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夜歌》狐言祭

4、四

　　打开盖子，玉石特有的温润光泽流泻出，一块无瑕的白玉显露出来。顾弦音刚要开始讲，一个人扑过来抱着那个盒子激动地大叫。
　　“天那，是和田玉，居然是墨玉和羊脂白玉。有生之年居然能看见此种极品，老夫死而无憾！”
　　安瑾书刚要发作，这好歹也要经过人家同意才能拿啊！却看见顾弦音笑得灿烂，一点也不像生气的样子。
　　顾弦音温文尔雅的面对那人说道，“先生懂玉？”
　　看清那人的面貌，平平无奇，面无杂须，穿着盘。若是有人对于这样东西的喜爱，他不会轻易放过那人的，比如说现在这个。安瑾书还记得他说过，“你的家产多少，我卖多少！”看来此人不是倾家荡产，就只能忍痛割爱了。
　　“啊！如此，我便送给你吧！”
　　看他笑得那么灿烂，拍着手随口说出这句话，安瑾书险些从椅子上跌下来。莫说他俩多年的交情他都随时翻脸，怎么现在随便碰到个陌生人就送了？
　　眼睁睁看着那两块玉被人家珍惜的抱走，安瑾书彻底石化了。
　　默默抹着泪，安瑾书再次感到这世界是多么的黑暗。
　　顾弦音看见他崩溃了，连忙过来安慰他。
　　“瑾书，你看人家是这玉知音啊。他懂得这玉的珍贵，所以并不是我选择了他，是这玉选择的。不如这样吧，作为好友，我就补偿你一下。叶，把次货送到安大人府上，这次就按本身的价钱收吧。”说完笑着看向安瑾书，“瑾书，你看这样可好？”
　　安瑾书哭丧着脸再次陷入绝望。
　　“瑾书。”
　　一只手拍上了他的肩头，凤浅离的声音响起，安瑾书回过头去抱着凤浅离。还是凤先生好啊，凤先生很有安全感的呢。
　　“被梦纠缠之事可有改善？”
　　“没有困扰了，多谢凤先生关心！”
　　“嘻嘻……”
　　好像有些熟悉的笑声，抬眼便看见了凤浅离的肩头伏着的少女。安瑾书瞪着眼睛看凤浅离，“凤先生，她是谁？”
　　凤浅离挑眉淡然回了一句，“有人吗？我怎么没看见？”
　　安瑾书不敢置信，明明就是伏在他的肩头，他却说没看见？情绪激动地说着还外加肢体的动作，想要让他相信。
　　“是啊，就在你的肩膀上，还在对我笑呢！你看，就是我的梦境里的少女啊！”
　　凤浅离垂下眼睑，依旧波澜不惊，“是吗？是你的幻觉吧。”
　　说完走出了连璧斋，留下安瑾书一脸挫败的思考自己的人生。

　　“他看得见我呢！嘻嘻。”
　　少女亲昵的靠近凤浅离，一张红唇吐出微弱的字句。
　　“哦。”
　　凤浅离向前方自己的马车走去，好像什么都没有影响到他。
　　“为什么不告诉他呢？嗯？”
　　“为什么要告诉他？”
　　少女咧开嘴笑得正欢，是啊，为什么要告诉他呢？
　　“他肯定以为是自己的幻觉呢。嘻嘻……”
　　恍惚的声音在耳边响着，凤浅离看向远方，又收回目光上了马车。留下一句莫名的话，弥散在风中向远方飘去。
　　“是……他的福气呢……”

　　“叶，你说，好久没看见离关心别人表现得那么明显了。”
　　顾弦音敲着桌子，面前的青铜香炉冒出的袅袅青烟弥散开来，面前的景色都变得恍惚起来，如同虚幻之境。
　　“是。”叶恭敬侯在一旁
　　坐在角落的那人有些拘束，对着顾弦音毕恭毕敬，“这次的小妖怪虽不会伤人，但是纠缠过久还是会心力交瘁。瑾书这孩子单纯得很，也不知道提防，劳您多费心了。”
　　“没有的事，关心小辈是我该做的。况且我只不过是把由头告诉了凤先生，主要还是凤先生的功劳。安老爷。”
　　“是是，我先告辞了。”
　　看着那人退出了内堂，顾弦音收回目光，趴在雕花木桌上叹着气，“叶，无聊得紧呢。离是不是也会无聊呢？叶……”
　　嘴中喃喃着一些莫名奇妙的话，听不清要讲什么。等凑过去想要听清，却看见他已经睡着了，动了动嘴角就再次陷入了一片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