脑海里,最终,归于沉寂。
      陨铜所发出的亮光完全遮住了吴邪的身影,他目不转睛地看着眼前的虚无。或许,时至今日,无法放手的人,其实是他。

      等张起灵能够看清眼前的景物,他已然身处两人穿越前的墓室,因为手电筒掉在地上,他只能依稀看见眼前人的脸。
      与他而言,不过弹指一瞬,于吴邪却是用了数十年的光阴,才能重新走到他的面前。就在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等待’这个字眼的千钧之重。
      他看着吴邪点燃一支黄鹤楼,递到他嘴边,不禁顺从地张嘴叼住烟头,吸了一口。
      吴邪抬起嘴角,笑得开心,下一秒,冷不丁被张起灵紧紧地抱住,对方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勒得他肋骨发疼,却甘之如饴。
      他无法重塑天真,却终于可以褪去假面。他无法卸下责任,却终于可以不再漂泊。
      他在他耳边轻声说:“好久不见。”
      一如十年期至,他离开青铜门后,他在心间的喃喃自语。

      (完)

      正文已完,番外待补。

  •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一路陪伴我的你们,好多亲亲我都记得你们的名字了,爱你们,么么哒(づ ̄3 ̄)づ╭~。
      我想过让小哥留下来,尝尝等待的滋味,但是,我舍不得毁掉我心中的吴邪,那个苦等十年、是小哥和世界唯一联系的吴邪。他不是完美的,却有着让我向往的品格和坚持,哪怕他成了邪帝,戴上假面,不再天真。小哥对吴邪特别,是因为吴邪值得。
      其实压力挺大的,写文期间,父母总是说我浪费时间、该做正事了等等的话。不过我不觉得自己在做没意义的事情啊,这篇文可能是我人生最后的长篇了,以后再不会花费这么长时间这么多精力去写一对我爱的cp了。长大了,事情多了,烦恼多了,不可能肆无忌惮地做想做的事情了。我其实是很散漫的一个人,全凭毅力和对瓶邪的喜爱写完了这篇文。
      番外可能写写吴邪一个人在民国的生活、吴邪这么做的前因后果、为未完的谜底做出解释、铁三角的隐居、吴邪和小小哥的相遇等等故事,补全这篇文。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会写,想到了就写吧,因为很重要的考试在等我,它可能决定我未来人生的方向,我需要看书了,不然真的来不及了,父母也很担心,一直叫我别开电脑了。
      因为和谐,所以彩蛋删了,没看到的亲们,节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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