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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   因为Saber的一击,让森林里面完全不能再呆下去。到处都是焦糊熏人的气味,想必之前藏起来的帐篷等东西也早就被吹飞到不知道哪里去了。但是,又必须找到一个可以休息的地方。好在天已经大亮,白天的战争气氛会减少很多,Servant们也会先灵体化待命吧。

      韦伯拖着迟缓的步子,在树林的入口找到了被爆风摔出来的箱子。运气很好,居然没有碎掉,只是也歪曲变形得差点打不开。他有些不知道何去何从地苦恼地站在路边,思考着下一步该怎么做。

      「主人,您接下来要去哪里?」战后为了节省魔力而回到灵体状态的Lancer在他身边担忧地问,「您的状态看上去不太好。如果不赶快休整一下的话……」

      「你还不是一样啊。」韦伯撅着嘴抱怨。这家伙在和Saber的决战中简直卖力过头,又不知道他的魔力损耗程度究竟如何。要是Servant身上有个只有Master能看到的像汽车油表一样的魔力指示器就好了。不过,也正是因为Lancer在这次战斗过程中能力飙升,才停止使用自己的魔力吧,否则Master先力竭昏倒的话,我方就等于不战自败了。

      「我的状态没有问题,主人请尽管放心。」Lancer平稳恭敬地回答,「方才的对战并未将魔力耗尽。下一场战斗仍可全力参加。」

      自家骑士别的都好,就在这一点上很能隐瞒。韦伯连抢白都懒了,拽着箱子慢慢悠悠走下坡道。在前行了大约两三个小时,彻底离开了森林的范围之后,累得精疲力尽的少年总算搭乘上了出租车,前往最近的小旅店。

      之前由于一直借宿的关系,旅费并没有太大的开销。所以即使是在小旅店里多呆上几天也不是问题。将行李草草放下,少年扑到柔软的床铺上,放松地吐出一口气。现在还是白天,但先前持续了大半夜的战斗,身体和压抑到极点的神经都需要休息。

      「嘶……好痛!」

      翻了个身突然压到后背,韦伯猛地又弹起来。差点忘记从战场上逃出来的时候,背上被树枝击打出的伤。他拉上窗帘站到镜子前面脱下衣服,扭过头看了看镜子里倒映的后背——果不其然,虽然有些部分因为被Lancer手臂挡着没有事情,但肩膀下方和背心的几处地方,都留下了瘀青和有点类似鞭痕的红肿。好在并不算严重,用毛巾冰敷再擦一些药膏,休息两天的话,就可以好起来了吧。

      「我居然让您受了这样多的伤……」

      冷不防地听到Lancer饱含自责的声音,韦伯才反应过来自家的Servant还在旁边以灵体化的姿态呆在那里。少年摆摆手表示不在意:「这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伤。反正我也带了治疗用的药,抹一下的话就会好很多了。……你来帮个忙吧,后背我够不到。」

      「是,我的主人。」Lancer应声现出了实体,走到韦伯的面前单膝跪下来。韦伯在箱子里翻了翻,拿出药膏。当初要是再在治疗魔术上多花些功夫的话就不用这样费劲了,少年在心里腹诽着,将它递到自家Servant的手上。

      「这样擦很费劲吧。」韦伯看着对方半跪的姿势觉得别扭,自己也不习惯让人跪在身后擦药,于是坐到床上然后拍拍旁边的空位,「过来啦。」

      枪兵顺从地走去,和少年保持了一段距离地坐下,然后低声道了句失礼,将药膏小心地涂抹在他后背的瘀伤上。开始的触感有些清凉,随着手指的动作扩展开轻微的疼痛。为了能让药剂充分吸收而稍稍加重的按压力道让韦伯一边吸气一边闷哼着,Lancer手指的触感很是熟悉,并非第一次被他这样抚触,虽然意味截然不同。年轻的Master不禁微微红了脸,将脖子缩了缩耐着性子等Lancer上好药,并给他披上衣服。

      「……谢谢。」韦伯低声嘟囔着,「要不是你动作快……就差点死掉了。」

      「主人。」Lancer愣了一下,全然没想到自家主君居然会对自己道谢地不知所措了起来。

      「实在愧不敢当。让主人负伤是我的疏忽。如果再稍微早一点觉察到Saber的用意,在她释放风压的瞬间就带主人脱离战场的话,或许您就不会有事。」英俊的骑士并没有为那感谢表现出欣悦或骄傲的情绪,而是思虑了一番之后,起身低头,益发严肃地向韦伯检讨,「下次我会更慎重地判断场上局势。不会再令您受到伤害了。」

      「哈啊。」韦伯叹了口气。Lancer明净的眸子就像金珀一样美丽,在那里看不到一丝虚伪。这骨子里隐藏高傲的英灵无论何时都遵守着主君胜于一切的骑士道义,因此稍微有一点没能做到万全就会让他开始自省。这个毛病或许怎么纠正也纠正不过来,所以只能由他去了。少年抬手挠挠发尾,问了其他的问题来转移话题:

      「那么,你和Saber……这样就可以了吗?」

      那场战斗实际上没有结束。哪一方也没有把另一方打倒,从表面上看来应该是平手,但是Saber在使用宝具之后就直接撤离了战斗。对一心希望可以分出胜负的Lancer而言,真能为此感到满意吗。这么想着的韦伯用眼神询问着自家英灵,却在对方的脸上看到了坦然的表情。

      「是的,主人。我们已全力一战。没能为您彻底解决她非常抱歉……但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什么遗憾了。」枪兵的眼睛里神采奕奕,那是确实得到了心满意足的结果的目光,「她在最后关头使用了宝具,意味着武技上已承认我略胜一筹。否则,一定还会让普通的对战持续下去。我也回避了她引以为傲的誓约胜利之剑,在那之上她没有更强的攻击手段可以使出来。我们彼此都付出了所有的力量,无论结果如何,这样就足够了。」

      「欸~是这样啊。」韦伯眨眨眼睛,有一点意外,不过也很是开心。自家英灵容姿极美本就让人百看不厌,配上那清爽灿烂的笑容更是犹如可以照亮一切那般,将没能彻底击倒Saber的惋惜心情都一扫而空了。

      在骑士的决斗里全力以赴,在守护主君的时候奋不顾身。这些事情他都已经做得很好。韦伯愉快地勾起了嘴角,想要称赞他两句,但想来想去实在找不到什么正经的措辞可以赋给这严谨的骑士,只好将同样灿烂的笑容回以对方。

      「主人……」Lancer又一次陷入发愣状态地看着他。无须任何语言,少年的微笑此时在他眼中,已经成为了最闪耀的勋章。

      …………

      吃过一餐简单的午饭之后,韦伯回到房间里。一夜没有好好睡过,现在真的需要补觉了。Lancer已经回到灵体状态待机,想必他也有着没对自己言明的疲劳吧。

      「Lancer,」韦伯向着空气开口,「我马上就要睡觉了。……你也别再勉强,把我魔术回路里的魔力尽量拿走吧。反正等我起来,也会恢复得差不多的。到了晚上说不定还要战斗,你不是魔力全满的状态我可不放心啊。」

      「这……」无形的英灵稍稍停顿了一下,随即语气温和地应答着,「我明白了,主人。不会让您的魔力那么快地流失的,请您先躺下休息吧。」

      「嗯。」放松地钻进被褥,韦伯闭上了眼睛。虽然场所已经和先前借宿的地方不一样,但守护在身边让自己感到安心的自家Servant的气息始终不曾改变。魔力开始慢慢地从身体里过渡到Lancer那边,睡意随之逐渐变得浓厚,很快少年的呼吸就放缓下来,陷入了酣眠之中。

      这一次沉入的梦境似乎也是Lancer的过去。但并非作为迪尔姆多这一英雄的传说或历史,而是关于自己的事情——确切地说,是自己与他共有的回忆。在时钟塔里求学的数年,韦伯只能隐约看到自己每天埋首在书堆的身影,积累下来的是纯粹的知识,而不是别的什么。但是,在圣杯战争短短的这段日子,却有着太丰富也太独特的过往随之沉淀到脑海之中。

      韦伯站在一片模糊的光线之中,似乎看到了在Lancer那一侧的印象里,自己从开始龟缩得不像样子,到后来慢慢战抖着迈出腿向前进,直至现在可以站在战场的不远处,目不转睛关注着自家Servant与其他英灵进行生死较量,而不再畏惧恐慌的种种转变。Lancer的眼睛里倒映出的韦伯·威尔维特,与想象中的自己在哪里很不一样。简直就像一旦站到他的视线中,就能被那双金灿灿的瞳眸点染上同样的光彩。

      圣杯战争的时间太短,也或许很快就将结束。从被召唤的那一刻起就陪伴于身边的骑士,同他连续十几天朝夕相处的那些事情,新鲜又深刻的那些经历,都被细细地编成了一条锁链,在注意到的时候已经缠绕在手上,不沉重,但紧固。韦伯被它牵引着慢慢前行,锁链越来越长,低头看去就可以意识到,自己并非一无所有。

      似乎是想要继续把握住这些东西一样,在梦里黑发绿眸的少年抬起了头,将锁链盘曲起来抱在胸口。绝对不能让自己就此消失在战火之中,好不容易获得的这些回忆,是让生命变得不一样的契机。

      所以——。

      『砰——!』

      耳边传来的礼炮声让韦伯从昏沉的睡梦里醒来。今天应该不是什么特别的日子,为何会有礼炮呢。他揉着眼睛坐起来,感到身体轻快了不少。

      一室黑暗,外面已经入夜了。韦伯跳下床打开窗户,循着声音看过去。

      「那是……什么?」他吃惊地瞪大了眼。

      窗户推开后,传导进来的魔力波动就异常明显地被身体感受到,与当初冬木教会发起Master召集令的那枚信号很是相似。伴随着这不寻常的力量,在半空中用色彩斑斓的光芒谱出了两个巨大的符文——这应是只有魔法师才能看懂并解读的讯息。

      『Emoeror』。『Chariot』。达成与胜利。

      「怎么会……」韦伯难以置信地摇了摇头。圣杯战争必须要打到仅剩一组Master和Servant的时候才能判定胜利,此刻除了自己和Lancer之外的其余对手难道都已经阵亡了吗?何况,信号弹的发射方向也不对,那并非来自冬木教会,而是在新都另一侧,接近未远川的上空。

      「是故意的吗。」韦伯皱着眉毛捏住下巴,「还是在存心挑衅呢。」

      「主人,这是其他的Servant在宣战吧。」Lancer现出实体,在他身后半跪下来,「以这样高调的方式宣告,恐怕收到这样讯息的Servant,都会为了确认最后的胜利而前往那里。展开的战斗规模决不会小。」

      「也就是说——决战吗。」韦伯望着窗外轻轻地自言自语。他的目光瞥过倒映在窗户上的自家Servant的影子,那闭着眼睛等待自己下令的恭谨姿态,被很用力地烙印在心里。这幅光景哪怕化作记忆也不愿意随便失去,少年默默地向自己再确认了一次。

      「Lancer,」韦伯转过身来,「我们去那边吧。」

      「是,主人。」Lancer抬起头,眼神在少年身上停留了一下,稍显微妙,「您的身体没有问题了么。休息的时间实在太短了,万一……」

      「没事啦,笨蛋!」韦伯摇摇头,眉头锁得更紧,「总之到了那里再说。」

      「明白。」枪之英灵垂下眼睛。Master的神情与口气似乎显得有些轻淡,明明即将踏上的是最为严峻的决战的战场,却并没有先前那么恐惧紧张。是因为已经历练得更加沉稳还是尚未意识到它的残酷呢,Lancer不知道。即便如此,他还是抱定了死守主君到底的觉悟,俯首接受了韦伯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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