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小人难防斗郡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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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沐第二日醒来的时候，裴思清正兴奋地盯着他，他有些惊悚，吓得本来准备坐起又倒在床上，裴思清眯着眼，上下打量他，揪着他的衣领威胁：“慕容沐，你快如实招来，昨晚你是不是趁我睡觉时在锅里加了什么东西？”
慕容沐一头雾水，她大清早在床边吓他就是为了问这个问题，他挣开裴思清的魔爪，慢条斯理地整理被抓乱的衣裳，并不回答裴思清的问题。
裴思清上下左右前后的把他打量了一番，实在看不出任何可疑的迹象，只得又逼近：“说，是不是你？”
“夫人，你那锅里究竟怎么了？你好歹和为夫说个清楚？”
“真的不是你。怎么会这样？难道之前一直酿不出来，问题是出在那几滴眼泪上？”裴思清有些失望地小声抱怨，突又凑近慕容沐，有些阴沉地问：“那几滴眼泪，你确定是乾朝皇子的？不是什么白水之类的。”
“呃，这个...”慕容沐一头冷汗，那几滴眼泪该怎么解释呢？唉，没想到林子谦那厮连眼泪都变态。
“嗯？我就知道，你肯定是被那无量楼的楼主给骗了，拿几滴水冒充皇子的眼泪。你说，那几滴假眼泪你花了多少银子？”裴思清一脸沉痛，有钱也不是这么花的。
“呵呵。”慕容沐忙赔笑，“夫人请息怒，那几滴眼泪是最便宜的。”
“多少银子？”裴思清丹凤眼尾一挑。
慕容沐伸出一根手指，裴思清一眯眼：“一百两！”
摇头。
“一千两！！”裴思清声音陡然抬高。
再摇头。
“什么？一万两！！！”裴思清努力压抑即将喷涌而出的怒火，冷冷瞪向已经缩成一个小黑点的某人，“你拿一万两银子就买了一瓶你都不知道真假的眼泪？你是不是疯了？”
“其实是...一万两黄金。”慕容沐小声嘀咕。
“你说什么？”
“没什么。”
“你现在就去找那个什么无量楼的楼主，退货拿钱。”
“夫人，那个...无量楼的规矩是，货物售出，概不负责。”慕容沐弱弱地回道。
“我今日算是见识了什么叫真正的无耻奸商，慕容沐，与那无量楼主比起来，你顶多算个幼\齿。”
“夫人，那你呢？”
“我，他最好别遇到我，否则，我让他生不如死。”裴思清为那一万两黄金心疼不已。
此时，正在某处看戏的无量楼主，无缘无故猛打了一通喷嚏，耳朵通红。
“夫人，琼浆是不是酿好了？”慕容沐有些讨好地问。
两人经过昨晚的酒后诉衷肠，已比平日亲近了许多，裴思清现在只觉得慕容沐也是一个可怜人，一个与她一样命苦的人。
裴思清把南海黑珍珠拿出，用小刀磨出了一些粉倒进酒坛，慕容沐纳闷：“这是做什么？”
“黑珍珠有养颜的功效。”接着又从酒坛中小心倒出一杯琼浆，慕容沐一瞧，那酒颜色比之昨晚略淡了一些，清新之气更甚，他慢慢尝了一口，莲香、梨花白的浓香、涩涩的木头味都与昨晚无异，只是在饮尽最后一口时，突然生出淡淡地惆怅，那忧伤的情绪始终萦绕在心头，挥之不去，再喝一杯时，突然脑海一片清明，先前的忧伤已化作娟娟细流汇至丹田，一股热气流经四肢百骸，浑身说不出的舒畅。
“好酒！果然是名副其实的仙人之酒。”慕容沐大加赞赏。
裴思清满意至极，今日便可向王爷交差，但是她却始终有一事想不通，为何去了那眼泪反而酿成了琼浆呢？上古书中明明记载，眼泪必不可少，如果有品酒之人亲人的眼泪就更加事半功倍，只有加入饱含感情的眼泪，才能让品酒之人念念不忘，百般惦念。她品尝时，直觉告诉她，这是与那十次都不同且更加美味的酒，因为她的心中弥漫了一丝淡淡地惆怅，所以她笃定此次终于酿出了琼浆。
慕容沐连着喝了好几杯，裴思清急忙拍打他拿杯子的手，阻止道：“这琼浆分量不多，你别再喝了。”
慕容沐不舍，央着要再喝一杯，裴思清哪里依他抱着酒坛出了“酒”屋，慕容沐紧跟在她身后，一脸垂涎。
“夫人，这琼浆为何一定要用皇子的眼泪，一般人的眼泪不行么？”慕容沐对用皇子眼泪酿酒一直好奇。
“也不是，只是用皇子的眼泪更好而已，因为此次的御酒是进贡给当今天子，若把加了皇子眼泪的琼浆进献给皇帝，只会更加打动皇帝，让他赞不绝口，但是此次没有眼泪的琼浆也自成一味，那种淡淡地惆怅与遗憾，也定能出奇制胜。”
“夫人，你又不是皇帝，你怎么就知道之前用那几滴眼泪酿出的琼浆不是正真的琼浆？也许皇帝就是喜欢那种味道？”
“因为之前的琼浆我喝不出一丝情感，无论是伤心还是喜悦，眼泪是人感情的体现，不管加入的是谁的眼泪，都或多或少会有些情感存在的，也许皇帝喝了那些不正宗的琼浆，不会发现什么，但是作为一名酿酒师，我不允许这种劣质品从我手中出去。相反，没了那些假眼泪，反而琼浆本身的情感显现出来。现在再去找真眼泪已经来不及，不如就还原本真，反而显得真实可贵。”
慕容沐扑着抱住裴思清，咧着嘴露出一口大白牙：“夫人，你懂得可真多，让为夫好生喜欢。”心中却在暗落冷汗，好厉害的女人，连林子谦那变态没有感情的眼泪都喝得出。
裴思清因抱着琼浆，不敢太过用力挣扎，一张俏脸憋得通红，此时又见李兆与欢喜恰巧经过，都捂嘴抖肩绕道避开，更添恼怒，这慕容沐要发癫也该看看场合，大庭广众之下成何体统？
慕容沐才不管那么多，他本来在裴思清眼中就是混蛋，也不怕再添一记，他此刻只要能再喝一杯琼浆，让他向裴思清求饶他都愿意，更何况只是撒娇呢？
裴思清被他抱得都快喘不过气，只得威胁道：“慕容沐，你还想不想再喝一杯琼浆了？”
“想呢。”
“那就给我松手。”
“遵命，夫人！”说完，一只乳白色酒杯出现在裴思清愤怒的双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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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县衙内，端王爷木逸高坐在主位上品着香茗，一旁肥头大耳的临安知县附在他耳边窃窃私语：“王爷，要说起这裴思清，那可是个不好对付的女人。她爹以前曾在宫中当过御医，后来不知犯了什么事，被朝廷革了职，朝廷下令还不准裴家后代子孙在朝为官，她娘也是那时死的，她曾到下官这来告过状，下官一看这个案子涉及皇家，哪能让她告皇家啊，所以就没搭理她，谁知她不死心，勾引了吴家大少爷，用狐媚手段迷惑吴家大少爷为她报仇，谁知她忙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吴家大少爷竟是个短命鬼，成亲四年一命呜呼，下官听说是被她气死的。”
说到这里，知县顿了顿，有些畏惧地看向一直不发一语的端王爷，端王爷表情深沉，看不出喜怒，他突然有些拿捏不住分寸，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下去。
“把你知道的都说出来。”木逸面无表情地命令道。
“是，王爷。”知县弓着肥胖的身子，甚是吃力，他有些喘气地继续说道：“她把吴家大少给气死后，不知是不是又贪图吴府的钱财，一直不肯离去，奇怪的是吴老夫人也没有赶她，还让她继承了一件酒馆，抛头露面卖酒，其实说是卖酒，不如说是继续勾引男人，天天都有女人上门争吵。后来，不知她又用了什么厉害手段勾引了如意铺的慕容沐掌柜，前不久才成的亲。所以，下官以为让她酿造御酒，恐怕有些不妥。”
木逸一阵沉思不语，当年裴应声的案子发生时他正在边关守卫，并不知详细情形，当时有从上京来的官员曾简单提起过，无非是后宫争宠波及了裴御医，可怜裴御医一身正气却也落得如此下场，圣上仁慈，念他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免他一死，只下令裴家后代子孙不得在朝为官。想来，当时定有一些旁人不知的隐秘，不然也不会有人要追踪到裴府暗杀。
过了许久，木逸开口：“她娘是怎么死的？她是怎么气死她前夫的？”
“听说她娘是被人□□后自杀死的，王爷您是不知道，她娘与她长得似一对姐妹花，她是狐媚脸，她娘也是，下官猜测......”知县说到这有些犹豫地停顿了一下，惴惴不安。
“说下去。”
“是。下官猜测，□□她娘的人可能是来追杀裴应声的，怕是与宫里的事脱不了干系。”
“哼。”木逸冷冷看向知县。
知县吓得扑通跪到地上，额头不住往外冒着冷汗，身上的肥肉瑟瑟发抖。“王爷，息怒，下官这张嘴该打。”说完，就要自掌嘴巴，心内却在盘算，都说这位王爷刚正不阿，最是喜欢敢言敢做之人，只要你说得是事实做得是实事，但是刚才那一声“哼”是什么意思呢？是对着我发怒还是对着暗杀者发怒？
木逸看着跪在地上的知县，眼底闪过一丝厌恶：“刘知县，本王不是对你，你起来接着说。”
刘知县颤颤巍巍地扶着案几站起来，顺了口气，继续道：“裴思清气死她前夫，据说是因为他前夫撞破了她与她表哥的奸情，一气之下一病不起，本来吴家大少的身体就虚弱，被裴思清一气，病情急剧恶化，最终英年早逝。王爷，可知她表哥是谁？”那刘知县说到这又卖了个关子。
“哦？是谁？”木逸也有些好奇。
“就是王希攸，现在的刑部尚书。”
“那个五年前名动上京的状元郎？”木逸此时面上终于有了一些表情。
“正是。”
“那她为何不找她表哥帮她报仇？”
“唉，男人嘛，逢场作戏可以，要是真的为了这样一个女子丢了仕途，可就是蠢了。”
“那她这个表哥也算个人物。”
木逸与王希攸只打过一两回交道，交情尚浅，此人是乾朝至今最年轻的一位兵部尚书，前途不可估量，在上京的官场中，风评一直不错，为人正派，体恤百姓，一直秉公处理各类案件，并不像刘知县口中所描述的那么小人与卑鄙。这个刘知县仿佛一直在关注着裴思清，并一直对她恶意诋毁，且不说这些事的真假性，若不是他提前见识到了裴思清的聪慧与勇敢，怕是也要先入为主，对她印象恶劣。
“王爷，所以下官实在不放心让她酿造御酒。”
“啪，啪，啪。”平空里突然想起三声巴掌的击打声，随后一人出现，“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刘知县，您不去说书真是太屈才了。”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小人难防斗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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