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念清秋》明璠

19、花街定情

　　十三阿哥遣人送我到了和硕府，姐姐和八爷已经到了，我想起之前在花园里放的银碗，只怕这时已经被大雪埋着了，赶紧拉着白兰去寻。我指着院中两棵红梅树下，道：“左边还是右边”白兰道：“格格，在这儿！”我赶紧蹲下用手抛开，白兰伸手准备帮我，我道：“不必了，我自己就好。”双手被冻得通红，麻木的已然拿不起，我赶忙捧了一手雪在碗里，正准备递给白兰，余光见到一人走进了，我傻里傻气地抬头看：“呀！姐夫”我惊愕站起，脑子回血不足，站的歪歪倒倒，道：“八贝勒吉祥。”他手抚唇，咳嗽几声，道：“在干啥呢？该用膳了。”八爷虽是温文尔雅，一副谦谦君子样，但是我心底敬畏他，他的话过少，我虽是前日在他府上小住了几日，却无话相对。大概是觉得无法接近的一个人。反正我和他不过是不用太多交集的关系罢了，见面客客气气就好。
　　他转身离去。我踮脚搓搓手，折了几支红梅放在覆了皑皑白雪的碗中。模样倒也算乖巧，总之这是我要搞的小名堂。
　　我丝丝得意地笑，让白兰赶紧将银碗送到姐姐未出阁的屋中置着。吩咐膳房的几个小厨子张罗着做银耳莲子汤，红枣薏米粥，芝麻花生酥，桂花糕。红梅置中央，四盘午后茶品绕此放，就叫“红梅溅雪”好了。寓意着姐姐同八爷喜结连理，伉俪情深，情同红梅，能度过严寒。
　　姐姐回门，府上太热闹，个个儿脸上都洋溢着喜色。午后雪已停，天空竟放了晴。我领着姐姐回了闺房。
　　随后八贝勒也到了，闲话聊家常。
　　我也乖巧，不做电灯泡。新婚燕尔。我伸个懒腰，作福道：“姐姐，姐夫。尔雅先告退，不打扰了。我捂嘴笑奔向门外，抚窗外大声道：“红枣薏米粥，芝麻花生酥，桂花糕，银耳莲子汤。尔雅祝姐姐早生贵子。”白兰憋不住笑，同我一路跑去。
　　我回了屋子，着了貂缘胭脂红绣芙蓉旗服，配了獭兔毛护腕和围脖，一样的小两把头，上有胭脂红黄蕊簪花，精心画了妆。腰上配的是十三阿哥送我的玉佩。
　　就在今夜，花灯佳节，落日桥头相会。
　　原来“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我能真切感受。
　　花街灯如昼。人来人往，车水马龙。像极了那天的古巷。我后怕，再出现那样的事情，刺眼的白光……
　　我心中叮咚作响，白兰扶我手，我方才安心，舒了一口气。
　　寻寻觅觅，觅觅寻寻。我在桥上望见了他的身影，就隔着几个人的距离，蓦然间，两两对视，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任眼前的人来人往，我微笑，正准备向前走去，这时候却听见一人叫我：“雅姐姐。”
　　是罗绮，今夜她也来看花灯会了。
　　我一丝落寞，转向她，道：“我和妹妹总是巧遇，看来是有缘。”她道：“姐姐大好了？太好了，终于有人陪妹妹聊天解解闷儿了。”我无语，敷衍一笑。罗绮挽我准备往桥下走，她声音清脆，道：“雅姐姐，快看，那里有人放河灯许愿，我们一同去，可好？”还没等我回答，她就一把拉我离开。
　　我回首望十三阿哥，他却不见了踪影。
　　也罢，凑凑热闹。我同罗绮来了河边，她欣喜，就询问如何放河灯，如何许愿。我是被这姑娘的纯真打动了，心思单纯，心灵无杂质的人确是如此啊。我无心走在河边，却不知道，这人流太多，一旁的白兰已不见身影，嚷嚷着放河灯的罗绮也不知道在哪里，我孤单走着，想寻寻那里有趣。
　　我蹲在河边，看别人放的河灯，莲花样儿，粉粉嫩嫩，中心亮着微亮，纤弱着却又妖冶着。风吹过，水波微澜，那河灯盏盏便顺波逐流。我不知道十三阿哥在我身旁，他没说话，我已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里，眼瞧着闹热一篇，开怀笑出了声。
　　我起身，准备去桥头寻白兰，回首他却在我面前，我站在石阶上，因穿着平底缎面绣花鞋，便与他比肩，不过咫尺之遥。四目相对，我诧然，忽而跳下石阶，他一把抓我，我们双手紧握，我尴尬，不知所措，急忙放开手，他轻拉我手腕道：“伤可好了？”我道：“倒也好了，不过你轻点拉。”他笑笑，道：“随我来。”他温柔拉我，我顺手挽着他，他侧颜看我微笑，此刻的我，感觉整颗心的化了。
　　是上次我生辰的酒楼，还是一样的位置。这里可以看到整片景象——市列珠玑，风帘翠幕，花灯满街，川流不息……
　　我坐下，道：“罗绮妹妹开始在，你怎么不随着我们来？”他不言，我续道：“我不是和你说过么？罗绮妹妹一直对你有意，你好歹表个态。”他一丝不满：“今夜是你要我而来，要我听你答复，如今又想将我推给别人么？”我“哼”一声，道：“那么好的姑娘，我若是男子，我就爽快娶了她！”他爽朗笑，道：“她再好，也不是我意中人，意中人再不好……”我偏过头，不在理他，店小二儿上了糕点，是豆沙糕，我差他换成了米糕。片刻便上了桌。
　　我闭嘴笑，望向他，大口咬了一口米糕，见他不说话，我手拿了一块送到他面前，他瞧我，温柔一笑，我的笑意却更加蔓延了，道：“那日在宫中梅园，四爷邀我谈话，我也递给他一块米糕，但是我收手了，他问我‘如果是十三弟，你会收手么？’”我瞧他脸色变化，若有期待之意，我续道：“我的答复是——我不会收手。”他眼带柔情，我示意他一口吃掉。他爽快利索。我故意谄笑，道：“十三真乖。”他惊讶：“你叫我什么？”“十三啊。”他面露柔情，道：“母妃还未西去时，也是这样唤我的。”“伤心事莫提，我唤你十三，却不唤你胤祥，是因为我把你当平常人，我把你当普通男子，而不是别人眼中的皇子贵胄。”他喝了口茶，道：“我也不把你当寻常女子，在我心中，唯你一人。”我感动万分，快要被幸福感充斥得泪水涟涟。我和他一同望向楼下风景。我道：“别干坐着，浪费这大好佳节了。去猜灯谜可好？”他允了我。
　　我欣喜下了楼。他知我不喜欢牵手，又知道我腕上有伤，仅随我一同走向街心处。
　　他笑我，道：“你自从落马后，忘记了太多事，对对子还记得么？”见他嘲笑我，我不屑，道：“如何？咱们比拼一番！”他爽快答应。
　　好歹我也是学过唐诗宋词元曲文言文的人，况且高考前的高强度记忆，不信会被KO。我挖掘一切知晓的，让他对出下联，道“‘添增日月人增寿’下句。”他笑笑，道：“这个可是常见的，‘春满乾坤福满门’。”我续道：“‘水如碧玉山如黛’”他依旧轻松，道：“‘人想衣裳花想容 ’”“ 画时圆，写时方，冬时短，夏时长”“ ‘东海有条鱼，无头亦无尾，去掉脊梁骨’”见他不服输，我道：“好了好了，你行，我出的难不倒，那大红灯笼上的可是京城各路文人才子出的，我不信难不倒你。”他道：“那我们就比试一番，看谁拿到的礼签多。
　　“九十九打一字。”“白”
　　“八十八”“ 入木三分”
　　“此花自古无人栽,没到隆冬他会开.无根无叶真奇怪,春风一吹回天外”“雪花”
　　……

作者有话说

　　好累的说，做了一下午。等待下次更文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