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下的承诺》雨.霏

9、（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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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纷纷扬扬地飘洒而下，将整个世界又罩在了一片白洋洋的雪海中。

　　海边的白色公寓里，气温显然要比外面的高好多。

　　“你说什么！？”

　　“老爷子回国了，而且是在一个星期以前。”对眼前两个人的反应早已司空见惯，左影凉凉的说。

　　“现在？”

　　“在韩肖儿家。”原本，老爷子不声不响的回来就已经让人觉得奇怪了，而住在韩肖儿家就更令他费解了。老爷子和韩肖儿是什么关系？

　　沉浸在自己思绪里的左影并没发现，另两个人表情的转变。

　　他们都夸张的张大嘴巴，足以吞下一颗蛋。不要误会，他们不是因为害怕，而是因为太激动了。

　　想到老爷子亲自出马，事情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

　　他们现在可以轻松地站在一边，等好戏开场喽！

　　突然，房间的门被人打开。

　　“杨叔？”左影奇怪的看着进来的老管家，心想应该和他想的事有关。

　　“影少爷，”杨叔恭敬的称呼，再将视线对着他们三个人，说：“老爷说，要各位小少爷过一段时间再去接他回来。”

　　“杨叔，你一早就知道老爷子要回来，对不对？”杨烈不知何时度到杨叔身边。

　　“杨叔，你一定是老爷子的内应，所以透露一点消息啦！”杨雨也不甘落后的掺上一脚。

　　杨叔则尽职的当个消音器，看着这两个小少爷长大的他，比老爷聪明些，知道怎么对付他们的缠功。其实很简单，只要在他们问你奇怪问题时，保持缄默就对了，不出3秒，他们会自动转移目标。而这个简单的方法，想他那个经不起激的老爷是很难学会了。

　　果真，3秒还没到，他们就已转移了注意力。

　　“奇怪，烈，你知道老爷子要我们明天去接他是为什么吗？”

　　“我怎么知道，那只老狐狸早就算准了，我们会在这几天知道他回来，所以先知会我们不要去找他。”

　　“影，你知道吗？你一向都能猜到老爷子的心思。”杨雨又将问题丢给了沉没的左影。

　　“问我还不如去问杨叔实际些。”

　　听了左影的提醒，杨雨当真转身找人，然而，报告完毕的杨叔早已溜之大吉了。

　　“爷爷似乎不怎么在乎是否找得到孙子。”

　　晚饭过后，客厅里只有左影和那位老者。韩肖儿则是因为太累了，一吃完饭就上楼休息去了。

　　“倒是肖儿累坏了，”老者看着二楼的方向，笑着说：“你把肖儿照顾的很好。”

　　韩宇恒对他的答非所问并不做声，静静地等待下文。

　　“这些天，你应该大致知道了我的身份。”老者依旧笑着说，并不因为他知道他的身份而感到不快，反倒因为如此而更加赞赏眼前的年轻人。

　　韩宇恒挑挑眉，依然保持沉没。

　　“我知道你担心肖儿，也知道你有很多疑惑，但我现在还不会告诉你，我只能说，我们对肖儿都没有恶意，你尽管放心。”手里端起茶杯，品一口菊花茶，他似乎喜欢上了这种茶的味道。

　　“是否和我父母有关？”韩宇恒幽幽地说出口，这就是他判断出的结果。

　　因为，他和肖儿不可能和这么一个大组织有所关联，而且还是几个首要人物。唯一的可能就是他已逝的父母，只因他知道父母有两个和□□关系非浅的朋友。韩宇恒无畏地迎上老者的目光，等着这位鹰帮帮主——杨天鹰的回答。

　　“小伙子，老人家的记忆很差，不要问老人太多的问题。”

　　韩宇恒看着一脸精明的杨天鹰，知道他话中的意思，摆明了就是要他不要过问太多。

　　“有时间就多关心一下你自己的问题吧！”说着，杨天鹰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上楼，声音又从他背部传来：“奇怪，好象快要下雪了！”

　　望着消失的背影，韩宇恒有一秒的怔鄂，他竟然连他都查，果真是一只老狐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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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普照大地，给一月的世界带来了一丝温暖。地面上，留下光秃的树干的影子。

　　韩宇恒走在街道上，脸上的表情却和现在的天气成反比。

　　杜教授刚刚说的事，就是害他心情矛盾的元凶。

　　法国有一个商业研讨，聚集了世界各地的商业人才。而杜教授希望他能同他一起去参加，毕竟，这种世界级的研讨，对商业界的新人是个很好的机会。

　　杜教授是韩宇恒的导师，一直很器重这个有商业天赋的学生，对他的身世也有所耳闻。知道他专修商业课程，除了个人兴趣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要拿回父亲辛苦创下的事业。

　　在他父亲去世后，家里的财产几乎被所谓的亲人瓜分干净。只剩下他们现在所住的那栋房子，及少部分资金。当时还小的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父亲半生的心血被人夺走，那时，他就发誓，他一定会把失去的一切夺回来的。

　　这次的研讨，是个最好的进入商界的机会，他想参加。可是，想起唯一的妹妹，他的心就很难作出判断。进日的事，都太奇怪了，他心里有些不安，担心肖儿会有危险。而且，从父母出事后，他就没有和肖儿分开过那么久。他们是彼此世界上，唯一爱的亲人。何况，余杨假期刚开始不久，就去了美国；成曛，则是放假后，就消失了，不知道去了哪里；叶雪就已回到童夫人家，也联系不上她。

　　身边连一个可信任的人都没有，韩宇恒的眉头越锁越紧。

　　既然这样，他只有……

　　客厅里，灯火通明。

　　韩肖儿难得安静的坐在沙发里，手里握着一封邀请涵。她的眼里有泪水，却有着坚定。她觉得，她是该学会一个人面对生活了。

　　门开了，韩宇恒收起困挠的神情，自若的走进客厅。

　　向往常一样，他走到肖儿身边，却在看到她手中的邀请涵时，神情呆怔住了。

　　韩肖儿仰起脸：“哥哥，你去法国吧！”

　　“肖儿，你……”

　　“我会照顾好自己的。”想到哥哥因为她而放弃了这么好的机会，她的眼中又一阵酸涩。

　　“不行，我不放心。”

　　“哥哥，只有半个月，我可以的。”

　　“不行。”语气不容商量。

　　“哥哥……”

　　“上楼去。”

　　“我……”在杨天鹰的眼神示意下，韩肖儿听话的上了楼。

　　客厅里只有两个人。

　　韩宇恒在确定了楼上的门关好后，他才冷冷的开口说：“爷爷应该已经找到亲人了，是否该回去了？”

　　“恩，你说的正是我要说的，不过，我还要补充一点：我会带肖儿一块回去。”杨天鹰自在地依着沙发座，手里还端着一杯热腾腾的菊花茶，根本没看到投向他的警告的眼光，继续说到：“你离开这半个月，没人照顾肖儿。”

　　“我没有要接受邀请。”

　　“这是个难得的机会，而且，他们是特意寄了邀请涵，年轻人要懂得谦虚。”

　　“爷爷，你知道的好象很多，谁是你的情报站？”

　　“还好啦，只是知道你是我老友杜教授的爱徒罢了。”杨天鹰毫不犹豫地供出同谋，为了自己的宝贝外孙，他出买老朋友，眉头连皱也没皱一下。

　　“然后……”

　　“我带肖儿一起回去，等到半个月后，再送她回来。”杨天鹰嘬口茶，继续说：“你知道，我有能力保护好肖儿。而且，像你想的那样，你父母确实和我的儿子有很大的关联，因为，他们对我们杨家有恩。”

　　韩宇恒仔细的斟酌他的话，最后，他说：“这也是你事先设计好的。”

　　回答他的是不置可否的笑笑。

　　夜，更深了，明亮的灯光，使寒冷的冬夜增添了一丝温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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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是在机场，似乎在任何时候，来往的人流都是那么多，重聚和分离，每时每刻都在进行。

　　韩肖儿高举着手，脸上始终挂着笑容。

　　她是由衷的高兴，因为哥哥接受学习的机会。

　　可是，这是她第一次这么久的离开哥哥，真的有些难受。

　　“肖儿，你要学着长大，为了所有关心你的人。”杨天鹰拍拍韩肖儿的肩膀。

　　“爷爷……”

　　“爷爷，总算找到你了！”

　　随着一声愉悦的声音，两个人影像八角章鱼般把杨天鹰围得看不到缝隙。可想而知，被围在中间的人有多么的难受了，因为，空气太稀薄了。

　　韩肖儿有些错愕地看着眼前的情况，三十秒钟后，她才开口说：“雨，烈，你们怎么在这里？”

　　两个八角章鱼这才放开杨天鹰，杨雨回过头来：“肖儿，好久不见了！”说着，作势要来个热情的拥抱。

　　突然，一个黑影闪到韩肖儿面前，让杨雨抱个正着。

　　“喂，影，你的瞬间移动真的很快诶！”杨烈双手抱胸的笑看着。

　　不理会杨雨、杨烈两人眼里的兴味，左影凉凉的吐出一句话：“老爷子的脸色很难看。”

　　闻言，两兄弟干笑了两声，憋久了，脸色会好才怪。

　　“你们这两个小子，是不是最近太闲了？”

　　“不是，不是，我们很忙。”忙着找祸闯。

　　“迟早会被你们两个气死，肖儿，我们回家了。”杨天鹰拉出站在左影身后的人，她从一开始就一直呆呆地站在那，不拉一把，真要成石膏像了。

　　“肖儿小姐，这就是你的房间，你先休息一下，等会儿记得下楼吃晚餐。”杨管家交代完，替她带上门。

　　韩肖儿无力的躺在床上，还不是很清楚自己怎么会答应爷爷搬来这里住的。

　　目前最困挠的是，她该怎么面对左影。

　　小狗贝贝倒是比她快乐多了，对陌生的环境充满了好奇，现在都不知道跑哪探险去了。

　　翻个身，将脸埋在被子里，韩肖儿什么都不想的只想当一只鸵鸟。

　　“外公，为什么？她不能住这里。”

　　书房里，左影面对着坐在椅子上的杨天鹰，不能理解他今天的决定。如果这样，那她和鹰邦的关系就越来越划不清了。

　　“小影，或许，只有在你身边她才是最安全的。”

　　留下一句话，杨天鹰独自离开了书房。

　　留在自己身边？

　　左影想着这句话。

　　一直以来，他都觉得自己只会给她带去危险。自从和她相遇后，不好的事就接二连三的找上她。所以，他要远离她。可是，越是想离她远些，越是把她拉进这些是非洪流中。

　　他自然相信，自己有那个能力保护她。只是，他更想保护她的全部，包括她纯洁的心灵和澄澈的眼神。那就像是一汪圣洁的池水，不受污染。

　　而他自己，早已没有了拥有它的资格。太多的必不得已，使他早已迷失了原本的自己，为了保护身边的人，他把自己武装得冷酷近乎无情。既然无情，他又有什么理由，将她留在身边？他不能那么自私。

　　情，对他而言，是个很奢侈的东西。

　　就让一切的一切，都沉入海底吧！

　　曾经的承诺，他也许只能悔约了。

　　曾经……

　　阳光从窗帘的细缝中透进屋，洒在室内的木质地板上。

　　韩肖儿伸伸懒腰，一束刺眼的光线射入她睁开的双眼。

　　似乎想到什么，她攸地从床上坐起，身上的被子也随之落地。

　　她竟然，竟然睡着了，还一觉睡到天亮？！

　　懊恼地以最快速度梳洗完毕，韩肖儿急急地往楼下冲，冲到一半时，才想起不是在自己家，于是又放慢了脚步。

　　“对不起，我睡着了，忘了下来吃晚餐。”人还没走下楼梯，韩肖儿的声音先由楼梯口传来。

　　头低了半天，没有人回答她，整个客厅都太安静了。

　　韩肖儿疑惑的抬起头，果真没看到半个人影。

　　正当她还在猜测人都到哪去时，被突兀的声音吓了一跳。

　　“你可以再睡久点，来得及吃今天的晚餐。”身穿白色套头毛衣的左影，坐在餐桌前，正吃着早餐。白色使他看起来更像个同龄的小孩，也少了几分压迫感。可是，语气还是一样的没有温度，甚至还有些气恼。

　　确实，从早上起来，他就知道，他被人整了。老爷子和两个爱惹祸的捣蛋鬼一大早就不见人影，而杨管家，在交代了老爷子要交代的话，也一溜烟，不知去向。最气愤的是老爷子交代的话，要他乖乖呆在家里，哪都别去。更绝的是，能出岛的船都不知去向，剩下的船也只是没有汽油的空壳子。总之，他被禁足了。

　　“你干什么不出声，躲在角落吓人。”韩肖儿拍拍自己的胸口，惊吓中的她根本没发现左影话中的意思。

　　“我一直在这里，只是你还没睡醒，没发现我。”

　　“你……”韩肖儿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再说话，瞪了左影一眼，即而转身上楼。

　　“你去哪？”看着韩肖儿奇怪的举动，左影忍不住问到。

　　“听你的话，上楼睡觉，记得晚餐时间叫我。”她头也不回的答到，她可是从不亏待自己，如果被人嘲笑了，不管是谁，她都会全力反攻。

　　“你……”左影好半天才听懂她的话，大声的吼到：“你给我回来！”

　　韩肖儿吐吐舌头，声音真的挺大的，为了不让自己的耳朵受累，她“听话”的走回餐厅。

　　“干麻？”

　　左影将一份早餐推到她面前，嘴唇抿着不说话。

　　“晚餐？”

　　左影只是用眼睛一瞪，还是不说话。

　　“那我吃完了继续去睡。”

　　“早餐！”吼出两个字，左影从餐桌上离开，要在待下去，他准会脑充血。临去前，他还嘀咕着：“什么时候这么灵牙利齿？”

　　看着离开的背影，韩肖儿有一股战胜的快感。她还没见过，他这样气愤得说不出话的表情，不过，真的可爱多了。

　　嘴角泛起愉快的笑容，吃着丰盛的早餐。

　　空气中，似乎有东西正在渐渐分解，凋落。

　　阳光透过落地窗，铺洒在室内地板上，光子在地板上，兴奋的跳跃着，时不时跳入人的眼帘。

　　韩肖儿坐在落地窗旁的藤椅上，眯着眼，看着窗外的世界。

　　小狗贝贝躺在她脚边，似乎已睡去。

　　上午，她接到爷爷的电话，说是有事，要一个星期才能回来，要她自己安心的住下来。对适应性强的她而言，这不是问题。

　　可是，她想到了上午的事。

　　一时被报复因子冲昏了头，竟忘了她之前的顾忌。

　　不过，这样，似乎打破了他们之间的僵局。

　　知足的韩肖儿，伸伸庸懒的四肢。看看墙壁上的钟，已经快1点了，怎么还不见一个人影。

　　正在出神，楼梯上传来一顿咒骂声。

　　左影气愤的走下楼梯，身上似乎都是一些气愤的因子在跳动。

　　他在自己房间里待了一个上午，原本以为中午杨管家会回来，至少，他们总会让他三餐温饱。可是，早就开始革命的肚子，告诉了他一个残酷的事实：杨叔也要旷工一段时间。

　　现在，他只有将希望寄在她身上，虽然希望很渺茫。

　　“会不会煮饭？”

　　“该不会……”韩肖儿希望不是自己猜想的那样，可是从左影又黑了一层的脸色来看，很不幸……她笑得很难看：“呃——有食谱吗？”

　　左影一副果真如此的表情，径自转身朝厨房走去。

　　不久，他又折了回来，手中多了一袋面包和一罐牛奶。

　　“先吃这些吧！”

　　“呃？你……”

　　韩肖儿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看到他隐没在厨房的背影。

　　韩肖儿因为好奇心作祟，一边啃着面包，一边跟进厨房。

　　才进厨房，她的双眼就没眨过，一瞬不瞬的盯着眼前的景象，害怕错过什么。

　　在她眼前，是个穿着围裙的大男孩，他神态自若的应对着复杂的锅碗瓢盆，双手不停地忙碌着。

　　她揉揉眼睛，不敢相信，他在下厨？！

　　真是奇闻！

　　直到坐在餐桌前，韩肖儿还没有完全从刚才的震惊中回神。

　　“你还要发呆多久，瞪眼不能解决温饱问题。”

　　左影凉凉地飘来一句话，如果他不出声，还不知道她要到什么时候才正常。

　　“啊？哦！”

　　韩肖儿不好意思的低下头，认真吃饭。可还没过1分钟，

　　“我可不可以问你一个问题，你什么时候学会煮饭的？好厉害哦！你知道吗？只要我一进厨房，火灾就很有可能发生，所以，在家里，厨房就是我的禁地，哥哥是决不会让我踏进半步的。”说得兴高采烈的韩肖儿根本不在意别人是否在听，仍是一个劲的手舞足蹈，握在手里的餐具，就像是指挥棒似的，不停的上下舞动。

　　“再问你一个问题哦，学会这个最长要多少时间？”韩肖儿指着桌面上的蛋炒饭，一脸期待的看着一直不吭声的人。

　　原本不予理会的左影想，只要自己快点吃完，就上楼，不管她怎样。

　　可是，一想到她再说下去就有可能吃冷食，他就再也不能当个旁观者了。

　　“吃饭。”冷冷地命令着。

　　“可是……”

　　“不许再说话。”

　　室内瞬间安静了下来。

　　韩肖儿用筷子捣了几下碗中满满的饭，不安分的手慢慢地举过她的头顶，

　　“我可不可以再说一句话？”

　　“不行。”左影想也不想地回答。

　　“我只是想说真的很好吃嘛！”不满的韩肖儿小声的嘀咕着，不过还是听话的乖乖吃饭。

　　她没有想到，刚才的低语被耳尖的左影听到了，更没有发觉，他的嘴角泛起的笑纹。

　　室内好安静，贝贝也乖乖地吃着自己的食物，享受着午后快乐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