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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第44章 ...


  •   张启山重症不治,尹新月花重金向白乔寨土司时怀婵提出恳请,愿有一隅使她夫君修养避世。时怀婵虽有怀疑,到底还是答应了她。
      尹新月安置好张启山,留下莫测和几个棍奴照看,独自启程回了北平,寻找解救他的方法。
      几日后,齐铁嘴和张副官循迹而来,不单从时怀婵口中得知了张启山的行踪,而且还看出了白乔护法嚣张行事下的龌龊心思,便抱着善意提醒了时怀婵。两人决定带张启山回东北张家解开心结之后,连忙跟尹新月联系上,相约在火车站碰头。
      到达东北,张副官拿着作为信物的玉佩前去瑞贝勒府,找到了与张启山仅有一面之缘却古道热肠的贝勒爷。在尹新月说出张启山日前所面临的困境之后,瑞贝勒欣然应允,决定助尹新月寻找她口中将穷奇纹身作为标识的东北张家。
      次日清晨,尹新月意外在贝勒府里见到了自己的父亲尹杰元和大伯尹茂,得知吴邪正遭受樊庆的追杀。她又愧疚又焦急,认为是自己为他招致了无妄之灾,却更担心他现在是否安然无虞。
      吴邪是手执一把染血的匕首离开的末节车厢,这让彭三鞭手下的幸存者明确了他才是真正杀死彭三鞭的人,于是,才有了吴邪和张起灵初至东北的那出戏码。
      这些幸存者没有一个有好下场,尹杰元怎会让他们活着,使自己宝贝女儿的名誉受损,另一方面,他对彭三鞭这个晚辈的好感,也在对方做出这等猪狗不如的事情后,支离破碎。
      彭三鞭死后,他在西北的势力一分为四,鹬蚌相争,纠纷不断。最后,四方决定,谁能帮彭三鞭报仇雪恨,谁就接手他的势力。樊庆是其中最有威望、最可能成为继承者的人,他和尹家定下互惠互利的口头协议后,就马不停蹄地赶到东北设局,欲取吴邪性命,为自己的野心铺路。
      尹杰元是商人,商人逐利,他之所以和樊庆搭上线,为的就是将利益的爪牙伸至西北地带。
      尹新月声称吴邪是她的恩人、她的好友,要尹杰元莫要为难他。尹杰元却道,他早就收手,只是樊庆仍锲而不舍。他拒绝得决然,任凭尹新月再如何撒娇卖俏,都不为所动,只是,他自己都没想到的是,就在当晚,他收到了盟约解除的消息,以及来自北平的噩耗。
      樊庆获悉了吴邪和张起灵进入张家老宅后日本人的种种行迹,决定潜伏暗处,伺机而动。猎人怎么会放弃到嘴的猎物呢?然而,变故突生,他收到了一份来自西北的紧急电报,不得不彻夜赶回去。

      瑞贝勒看似不着调,却是个难得的守信重情之人,他寻到张家老宅的所在后,立马派遣手下跟随尹新月等人前往老宅。马车行速缓慢,尹新月心急如焚,但是碍于日本人对竹林的严防死守,她必须借瑞贝勒的势。
      双方在竹林外呈对峙之姿,眼见日本人被拖住,张副官一挥马鞭,驱使马车跨越了生死线,驶进了竹林里。
      日军司令嘴角的冷笑登时僵住,他惊讶地发现,直到马车消失在了竹林里,熟悉的爆炸声也没有响起。
      刚才进去的,是张家人!
      小张哥匍匐在瓦垄上,见张启山四人进了主宅,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跃下屋檐,敲响了吴邪和张起灵的房门。
      听闻小张哥说完事情的始末,吴邪心下惊疑,张启山怎么来了?
      梦魇如同附骨之疽紧紧缠缚着他的神智,一股如影随形的危机感让他寒毛卓竖,迫使他从祖辈牌位前的石棺里清醒了过来。他看清周围环境后,出声安抚了忧心忡忡的尹新月,又急忙让齐铁嘴和张副官搀扶他离开此地。
      而他们一走出主宅,就见到了站在门前的吴邪和张起灵。
      吴邪出声道:“走吧,这不是你们该来的地方。”张副官和尹新月不知张起灵的身份,因此对于吴邪此时的命令口吻颇为讶异,见齐铁嘴屁颠屁颠地扶着张启山跟在了吴邪和张起灵的身后,只得跟上。
      一行人从小道离开了张家老宅的区域范围,在瑞贝勒的护送下进入城中。不久后,张铃铛康复,小张哥带着她回了巴乃。
      东北张家是已被废弃的旧址,虽然残留着一些张家的秘密,却不足为惧。
      瑞贝勒热情款待了几人,并且夹在张启山和尹新月之间尽职的充当着电灯泡的角色,十分之不解风情,更甚者,在晚膳后,他热情地邀请张启山与他同榻而卧、秉烛夜谈。
      尹新月不胜其烦,后脑仁突突的疼,竟然被他气笑了。
      尹杰元又来了一次贝勒府,尹新月敏锐地察觉到了围绕在他周身的冷然气息,害怕惹火烧身,她始终坐在张启山身边,作出噤若寒蝉的乖模样,让尹杰元无从下手。她还注意到,短短半个时辰,父亲不知何故看了吴邪好几次。
      留宿了些许时日,一行人重新回到长沙城。城中近况被张副官整理成文书,交给张启山审阅。原来,陆建勋、霍三娘、陈皮三人早已派人将乱石堆叠的矿道清理干净,近日来不停地差使手下人进矿一探究竟。
      张启山的府邸被陆建勋派兵监视着,他们自然无法在陆建勋的眼皮子底下住进去。张启山让尹新月一人回府,以此转移陆建勋的注意,自己则传讯给了瑞贝勒,表示希望能得到他的帮助。瑞贝勒义不容辞地答应了,千里迢迢地赶到了长沙城,开了一个名为会心斋的盘口,‘金屋藏娇’。

      吴邪和张起灵告别了张启山等人,拎着漆皮箱走到了吴府,理所当然的,被守门人拦住。
      激烈的狗吠声由远及近,气息绵长,正是狂奔而来的黑妞所发出的。它抬起脏爪子摁住了吴邪的裤腰带,单靠后腿站立在地,狂摇着身后的黑尾,那张狗脸上是显见的对吴邪的喜爱。
      吴邪抬起手,狠狠地揉了揉它的大脑袋,惊呼一声:“黑妞,你胖了。”除了这句话,此情此景,像极了一人一狗美好的初遇。
      黑妞吐着舌头,一脸懵逼,没法儿,它听不懂人话。
      当威风凛凛的黑妞把吴邪和张起灵领到正厅的时候,可谓是吓了吴老狗一跳。昨日,他带着三寸钉去了解九那,到家后,连夜给它做了催吐。这会儿,三寸钉正一副病恹恹的死样躺在他大腿上,显然还没缓过来。
      哎,他要知道解九做的面毒成这样,哪会让三寸钉去吃,直接扔坑里喂猪!
      “三寸钉怎么了?”吴邪走上前,抱起三寸钉,有技巧的抚摸它柔软的毛发。三寸钉软软地叫了两声,朝吴邪的怀里拱了拱。
      吴老狗捏起一块糕点扔进嘴里,口齿不清地说:“吃了脏东西。”他用余光观察着吴邪的脸,越看越觉得心慌慌的,那个呼之欲出的答案,在他的脑海里忽闪忽闪的,彰显着自己的存在。
      吴老狗看着吴邪一边逗弄三寸钉,一边和他一样捏起糕点后,一口一个塞进嘴里,莫名地感到一丝窃喜。他从吴邪口中了解了张启山的计划后,命人收拾出两间客房,让手下领着两人去休息。
      吴邪挥退了神色怪异的领路人,和张起灵走进了同一间房。他放下漆皮箱后,就懒懒地瘫在床上,看着床帐上那一根不和谐的勾丝,放空自己。然而,久久之后,他也没有体会到沉淀心灵后的那种纯净感,反而平添几分烦躁。
      连成串的水珠儿滴落在水面上,层层波纹一圈圈地晕染开去,交叠、抹消。张起灵离开铜盆边,将手中那块拧得半干的湿毛巾塞进吴邪手里,无声地传递着信息,让他擦把脸。
      为了让伤口更好的愈合,吴邪右手上的绷带被解了开来,一日三次地在指尖涂抹着促进指甲生长的药油。时至今日,他已经能够碰水,但是,张起灵却保持了他未愈时的看顾习惯。
      吴府管家不敢怠慢贵客,因此,晚上的膳食较之往日更加丰盛。
      吴老狗发现,吴邪喜欢的菜色与他颇为相似,都是看起来就很美味的食物。而且,对方用餐时所展露的笑脸,仿佛是吃着人间难觅的绝世珍羞,让人一看就心情倍儿棒,食欲大增。
      两个同样失去嗅觉的人,在这一刻,奇异地找到了共鸣。

      饭后,三人在偌大的府邸里散步消食。为了训狗,吴府的占地面积非常之大,庭院里的亭台水榭堪称长沙盛景。
      吴老狗能从一无所有,挣得这番家业,实属不易。各中苦果,生死一线,唯他自知。
      吴邪突然对张起灵道:“小哥,我有话和五爷说,你先回房吧。”张起灵没问什么,转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两人。
      吴邪看着他消失在长廊上的那道拱门后,才面向吴老狗说道:“我想向五爷借几条狗和几个人,下矿。”
      吴老狗皱眉,“为了陨铜?”
      吴邪摇了摇头,“不,为了回家。”他看着吴老狗的脸,忍不住笑了起来。
      吴老狗去世后,他时常翻阅那两本以繁花作封的相册和陈旧的笔记,将自己代入到这个年代里,想象平日里和蔼慈祥的吴老狗的生平该是多么离奇古怪、精彩绝伦。却没想到,他自己这辈子才开了个头,就已经跌宕起伏、历经沧海。
      只是,即使如此,他也不曾后悔过。
      当他转过头,看着离开青铜门、坐在他身边的张起灵时,他恨不得把手臂上的伤疤放在篝火上烘烤,让灼热的温度告诉他,这一幕,是真实的。
      那一刻,他想,他所做的,是正确的。
      吴老狗看清了吴邪眼里的怀念,鬼使神差地答应了他的要求,即便,他对陨铜有着太多的忌惮。
      “我可以抱抱你吗?”吴邪话音一落,就张开双手紧紧地抱住了吴老狗,他抱得很紧、很久,那泛白的指尖颤抖着揪住吴老狗后背上的布料。
      吴老狗,毕竟是他曾经依赖过的、日后不再见的亲人……

  • 作者有话要说:  如果要吴邪和这个世界上的某一个人道别,那这个人,就是吴老狗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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