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醉懂禛心》吉现

7、拜师学满文

　　曼云离宫之后，宫女香楠搬进雨涵和茹灵的房间。香楠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被曼云压制住了，此番曼云走了，她最为开心。

　　曼云与香楠最大的不同点在相貌上，曼云虽然利落不凡，身材高挑，可较为匀称稍稍偏瘦的；香楠比曼云大约矮了半个头，身材丰盈却不胖，按她的年龄来说，发育稍显成熟，十四岁的女子有一种说不出的韵致。雨涵以为这就是最大的不同，所有人都跟曼云和茹灵一样好相处，甚至幼稚地认为有了皇太后的宠爱，所有人都不会对自己太过分。

　　“十四阿哥留步！”雨涵追上已经离去的十四阿哥。

　　胤祯自从输棋给雨涵之后，再也没有主动找她，不是输不起，而是他不喜欢过于聪明的女孩，那样他的骄傲无处发泄。“你跟着我做什么？”

　　雨涵福了一下身子，现在她的请安礼已经较为标准了。“奴婢想请十四阿哥帮一个忙，给我几个账簿模样的本子，还有笔墨。”

　　胤祯瘪了瘪嘴，说：“你要这些做什么，难不成你会写字，十三哥说你不识字。再你要的这些，宁寿宫也多的是，何必问我。”

　　雨涵知道上次得罪于他，可也不是故意，要不是康熙来到，胤祯如何知道自己输了，她微笑说：“这是个秘密，我不想别人知道。我会写字，不过写的可能大家不认识，但我一定晓得是什么意思。”

　　雨涵一再放低自己的姿态，还以秘密相诱，胤祯的好奇心被勾起，问：“那算识字？”

　　“当然算是识字，其实文字也不过是约定所成。我小时候听过一个故事：古时，有一个女子不识字，她的夫君离开之后，她每天在墙上画一条横线，画了一百条，夫君还没有回来。她就开始在原来的横条上画竖条，每天与一横条相交，慢慢延长，一条竖线画完表示一百日。”

　　胤祯拉着雨涵在亭子的石凳上坐下，问：“后来呢？”

　　雨涵笑着说：“她相公荣归故里，看到墙上有密密麻麻的格子。其实如果识字，千字容易写得多，可是心意都一样，只要她和她夫君明白就行，又何必别人知晓。”

　　“你要写情信？”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雨涵，脸上的表情有几分滑稽。

　　“写什么情信？写情信要纸就行，账簿自然用来记账的。”

　　“可以，这不是什么难事。不过，你写完可以给我看看不，我很好奇你会画什么。”

　　“没问题，你不跟别人说就行。”雨涵歪头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让胤祯把骄傲找回去比较好，又说：“十四阿哥是不是会下围棋 ，你教我好不好？”

　　胤祯站起身，问：“你不会下围棋，上次你诓骗我？”

　　“不是，我是真不会下围棋，真心请教。”

　　胤祯点头苦笑。

　　雨涵用十四阿哥送来的毛笔在账本簿上记了一笔账，将所有的东西分门别类地记录下来，先做好目录，常常拿进拿出的东西就多占几页纸，并且经常摆放的位置用编号替代，然后在最下面表明编号的含义。如果要找东西，翻开记录本就清楚知道。这样一来，一方面她比别人上心，又用笔记录了一下，一般情况下，不翻记录本也会先想到在哪。宁寿宫大部分宫女都跟她相处得还不错，她们甚至慢慢在这方面依赖她。

　　这日，雨涵正准备回房休息一下，在门外，发现好几个宫女呆屋内，开心得不行，笑声也比平素大了不少，好奇有什么事情，就几步蹦了回去。霍然看到，那几位宫女都站在她的床边，香楠手里捧着她的记录本。

　　雨涵伸手欲夺记录本，说：“你怎么随便翻我的东西？”无奈她不够香楠一半高。

　　“我乐意看这满篇错字的东西么，不稀罕，话说不会写字就不要摆出一副读书人的样子，自以为比我们珍贵多少，还不是一样是宫女。”香楠把记录本直接扔在地上，她走过的时候，还特意踩了一脚，其他的宫女也一样从上面踩过去，回到了她的床边。

　　雨涵知道自己受宠，一方面是缘于赤狼，另一方面的确是皇太后无理由的偏爱：“你这样算什么，我有说过自己珍贵么？”

　　“是，你没有说过自己珍贵，只不过是像个公主一样什么事情都不会做，还要我们服侍，这样的宫女前古未有。”香楠与那几个宫女会意而笑。

　　“你们有服侍我，真是个笑话，我怎么不知道？就算我这个错了，自己写写字又有什么错，也惹到你们了？”

　　香楠霍的从床上站起来，指着雨涵大声说：“是，你的存在就惹到我们了，你住在这间房惹到我们了，你在皇太后面前那滑稽的笑容惹到我们了，你不知道么？”

　　“十四阿哥吉祥。”不知何时十四阿哥站在了门外，手里拿着几个账本簿和毛笔。

　　“你们就是这样当差的？在这里当差？这么大的人欺负一个六岁的小孩子，你们不害臊？”十四阿哥连续抛了几个问号，不算高的他在众人心中一下子高大了不小，他那稚嫩的脸上显出了与生俱来的威严。说完之后，他牵着雨涵的手往外走。

　　雨涵转身向后看，挣脱了他的手，跑回去把账本捡起来，再跟在十四阿哥身后走出了那个原本属于她的现在却让她难堪的地方。

　　走出那个小院之后，十四阿哥回过头来看着雨涵，说：“我以为你会哭，没想到还挺得住，什么东西这么宝贝，非要回去捡？你知道刚才要是让我牵着你从那里走出来会有多威风，肯定把她们气死的。你居然回去捡东西，我的面子都丢光了，那一刻，气势都没有了。”

　　“哦，她们怎么看有什么关系，这个东西我记了很久的，还有用的。再说真把她们气死了，回去她们还是会报复我的。”

　　“给我看看。”十四阿哥接过账本，拍下了上面的灰尘，看了几眼，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这就是你写的东西？”

　　“不准笑，不要笑了，是啊，我不会写字，可是你认真看看，难道就没有几个对的么？就算都错了，你也不要笑了，她们不是我的朋友，笑不笑我不在意，可是你不可以，我把你当朋友，不然也不会给你看了。”

　　“这么说我要感激你的另眼相看？恩，是看得出来你写的是汉文，很多的字都对，只是你写字是从左往右，我们都是从上往下，还有些字写得很简单，我好像没有见过。对了，你不是蒙古人吗，怎么会写汉文？”

　　“爷爷教的，这个简单，蒙文我不会，要不你教我满语好不好？”

　　“行，我可以跟皇祖母说，让你跟我和十三哥一起上学。”

　　“这个也可以？”

　　“没什么不可以，再说每天面对十三哥，我也有点腻烦了，我相信皇祖母会同意的。”

　　十四阿哥办事效率其高，第二天雨涵就跟十四和十三阿哥成为同学了，虽然他们贵为皇子，可是康熙非常重视汉人的文化，也学习汉人的礼仪，尊师重道。他们的老师叫法海，听到这个名字，雨涵狠命掐住自己的大腿才忍住笑。

　　放学后，三人一起出来，他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天空灰蒙蒙地在下雨，本来还要去练习射箭，可老师说今天放假，却不见他们有多么兴奋，要知道雨涵高三的时候一听到放假，就像个猴儿蹦得老高了。今天，雨涵依然很兴奋，第一天上学，肯定跟不上他们，也有些内容听不懂，可汉文方面的内容，有些东西其实早就会背了。

　　“十三阿哥，你不跟我们一起吗？”

　　“不了，我要去德妃娘娘那去。” 十三阿哥从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雨涵奇怪胤祯怎么不回自己额娘那去，也不多问。“十四阿哥，讲一个故事给你听，可能你听过了，不过你先答应我，不要骂我，好不好？”

　　“好，你说吧。”胤祯低头看了一眼雨涵，不知她又在打什么鬼主意。

　　雨涵将新白娘子传奇的大概讲了一下，省略了不少小时候对法海的恶劣印象。“很久很久以前，有一个小孩在山林中救了一条白蛇，后来……”

　　“你在骂师傅？”

　　“我没有，是真的，这个故事我从小到大不知听过多少遍，绝对是这个名字，不是我杜撰的。”雨涵拉住胤祯的手，还真怕以后上学这事没有着落了。

　　“所以你刚才在笑师傅？”

　　“没有，我哪里有笑出来。再说，我肯定你明天见到师傅的时候，也会想笑的。”

　　“同名，有什么奇怪的，而且师傅不是一个棒打鸳鸯的人，他博学多才，待人和蔼可亲，我为什么要笑？”

　　“哎，你没有理解我的意思，这就是一个冷笑话，你笑笑不行啊？真是的，就像我之前叫雨菲（妃）一样，冷笑话懂不懂，无趣的人啊……”雨涵边说边无奈摇摇头。

　　“冷笑话我是不懂，可我也不是无趣的人，你比较奇怪，怎么老是搞得好像是我不对一样。”十四阿哥冷冷道。

　　“切，这下更不好玩了，说几句话也要摆臭架子，我们是小孩子，对吧？小孩子就应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啊，不然日子怎么过？”

　　“我时刻记住你是个野丫头，说话还没什么逻辑，不应该跟你较真。”

　　“好了，别说这样，去帮我开小灶吧，今天法海和尚说的许多我还没有听懂。”

　　“什么是开小灶？”

　　“就是不要被别人知道，偷偷教我，明？”

　　“明？”

　　“走吧。”雨涵没再解释，推着十四阿哥前进。

　　书架上摆放着整整齐齐的书，太监们在一旁伺候着。

　　“东风夜放花千树，……”胤祯模仿着法海的念书方式。

　　“停，这个我会，‘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

　　“悲哉，秋之为气也！萧瑟兮，草木摇落而变衰……”

　　“停，这个也会，‘憭栗兮，若在远行，登山临水兮，送将归。’……”

　　“这个你也会？我当初背了很久的，师傅给我们解释一遍，三天后让我们背诵，十三哥背出来了，我错了一些。”

　　“你一定是在练剑方面用的精力更多，再说他比你先上学，懂得深入一些也没有什么奇怪。”

　　“那你什么方面不会，汉文就不用学了，改掉写字的方法就行，实在哪里不懂再具体问。满文和蒙文，先教哪一样比较好？”

　　“满文。”

　　“懂了没？”十四阿哥将头摇成了拨浪鼓，他可能没见过这么笨的学生。

　　“不是很懂，可不可以再讲一遍。”雨涵傻笑道。

　　“好吧，看来你爷爷是个高人啊，把汉文讲得那么好，才会让你习得。”

　　“恩，高人，你也是一个高人，继续吧。”雨涵心想，从小到大见过多少高人，才习得一些文章，只是背诵而已。其实，她也不是一个笨拙之人，只是从小被雨辰压制住，没什么信心。

　　第二日，雨涵晚上三点钟就起身，心想：“这阿哥有什么好当的，我就是高考期间都没有这么累，可总不能天天迟到。”

　　法海扫了一眼雨涵，她只好将未完的呵欠吞了回去。法海说：“今天你们先背诵一首自己喜欢的诗或者词，然后讲讲自己的理解……”

　　“花间一壶酒，独酌无相亲。举杯邀明月……”十三阿哥选了李白的《月下独酌》，那一瞬间，想到他十年后的遭遇，雨涵忍不住红了眼眶。

　　“千古江山，英雄无觅、孙仲谋处。舞榭歌台，风流总被、雨打风吹去。斜阳草树……”那句‘凭谁问，廉颇老矣，尚能饭否？’陪衬十四阿哥还稍显稚嫩声音，却显得悲凉无比。

　　“汴水流，泗水流，流到瓜洲古渡头。吴山点点愁。思悠悠，恨悠悠，恨到归时方始休，月明人倚楼。”雨涵几乎是在无意识下念了白居易的这首《长相思》，可是等到要解释它的含义时，惊觉对于一个六岁的小女孩无论怎么说都是不对的，好在法海的关注点是两位阿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