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前奏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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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凤翔王府格外紧张肃静。像是来了什么显赫的客人一样。仆人们似乎都生怕自己说错了一句话，全部噤若寒蝉。
“是谁来了吗？”凤翔王妃经过宿醉醒来，喝了平安送来的解酒药，缓了头痛，问道。
“王爷回来了。”平安小心翼翼道。
筱霏有点恍惚，脱口问道：“什么王爷？”
“王爷在书房，等着王妃醒来去见他呢。”平安说着，已经开始着手替筱霏更衣。
被平安摆弄一通之后，到了凤翔王府书房前。
“王妃到——”平安小声通报，便悄声急速离开。
筱霏伫立门前，直到里面沉哑的声音响起，“进来吧。”
推门进去，凤翔王坐在酸枝椅上，脸上风霜更甚。出征一年，他又老了一点。
筱霏瞬即低下头，没有再直视他。却还是瞥见了桌上一簇水仙在花瓶中被小心养护。
“酒醒了吗？”凤翔王问道。
筱霏始终没有抬头，只低声回道：“妾身本以为深秋浅酌，能够御寒，没想到要劳烦王爷挂心，实在……”话没说完，头被猛地抬起。
四目相对，仿佛又回到那天围猎。
“这样唯唯诺诺，是你的本性吗？那时在围猎时如此，现在在凤翔王府也是如此，昨天骂人的泼辣劲哪里去了？”
筱霏下巴生疼，却不回话，对视对方，毫不示弱。
酒劲未过，筱霏脸颊微红，凤翔王低头深望筱霏，能清晰感受到对方气息。
“如果王爷无其他事，妾身先行告退。”筱霏微微侧头，冷冷道。
烨磊放手。他知道这个女子的倔强和不肯屈服。瞬间似有点点东西在他眸中闪过。
“晚上宫中设宴，你需得陪同我出席。”
“是。”筱霏恭敬地行礼退下。
回到寝室，发现平安和另外一个没有见过的侍女在布置房间，新添了许多文具和书籍，还有男人的衣裳，筱霏醒觉，不由心里咯噔一下。
她不会不知道夫妻床帏之事，只是隔了整整一年，她反而措手不及。当天她努力说服了自己，却在洞房之夜守了整晚空房，她即使如何不愿意，也不甘他如此羞辱她。
“等等！”筱霏叫停拿着男性衣裳的侍女，命她拿走。
“雪蓉参见王妃。”雪蓉收拾着王爷的衣服，一脸疑惑，“这些都是王爷的衣服……”
“我知道，统统拿走吧，他今晚不能睡这里。”筱霏望着雪蓉，道：“你是他的近身侍婢？”
“禀王妃，婢女雪蓉。”雪蓉面容冰冷，行礼虽恭敬，却看得出并非一般唯唯诺诺的普通侍女。
凤翔王爷的近身侍婢……既然如此，为何还要委屈自己与不爱的女人同房呢？
筱霏苦笑一声，说道：“王爷心系国事，大婚之夜不辞而别，远赴战场，我心心挂念，不幸染疾，怕传染王爷，同房只怕不太好，麻烦你转告王爷，妾身不便侍候了。”
雪蓉听罢，静静收好王爷的衣服，脸上虽没表情，眼光却微微一变。
“我要休息了，留下平安便好，你退下吧。”筱霏不想再多言。
“奴婢告退。”
书房里，烨磊看着雪蓉带回来的大堆衣装和文房四宝及一床可笑的棉被，微微蹙眉。
“她真的这么说了？”烨磊揉揉眉心，看来生的气倒不小。
雪蓉铺好被子，淡淡笑道：“王妃看来是在意王爷的。”
“话里倒是句句带刺。”烨磊笑道。只是如果真的为了他当天的不辞而别而感到生气，他反而觉得开怀。
“雪蓉觉得凤翔王妃是个怎样的人？”烨磊问道。
“王妃虽外表淡漠不与世相争，骨子里却是自尊极强的人。”雪蓉想了下，答道。
“她还真的挺倔强，虽然表面唯唯诺诺的，心里该是恨我夺取了她的自由吧，所以无论我再做什么，她也该不会领情了。”烨磊说着，苦笑一声，露出了一点愧疚寂寞神色。
雪蓉看到她的王爷竟然露出这般神色，不由明白，虽然王爷与王妃只是政治婚姻，可王爷对王妃却是……
“王爷，你今晚要在书房休憩吗？”
“嗯，漠北的军报应该晚上会传到，我今晚留在书房，你现在去准备一下，待会儿去接王妃和我一同去宫宴。”
“是。”雪蓉点头，退出了书房。
黄昏将至。一抹残阳弥留天际，划出道道红霞。
凤翔王府——
平安扶着盛装打扮的凤翔王妃出来，而凤翔王则穿着普通玄青朝服立身等在大门前，看着缓步走出的筱霏，目光似乎不能再移开。
深红色凤雏锦缎，内衬淡黄蚕丝裙衫，头配水仙长簪，小珍珠挂坠。
凤翔王妃走到凤翔王跟前，轻轻行了个礼。抬眸，是浅碧色眸子在珍珠色肌肤衬托下更加空灵而皎洁。也不知是否天气稍冷，王妃脸上晕染上一层妖媚的红，一瞬间的美摄人心魄。
“启程。”
一声长鞭，马车奔驰往王宫而去。车里，一袭红缎并没有左在王爷旁边，而是靠在窗边，窗帘紧闭，筱霏却目光游离在窗上，没有望王爷一眼。
气氛不由局促。
“王妃近来身体可好？”王妃虽然没有正眼去看王爷一眼，王爷却一直紧紧看住王妃，眼睛盯住筱霏淡黄内衬裙衫里边，眼神迷离。
“承蒙王爷关心，没有大碍，只是略受风寒……”筱霏心不在焉地答道，却料不到一只大手突然扳住她的双肩，只感觉到肩膀被用力一捏，胸前一阵剧痛。筱霏忍不住出声，“停手！”挣扎间，手上用劲，往凑过来的王爷胸前用力推，却丝毫推不动这个逼近的人。
“你胸上的伤还没好？！”烨磊眉头深皱，紧紧捏住筱霏，手上竟完全忘了力度。
“放……放开我！”筱霏胸上一痛，身子一软，直接倒在烨磊怀中，然手上却不忘去推开王爷。
然而，让筱霏意想不到的是，肩上的手突然松开，在下一个瞬间却有一双臂膀环住她整个人。
温暖的温度突然在狭小的马车里传递升温。
筱霏竟然不想拒绝这种温度。
沉默了一会，筱霏淡淡问道：“王爷为何知道我……我有旧伤？”
“为什么不推开我了？”语气里夹带一点戏谑。
“妾身没有气力了。”筱霏没有好气地答到，感觉到鬓边的人有笑意，随即放开了她。
内衬裙衫因为刚才动作过大，弄松开了，还没待筱霏坐正，裙衫掉落，里面的抹胸在烨磊面前表露无遗。
烨磊转过脸去，淡淡的没有出声。
筱霏倒吸了一口气，连忙遮住，却也没有惊叫出声。
“裙衫的带子在后面……我够不到。”筱霏抬眼望住烨磊，神情没有丝毫娇羞，只是一般的淡淡语气。
“你转过去。”烨磊头还是转向一边，答道。
只见筱霏别扭地转过身去，把深红色凤雏锦缎脱了一半，露出了整个玉背对住烨磊。
烨磊手指去绕那背上繁杂的带子，指间碰到筱霏颈上背上的肌肤，酥酥麻麻的，筱霏不作声，整个身体却在轻轻地颤抖。
带子绕好了，凤翔王给筱霏披上了锦缎，望住筱霏的锦背，一丝动情，亦有一丝愧疚。
——难道就这般害怕我么？
筱霏转过身来，脸与脸只间，不过咫尺。而烨磊，却没有要退开的意思，垂眸，静静望住她，凤翔王妃。
筱霏没有躲闪，毫不退缩地面对这种探寻目光。
良久，才道：“你就这么喜欢玩弄别人吗？把所有人当做理所当然，作为你游戏的棋子？”
烨磊面对筱霏这般质问而倔强的目光，眼睛里闪烁着光，“你觉得我娶你是玩弄你？把你当做我权谋的棋子，更觉得我当时远走漠北，让你独守空房一年是对不起你，是吗？”
筱霏没有想到对方如此直接，一时无言，眼神却又转为哀伤：“还有围猎那时。”
这次却轮到烨磊无言了。
一年前围猎，他不敢说那时其实是早有预谋，送马，送药，求王上赐婚……但是，他要怎么给她解释那场意外，在她认识他之前他已经为她守过多少次夜，为她送过多少次药呢？他曾经试探过，他以为她在围猎的时候会认出他来，可是她没有，她一直用探寻的目光去看他，她觉得他陌生而残酷。
“围猎的时候，贤王问我想知道关于你的什么，我……”话到喉头，却噎住了。
——那时的暧昧意味着什么？
她问不出，她不敢想象自己有付出过感情给他，也不敢奢望他会有回应。
一时间，两方沉默，直至马车放慢速度，停在了王宫门前。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前奏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