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顺V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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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你自己觉得什么是坚持呢？
——坚持对我来说，其实就是以刚克刚。
她知道自己是在梦境里，没有理由就这样清晰的知道着。
而这一切就像是一场噩梦，尽管梦境的内容用噩梦来形容有些不符，但在当事人千早看来这就是个噩梦——
她看见是雷雨天，雨水从她的身体穿透了过去，没有丝毫感觉的就这么穿过去落到地上，天上乌云密布看不到一丝丝的日光，稀薄的天光使得这个空间昏暗而压抑。
她站在熟悉的家门前浑身颤栗，不是因为冷，而是恐惧……
为什么……她又回到了这里！？
必须要逃，即使是梦境也必须要逃，可浑身都沉重的向身体里流动的不是血液，而是水银这样有着重量的液体。
下一刻雷声跟随着闪电一起劈了下来，天空一刹那的明亮之后再度归于昏暗，在面前的门忽然打开，夹杂在暴风雨里听见了熟悉的声音说着：“不能再拖了父亲，我送千早到医院，您在家先休息吧。”
昏暗里女人裹着一件深蓝色的雨衣背上凸起一大团像是背着个孩子从门里低着头跑了出来，从屋里还传来老人担忧的喊声：“英子啊，还是再等等吧，等志乃回来再……”
而女人却没有回头，顺手带上了门便急匆匆的冲进了暴风雨里。
从千早的身体里迅速的穿越过去奔向了林间湿泞的道路，倾盆的大雨落到地上发出啪啪嗒嗒的声响。
风雨里明明不该清晰的呢喃此刻却像是被施了魔法，一遍遍伴随的雨声传进千早的耳朵里——“不怕不怕啊千早，妈妈会保护你的，我们不怕打雷啊……很快就到医院了，要坚持住哟……”
千早呆呆的看着女人渐渐被雨帘吞没的背影，在忽然之间雨水不再从身体直接穿行过去，徒然真的落到了她的头发上脸上，慢慢的串联起来的雨滴成了细小的流水，顺着面颊的弧度流到了唇角，浑身都慢慢的湿透，又冷又寒。
她记得这件事，模模糊糊的记得着……幼年时身体虚弱的自己，在雷雨天忽然发烧到了39度多，浑身都通红发烫，偏偏父亲执行公务在东京，隔壁家的伯伯他们除了老人二爷爷在家一家子也去了冲绳旅游，母亲怕自己再熬下去会被烧成傻子，终于冲动的决定冒雨背着自己去医院，而不是在家里等这因为雨水势大路面积水急救车过不来这边的急救人员们。
母亲不是健壮的女人，老实说只能算中等的体态，那团夜里冒着暴雨背着幼小的自己的母亲一个人趟着几乎过腰的积水，浑身都湿透了的母亲却保证了自己丝毫没有淋到雨水——因为雨衣下边母亲还给自己穿上了一件雨衣，这样的双重措施下才不至于让自己被雨水淋到。
也因为母亲这样的举动自己才得到了及时的治疗，没有烧成急性肺炎也没有被烧坏脑子，全因为母亲这种在被人看来完全是疯掉了的举动。
【只要能让千早好起来，我做什么都是应该的，我是妈妈啊……】
模糊的看见女人满是温柔的微笑的脸，在脑海里逐渐逐渐的清晰，温柔的声音一边边说着那样美好的话语。
千早却慢慢的捂住了脸，牙关都打着颤声音在风雨里有些模糊，张开的嘴被冰冷的雨水灌进：“……停下来……不要……不要在骗我了……她不爱我……她不爱我……她根本没有心疼我啊啊啊——”
冷得浑身都在发抖，最后的那一句撕心裂肺的嘶喊声被大雨顷刻间就覆盖过去。
用曾经所有你对我的好来洗刷什么呢……
再多的爱都已经挽回不了被你掐住咽喉那一刻我所明白过来的绝望——我已经不能在自我催眠你还会好起来了。
几乎要零下摄氏度的雨水里，少女慢慢地倒在了地上蜷缩起身体，企图用自己孱弱的身躯保护自己残留下最后那一点温度。
就这样吧，让那名为曾经的美好温柔的杀死我吧。
如果全部信仰的你已经先我死去在这个曾经里，执迷不悟的信徒也愿意放弃了抵抗陪你一起沉溺于此。
训练计划表，作业再检查一遍，明天一切事宜确认完毕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往后靠在了椅背上：“……嗯，接下来……”
目光在书桌上扫了一遍，少年却没有把那本自己喜欢的书籍拿到手上再次品味一番，而是自己都觉得很诡异的拿起了手机：“……问问看她数学写完没有吧，百分之四十七的几率最后一道题写不出来。”
眯闭着双眼有着齐刘海的少年微笑起来，手指在手机的按键上快速的按过——【三角证明题解决了么，需不需要给你点提示，爱心价只要明天中午的一个炸猪排，怎样？】
在他翻了几页自己的课本无所事事就预习一下顺便等待对方的回信过了几分钟之后，手机依然没有动静。
从或许是睡了到莫非刚刚去洗澡了没发觉一直到手机大概关机充电所以没接收到……柳莲二给自家女友没有及时回讯息一连想出了五六个姑且算是合理的理由，然后尝试着再发了一次讯息来验证【价格太高不敢成交么，那换一个水煮白菜呢？】
然后拿着手机把玩，听见姐姐在楼下喊：“莲二，下来帮我把沙发移一下，我不小心把遥控器踢到下边去了……”
基因的奇妙就在于——柳家小儿子各种靠谱又争气，长女却各种呆蠢又犯二——但柳家父母却不得不含泪承认，这么两个极端还真是他们的亲生儿女。
柳莲二看一眼手机，再听一次姐姐在楼下的催促，抿了抿嘴暂时把手机放到了书桌上站起来：“听到了，等等。”
跑到客厅的时候看着姐姐一连纠结的模样他在想千早估计回讯息了，搞不好会带上一个颜文字表示愤怒自己居然认为她小气……
等帮着姐姐移开了沙发的时候还想，然后千早还会说一句那种题目其实不是很难，既然自己那么悠闲就对一下答案好了……
“谢谢了弟弟……呼，要是拿不出来今晚上就看不了全开少女了！”柳奈美两手捧着遥控器跟捧着什么稀世珍宝似的一脸的痴迷，柳莲二眼角细不可闻的抽搐了一下随即转身说着‘你注意一点，在这样我懒得帮你’的话一边回楼上去，再次拿起手机的时候上边依旧没有邮件提示，少年不禁皱起了一些眉头，再三思量之后他硬着头皮拨打了千早的电话——双方都知道千早在家的时候最好不要打电话，因为不知道会不会莫名其妙就刺激到千早的母亲，然后让千早不好过。
但是这突如其来的不安让柳莲二有些坐不住，不打个电话直面问问他不知道怎么安抚自己觉得不安的心……啊咧，自己什么时候这么文艺了！？
手机里传进耳朵里的只有机械化甜美的女音提示——非常抱歉，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把所有不安都一一落实，柳莲二头一次反感起了自己的分析能力——千早出事了。
千早是不会关机的，这是女生对他承诺的，随时随地都开机，即使不能电话聊天，但是他们可以邮件互相传递讯息，而同样的柳莲二也不会关机，方便女生说不定的偶尔小文艺夜半两点来讯息。
千早会关机，或者是放任着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只会是那一个原因……柳莲二不禁咬紧了牙关，手机在手心里被握紧，骨关节太过用力甚至都发了白。
而即使明白了原因会是什么，知道着对方正在有怎样的遭遇，他却始终伸不出手及时的去做什么。
只能耐心的等到明天再见面，用虚弱无力的安慰，说不清是安慰对方还是自己——而现在千早甚至已经不需要了那些安慰，那个女生已经可以在获得他的安慰之前先微笑起来对他说：“早啊。”
在你还好么抵达以前，先微笑着示意出自己还好。
所以他不再去问她好不好，开始懂得有时候问好也是一种隐性的伤害，就换了话题说作业，说班上同学最近对她越来越好……
在一起不是为了间接的伤害你让你更难过，而是想要把自身的快乐分给你让你也快乐起来。
这是现在还没有足够的力量，某一方面来说也算懦弱的自己，唯一可以为你做的事情。
柳莲二合上了手机丢到一边，伸手关上书桌的台灯离开了座位扑到床上：“……还是……觉得不行呢……”
他们都还太年幼，看似在某个领域上能够独当一面天下无敌，但在面对社会面对自身家人的时候，依然不过是个区区十三四岁的少年，身上还有着各种的约束不自由，面对着还有很多的困难无法抗拒。
大约年少时的很想快点长大，多半都是为了能快点脱离这些无能为力还有不自由。
只是到了长大才发觉，成人的世界也不是真的自由，也不是所向无敌的……
可是，可是啊……只是想要一个容身之所，只是想要能够跟最亲爱的人相信相爱的话，怎么也会那么困难呢……无从解答的爱与恨交织的伤。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三十二章（顺V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