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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345诗舍秋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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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看过电影之后,大概有一个星期没有再去雷列家给他上课,大洋督促我快快把大学生话剧比赛的剧本《七月和安生》最后的稿子定下来。所以我又把那篇稿子来回看了很多遍,在安然修改的基础上又把许多东西作了修改。
演员的角色也基本确定下来,因为安然除了安生其他角色都不愿意演的原因,江楠因为准备毕业论文的关系,所以由田妞演七月、我演安生、雷列演家明、皮皮演七月的相亲对象、旁白由大洋说。
可是雷列那边,我始终不明白他是真心来演,还是仅仅是句玩笑话,而且作为大学生话剧比赛,用一个不是本校学生的人来演一个主要角色是否违规也成了大家头疼的问题。
因为再过两个多月就要准备期末考试了,大洋决定带着皮皮赞助的两部DV去京西草原拍外景和一些关于这次比赛的记录片,出发前大洋找到我说,坠子,你看能不能联系一下那个帅哥,大家一起出去,增加一些了解。
在此之前,田妞也曾经暗示过我,如果帅哥不去,她去的希望不大,为此皮皮也苦恼了好一阵子。于是我顶着种种压力再次敲开了雷列家的大门,开门的正是雷列本人。让我大跌眼镜的是,他居然一脸没睡醒的样子,而且还裸着上半身,看到我,他的表情既吃惊又尴尬,然后门在我身前又被重重关上了。
五分钟之后,门再次打开,这次雷列已经穿戴整齐了,可是我们两个人的脸都红得像番茄,原本想好的话,我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看到了?”雷列问我,却尴尬得不想抬头。
“嗯!”我应了一声,想到刚才的情况觉得很害羞。
“我的天!”雷列半捂着脸做出痛苦状,一分钟后大家都冷静下来后,我终于说明了这次来的目的除了补课就是出去拍外景的事。
“坦白说,我也想出去,可是出去必须经过我妈同意。”雷列想了想说:“要不,你和我妈说要参加一个英语角秋游什么的。”
所以我们又颇费周章的弄来一张表格,加盖了我们话剧社的英文章子,由口语流利的皮皮上前推销,雷阿姨听说是我们学校办的英语角秋游,地点是京西的一处草原,她就欣然同意了。
可是要走的那天却出了意外,原本并不在出行之列的安然忽然也要参加,而且与她同来的还有江楠,江楠和安然同时出现让我心里隐隐有些不祥的感觉,而事实上皮皮那辆宝马是怎么也不可能塞下七个人的,一直沉默的雷列拨通了一个电话,不出十分钟,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另一辆崭新的宝马,我们剩下的六个人都被吓了一跳。
“雷列,这车是?”看雷列从别人手中接过钥匙,我小心翼翼地问。
“我的,一直在我爸一个朋友那里放着,今天出门就取过来用用。”雷列说着钻进车子,拍拍他身边副驾驶的位置说:“华佑林,你坐这里。”
我得声明,我是很珍惜生命的一个人,所以我坚持要看雷列的驾驶执照,当确认确是他本人的驾照且不是假冒的之后,我才小心翼翼钻进车子。老实说,我也不太相信皮皮的驾驶技术,在此之前,我曾坐过皮皮的车,那是在北京的一段高速路上,经过一段亡命之旅后,原先坐在车上的大洋、田妞还有我下车后狂吐不止,而事实上,我们三个人没有一个是坐车会晕车的,当然,皮皮因超速后来被高速路上的交警猛K了一顿。可是比起皮皮来,我更不相信雷列的技术,我真是担心来年的今天会成为某种悲哀的日子。
“怎么?怀疑我的驾车技术?”雷列浅浅一笑,问我。
我先是点头然后觉得那太不给他面子接着摇头,最后觉得做人还是诚实的好,又点头。
“你放心,为了你我的生命安全,我不会把车当飞机开的。”我半信半疑坐了进来,本来是想喊江楠和大洋一起过来的,可是大洋已经先我一步坐进了皮皮的车子,我打开车门冲江楠大喊:“江楠,过来坐吧!”
可是自另一辆车传来了安然的呼喊:“江楠,上车!”
江楠站在两辆车的中间,有点进退两难,终于,他转身上了皮皮那辆车,而在这之前,他离雷列的这辆车不过一米远的距离。我看着江楠利索的进了前面一辆车,感到分外落寞,心里却忽然出现一种猜想,可是却希望那都是假的。
“怎么,刚才还高高兴兴的,因为江楠,好心情瞬间就改变了吗?”雷列将手搭在方向盘上漫不经心的说。
“雷列,你真心喜欢过一个人吗?”我强忍着怒火问他。
“哦,小老师对我感兴趣了,还特地对我作过调查?”雷列颇有嘲讽意味的反问让我火冒三丈。
“我没调查过你,也懒得调查你。像你这样的纨绔子弟、花花公子,从来不把感情当成一回事的人,怎么能明白喜欢一个人是无论付出多少努力都心甘情愿的事业!”因为过于激动,我的眼泪就那么轻易溃堤,我在心里骂自己不争气,可是还不是不可避免的雷列面前泪流满面。
“不,我明白,因为我……”顿了顿,雷列忽然深深望了我一眼说:“我明白,因为我,我也喜欢上一个人。”
我的心情在听到雷列这句话后大有改变,我那好奇的毛病又犯了,因为好奇分散了我对刚才江楠的事情的注意力,想问又担心雷列不肯告诉我。
“想问吗?问的话我告诉你她是谁?”雷列开动了车,淡淡的说。
这么一来,我反倒不能问了,如果他无论怎样都不肯说,那么铁定他喜欢的人我认识,可是他现在无所谓的态度肯定只有两种可能:第一,他喜欢的人我既不认识也不了解,知道的也不过是一个名字代号,没多大价值;第二,他所谓的喜欢其实是骗我玩的,调足了我的胃口就是不告诉我。
可是姑娘我当然也不是吃素的,我试探他:“那姑娘是我见过并且了解的人吗?”
“可以这么说。”雷列偷着笑起来。
目前来讲,我和雷列都认识的年轻女孩子总共也就三个。第一个怀疑对象是木子,她实在是很漂亮的女孩,可是从在雷列家作家教以来,我和她几乎从没有超过三句话的交谈,怎么能谈得上了解。第二个怀疑对象是雪彤,不得不承认,她长得很好看,而且身材那么好,可是和木子一样,我认识却并不了解她。第三个怀疑对象是田妞,可是似乎也说不通,因为田妞和雷列也就见过一面吧,但是田妞确实符合雷列说的所有条件,难道,难道那仅有的一次见面就让他俩一见钟情?难怪这次田妞不断向我打听雷列是否也来,而这边雷列几乎没费什么口舌就兴致冲冲来了,两个人真的有鬼啊!此时此刻,我宁愿雷列是为了调我胃口瞎编蒙我玩的。
我吃惊的捂着嘴巴,看着雷列的侧帅脸,我想到如果真的是我猜测的那样,可真是对不起皮皮,我实在是高估了田妞对帅男的免疫能力。
“华佑林,听我这么说你高兴过头了吧!”雷列吹了声口哨。
“高兴你个大头鬼!”我用手狠狠拍了雷列的头,然后我用一种祈求的语气说:“算我求你,无论你多么喜欢她,也不要在大家面前表现出来,那会有人伤心的,会伤心的那个人追她已经好多年了,而且是个很不错的男孩。可以吗?”
“华佑林,你真的能确定我喜欢谁吗?”雷列冷笑着问我。
“用排除法的话,傻子都知道是谁!”我说。
“哦!傻子都知道?华佑林,你还真不简单啊!”雷列嘲讽完我,然后用一只胳膊支着下巴,另一只手开车,似乎陷进了一种不可言状的烦恼之中。可是他开车的动作确实很唯美,坦白说,他的驾驶技术也确实不错,因为我想象中那种搏击激流的情景并没有出现,车开得并不慢却很稳,只是雷列后来就不再说话,似乎有很多苦恼。
雷列其实是一个让人觉得不可思议的人,有时候见他故意刁难调侃人,觉得他讨厌得过分,可是当他真正陷入沉默之中时,看他的落寞表情,你也会跟着他难过,甚至感觉到那么丝心疼。
“雷列,听说过这个笑话吗?一个精神病医生用三年来七年来医治一个受过严重精神创伤的病人,可是没有丝毫进展,病人依旧下雨天穿黑色雨鞋、黑色裤子、黑色外套、头戴黑色帽子、打着黑伞,终于有一天,医生决定深入了解病人天天在想什么,于是学着病人的样子,每逢下雨天也从头到脚黑色装扮,然后打着雨伞在不远处看着病人。在坚持了一个月后病人诧异的问站在身边的医生,难道你也是颗香菇?哈哈哈……”我大笑起来,可是笑过以后才发现雷列并没有笑,不仅没笑,甚至连笑的意向都没有,然后他像看怪物一样诧异的看了我一眼,然后接着开车。
“那这个一定好笑。有一个律师怀疑年轻貌美的妻子有外遇,一天打电话到家,是个陌生的女人接的电话,女人自称是刚由这家的女主人请来的佣人,然后律师问佣人自己太太在哪里,过了不多会佣人气喘吁吁接起电话说,太太和一个男人进了卧室,律师听后火冒三丈。他大声问女佣,你想发财么,现在机会来了,只要你找一把手枪结束了那个男人的性命,你就可以得到十万美元的财富,你肯干吗?在经历了一番思想挣扎后,女佣终于向太太房里的男人开了那致命的一枪。然后女佣惊慌的接起电话问律师,太太吓晕过去了,可是那男人的尸体该怎么办?律师说,这好办,游泳池后面的花园刚翻修过,把尸体埋在那里不容易被发现。不多久,女佣惊惶失措的拿起电话问,先生,这家没有游泳池,连花园也没有。律师在听到这话三秒钟后很抱歉的说,对不起,我打错了。哈哈哈哈,好笑吧,哈哈哈……”我大笑特笑起来,可是那边的雷列依然板着扑克牌脸,活像我欠他十万块钱。
雷列痛苦的呻吟一声,然后用一脸吃屎的表情快速瞥了我一眼说:“华佑林,改改你那讲笑话自己先笑的毛病好吗?否则再好笑的故事也会被你变成冷稀饭的。”
“哼!我不是看你一肚子心事吗,想逗你笑笑,真是好心被人说成驴肝肺。”我一肚子委屈,也开始闷闷不乐起来。
于是又陷入了让人难堪的沉默,大概有半个多小时时间,我们两个谁也不理谁,可我怎么也不明白雷列这小子到底是在生什么气,可是想了一会也想不出答案,于是我又昏昏欲睡起来。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忽然有人轻轻推我:“华佑林,醒醒,醒醒。”
我揉了揉眼镜,进入我视野的是一片开阔的原野,禁不住兴奋起来,可是这种好心情在接着的一分钟全化为乌有,因为雷列告诉我,我们这辆车和皮皮开的车走散了,然后他问我,华佑林,你能联系上他们吗,问问他们在哪里?
我打开手机才发现因为走得匆忙,我忘记给电话充电,所以一打电话就关机。我只好求助于雷列,可是他告诉我,为了避免雷阿姨每小时联系他一次,他根本就没带电话。比起没办法和皮皮他们联系上,雷列的话更让我生气,如果也有这么关心我的妈妈,我宁肯是自己打电话给她。
“我要下车打电话,我要下车。”
雷列不理我,只是淡淡的说:“天已经晚了,你一个人下去不安全,这里离最近的村子也有几十分钟的路,还是再等等,我们在路边仔细看看过往的车辆,看看他们的车是否在后面。”
在接连观察了四五十辆车后,我的眼皮又开始撑不住了,正要进入梦乡,雷列粗暴的用力在我脸上拧了一把:“华佑林,现在是睡觉的时候吗?”
我睡眼惺忪的看着他,眼皮很快又耷拉下来,于是脸上又挨了一下,这一回我是彻底清醒了,白白挨这么两下,心里到底是有些不服气:“为什么拧我脸,女孩子的脸哪能随便碰?”
“华佑林,你能算是个女孩子吗?哪个女孩子睡觉会留口水,讲笑话自己先笑,又有哪个女孩子不分场合和地点就能睡着?”雷列气势汹汹的说,末了终结成一句话:“华佑林,你整个一怪物。”
“我如果是怪物,那么怪物的徒弟又能好到哪里去?能是正常人吗?”我反唇相讥道。
“华佑林,现在可不是吵架的时候,你想过晚上要在哪里落脚了吗?难不成你想在车上过整个晚上?”这个问题如此现实,它让我在一分钟后想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如果是在车上,那也就意味着我会和这个叫雷列的家伙呆一个晚上,这比共住一间房子更糟糕。如果可以的话,我情愿被人错误的关进狮子笼子,也不愿意和这个小子呆在这个比笼子大的汽车里面。
“村子,刚才不是路过村子吗,我们可以在那里投宿的,还可以吃东西……”想到吃的,我的肚子开始严重抗议了。
“可是一旦进了村子,想联系他们固然方便,可是对于也不识路的他们来讲,你觉得可行吗?”雷列一边熄灭发动机,一面说。
我觉得自己没了底气,皮皮是没有方向感的一个人,迄今为止皮皮如何考到驾驶执照在我们这个朋友圈子里依然是个谜,我们几个都大胆猜想这多多少少和他爸爸开发某著名驾校的校址有关。所以与其让他们主动找我们,我们主动找他们更加现实。
“沿着公路知道找到能投诉的地方为止好吗?”我问。
“你得有思想准备,因为汽油不多了。”雷列不客气的击碎了我最后的希望。
“会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吗?”我担心的说。
“也许,”雷列忽然恶狠狠逼近我说:“华佑林,你不会是打我什么主意吧?”
“我打你主意?除非我精神分裂!”我极力辩解,并把脸移向窗户,可是窗户上还是有雷列的影子,这家伙真是无处不在啊!
我尽量压抑自己的怒火,不知怎地,雷列这家伙就是有这么点特殊,和他在一起就是特别想发火,可是尽管恨得牙痒痒,可是发过火后,又似乎心情特别的轻松。
车子果真在五分钟后彻底没油了,眼看天色渐渐暗下来,我饿得几乎虚脱,忽然想起来自己带的背包里几根火腿肠和水果等一些吃的,那本来是打算等到了草原露营时野炊用的,可是“饿”字当头,哪还顾的上这些,于是我拿出来开始狼吞虎咽,当然也很大方分给雷列,可是雷列皱着眉头看我,表示他没有胃口,他很不给面子的说:“我仅有的食欲都被你的贪婪吃相给破坏了。”
懒得理他,我别过头去,却听到他用种从未有过的平和语气问我:“华佑林,你到底喜欢江楠什么?”
喜欢江楠什么?我宁愿相信这地球明天会爆炸也不愿相信雷列那家伙会问出这样的话来,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问出这样的话来,我却没有露出十分生气的表情来,也许在我心里也曾经这般问过自己,却一直未有过最终的答案,也或许真正的答案是比失恋更让我感到害怕的东西。
我沉默,也只能沉默,并不是没有想过,这场相思的最终必然会有人痛,可是当我看到江楠的时候,并未想过有一天要离开。
是我对于江楠过于贪心,还是从一开始,我就错得彻底?
“我喜欢江楠,没有什么华丽的原因,我是连亲生父亲都不喜欢的孩子,原本就没指望在世界之上还有什么人会对我好,可是江楠,那个和我没有任何血缘的人,他那么无条件的对我好,让我感动。”说完这个让我感觉羞涩的理由,我羞愧的低下头。
雷列听完,长叹一口气,然后缓缓伸过他的手,轻轻揉了揉我的头,只是这么个简单的动作,却在刹那间给我一种错觉,仿佛是江楠揉乱我的头发,冲我笑着说:“傻孩子,喜欢一个人一定要有这么明确的理由吗?”这想法让我觉得羞耻。
“什么啊,想装少年老成,敢摸姐姐的头发。”我不满的打掉了头顶上的手,原本是想缓和一下尴尬的气氛的,可是没想到空气瞬间凝重了。
“华佑林,我是比你小七个多月,可是我并不是你弟弟。”雷列郑重的说。
谁都决定不在气势上输给对方,所以这次争吵未果,幸运的是在僵持了半个小时后,皮皮这只猪的车终于开进了我们的视线范围,也就是说我们终于得救了。在一辆路过的卡车的帮助下,我们终于把雷列的车加满了汽油,再次上路了。
在到达草原之后,我们很快就找到一个卫生条件还算看得上眼的餐馆,包了一个包房。大家都拒绝了皮皮的请客要求,可是座次却很奇怪。大洋是活动的组织者,所以坐上席,他的旁边是皮皮,接着就是这样的顺序,田妞、雷列、我、江楠、安然。我不清楚为什么安然会坐在雷列身边,吃饭时她不时给雷列夹菜也很让我不快,而那边田妞也不时向雷列献殷勤,在一起吃饭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可是像今天这样的气氛还是第一次见。席上大洋表现最活跃,先是和皮皮玩喜刷刷,然后玩真心话和大冒险,四圈过去,二十瓶啤酒就见底了,当然,大洋的酒量是我们几个中最好的,倒是皮皮喝得有点摸不着北了。许是酒精作用,江楠也显得有些激动,拿了麦克风要唱歌,在此之前,我从没有听过江楠唱歌,他总说自己嗓子不好、五音不全,可是在今天他忽然要唱歌,我倒是满心期待。
江楠从皮皮手中接过话筒,大声说:“我想唱首歌表达我此刻的心情,献给和我一起来的安然以及我的朋友们。”
话音一落,大家都扭过头来看我,真是太奇怪了,明明是江楠唱歌,大家为什么要看我,我强忍着难过,听江楠在那熟悉的配乐中深情演唱BEYOND的《喜欢你》,眼泪就那么毫无征兆的顺着脸庞淌下来。
后来不知怎么安然也拿了个话筒和江楠一起唱起来,是很好听的《相思风雨中》,我的头开始剧烈的痛,任由田妞在我耳边劝慰,可是我一个字也听不进,我的眼前江楠搂着安然情深款款,这个时候最有效果的恐怕就是酒精的麻痹作用了。我退到外屋得餐桌上,原本滴酒不沾的我此刻也对那神秘的液体产生了兴趣,挡开了田妞试图阻拦的手,拿起一瓶啤酒猛灌。
看着一瓶啤酒在我面前由丰盈变得干涸,我只是觉得从未有过的满足,灵魂中仿佛总有一个幽深的洞,等待着酒精一点点填满,可是这个过程中内心却是那么的痛。很久以前,我和田妞就是爱情的向往者,仿佛千篇一律的爱情小说那样,我们所憧憬的爱情是生长在水晶球里的花蕾,娇艳美丽没有伤害,却从未想过有一天我的爱情会以如此悲剧收场,一切来得那么快。
我痛苦的抬起头,看见皮皮端着DV正在拍摄大家唱歌喝酒的样子,我心想糟糕了,连忙拉住皮皮的袖子:“可不可以别拍了,心情不好。”
皮皮知趣的放下了DV,田妞忽然喊皮皮去抬喝醉了的大洋,这部DV最终在我手上。眼皮很快耷拉下来,只是觉得很困很想哭,我喜欢了那么久的江楠最终还是有了女朋友,所有和江楠的一点一滴的联系一点一点从我和他的生活中抽离,最后的结局是否会让我和他形同陌路。
“华佑林,你不要命了,喝这么多!”不知道是谁夺走了我手里的酒瓶,我把DV放在桌子上去抢酒瓶,可是眼前是模糊的影子,无论我怎么努力也抓不到酒瓶,可是仔细想想,生活中我努力去得到却没有结果的又何止一个酒瓶子?
苦笑一下,放弃了最终的努力。我忽然想起第一次见到江楠时候的样子,那个有着比女孩还长的睫毛的男孩蹲在落日余晖中教我写字的样子,他天使一样微蓝的双瞳,他微笑着说话时的样子,都定格在我记忆中。我是生下来就受到诅咒的孩子,成长中经受比同龄人更多的苦难和辛酸,可是由于这些温暖的记忆片段,在最灰暗的日子里软化我的心,提醒我不去记恨周遭甚至父亲对我的伤害。
“我那么喜欢他,可是为什么他要选择离开?”我趴在桌子上开始痛哭。并不知道对面坐的是谁,可是我就那么絮叨了很多,零零碎碎的记忆、生活中的酸甜苦辣、成长中疼痛的记忆,当然谈的最多的就是江楠,然而对面的人就是那么有耐心听我讲到喉咙疼得再也说不出话为止。
我不知道是谁肯有十二万分的耐心听一个失恋的傻女孩讲自己喜欢一个男孩的一点一滴,所以直到因为酒醉而睡过去,我都满怀着对他的感激,可是我万万没有想到,那个耐着性子听我絮叨,然后把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我背到旅馆的竟然是雷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