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子怪谈》沉莫陌

30、诛心【三】

　　“靳磊！你快点睡，总是动来动去的你更睡不着了！”杨清嗔怪道。

　　“我真的睡不着，不知道怎么回事，这段日子失眠太厉害了！”靳磊双手揉了揉脸。

　　“你是不是担心你的身体？”杨清试探道。

　　“不是，其实我之前来医院是为了查查我为什么总是失眠，但是谁成想查着查着查到心脏上面去了，结果还真的查出了点什么！”靳磊侧过身子看着杨清。

　　“查到心脏有问题肯定是个不好的事情，但是提前查出来提前治疗总比你哪天真的觉得心脏不好受了再治疗好的多吧，如果这样想的话，这也算是一件好事情，对不对？”杨清分析道。

　　“恩是，医生和我妈都是这么想的，好在也不是什么特别大的问题，我爸妈的心脏都挺好的，前辈也没有心脏病，而且我这个心肌炎是病毒性的，输输液估计就好了，我不担心！”靳磊握住杨
　　清的手。

　　“哎呦，可别让我看见，我可什么都没看见，真是中国式的好青年，你们才认识几天呀就拉手，靳磊，我看你什么事也没有，小心脏承受能力很强嘛！”刘畅用很鄙视的语气说道。

　　“真不好意思，真不好意思……”说着靳磊就把杨清的手往自己心脏的地方靠。

　　“你怎么这么讨厌，小心刘畅对你不客气！”杨清的脸颊通红。

　　“您都不好意思我更不好意思了……”刘畅死死把眼睛捂住。

　　“当当！”三个人立刻崩了一下神经，“谁？”杨清问道。

　　“隔壁病房的……”

　　刘畅见对方无意离开，便上前旋开门，“您……”

　　“就你们三个孩子在？”这个老妇睁大眼睛。

　　“是呀，我们是同学，来陪床！”流畅如实说道。

　　“奥……”老妇的眼睛耷拉下来，“你们声音太大了，这里住的都是什么样的病人你们也都了
　　解，不能惊吓，你们要安静点，我们老头子觉得有点吵，你们担待啊，担待啊！”

　　“对不起，对不起，我们注意，刚才是在是不好意思，给你们添麻烦了！”刘畅和杨清一起赔着不是。

　　老妇点了点头进了旁边那个病房，三个人关上门情绪低落了很多。

　　“杨清，我头疼！”靳磊的疲惫之态立马显现出来。

　　“啊？你怎么头疼了？用叫医生吗？”杨清站了起来。

　　“你帮我个忙行吗？我觉得我应该好好睡一觉，否则咱们三个都安生不了，我头也是的确很疼！”靳磊看着杨清说道。

　　“帮你什么忙？给你按摩一下太阳穴？”

　　“不是，我想吃两片安眠药，辅助我睡眠，我如果再不睡，头会疼死的！”靳磊可怜兮兮地说。

　　“我去找医生给你开吧！”杨清道。

　　“医生不太愿意开给我，而且我妈在医生面前强烈反对！”

　　“那我去药店给你买！”

　　“那是限制类药物你买不到的！”刘畅提醒道。

　　“限制类？”杨清疑惑道，“我记得我家很早很早之前就有一瓶！”

　　“这几年才开始限制的，精神类的药都不好买，要是买你得有处方才行！”刘畅解释道。
　　杨清看看靳磊，靳磊点点头。

　　“那我怎么帮你？”

　　“你同学不是在这里当护士吗，你拜托她去给我拿两片？”靳磊坏笑道。

　　“天，你算盘打得很好嘛，没问题，我跟她关系很不错的，我去问问，不过要是真的拿到了，你出院之后得好好请请人家，帮咱们多大忙！”杨清点着靳磊的头。

　　“那是肯定的，恩人呀！”靳磊显然心里有了盼头。

　　“可是，我总觉得安眠药很不好！”

　　“如果用在治病上就好，用在其他别的什么上……”靳磊的话被杨清打断了。

　　“说点吉利的行吗？我现在去要！”杨清扭脸出了房门。

　　“瑶瑶，有点事情找你帮忙。”杨清在一间明亮的办公室找到她。

　　“什么事儿呀？”

　　“我男朋友，总是失眠睡不着觉，连着好几天了，你看看能不能……”杨清扭捏了起来。

　　“怎么了？说呀！”

　　“她妈不让他吃安眠药，医生也就不开给他，但是他总是睡不着多难受，你看看，能不能从下面
　　药房给开出几片来？”杨清终于说了出来。

　　“让我去？我刚来这里没多久呢！”瑶瑶四下看了看，“我本来就是靠关系进来的，而且平时活
　　儿少还管点小事，旁边这些实习的护士总是背后嘀咕我，药房算是个重地，一般专门管药房的医生才能进出，另外就是护士长可以进出，普通的护士都进不去，你让我去帮你拿药，我怎么跟药房的人开口呀？而且是要拿给病人的！”

　　“瑶瑶，我知道你神通广大，你看你都能留我在这里陪床了，开两片药有什么难的，你不是跟护士长有关系吗，估计这里的人都知道吧，她们还能给你告状不成？”杨清怂恿着她。

　　“谁没事撑的告我的状！”她拿出了点架子，“你只要想出一个我去拿药的合理借口，我就去！”

　　“合理借口？那还不容易，你就说最近失眠不得了，你跟管药房那个人熟不熟？”

　　“还行吧，我替护士长办过几次事，跟药有关系，跟那个人也就有过几次接触，挺好说话的！”

　　“哎呦，你还给护士长办过事？”杨清打量了一下瑶瑶。

　　“你不知道……”瑶瑶低下声音，“药房里有很多很名贵但是没数儿的药，就比如说血清，那是
　　非常值钱的东西，一小管最低也能卖一百块钱，护士长和管药房的那个人经常去地下的药库冒领好多值钱的药再卖出去，有时候护士长怕人家看出来就不自己行动然后让我去，还告诉我是给病人开的药，那些真相都是我从其他老护士那里听到的，你可别跟别人说啊！”

　　“我不说，我说这个干嘛，那护士长给你好处吗？”杨清问道。

　　“好处？金钱上的好处肯定是没有啦，她本来也没有告诉我真相呀，但是我工作上的事情她以后
　　肯定会照应我的，我现在在这里实习，说不定以后她能全力帮助我进这个医院呢，你知道成为这里的一名护士是多么难吗？”

　　“那你肯定能帮我拿到药，是不是？”杨清把话题转了回来。

　　“好吧，好吧，谁让咱俩关系好呢，我去试试，你等着我啊！”

　　“用我跟你去吗？”

　　“你跟着人家不就看出来是给别人拿的了吗？我自己去就行了！”瑶瑶踮着脚尖走到电梯里去
　　了。

　　大约过了二十分钟，瑶瑶还是没有回来。

　　杨清觉得可能拿不到药了，不过细想想，让一个初来乍到的实习生帮这么多忙其实已经挺过分
　　了，正当杨清想放弃拿药的想法时，一阵碎步小跑传来，“嘿嘿！”瑶瑶挥舞着一个上部折成三角形的白色纸袋，药拿到了！

　　“你真是厉害，天呀，找你办什么事情都特别痛快，我真是爱死你了！”杨清把要拿到手里高兴
　　得直蹦。

　　“可别，你要是爱死我了，我估计里面那位立马得杀出来！”瑶瑶挑逗着杨清。

　　“他敢！哈哈哈……”

　　“行了，我得查房了，你赶紧回去吧，对了，我拿了三片出来，你可得记住，每天就晚上吃一次，一次吃一片半，这都是限制类的药，有处方才能开出来的，我只能给你拿出来两天的剂量，再多就不行了！”瑶瑶提示道。

　　“告诉我你是怎么拿到的？”

　　“我这不是加了几天的晚班吗，我就说我倒腾不过时差了，头实在是难受，好说歹说才开给我，其实没事，他就是想让我知他个请儿，什么药都没数儿的！”瑶瑶跟杨清摆了摆手示意她赶紧回
　　病房。

　　杨清连着谢了很多回才转身离开，杨清为能帮靳磊的忙而乐在其中。

　　“你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拿不到药吗？”靳磊问道。

　　“怎么会呢？瑶瑶这人就是豪爽而且特别有谱，看！”杨清晃了晃手里的药袋。

　　“天呀，老婆你太伟大了！”

　　“你们顾忌顾忌孤家寡人的感受好吗？”刘畅扶着额头。

　　“哈哈哈，就拿了三片出来，这是两天的剂量，再多的她就拿不出来了，一次一片半，我给你倒
　　水，你赶紧吃赶紧睡，省的头总疼！”杨清把其中一个大药片掰成了两半放在靳磊的手心。
　　安眠药的药效果然名不虚传，过了将近十分钟那样，靳磊就觉得乏了很多，慢慢眼睛也快睁不开了，刘畅示意杨清别说话了，很快，靳磊就进入了梦乡。

　　靳磊是睡着了，可是杨清和刘畅坐也不是站也不是，怎么呆着都觉得别扭，刘畅跟杨清小心翼翼地出了病房在楼道里伸展伸展。

　　“明天早上靳磊她妈几点来呀？可别碰上！”刘畅说道。

　　“不知道，过了六点靳磊要是还没醒咱就走咱的吧，看了他一晚上我也能放心了！”杨清回味着
　　这段经历。

　　“怎么这么想得开了？你变化是真大呀！”

　　“呜呜呜……”一阵急促的呻吟声传来。

　　是从靳磊的房间传来的。

　　杨清刘畅两人飞一样冲了回去，靳磊全身剧烈的抽搐着，胃里翻涌的东西从嘴里流了出来，刘畅慌忙中直按着靳磊抖动的身体，杨清抑制不住地大叫着医生，连在靳磊身上的心跳检测仪里的图
　　像也显示异常，很快，医生们都来了，杨清和刘畅被强制请出了病房。

　　“他到底怎么了？”杨清失声哭了起来。

　　“医生进去了，医生进去了没事！”刘畅蹲下去，因为她的小腿一直在打颤。

　　“刚才还好好的，刚才……”杨清捂上了脸。
　　病房内混乱了好一段时间，房门打开之后，一些医生四散走开了，这让刘畅和杨清更加迷惑不解，他们那神情和脚步是什么意思，最后出来的医生随手将房门关上，“你们两个人是病人的什么人？”

　　“我们是……”刘畅回答着。

　　“我是他女朋友！”杨清睁大了眼睛。

　　“你们是怎么进来这里的？这里明令禁止陪床的！你们怎么进来的？你们说你们是谁就是谁
　　吗？”医生的语气严厉，“赶快通知死者家属！”医生对身边的护士说道。

　　“死者？！你说什么？他，他，靳磊他……”杨清有些站不住了。

　　“我不知道你们跟死者说过什么还是做过什么，他没有那么严重的病，突然这样死亡是很蹊跷的，你们的出现，加深了我对你们的怀疑，如果我们之后的尸检发现了有关二位的什么事情，那么，你们只能跟警察说清楚了！”这位严厉的医生绝尘而去，留下两个完全傻了的人。

　　“我也完蛋了！”瑶瑶的表情又气又恨，说完也走了。

　　“靳磊！”杨清无法接受这样一个事实，从吃药到现在连半个小时都没有，靳磊他怎么就突然暴毙了呢？

　　门打不开，被医生锁上了，但从小窗子里可以看到白色的被单凌乱地盖在靳磊身上，“为什么不
　　让我们进去，为什么把门锁上，你们把门打开！”杨清撕心裂肺的叫喊惊动了整层的人，很多人都探出脑袋，露出身子，有的脸上凝重着，有的毫无表情，还有的往这边看了看便一皱眉关上了房门。

　　那个半夜来过的老妇人走近了，“我就说了，心脏病的病人要安静地休息，你们肯定是吵到他休息了，他们这样的人，要保持心情平静的！唉！”

　　“现在说这些还有什么用，还有什么用！”杨清痛苦到了极点。

　　“你知道刚才医生说的是什么意思吗？”

　　“意思？”刘畅泪眼朦胧地问。

　　“如果医院查出死因是由于你们俩，那么这可能就不是医疗事故了，当然了，你们两个人是怎么进来的，听那个医生的意思，他好像也不知道，那么这算是他们医院管理上的疏漏，所以就算医院查出什么对你们不利的事情，你们不要忘了至少医院也是有责任的，你们两个小丫头一定不要犯傻，这人命关天！”老妇握了握她俩的手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