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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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密林中,一个蓝色的身影背着一个淡墨色身影前行。
“咳……”背上的人忽而咳嗽不停,舒令墨停住,她放下了南宫乾,从衣袖中翻出一个小瓶,倒出几颗丹药,送到南宫乾嘴边,“吃下。”
眼前的药丸味道清淡,南宫乾张嘴就着舒令墨的手吃下了丹药,盘腿而坐,调理气息。舒令墨坐在南宫乾的身边,运气将压在胸中的一口淤血提上。
吐出了淤血,气息顺畅了一些。虽然感觉不到有追兵,此时二人也不敢多做停留,勉强料理了身上的伤之后,舒令墨又背起了南宫乾,继续前行。
“去哪?”舒令墨问道。
南宫乾不说话。舒令墨微微侧脸,却发现南宫乾已经昏过去了。
洛川城外落霞山。
归云山庄坐落在云山雾海之中。四月梨花正盛,满山的白色,恍如人间仙境。山庄依山势而建,层层叠叠。内庄之中,玉兰花轻轻抽出花蕾,花瓣绽放,一缕幽芳似有似无。一个黑衣少年走进院中,他将手中的令牌向守卫挥了挥,守卫便退到了一边。
舒令墨深吸一口气。微微抬眸,小院幽深,溪桥流水,繁花吐瑞,打磨的光华的石子路弯弯曲曲通向一片翠竹之后。
“主上……”一个女子娇软的声音从内室传来。
舒令墨停住脚步,脸颊不经意飘起几朵红云。她静静的听着里面传来的窸窸窣窣的衣裙声响,还有不经意的娇喘。
“进来。”低沉的声音传来,舒令墨抿了抿嘴唇,低垂了眼眸,推开门,跪在地上。
白辞坐在床榻之上,抬眸,只对上舒令墨墨色发顶。他的目光停在眼前的少年身上,却不说话。屋子中,一个衣衫已经退到腰间的女子正跪在塌下。
舒令墨暗暗握紧拳头,几缕青烟从香炉中袅袅升起,混合着略微浓重的胭脂香气。
“主上,人家要么……”女子的声音打破寂静,白辞将目光转到她身上,舒令墨松了一口气。
“你要什么?”
女子微微一怔,一双胳膊缠上白辞的腰,轻轻的用自己的身体摩擦白辞的腿。
桌子上有一株不起眼的花草,只有三个叶,螺旋排列,白辞的外衣已经被女子扒下,扔在地上。
“主上真坏,”女子咯咯笑起来,吐气如兰,“人家当然要主上了。”一边说,那手已经摸进了白辞的怀中,抬眸,却看见白辞的目光又落在跪在地上的人身上,却忽而感觉腰间一紧,耳边传来白辞的声音,“你真想要本尊?”
声音低沉暗哑,配着旖旎的画面,女子嘤咛一声,已经全身无力倒在白辞身上,一只手摸上了白辞的腰带。
舒令墨丝毫不敢动,安静的跪在那里,她敛了气神,仿若空气。
“二皇子端的是好阴谋。”白辞的声音忽而一冷,他手拂过,已经断了女子的椎骨,刚才还是绝色妖姬,一眨眼便成了死肉一堆,仰躺在舒令墨面前。舒令墨的眼睛低的更厉害。
“将她扔出去。”
“是。”
舒令墨犹豫了一下,将撇在地上的衣服包起女子,躬身退出去。
屋中,白辞晦暗不明的眸子扫了一眼桌子,那龙含草已经只有两片叶子了,被掐断之处露出白色的浆液,他拍案而起,几步翻身出了院子。
立在房顶,白辞便看见一个黑色的身影低头行走,他嘴角微微一笑,脚下腾空,已经追随身影而行。
舒令墨已经感觉到了身后人的气息,只能越发的加快了脚步。白辞并不着急,他想看看眼前的人到底还有什么招数,两个人一前一后,转眼便到了山后那百丈宽的浑河前。舒令墨忽而回身,一招百川纳海,将身后的白辞逼出。
“不隐藏了?”白辞沉声道,他踏着折断的树枝,慢慢从影子中走出来。舒令墨抬眸,眼睛中一片清明,仿若看过了世间百态。白辞一双寒潭眸子看了一眼舒令墨手中的剑,“滴水剑。你是何人?”
舒令墨不语,她唇色雪白,脸上并无任何血色,若不是还有着微弱的气息,白辞几乎以为眼前的人只不过一具尸体。舒令墨抬剑,翩然若蝶,白辞却只是脚尖微微点地,随着舒令墨的身形后移,舒令墨将内力压在掌下,打在地上,身形移动,向后退去。
“叮……”朝阳心中一惊,他手上的剑不知何时已经被白辞抽走,此时,舒令墨在空中已经与白辞过了三招,舒令墨横剑低身,从白辞身侧闪过,一掌奔向白辞,白辞却早已经闪开,那掌直奔浑水边巨石而去,只听得“嘭”一声,竟是巨石崩裂,浑水掀起三尺巨浪,扑向岸边。朝阳目接不暇,心中紧紧捏了一把汗。这林墨的内力竟然如此深厚,当日在困龙阵莫不是在逗自己玩?
一黑一白交叠在一起,林子中的树左右倒地,竟是被二人的剑气所断。舒令墨心中暗惊,招式略微一顿,白辞眸子闪了闪,一招“指点江山”,舒令墨急忙闪躲,却气力不足,漏了破绽,等她觉察之时,寒剑已经没入她的身体,白辞举起右掌,舒令墨不顾疼痛,猛然向后退去,一股热血扑向白辞,他侧身闪过,掌风不断,舒令墨捉襟见肘,躲闪不及,一掌正中胸口,便如脱了线的风筝一样,落入浑水之中,转眼便被汹涌的水淹没,只留下水流漩涡。
“二十二招。”白辞垂眸看着水。剑上的血还在不断下滴,红色的血,落在绿色的草上,格外显眼。
藏锋匆忙赶来,见白辞立在岸边,连忙请罪。
“自己去罪室领罚吧。”白辞开口,将剑扔给朝阳,转身离去。
梦中一阵热一阵冷,脑袋昏沉,仿佛连续看了三天三夜的戏,耳中嗡嗡作响。舒令墨再次睁开眼睛,是白纱帐。
她动了一下,身上的疼痛让她倒吸了几口冷气。她勉强坐起来,一双杏眼眸子打量左右。门“吱呀”一声开了,舒令墨抬眸,正与一双弯月眼睛对上。
“醒了?”岳明端着小盆笑道,“饿不饿?”
舒令墨点头,肚中空虚,看来是许久不进食。岳明转身出去,再回来的时候,手里端了一碗热汤,身后一个人长身玉立,舒令墨眯着眸子看了两眼,道,“你怎么来了?”
顾放一撩衣摆,坐在她床侧,一根手指搭在她的脉上。
舒令墨静静的看着眼前的人。江湖上人称药王的人,她本以为会是白胡子飘飘的一个老头子。“还有多久?”
顾放松了舒令墨的手,“怕是只有三五年。”他起身,让舒令墨接了热汤,慢慢的喝着,“你的经脉有异于常人,我也说不准。”
舒令墨微微一笑,道,“今朝有酒今朝醉。”她放下碗,“那个令牌给南宫乾送去了?”
岳明接口道,“他怕是已经出了楚国国境了,哎,你到底和他什么关系?”
舒令墨眸子晦暗不明,“他是我远方的一个亲戚,客死他乡过于悲惨了。”
岳明知道这便是她不想说,连忙从袖带中翻出了一个玉佩,递到舒令墨眼前,道,“这是南宫乾给你的。他说,若是白辞发现你的行踪,你便到燕国找他。”
舒令墨手指摩挲着玉佩,上面的图文复杂,却是让她倍感熟悉。岳明低头看她一脸柔和的笑容,心中微微一凛,难道她对南宫乾动情了?那样的家族,怕是这一腔情要付之东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