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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第七章 ...

  •   林望天在长孙精湛厨艺的悉心侍奉之下,一连两日,快活似神仙,肚皮滚圆,面色红润。乐不思蜀以至于在送行之时就迫不及待地问了一句:“然然,下次什么时候回来?”
      寂然颇为疲倦地揉了揉额角,轻声道:“……有时间就来。”
      老头甚为心疼,推着轮椅看着人上了车,又叮嘱道:“身体才是最重要的,别太拼命了,又不需要你来养家糊口。”
      少年点头,摆摆手。
      这两天一有闲暇便莫名其妙地去端详那张父母亲的合照,还是不断地能够在其中立刻找到秦世均跟自己的影子,那种感觉很微妙,像是冥冥之中注定着什么,又预示着什么。
      他甚至为此隐晦地问起林望天,自己有没有兄弟姐妹,父辈除了林振之是不是还有自己不知道的存在。
      老爷子一瞬吹胡子瞪眼睛:“我们林家的人可都是很专情的,你这是在质疑爷爷跟别人有过奸/情吗?”
      他只能讪笑,打着哈哈说怎么会呢,就是随便问问,然后含糊过去。

      赶上苏澈出院,做过除疤手术的皮肤愈合得一点瑕疵都没有。两人一行回到天寰总部,大堂正中墙壁上悬挂的十几台平板液晶显示器上同时播着一段LANCOME护肤品的广告,放大的面孔,正是那天冲进包厢的中短发女子。
      寂然略一怔忪,脚步一顿,复低下头跟上苏澈,淡漠着走。
      电梯在23层停住,青年在前,少年在后,不疾不徐,不紧不慢地推开了会议室的门。韩琛李青叶盈盈秦世均何珊珊等人都在,老板还没来。
      季平赶忙上前,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自己大病初愈的头儿,而后毕恭毕敬地冲寂然鞠躬,郑重道:“林少。”
      李青冲自家儿子打了个口哨,指了指身侧的空位。
      叶盈盈垂首,面颊涨红,又转青,怎么也没能想到自己口中的“男妓”居然是林家的嫡孙,亏她之前还百般羞辱讥讽。
      何珊珊好奇地仰着脸,细细地端详苏澈身旁的那个少年,此次与她世均哥哥有着重头对手戏的男一号。
      寂然体贴地为青年拉开一张椅子,而后自己坐进同侧,完全无视掉某只狐狸瞬时摆出的一张晚娘脸。
      世均抱臂,定定望着他的眼眸深深一黯。
      一刻钟后,苏大总裁才在四个美女秘书的簇拥下姗姗来迟,寂然抬眼看看他,一瞬感觉像是穿越回了古代,帝王在莺莺燕燕之中左右环顾,再看看苏澈,唇角正扬着一抹苦涩而自嘲的笑容。
      众人礼节性地起身,又在苏子墨的点头示意中坐下。
      总裁大人坐上正位环顾四周之后的第一句话便是:“寂然,听说你很刻苦,表现也出彩。”
      少年白皙精致的手指在桌面之下不动声色地覆上身侧那人微微震颤的指节,安抚一般地,平静道:“应该的。”
      苏子墨似笑非笑,又转而望向青年,柔声道:“……澈儿,好些了吗?”
      称呼不是连名带姓,也不是阿澈,而是床笫间动情时才会呼唤的“澈儿”。
      闻言,后者单薄的身子不可自制地狠狠地晃动了一下。
      寂然覆在他手背上的手指倏地收紧,即刻言辞疏离地冷声应对道:“劳总裁挂念,阿澈的身体已经无碍,只是扁桃体还在发炎,医生叮嘱要尽量少说话。”
      言下之意,就是你少烦,跟你没有关系。
      苏子墨唇际一勾,愈发兴致勃勃着尾音上扬:“哦?是么?寂然,什么时候有时间?鉴于你对澈儿无微不至的关怀,我这个兄长,自然应该请你吃顿大餐,以作酬谢才是。”
      苏澈的手指震颤得愈发厉害,连咬住的下唇也开始颤抖。
      寂然用力按住他的手,淡淡道:“既然是我的人,我照顾他也是应该的。”
      苏子墨佯装惊诧:“咦?我家的澈儿什么时候变成你的人了?我怎么不知道?澈儿?怎么回事?”
      寂然擎起另一只手,形状美好的指尖好整以暇地在台面上点了两下,眸若点漆,眉骨悠悠着挑起,薄唇抿起一抹倨傲的弧度,学着先人的语调,声音冰冰凉凉道:“苏总裁,我家阿澈早就成年了,要做谁的人,可是国家赋予他最基本的人身权利,还是您想违宪?”
      李青捂嘴,一张俊脸,顷刻憋得面颊绯红。
      世均视线逡巡,目光幽幽。
      何珊珊讶然,张大了嘴巴。
      男人突然道:“寂然,你可以叫我子墨。”
      少年不语。
      视线相对,剑拔弩张,一个睥睨众生,一个别有深意。

      李安与李辰的虐心戏份正式开机,甜蜜不复,男一号一举手一投足皆是肃杀之气,眉眼间时时刻刻带着深不见底的阴郁。
      即便是在休憩时间,仍旧沉浸在压抑的情绪中久久挣脱不出来。
      而李青则每每在应该喊停的时候无数次地被自家儿子镜头前淋漓尽致的爆发力震惊地怔忪半晌,与之演对手戏的世均亦是不由自主地完全背离了从前的运筹帷幄,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引导者角色,生杀大权尽数交与一个年仅十七岁的少年手中。
      寂然烟不离手,神色愈发地冷漠。
      旁人说什么也只是听,沉默着不发一语。
      只是原本就单薄的胸膛以一种十分明显的趋势迅速地塌陷了下去,明明前一阵还算贴身的戏服底下已经变得空空荡荡。
      助手不得不在他胸口至腹部裹上一层又一层的棉布,试图让之看起来丰润些。李青世均在一旁看得心疼,唯有放慢了拍摄进度,又在用餐时间拼命地敦促他多吃一些,甚至将饮料全部换成了高热量的热巧克力。
      饰演李安女友黎双双的女二号依照苏总裁的要求,换成了何珊珊。
      戏份是最少的,出错却是最多的。
      明明只需要三天就能够完成的片段硬生生拖曳了两个多星期。甚者,在最后一幕的一处低矮山坡的外景直接走错了方位,又毛毛躁躁地自己绊倒了自己,眼见着就要摔个狗吃/屎,寂然自然想都未想着就去搀,而后竟然被直接扑倒在地,推搡着踉踉跄跄一路滚了下去。
      世均当时正端坐在不远的树荫里休息,脑袋轰鸣一声,扔下手中的矿泉水瓶忙不迭地冲了过去,一路带翻了数张椅子。
      李青离得近些,大吼一声:“然然!”
      也顾不得碰倒了价格多么高昂的摄影器材,急急地迈开腿一路追了下去。

      寂然无意识地把人紧紧地护在胸口,只觉一阵天旋地转,停下来的时候周身像是被轧路机彻头彻尾碾了一遍。
      那段坡路不长,只是遍布了尖锐的石子沙砾枯枝哑杈。
      女人毫发无伤,稍微受了些惊吓,愣愣地伏在少年身上,李青怒气冲冲地把人拎起来扔到一边,破口大骂道:“你他妈是不是故意的?眼睛他妈长在头顶上啊?想死就自己去死,别他妈祸害别人!”
      言罢也不管对方是什么反应,俯下身去看自家的崽子。
      肩头,手肘,膝盖附近的布料已经全部擦破了,缺口处被染得殷红,白皙的手背也蹭掉了一层皮,左侧面颊眼底的部分被刮出一道小小的口子,隐隐渗着血丝,这还是能看见的地方,已经惨状到他没有勇气去碰。
      寂然刚有些费力地直起身子,便自腋下与腿弯处被人打横抱起,力道很轻,像是刻意避开了自己伤处一般地。
      抬眼,男人阴沉着脸,黝深着眼,眉头狠狠地拧着,唇片紧紧地抿在一起。
      何珊珊一时哭得梨花带雨,赶忙上前攥他的衣襟:“世均哥哥,我,我不是有意的!”
      秦世均视而不见,充耳不闻,径自远远地绕开她,抱着人笃定地往停车坪走。
      臂弯里的重量比起上一次还要轻盈,轻轻一托,整个人就那么稳稳当当地陷入了自己的怀抱。
      只是为什么要在这样的情形,为什么次次只能眼睁睁地看他受伤?
      说不怪那个毛手毛脚的女人,根本是骗人的。可是事到如今,人都已经伤成这样,再怎么责怪又有什么用?只恨自己不能时时刻刻守着他,护他周全。
      李青跟了上来,面色也颇为深沉,甩了甩手中的车钥匙,轻声道:“你看着他,我来开车。”
      男人颔首,视线不离怀中人左右。

      鉴于一部分名人效应,为了安全起见,李青还是把车开回了公司。
      世均把人再从座位上抱起,尽管已经足够轻手轻脚,还是在碰触之中微不可闻地听见一声闷哼。
      紧紧地揽着他,又不敢太用力,一边焦灼着一整颗心快步地走,一边小声地安抚:“寂然,没事了,很快就到了。”
      声音已经喑哑得不像话。
      电梯门合上,复低下头,突然亲亲他的额头。
      白色的板鞋,白色的棉质薄袜,斑驳着被自脚腕处涌出的血液染红,看起来颇为严峻的伤势。
      医生怕牵连伤口,先谨慎地帮他褪去上身的衬衣,又拿过一柄消过毒的剪刀,由裤脚沿着裤缝剪开,一直剪到腿根。
      上半身因为裹了一圈又一圈的棉布,只有肩头肘部受了擦伤。
      左腿好一些,右腿看起来有些惨不忍睹,尤其是右脚的脚踝,除了擦碰之外似乎还有程度不轻地错位,青紫渗血且肿起。
      那医生先迅速地把脚踝以外的伤口消毒止血上药包扎,期间寂然始终淡漠着眉眼,纹丝未动笔直地坐着,可是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的手指攥成了拳,骨节微微泛白,额头也已经疼出了冷汗。而后医者把视线移到最严重的部分,咬了咬牙,沉声道:“这里的骨头错位了,我要把它接回去,可能会很疼。”
      李青望着自家儿子惨白的一张小脸,一瞬恨不能把那个何珊珊千刀万剐。
      世均端端地站着,眼眸幽深,心脏生生撕扯着,一动不动,仿若动一下整个人就会彻彻底底地坍塌。
      寂然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屏住了呼吸。
      医生即刻攥住他的脚踝,五指收紧,倏地一个用力的拉扯,又紧接着一个力道丝毫不亚于先前的扭转,骨节相触,发出清脆地“咔嚓”一声。
      少年垂着的眸子里已经激起了氤氲的水汽,打了个转,又果断地涌了回去。对方这才擦了擦汗,着手开始清理伤口。
      待完成一切,已经过了一个半小时。
      又开了药,嘱咐他每天一换,一周内不能下地走动,不能碰水。
      李青闻言揉了揉额头,疲倦道:“正好,都跟着休息一阵吧,刚好让那个女人好好补补课,连最基本的走位都做不好,还做什么演员。”
      世均褪下外套,披上他的肩头,裹住那瘦削的身子,视线扫过腰际那抹暗红色的纹章,把药包勾上自己的无名指小指,再度将人打横抱起,淡淡道:“走吧,去我家。”

      曾经在镜头里无数次熟稔地执子之手,装腔作势着深情款款道:你知不知道,伤在你身,痛在我心。
      也有求之不得或是春风一度的女子为他寻死觅活,割脉自虐,无所不用其极,状况甚为凄烈,他都不为所动。
      唯有眼前,真正悬在心尖上的这个人。
      就是见不得他有丝毫的闪失,当真含在口中怕化了,捧在掌心里怕碎了,恨不得揉进身体里消融在一起才好。

      曦和路沿海的一侧伫立着一小片别墅群,秦世均的家位于其中的一栋,独门独院,占地面积不大,有点像童话书中形容的饼干房子。雪白的木栅栏,砖红色的等腰三角形屋顶,一侧还竖着圆圆的烟囱,奶油色的墙壁。
      院落里栽种着一棵看起来年份已久的槐树,繁茂的枝杈在门庭处留下了大片的树荫,一端横进了二层一处阳台。
      除却鹅卵石铺就的通道之外,全部是茵茵的修剪的整整齐齐的草坪,间或夹杂着成簇的波斯菊,已然入秋,开得正盛。
      室内装潢更是十分温馨,完全不似寂然黑白相间的那份凉薄与空旷,用的都是温暖的色调,粉蓝,粉红,粉黄,粉紫,乱糟糟的,却跟他的体温一样,让人总是莫名的安心。
      摆陈也琳琅满目,显得空间都有些狭小了,形状各异颜色不尽相同的CD架,张贴在墙壁的电影海报,形形色/色的布偶娃娃,小的好比拇指,大的可以当沙发坐,窗台上一整排由高到矮的瓷质招财猫,餐桌上还铺了咖啡色的大格子桌布。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跟男人身上相同的气息,薰衣草加甜橙,前者怡神,后者助兴。
      李青实在难以苟同这种品味,把人送到了,就匆匆地回去了,名曰“怕呆的时间长了被传染了弱智”,实则片场仍旧需要一个人来主持大局。

      世均把人抱到二层的主卧,放进沙发。打开空调,温度稍稍调高,自壁橱里翻出一套干净的天蓝色家居服一条崭新的毛巾,走进浴室打了一盆热水,褪掉那件外套,单膝跪地,绞了热毛巾自耳际脖颈至下腹肚脐悉悉地擦,而后是肩胛后背。期间连续换了几盆水,白色的毛巾也被/干涸又溶解的血迹染红。
      擦干净上身,体贴地为他披上上衣,系好拉链,继而转战那两条月白的长腿,细嫩的脚趾。
      额际的发丝柔柔地垂下,低顺着眉眼,眼底带了淡淡的宠溺。
      笃定地做完一切,仰起脸,揉了揉那人的耳廓,轻声道:“我去洗个澡,你把裤子换上。”
      寂然点头,有些呆怔地望着那高大颀长的身影消失在浴室门口。
      冲冷水,也许也可以称之为洗澡。
      男人擦干了头发,打开门,入眼便是端坐着穿着自己衣服的少年的侧面。
      面颊上贴着一块止血贴,帽衫松松垮垮地贴在单薄的身子上,肩线挂在上臂末端的位置,袖口遮住了手背,那条裤子也是明显的长,挽了几道仍旧没过了脚踝,只露出半只脚掌,跟精致的脚趾。
      他低声笑笑,隔了两层衣衫将他抱到一层客厅的长沙发,递上饮料遥控器夹着电话叫外卖。
      寂然捧着那杯热气腾腾的巧克力,淡淡地把视线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周身的七色光环上移到了电视机荧屏,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某些媒体的通天本事,自己不过前脚刚刚受伤,后脚已经开始了甚为详尽的相关报道。
      镜头特写的女子掩面而泣,楚楚可怜的模样让人着实狠不下心再去责备什么,大导演黑着一张脸漠然地比划着颐气指使,摄制组的助理小厮们跟在旁边急燎燎地忙东忙西。
      噱头博得暧昧:《背负阳光》剧组男一号为救女二号英勇负伤,戏内情侣是否即将转战现实?
      之后又很快挖掘出一条更劲爆的消息用作反驳:男二女二父辈原是世交,早有婚约在身,甚至何珊珊进入演艺圈也完全是为了未婚夫秦世均。
      寂然抱着腿,嘴角勾起,眼睛微眯,放下那只马克杯,腾出那只擦伤较轻的手摸过茶几上的漆黑烟盒纯银打火机,还是李青颇为体贴地带过来的,慢悠悠地抽出一支咬在嘴里点燃。
      吞云吐雾了良久,才擎起手机,循着一个号码拨了过去,接线之后沉声道:“周伯,是的,受了点轻伤,我现在就在曦和路……”
      说到一半,贴在耳边的电话就被人一把抽空,提着走到角落,男人接过话茬淡淡道:“林少这段时间会在我这里休养,请老爷子放心。哦?我是他的同事,是,我就是专业的护理人员……”
      少年指间的香烟落在了布艺的沙发上,烫出一个焦黑的圆窟窿。
      世均收线,抱着手臂似笑非笑地看他。
      自己好歹也连续拿了五年的影帝,扯个谎不过信手拈来,只要他愿意,想多逼真就有多逼真。

      寂然有些哀怨地盯着那个烫得十分规整的椭圆形,凉凉道:“……秦先生,您这是犯法的。”
      世均愣了一愣:“……你叫我什么?”
      前者仰起脸,淡漠着重复了一遍:“秦先生。”
      后者颔首,悉悉想了想,而后颇为挫败地发觉原来两个人相处了这么久,这还是那人头一次唤他,用的又是这样正经而疏离的称呼。
      不由扶了扶额,正色道:“……叫我世均。”
      不知那一日苏总裁说那句“寂然,你可以叫我子墨”时是怎样的心情,反正拿到自己身上,一声“秦先生”就像是被劣质的羽毛搔刮了全身,又痒又刺。
      始作俑者仍旧毫无觉悟一般地,垂眼喝光了杯子里的饮料,将烟头摁熄在里面,复抬起头,眉眼凉薄:“秦先生,我要回家。”
      男人倏地定定地看他,眼眸幽深:“寂然,我喜欢你。”

      那台八卦节目的主持人依旧絮絮叨叨着秦氏与东启实业早年的发迹故事,然后歆羡地时不时穿插打趣着两人的门当户对,青梅竹马,佳偶天成。
      荧屏之外,那二人视线相交,一个甚笃,一个迷离。

      李辰也曾对李安说,安安,我喜欢你。
      李安那时扬起脸,回赠以纯洁而甜蜜的笑容,再将脑袋深深地埋进对方的胸口,瓮声瓮气道:我也是。
      繁复过无数次的镜头,声声的“我喜欢你”。
      一瞬里成了真,被这个已经夺走自己人生太多个第一次的男人生生钉在逼仄的角落里,然后再也没有回旋的余地。
      静默了良久,才像是回过神一般地仓皇着移开眼,擎着香烟缓缓放到嘴边点燃,淡淡道:“哦。”
      殊不知,那不时震颤的手指与微微泛红的耳根早已将自己出卖。

      是夜,寂然怔怔着在收拾地十分松软的陌生床铺里睁着眼躺了大半夜,凌晨时分终于挨不住困乏沉沉地睡去,梦境里却长时间地被一只绿眸吊睛白底黑纹老虎荧荧着盯死,而后又被扑倒在地,有力的爪子拍了上来,舔/弄舐咬,百般撩拨,一头一脸一胸口都是津津的口水。
      迷迷蒙蒙着转醒,入目便是李大导演数倍放大的俊脸,戏谑着,讪笑着,眼底眉间,好不暧昧。
      热热的鼻息扑面而来,李狐狸直起身,抱臂幽幽道:“宝贝儿,做了什么好梦呢?怎么脸这么红?难道是……?”
      寂然撑着身子坐起,后脊已经起了成片的鸡皮疙瘩,还有薄薄的一层汗液。
      揉了揉额角,遮掩一般地,沙哑道:“……你怎么来了?”
      李青故作惊诧状:“怎么?不欢迎爸爸?”
      又指了指房间一角的行李包,抱头哀怨道:“太薄情了~亏人家还好心好意替你回了趟家收拾换洗衣物,手都酸了啦~”
      闻言,少年微微别过脸,冷声道:“谢谢,劳烦你把东西搬回去,我可没打算在这……”
      话音刚落便被人倏地打断,来人手上拿着一支手工精良的拐杖,面容清朗,眸若星辰,唇角勾着一抹柔情蜜意的弧度:“有劳,剩下的事交给我就可以了。”
      言罢,深深深深地看了睡眼惺忪的那人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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