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第五章 新仇旧怨（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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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佳颖不愿意接受手术，拍摄工作不得不暂时搁置，剧组的全体人员从外景地全部撤回，等待新的工作任务。
而新的剧组也同时成立，宸宇的贺岁片《火拼厨房》正式启动，选角工作将在一周内完成，使得宸宇影视这些天来处于非常繁忙的状态。
虽然说男主角的人选在路小弥新闻发布会的时候已经宣布，但是导演顾若飞在昨晚的启动仪式发布会上已明确表示，彭卫怀的身高有188公分，并不适合扮演一个在厨房工作的厨师角色。
而女主角的人选，则是启用近期十分活跃的人气歌手陆晨希，她的身高仅有156公分，和彭卫怀整整差了32公分。对画面美感有着强烈偏执的顾若飞，是不允许有着如此悬殊的距离。
因此，在他坚持用陆晨希的同时，彭卫怀被换角似乎已变成了定局。
日暮时分，微风浮动，带来丝丝清凉。
“这到底是什么意思？”路小弥半躺在摇椅上，不急不缓地捏着一本陆晨希的写真画册上下翻动。
顾若飞脸色不佳，眼窝处一片青黑之色，开拍计划有变，他的日程安排变得十分混乱，能休息的时间并不多。而在选角上，他和路小弥有各自的坚持，加上宁暄迟迟不归，他二人僵持不下，让开拍前的筹备工作变得非常艰难。
“彭卫怀不适合这个角色。”
“对陆晨希来说，彭卫怀当然不适合。但是，彭卫怀是我的御用男主角，陆晨希理所当然要靠边站。顾若飞，我再说一遍。彭卫怀是我片子的男主角，这是铁一般的事实，不容更改。如果你想让陆晨希当女主角，那么你请另外拍一部。”路小弥把写真扔回给他，用一种极其不屑的目光斜睨向他，“顾导，请您公私分明一些。我的剧，我说了算。您想玩潜规则，那是您的事情，别拉上我。”
“那你的意思是，对彭卫怀，你也用潜规则？”顾若飞依旧是犀利的，一针见血，不留余地。即便是面对他依然深爱的女子，他也忍不住出言讥讽。这更像是图穷匕现的无谓挣扎，明知道是死路一条，却还是一意孤行。
路小弥笑着迎向他质问的目光，“就你能潜规则吗？”
她再也不是对他言听计从的女孩，会为了他的喜好而改变自己，会因为他的一句质询而变得惶恐不安。
“呵呵，”顾若飞清冷地扯动嘴角，目光阴沉而忧伤，“我忘了，这是你一贯的作风。”
她不解地蹙了蹙眉，沉默不语。
“同时和几个男人交往是你最擅长的戏码不是吗？”
她终于明白他的意思，坦然地笑了，身体往后靠在躺椅上，美目半闭，“顾导既然明白，我也不必多说，彭卫怀我是用定了，您要是不满意，这片子咱就搁着吧。反正宁暄这会也没功夫理咱俩。”
三天了，宁暄整整三天没有打电话给她，而关于杨佳颖的伤势传闻仍旧如火如荼。她只知道，那个叫宁暄的男人寸步不离左右，一心等着杨佳颖康复。
他答应过的，不会再和杨佳颖传绯闻，就算是宣传手段也不可以。
可是，他食言了。
顾若飞双手垂于身侧，拳头紧紧握起，用力全身的力气才忍住不去掐死这个怡然自得，没有半分愧疚的女人。
七年前他带着满腹疑团，匆匆离去。
这些年来，他一直钻在她不告而别的牛角尖里，郁郁不得纾解。
他始终无法相信，那一年的爱情都是骗人的把戏。他爱得那般纯粹执着，而她却走得那般洒脱无情。
如果时间允许，他真的很想不顾一切地追回曾经失去的她。
“是啊，他现在照顾杨佳颖都来不及，怎么会在乎你？”
“没关系，我可以潜规则彭卫怀嘛不是？”
“那么……”顾若飞俯身，双臂撑在躺椅的扶手上，唇边挂着邪魅的笑容，“如果你可以让我潜规则一下，我会考虑换掉陆晨希。”
“哈哈，顾若飞……你不觉得这是在自砸招牌吗？好歹我们在圈内也算小有名气，你故意跟我抬杠，到底想怎么样？”路小弥撑起上身，毫不躲闪地迎向他凌厉的目光，“顾若飞，难道你真的对我余情未了？”
“你以为我在做戏？”顾若飞气结。
“你觉得不太迟了吗？如果你在我一离开的时候挽留我，我或许会告诉你当初离开的原因。可是，七年了……不是七天或是七个月，而是漫长的七年。你现在做什么都晚了……”
看着他追悔莫及的表情，路小弥有一种说不出的快慰，仿佛这七年的委屈和辛苦全都消失不见。
“你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让陆晨希滚蛋……然后，你也跟着滚……”
一周的前期筹备工作结束，选角工作仍就无法最终拍板定案。
编剧和导演各不相让，导致开拍时间被延迟。宸宇上下没人敢上前劝解，毕竟于归和顾若飞都是成名已久的腕儿。
一时间，宸宇从前期的繁忙渐渐趋于平静，等待着大BOSS的最终回归。
路小弥再度接到宁暄的电话，已经是又过了一周。
“还没开拍？”宁暄的声音透着浓浓的疲惫。
路小弥心中不忍，积蓄多日的思念与怨念交织，“制片人不在，谁敢擅自开拍啊？”
“你在怪我？”他的语调很轻。
“我哪敢啊……”
“小弥，如果那年你没有遇到我，你会不会回到顾若飞身边？”宁暄似乎屏住了呼吸，生怕遗漏一字一句。
“宁暄，我跟你说啊……”路小弥沉默半晌，“你妈喊你回家，她病了，你再不回到她身边，恐怕就见不到她最后一面了。”
路小弥不是在逃避，她没有撒谎，宁暄的母亲孔洁悠二天前因突发性脑溢血被送进医院，生命垂危。宁暄的电话一直处于关机状态，她无法和他取得联系。
当他终于想起和她联系时，却又是如此尴尬的对话。
她本想语气平和地向他描述孔洁悠的病情，可面对他这个已经无法成立的假设时，她只能冷漠而疏离地转移话题。
“你确定她想见我最后一面？”
“她想不想见你我不知道。但我确定，你想见她。”路小弥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
事实上，他们在一起七年时间里，甚至从她认识宁暄起，孔洁悠对这个儿子从来都没有给过好脸色。
孔洁悠曾经是一名才华横溢的画家，却在事业走向巅峰的时候意外怀上了宁暄。她不得不中断所有的创作，嫁给宁暄的父亲宁简森，专心迎接孩子的降临。
在宁暄出生后，她原以为可以继续她的创作之路。可是，抚养一个孩子所要倾注的心血远远超出她的想像。
那时候，宁简森的事业刚刚起步，没有给予妻儿太多的关注，孔洁悠不得不放弃钟爱的画画，终日在家务与孩子之间疲于奔命，从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高干子弟，沦落为操劳家务的普通主妇。
一年之后，同期毕业的同学在画坛上渐渐展露头角，而她却连画布都变成宁暄学步的坐垫，上面沾满尿渍和唾液，俨然是她主妇生活的生动画卷。
在这个时候，孔洁悠崩溃了。
她认为宁暄的出世是她不幸的开端，是对她艺术生命的终结。
她把所有的不满都发泄在宁暄身上，对他百般苛求。
成年后的宁暄选择远赴异国求学，孔洁悠才再度重拾画笔，寄情于她钟爱的画画。直到宁简森猝然离世，宁暄身负重伤从伊拉克战场回来，接手父亲的烂摊子，照顾她的起居生活。但是，她再一次把她的不幸归咎于宁暄。
这些年来，宁暄和她的关系一直没有改善。
孔洁悠对他是横挑鼻子竖挑眼，即便是他把宸宇经营得有声有色，她仍是对他百般挑剔。
结婚之后，路小弥曾经试图改善他二人的关系，但是他们之间就如同赤道和北极。
宁暄虽然表面上漠不关心，其实他对母亲有着一种偏执的疏离，忍住不靠近的冷漠让他愈发地渴望从不曾得到的母爱。
他把孔洁悠居住的房子重新装修，为她布置出一间超大的画室，为她申请各种艺术协会的会员，让她中年之后的生活有所寄托。
孔洁悠的血压一直偏高，心脏也不太好。宁暄聘请国内知名的专科医生给她看诊，给她最好的照顾。
他所做的这些事情，都是为了让她能开开心心地活下去，以期待有那么一天，孔洁悠不再对他横眉冷对。
为了这一天，他一直在努力……
可是，他从来没有想过，会有见她最后一面的一天。
她只是有一点点小病痛，只是偶尔不太高兴，怎么会突然病倒了……
第二天的深夜，还差五分十一点，宁暄风尘仆仆地出现在某部军医院的加护病房。
他有些憔悴，下颌一圈青黑的胡渣，两颊深深陷进去，身上的黑色衬衫皱得不像样子，却丝毫无损于他的沉稳内敛。
他双唇紧抿，步伐快而坚决，推门而入的手微抖，却没有迟疑。
“小弥。”他走过去，握着床边女人的肩膀。
路小弥没有转头，伸手与他交握，“你回来了？”
这一刻，她是欣慰的，至少她还是懂他的。
“我和医生交换过意见，认为手术的机会还是很大的。”
“所以……你们要给妈做手术？把她的脑袋打开吗？”路小弥转过身与他对视，“妈不会同意的，她骄傲一辈子，怎么会容许你让她丑陋地死去！”
“小弥，这是延续她生命唯一的办法。”宁暄拉住她的手往前一带，将她揽入怀中，“相信我，我只想让她好好地活下去。”
“这并不表示你能动她的脑袋，剪掉她的头发，打开她的脑袋，这是她无法允许的。她无法忍受身体的瑕疵，就算是延续她的生命。”路小弥推开他，“你让她骄傲地走吧。”
“小弥，你听我说……”
“就算是有瑕疵，至少还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活着就是完美。”一道清亮的女声从门口处传来。
路小弥探出头，越过宁暄高大的身影直视门口坐在轮椅上的美艳女子……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第五章 新仇旧怨（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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