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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方无同人】小楼别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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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琴】
指尖拨动了琴弦,怎不过宫商角徵羽五音的旋律,却终究能将一首绝妙的曲。
“小楼窗外听雨声,琴音相伴,清茶雅香,倒是极合适这春末夏初的情景。”折扇遮在了嘴边,靠在椅子上,笑意盈然。
“小侯爷雨里而来,只为我小楼中一琴,一茶,一香?”清冷怎比寒风雪,疏离只若静无澜。
折扇收在了手边,嘴角扬起的笑意说不清的思绪,似还是原来那般白莲无瑕,却又偏点了曼珠沙华的红艳:“若我说,我还为了一人呢?”
“小侯爷若是想拿在下开玩笑,在下亦只能说,这个玩笑并不好笑。”指尖并未停,琴弦微颤,一音一弦,比雨更清,却润物无声。
折扇“啪”地一声放在了桌上,站起的衣摆白衣耀眼:“无情,可有兴致听我弹一曲?”
“小侯爷想要弹琴,怕是有什么条件吧?”一语道破的话语,并不存任何隔瑕。
“呵呵,无情你笛声名动汴州,今日以笛与我琴声和一曲,如何?”俯下的身,对上清冷的眸子,却不退却半分。
片刻的沉默,只听得窗外雨声潺潺。
“……好。”
琴笛相鸣,窗外银帘垂晶珠,红烛相映影成双。
【棋】
雨渐重了一分,原只是微雨倾斜,却是烟雨朦胧笼罩世间,看不清的远山重重,红尘万千。
细雨灼景离愁重,江山尽付一局中。
“棋盘黑白,乾坤尽在,不过一来一往,一攻一守,便是沙场凛然,必要定个输赢,才肯收子罢休。”白玉棋子握在指尖,冰凉剔透。低了眉轻笑,白衣张扬,竟辨不出何处是白玉的棋子,何处是月白的衣裳。
“棋如人生。”亦只是四个字,便是一语道破了真谛。
“万里江山不过一局棋。”落入棋盘的一子,击起涟漪,圈圈点点,将平静化作厮杀。
“江山太大,求得太多,守不住一局棋,便终只会功亏一篑。”白璧一般的公子清冷,却是执了黑子,将棋局中的黑白断得分明。
“佛家总道世人执着,无情,你可是执着之人?”白子把玩在手心,笑意却重了一分,绽开的莲花一般清尘不染,却绝决了眼眸,不可违逆的痴狂。
“有攻必有守,无人会随意将半壁江山尽数让出。半壁江山,又何止是一颗棋子这般简单?”清冷如昔的眼全无波澜,冷然地如千年不化的寒冰。
“呵呵。江山如画。”不带有半丝犹豫地将棋子落下,抿下的嘴角将天真的笑意化作了利剑,锋芒毕露:“那就且战一局,杀一场,又何妨?”
【书】
大雨滂沱总错错,雨声催人老,总恨雨打湿衫迟,谁道雨落自天意,又怎能奢望天意随人愿。
天亦寻道,人亦遵道,若非同道,亦只能道不同,落下个不相为谋。
“无情你的字倒是内敛端正,如你,表面平静无澜,冷然的一个人,实则内心如火,凌厉无比。”白衣站在窗前,正对了电闪雷鸣,强光划破墨空,将一双凤目照得分明,却比夜色更重的浓黑,辨不出任何思绪。
“习字不过只为批宗卷,不如小侯爷总有这份闲心,总将习字化作书法。”手中的笔并未因人前的一句有了变化。水墨狼毫,点在宗卷上,断了人的生死,平了人的冤屈。一支笔,只为天道众生而在。
“当初研习书法,老师总说我笔锋凌厉太过,收敛不足,倒是和无情你的字相差甚大。”折扇握紧在手,从未展开,窗外雷雨声不减,从他口中说出的每个字却清晰无比,带着比夜雨更深的寒意。
“而如今,小侯爷的字,却端正无比。”转笔点在化开的墨研上,又落下的一横,不偏不移。“小侯爷,总是能将无比凌厉收入那端正之中。谁能料,不过是一假象而已。”
“黑如墨,透在白如玉的纸上,总觉得是染了毒。”嘴角习惯扬起的笑意,如嫣红的毒蔓开,满是杀意。
“小侯爷难道想用白墨写黑纸么?”
“黑白颠倒,又何妨?”
“不何妨。可是在下绝不会纵容这黑白颠倒。”
“呵呵,是么?”闪电划破夜空,带着将夜遮挡的一切劈开的力量,便暴露在雨夜下,再无遮挡之物。
站在窗前的人白衣尽是绝决杀意。
【画】
冬雨最是清冷。
小楼煮茶,雨斜梅花香,清雪还未凌空降,谁问花香重茶香。
狼毫点墨,水漾朱砂,最是一副山水年华。
闭了目的人一手撑在了桌上,斜靠在榻上,平静之极,白衣清雅不惹尘埃。
执笔的人在他正对面,手中狼毫不停,便是栩栩如生的一副模样。
榻上的人睁开的眼,眼眸中却是带着浓浓的混沌,看不清的摸样。
“什么时辰了?”
“不过刚过了午时。你一早起来,午时便困得早了。”将狼毫放在了一旁,走上了前,伸手却将人收入了怀中,“要去睡一会么?”
“好。”往怀里缩了缩,却是呢喃出一语,“你……是谁?”
“呵呵,这……重要么?”
“是,我忘记了太多的东西,你是谁又何曾重要?”
红帘帐暖醉春宵,不过一袭梦境谁曾破。 琴如梦,棋点战,书已展,画已毕。
不过四折戏而已。
神枪待人无情诉,小楼听风怎别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