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速之客》莲玉辰风

17、第十五章

　　沈炎初迷迷糊糊地醒来，头痛欲裂。
　　关于昨天晚上的一切，他还记得一些。从会场出来的时候他还是挺清醒的，却没想到这酒的后劲那么的，一上车，听着柔和的音乐，闻着汽车香水甜腻的味道，睡意就排山倒海而来，挡也挡不住。
　　之后的记忆就有些模糊了，不过既然好好地躺在卧室床上，应该是程曜送他回来，然后给他换了睡衣。
　　又是程曜给他换了衣服，还顺带着欣赏了他醉酒的样子……沈炎初对这个事实感到无力，他已经不止一次在那个男人面前丢脸了。
　　“你醒了吗？”门外传来程曜的声音。
　　沈炎初看了眼床头的闹钟，已经指向了七点半，于是连忙从床上下来，冲进卫生间。
　　等到他洗漱完毕出来，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早餐，程曜正在气定神闲地往切片面包上涂辣椒酱。
　　“给你，快吃吧。”见他过来，男人将两片面包合在一起递给他。
　　“我不吃这个。”沈炎初嫌恶地皱了皱眉头，坐到他对面，拿起一片面包开始涂果酱。
　　他怎么也理解不了程曜为什么喜欢这种奇怪的吃法——面包配辣椒酱，有时候甚至一半涂沙拉酱，一半涂辣椒酱。
　　果然是个跟自己不一样的怪人。
　　“我一会吃完要先走。”程曜说完话后发现沈炎初没有反应，有些担心地问，“是不是头还痛？要不要我送你去公司？”
　　“呃……不用。”沈炎初咬了口面包，垂着头不看他。
　　“头疼的话我冲杯蜂蜜水给你吧。”程曜说着就要起身。
　　“不用麻烦了。”被人看到了自己的窘态，还得到如此温柔的关切，沈炎初头一次觉得有些尴尬，连一贯的讽刺口吻都忘记了，“我昨晚没有乱说什么吧？”
　　他知道自己喝多了酒品还算不错，大吵大闹是不会有的，唯独有个坏习惯，就是喜欢絮絮叨叨地说话。
　　记得容留留学归来的那个春节，两人聊天到半夜。他喝得大醉，不知道拉着容六说了什么清醒时打死也说不出口的话，第二天容六看他的眼神就多了些抱歉和怜悯。
　　从那以后他就学乖了，当着其他人的面，不再轻易喝醉。
　　昨天晚上，还是这么久以来第一次出现意外的情况。
　　“让我想想。”程曜一副很认真思考的样子，“想起来了！”
　　沈炎初突然有些紧张，连嚼面包的动作都听了下来，聚精会神地盯着程曜。
　　“你一直在说——你喜欢我。”
　　“你不想住下去的话可以马上搬走！”沈炎初冷冷看了他一眼。
　　“哈哈，没想到你也不是那么好骗。”程曜很没形象地哈哈大笑起来。
　　“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沈炎初站起来，一个人进了卧室。
　　刚刚还存在的些许可以称得上暧昧的气氛一下子不见了踪影。
　　程曜叹了口气，坐回到桌子边。
　　这一次纯属是他自己嘴贱，明知道这是沈炎初不能触碰的雷区，还偏偏要用开玩笑的口吻提起。
　　只是男人的反应，大得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因为早餐桌上程曜的一个玩笑，沈炎初好几天都没有好好跟他说过话。
　　有时候他也觉得自己太小气，连个玩笑都开不起。
　　可是他就是这样，或许可以接受其他任何方面的玩笑，只有关于感情的，不可以。
　　容六在他心中，扎根很久，等他感觉到疼的时候，为时已晚。他只能放任这棵树不停地吸收养分，因为彻底拔掉，可能会更疼。
　　即使是喝醉了，他也不可能说出喜欢别人的话，如果这么做了，无疑是对这么多年默默付出的侮辱。
　　他还喜欢着容六，他这样告诉自己。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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