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醉懂禛心》吉现

30、第一封情书

　　自那日匕首事件后，雨涵忙于值班，没有特意去找蓝玉格格，私底下再也没有见过她。十月份随康熙回京，三年一度的选秀开始，分到了一批新的宫女来乾清宫。

　　雨涵打开房门，看到王公公旁边站着一位十三、四岁的小宫女，他说：“雨涵姑娘，梦瑶与你同住，你将东西收拾一下，腾出地方来吧。”雨涵呆呆地看着梦瑶，一种异常熟悉的感觉，她瞬间的诧异过后说：“好啊，进来吧。清琪姑姑的地方我一直有打扫，柜子都抹干净的。”雨涵以主人一般的姿态招待客人，更像是照顾主子。

　　王公公离开之后，雨涵假装整理东西，眼睛不时瞟了几眼梦瑶。梦瑶眉欢眼笑地走到雨涵面前，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像温宪公主？他们都这样说，可我没有见过温宪公主，我是德妃娘娘堂弟的女儿，乌雅•梦瑶。”雨涵点点头，说：“原来如此。”

　　梦瑶又说：“其实德妃娘娘与阿玛不是通常的堂姐弟，中间差了好远的，我不会因为德妃娘娘的关系而欺负你的。”雨涵笑笑说：“你很可爱！你是说按辈分你叫德妃娘娘为姑妈，你真的很像温宪公主，不过你活泼一些！”

　　雨涵非常开心，这样没心没肺的室友相处起来更为畅快。“皇上是不是因为念女心切才留她在身边，无论如何不得罪梦瑶就好。”雨涵问：“王公公带你去各处看过了吧，不然我带你各处看看？”梦瑶摇头说：“今天不行，困死了，想睡觉！”说着她已经躺在床上闭目养神。

　　雨涵走到门边说：“那你睡吧，我出去有点事。”她带上门出去，路上碰到好些不熟悉的宫女，她们都打招呼问好，雨涵明白她们也不认识自己，认识身上的服饰而已。“为何王公公没有要我交她们做事情？是了，我本来也不熟悉刺绣，再说年龄也不大，那些姑姑哪个不刻薄，自己又没有什么耐性，还是不做为好。”

　　第二日，雨涵与梦瑶一起遇上胤禩等人，她手肘碰了一下梦瑶，说：“雨涵给给位爷请安！”梦瑶一直直愣愣看着胤禩等人，直到雨涵拉她，只是微微福身，目光追随着那年轻的男子。胤祯皱眉看了看梦瑶，没有说什么，跟在胤禩后面走了。梦瑶看着他的背影，问：“雨涵，他是谁？”雨涵顺着她的目光，心不由得一沉，说：“最前面是八爷，再往后是九爷和十爷，……”梦瑶接口说：“不是，我是问最后一个。”雨涵不情愿地说：“十四爷。”说完转身走。

　　梦瑶紧跟上雨涵，说：“他就是德妃娘娘的小儿子，我的表哥？”雨涵抬头看梦瑶眼眸中的光芒，没来由的心中一紧，说：“十四阿哥是德妃娘娘的儿子，可皇宫中不允许称呼为表哥。”说完脸上不由得涨红，又说：“说起来他的确是你表哥，私底下称呼也没有什么关系吧。”

　　胤祯和胤禟走进了胤禩的书房，他们坐在了常坐的位置上，胤禩问：“九弟，此次山东大旱的赈灾所用银子你们的人账目做好了吧？”胤禟把玩着的一块稀罕的红宝石，漫不经心地说：“照例，做得还行吧。”他的手指修长比女人的手指还要白皙，似乎那红宝石在他手指下才散发出与众不同的光芒。

　　胤禩摆手说：“这次让你们手下的人不要敛财，将那些银子都如数发下去，就是地方上要挪用的你们也补上。将太子那边所挪用的银子和人数都查清楚，然后给那些官声好的刺史，让他们参上几本，加上我们之前的铺垫，应该只需要几把火就能点着了。”

　　胤禟放下宝石，说：“他们索取惯了，一时要吐出来只怕不易。”

　　胤禩笑笑说：“他们吐出来不容易，太子爷那边的只怕更困难，我相信你！”他接着面对胤祯说：“问问你的侧福晋，看她想要什么，我让敏慧准备准备。”胤禟接口道：“十四弟不到二十岁，这么不声不响的，今年至少添三个孩子，都赶到我们前头去了。”老十和胤禩跟着笑笑，胤祯也是笑而不语。

　　晚上，梦瑶还追着雨涵问：“听闻你以前与十四阿哥一起上学，他关系跟你很好，他是个什么样的人啊？”雨涵说：“他是一个好人。”她说完蒙上被子装睡。

　　梦瑶拽开她的被子，又问：“好人？我是说他喜欢吃什么，做什么，喜欢……”

　　雨涵等着梦瑶说下去，不料她脸红扑扑的，尽是沉默不语。雨涵坐起身，说：“你不会是想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吧？”说完，她直挺挺倒在床上，低声咕哝：“这算什么事？”

　　梦瑶说：“是啊，我就是想问他喜欢什么样的姑娘，你尽管笑话我好了，干干脆脆不好吗？难道他不喜欢直爽的姑娘？”

　　雨涵忙坐起身，说：“我没有笑话你的意思，事实是我不知道他喜欢什么样的，或者有时间你看看他的福晋和侧福晋，有所体会也不一定。可我觉得没必要打听这个，你扮成他喜欢的人，总有一天他会发现不对，你也觉得很累，还不如做自己，如何知道他不会喜欢你呢？”雨涵不知这样算不算撒谎，她非常混乱，自从去年他们有了那一吻，本以为一切进入正轨，恋爱、成亲都会顺理成章，不料后来竟是不了了之。

　　“你在想什么？”梦瑶盯着发呆雨涵问。

　　“没什么，睡吧，明天是我们值班。”雨涵盖好被子，背对梦瑶躺下。“为什么她这样勇敢，喜欢就是喜欢，不害羞不隐瞒，自己这个现代人反而好面子守规矩？”

　　雨涵趁梦瑶不在的时候，写了一封书信，揣在怀中近一个月，也没有找到合适的机会递给胤祯。这日，胤祯终于是独自一人，雨涵也摆脱了梦瑶，颤颤巍巍地递上书信，他凝视着雨涵，并未立刻接过。雨涵被他瞧得满脸绯红，手缩了回去，信却被他忙的夺了过去，她逃也似的跑了。

　　胤祯找一个隐秘的亭子坐下，他拿出书信先是闻了一下，信封隐隐散发着香味，他深吸一口气，从信封中抽出了两张信纸，展开一张像是他们平素抄诗的排版，他没有太在意，打开另一张纸，上面从左至右写着：“我一直想要和你一起走上那条美丽的山路，有柔风、有白云、有你在我的身旁，倾听我快乐和感激的心。可否不问过去、不想将来，我盼望着的也不过就是那么一瞬——没有十四爷也没有奴婢雨涵，只是相依的一对爱侣。”他看着这些大胆而直接的告白，不禁喜笑颜开，又翻到那首诗。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有美一人，伤如之何？寤寐无为，涕泗滂沱。

　　彼泽之陂，有蒲与蕳。有美一人，硕大且卷。寤寐无为，中心悁悁。

　　彼泽之陂，有蒲菡萏。有美一人，硕大且俨。寤寐无为，辗转伏枕。

　　几个字因她的眼泪而泛开，他翻来覆去念了几遍，终是明白她一年来所受的苦，他又何尝不痛，可是两个骄傲的人谁也不愿低下头来，接受不了失败，惟愿对方给自己一个台阶。

　　“彼泽之陂，有蒲与荷……”梦瑶站在胤祯身后，喃喃念道，还伸手来抢，说：“这不是雨涵的字迹么？”

　　胤祯怒道：“放手！”胤祯收好信纸，起身怒目而视，说：“谁让你这样没规没距，不请安就算了，还站在身后偷看？”他转身看到梦瑶，听德妃提过这个亲戚本来不熟，进来选秀也没有联系。皇太后看梦瑶与温宪公主长得相似，特意留下侍奉皇上，皇上对她也颇为宠爱，隐隐有把当女儿的架势，胤祯对着与自己姐姐相似的脸也发不起脾气来，他接着说：“下次别再胡闹了，你还不回去奉茶？”

　　梦瑶眼睛直泛酸，他的斥责的语气让她想哭，可她还是固执问：“那是雨涵写的吗？”胤祯说：“谁写的跟你无关，不准多问，你一个小孩子懂什么！”梦瑶抓住他的臂膀说：“我比雨涵小一岁，如果我是小孩子，那她不也是小孩子，你们就知道欺负我，认为我傻，她骗我，而你就小看我。”

　　胤祯没料到她还来劲了，他最怕女人流眼泪，轻声说：“不许哭，只有小孩子才因一点点小事情哭鼻子，你什么时候见雨涵哭过？”

　　梦瑶本来忍住了没哭，听到他把自己与雨涵比较，眼泪掉了下来，说：“你知道她没哭？她晚晚做梦都哭，醒来之后都忘记了，还死不承认。”

　　胤祯忙说：“你千万不要跟别人说。”皇宫中的人就算是死了爹娘，也是不能随便唉声叹气，更勿论哭哭啼啼，非得要含笑，笑得面部僵硬也得挺着。他伸手擦拭掉她的泪水，说：“好妹妹，不要为难雨涵，她不会亏待你，我更加会对你好。”

　　梦瑶打开他的手，说：“我才不敢做十四爷的妹妹，皇上明言规定宫女不能随便认干亲戚。”胤祯笑笑说：“皇阿玛对你不一样，再说你本来就是我妹妹，不是什么随便认亲戚。”

　　梦瑶说：“我才不会随便跟别人说，这样也太没有意思，梦瑶先行告退！”她要问问雨涵为何欺瞒自己。
　　京城连续下了近一个月的雪，临近过年天空放晴，这几日覆盖的积雪大多融化。数十盏孔明灯升向高处，奇特的是孔明灯下面还吊着托盘，托盘里面放着一些纸蜻蜓，纸蜻蜓随风飘散，一个晚上皇宫各处都飘落着纸蜻蜓，起初人们以为是下雪，好事之人捡起纸蜻蜓，发现上面写着细细密密的小字。

　　雨涵清早应康熙传召前去觐见，一路上宫女和太监都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她，还听见他们悄悄在说着什么，她心中不禁忐忑，却想不到自己做了什么错事。雨涵看不出康熙的心情，帝王之心岂是她随便猜透，她跪下磕头请安。康熙示意李德全递上一个托盘在雨涵面前，说：“这些都是你写的？”

　　雨涵抬头看见托盘里面摆了数十个纸蜻蜓，她抓起几个看了看上面的字，正是多年来她所写的诗词，那些在皇宫其他人看来都是‘淫诗艳词’，却不知为何被折成了纸蜻蜓，还到了皇上手里。她磕头回答：“回皇上，这些确是奴婢所写，可纸蜻蜓并非奴婢所折，不知……”

　　康熙接口说：“朕问什么你回答即可，其他的不必多说，你去辛者库领罚三个月，即刻生效，退下吧！李德全，让人把她房里的本子都烧了，没收纸笔，没有朕的允许，宫女今后都不能随便识字念书。”

　　雨涵抑制住内心的激动，重重磕头几下：“谢皇上！”随后起身后退几步，一直到殿门侧身退出。雨涵回到小院，她打开自己的木箱，所有的笔记本都不翼而飞，什么时候不见了？一定是梦瑶，可为什么呢？雨涵一边流泪一边整理行李，这次她的东西不多，本来大件就是书本，可都不能带走。梦瑶走了进来，她站在门边看着雨涵的动作，几次启唇想说话，终是什么也没有说出口。雨涵不解又幽怨地看了看梦瑶，责备和质问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她只是一个十四岁的孩子。

　　永和宫。

　　德妃娘娘屏退左右，留下香楠一人，说：“你什么时候才变得聪明一些，弄几个孔明灯，折一些纸蜻蜓就能把那丫头打垮？你把皇宫当成什么地方，知不知道皇上听人禀告宫中到处都是纸蜻蜓非常生气？搞出这么大的动静你以为只是她丢脸，你把皇上的威严置于何处？”

　　香楠磕头认错，说：“额娘，儿臣以后再也不敢了，可也是雨涵那丫头太过分了，居然……”

　　“好了，这次过错全推给了雨涵和梦瑶，你和十四福晋也要吸取教训，这样的法子对付男人是没用的，反而他们会同情那个丫头。高明的做法是让自己处在不利的处境，让男人同情和怜悯，离间他们的感情，你这样子明面打击她，只会让男人更愿回到她身边去，明不明白？你放心，本宫不会让那个丫头得逞的，她有什么可以配得上我儿子？你们也要好好照顾祯儿，若你们真有本事，他又怎么会想别人，你已经是四个孩子的额娘了，不要尽做些蠢事。”

　　香楠起初是担心受怕，听到德妃站在自己这边不禁眉开眼笑，说：“谢额娘教诲，我会好好照顾爷的，不让您失望。”

　　不一会儿，梦瑶带着行李来到永和宫，德妃第一次仔细看了这位陌生的侄女，说：“你住最小的那间房，负责打扫永和宫，不要偷懒，受罚要有受罚的样子，不要以为本宫是亲人就会轻饶。”德妃要摸摸梦瑶的性子，看她是否能堪重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