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离年，念伊人》似锦年

6、花瑾（二）

　　陆欣妍打电话给我的时候我正在家里安然的享受我仅剩两个礼拜的空闲时间。因为我爸已经给我下了最后的通牒，护照没收；不准再回到米兰。两个礼拜过后正式去公司设计部报到。我虽然是很不情愿，但他出了更狠的招，我所有能刷的卡都被冻结了。我现在完全彻底的属于困顿时期，唯一解救的方法也只能乖乖的听他的话，人家都说姜还是老的辣，这话可真是一点都没有错。
　　“花瑾，你在干嘛？”
　　“我正在努力的想办法拯救自己。”
　　“什么乱七八糟，你赶紧开电视，现在，马上。你看了之后你真该想想该怎么拯救你自己。”
　　“什么情况？”
　　“你看娱乐频道正在播出的娱乐新闻。”
　　我打开电视，正好是娱乐频道，陈烨伟坐在发布台上安然自若，坐在旁边的我猜应该是他的经纪人吧，他的表情有点惊措。电视机的屏幕下方写着“陈烨伟召开澄清绯闻记者会”“啪啦啪啦”的照相机声音，闪光灯的闪烁如同花薇生日那天他出现的时候。记者所有问题的焦点都在我和他的绯闻身上。记者争先恐后的问着，问的似乎都是同样的一个问题。
　　他说他喜欢我的时候，我是不相信的，没有犹豫的不相信。我想如果一个艺人公然的在记者会上表达爱意，那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是真的爱他口中所说的人；第二种便是炒作，炒作他的知名度，抑或者炒作他和花氏集团存在着某种关系。前者，想来是不可能的。因为我和他见面的次数也只有三次而已。所以只有后者是有可能性的。我惊讶于自己竟然能如此理性的分析情况，可能这就是某种存在在基因里的本质或是遗传。
　　本来已经消散的绯闻，现在又被再次炒热，我想我以后的日子估计会很难熬吧。好不容易安定了一段时间，这下又不得安宁了。毋庸置疑我明天我将又是娱乐版新闻头版头条。
　　“陆欣妍，你帮我问一下，他现在在什么地方。我要去找他。”我打电话给陆欣妍
　　“我去哪里帮你问？”
　　“你忘记了，上次在酒吧，吴昊然和他是朋友。他应该知道他在哪里。”
　　“对，我都忘记了。你等一下，我打电话问一下。”
　　我开车找着陆欣妍给我的地址，是某个电视台的摄影棚，说是在为某个品牌拍照平面广告，电视台很好找，高层的建筑物总是比较显眼的。是接近市中心商业地带，购物中心，房产销售中心，娱乐中心，酒店都在这一中心汇集。电视台的高楼就夹杂在它们中间耸立着。
　　“小姐，请问你要找谁？”门口吧台的保安拦住了我的去路
　　“我找陈烨伟，我是她的朋友。”
　　“你已经是今天第３０个人说要找他，并且自称是他朋友的人了。”
　　“我真是他的朋友，我有事要问他。”
　　“来的人都这么说，都是他的粉丝。”
　　“粉丝？你看，我哪里像是他的粉丝？”
　　“来的人也都说不是他的粉丝”
　　“你。。。。。。”
　　看来这样和他说是没有任何作用的。他也不会让我进去。可惜我刚才忘记叫陆欣妍顺便帮我问一下陈烨伟的电话，看看时间现在她也估计是在进行操作培训。也不好意思再去打扰她。我得另想个办法溜进去了。我上下打量了一下那个衣着正式的保安，准备寻找一下突破点。
　　“小姐，你这样看我也是没有用的。我还是不会让你进去的。你还是回去吧。”
　　“你就让我进去吧，拜托啦，就一次。”
　　“小姐，你别说是一次，就是零次我也不能让你进啊。”
　　“零次还用求你。真是麻烦。”我小声嘀咕着。
　　“小姐，你刚说什么。”
　　“好了，别小姐小姐的了，听得我都难受。”我的声音台高了几个分贝。那个保安愣了一下，可能有点被吓到。我还真是没有什么耐心这么耗下去，找个人还真比登天还难。
　　“哎呀，哎呀，我肚子好疼。你们这里里面应该有厕所吧。”我假装手捂着肚子，然后慢慢的蹲了下来。我眉头紧皱，牙咬着下嘴唇。保安看着我难受的样子不说话。
　　“不行的话，那至少给我倒杯水吧。”
　　“好吧，好吧。你等着啊，不准走，不准走啊”
　　我趁他转身去倒水的时候，一溜烟的跑了进去，他反应也快，放下一次性的杯子就追了过来
　　“小姐，你不能进去。小姐。。。。。。”
　　我哪里还管他啊，就只管往前跑。可是眼看他越追越近，这摄影棚的门怎么长的都一个样，到底是在哪个摄影棚呢。我回头看了一下那个始终不放弃跟着我跑的保安，却一不小心，和一个人撞了个满怀。摸着撞疼的额头，不知所以然，马上低头道歉，估计这下他撞得也不清。他没有说话。
　　我抬头，看着他，我愣了。我不知道出现在我脸上的该是什么表情。我想象过无数和他相遇的方式，或者在某个商店，某个电影院，某个公园，某个街角，某个街头。可以想象的地方我都想象过，我也许会给予他一个微笑，或是一句无比苍白的“你好吗？”，或是假装陌路，不曾认识的陌生人。没有想到会是以现在的这种方式。他脸上闪现过的是一丝喜悦吗？
　　他的眼眸变的更加深邃，消瘦了，留起了胡渣，凸显了他的成熟了。
　　“总监，她。。。。。。”保安跑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对着他说，用手指着我。
　　“没事，我认识她。”保安一听这话就气喘吁吁的离开了。
　　“花瑾，没想到我们还可以见面。”
　　“是啊，我以为是不会再见的。”
　　“我想我们可以坐下来谈一谈。”
　　“对不起，我想我们之间没有什么好谈的，如果你是要叙旧，那免了，如果你是要解释，那更加免了。”
　　我转身想要离开，离开这个地方，离开这个人的视线，离开我那段尘封已久的曾经。可是他拉住了我的手，我没有回头，我怕我又陷进他的眼眸里。
　　“我想你，这个理由足够可以让你给我喝一杯咖啡的时间吗？”
　　我深呼吸，让自己可以平静一些，可是越努力的想要平静就越是起伏不定。有两个声音在我的耳边，一个说着，花瑾，他已经伤过你一次了，你不能再给他第二次可以伤害你的机会；另一个说着，花瑾，给他一点时间，毕竟他欠你一个解释。最后的我还是倾向于后者。没有办法抵抗这一句我想你。
　　电视台旁边的咖啡厅，它太商业化，和“转角爱”有着格格不入的风格。价格也不菲，应该只有白领才能消费的起得吧。我搅动着杯里的咖啡，我点的是蓝山。他点的是曼特宁。他还是中意于曼特宁。我们都没有说话。我感觉到他的眼光看着我。我不敢与他的眼神对峙。喝一口咖啡，这是我第二次喝蓝山。
　　“你不喝拿铁了？”他问
　　“不喝很久了，同一种咖啡喝久了，味道也就变质了。”
　　“我看到你的新闻了。”
　　“很多人都知道了，你是想和我聊这些的吗？”
　　“我离婚了。”
　　“是吗？这与我无关吧。我以为你们会很好。”我的语气极致冷淡。
　　“其实你离开后，我就做了决定要离开她了。”
　　“你现在是在告诉我，我是始作俑者吗？还是你想要我再次提醒自己，你的欺骗和我的天真。”
　　“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我还可以有爱你的权力吗？”
　　他的眼神告诉我他在期待着我的答案，他还有爱我的资格吗？某些记忆原本我努力的想要掩盖，封锁。他就这样在这段记忆上轻轻的一拨，覆盖的灰尘撒了一地，又赤裸的摆放在了我的面前。
　　“服务员，帮我拿杯凉白开，谢谢。”我叫住在我旁边走过的服务员
　　一杯淡紫色的杯子，透明的无色液体，它本该没有什么味道的。我喝了一口。有股淡淡的柠檬味在嘴里散开。应该是柠檬水。我伸手把水一股脑儿的泼在了他的脸上。在邻桌的服务员，没有弄清楚状况，惊慌。水洒落在他的头发，脸颊，他发梢的水划过他的脸颊，滴落在他的衬衫上，衬衫已经湿了一半。他没有说话，用手抹了一下脸，似乎我的行为出乎于他的意料之外。
　　“这是我还给你的。”
　　我拿起包，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离开座位，转过身，他近乎悲哀的眼神和我触碰
　　“你觉得被你亲手弄丢了很多块的拼图，还能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吗？”
　　我离开，只留下他一个人坐在那里。把车窗开到底，车开在沿海的公路上，音乐开到最大声。梁静茹干净的声音，听着她的歌，眼泪模糊了眼眶，没有滴落，很快被咸涩的海风吹散了。
　　你走了太久一定很累/他错了不该你来面对/离开他就好/就算了/心情很干脆/他其实没有那么绝对/远一点你就看出真伪/离开他不等于你的世界会崩溃/转个弯你还能飞/就别再为他流泪/别再让他操控你的伤悲/就算有一点愚昧一点点后悔/也不要太狼狈/他不值得你的泪/把那遗憾留在大雨的街/你曾在迷失的旅途中盲目追/以后为自己醉。
　　路过便利店，停车，买了一打啤酒带上车，拿出手机，本想关机，但看见了花微的三个未接电话。看一下时间，,16:50，16:52，16:58，花微一般不会这么连着打我好几个电话，我回拨过去，想着这么急着找我该是什么事情。电话通了，她的声音显得低沉、
　　“花瑾，你到哪里去了？都找不到你。”她总是这么连名带姓的叫我
　　“姐，什么事这么急着找我。”
　　“妈在医院抢救，你赶紧过来。”
　　我懵了，我今天从家里出来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现在就莫名的在医院抢救了？我把酒扔在后座，车子掉头，轮胎与地面摩擦发出声响。
　　“姐，现在情况怎么样，怎么会这样？”
　　“不知道，还在里面呢，你过来再说吧。”说完她很干脆的挂上了电话。
　　医院抢救室的走廊上，一排椅子摆放在那里，爸低着头，两手握着撑在大腿上，他的身影显得孤寂，他的头发已有一半白发，那一瞬间发现，原来在我眼里似乎无所不能，无所不惧的人，也是害怕失去的。尽管他对母亲的冷落，疏远。而我始终相信他是爱着的。花微来回的踱着步，看一下表，再看一下在抢救室门口亮着的红色灯。
　　“姐，妈怎么会……”
　　“花瑾，你总算来了，爸也刚到。你先别急，妈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真的吗？”
　　花微轻轻拍了拍我的肩，微微的点了点头
　　“可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也不知道，我到家的时候，就听到玉嫂的叫喊声，等我跑上楼的时候，妈已经晕倒了，之后我就赶紧送来医院了。”
　　“你们是病人的家属？”
　　抢救室的灯灭了，一位女医生拉开抢救室的门，那扇可能是通往天堂的门。她摘下口罩，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我爸立刻从椅子上站了起来，紧锁的眉头泄露着他的担心。
　　“是，我们是。医生，我夫人他情况怎么样？”
　　“花董，原来是你的夫人啊。”
　　“是，是，是，她情况怎么样？”
　　“放心吧，现在已经脱离危险了，她心脏不好，你们以后注意一点。别让她受刺激了。”
　　母亲心脏不好，我是知道的，可是怎么突然就受刺激了呢？我问花微，花微说不知道，我看向爸，想知道些什么，他却一个字也没有说。
　　母亲从抢救室里推出来，推进VIP病房，她的脸色苍白。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我无法想象她躺在手术台上被那些冰冷的手术器具在她的体内搅动。今天早上的她还给我准备着我爱吃的三明治，然后现在却躺在了病床上昏睡。前后不过几个小时的时间而已，我转过身，一直隐忍着的眼泪掉了下来。
　　“没事了，妈很快就会醒了。”花微走过来，安慰着我。
　　还好没事，不然我该怎么去面对，我真的不知道。爸坐在母亲的床边，他的眼神不曾离开过。花微说她下午还有一个会要开，没一会就离开了。花微走不久后，我爸走出去接了电话也离开了，走之前叮嘱我，等母亲醒了之后要通知他，我答应着。他们总是那么忙，似乎工作在她们的生活里是占了主要的时间，我常在想，是不是因为花微太像我爸了，所以我爸才会对她如此重视。对比之下，对于我的便是忽视。
　　恍惚之中，我仿佛又回到了那被香樟树围绕着有些陈旧的图书馆，白色的瓦块劣迹斑斑，已微微发黄，香樟树的味道甚是好闻，坐在窗边的位置上，开半扇窗，它的枝叶就可以伸展进来。我翻阅着安妮宝贝的告别薇安，那一篇篇触碰爱情，友情的文字如此悲怆，我在想，到底要经历过什么才能写出这样疼痛的字句。
　　他说，我可以坐在你的旁边吗？那天他的笑容诚恳
　　记得在哪里看过这样一句话，爱上他，只是因为那天的阳光很好，他穿着一件好看的衬衫。原来，真的只是这么简单。
　　一双温暖的手抚摸着我的头发，脸颊，我睁开眼，天已经开始发白，是要快天亮了吧。发现是我趴在床边睡着了。
　　“妈，你醒了，你知道我有多害怕，你就这么睡着。”
　　“傻孩子，累了吧？”
　　“不累，看到你醒了，我开心都来不及。”
　　她温暖着笑着，感谢老天的眷恋没有，把你留下，我还可以拥有这独有的笑容。
　　“妈，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没事，只是突然心口闷热，喘不过气来。”
　　“可是，医生说………”
　　“那些个医生啊，不总是那么说，好了，没事。”
　　我按了一下床头的铃，不一会主治医生就赶过来了，带着听诊器和病例簿，她对我笑了笑，走到病床旁
　　“花夫人，您醒了，感觉怎么样？”她拿着听筒在母亲的胸腔附近按了按
　　“嗯，感觉还行。”
　　“现在看来是没有什么大问题了，自己注意休息，控制心情就可以了。”她看了看心电图跳动的频率，在病例簿上记下些什么，把体温计塞在了我妈的嘴里，她调了一下盐水滴下来的速度。
　　“你是花瑾？昨天那个大明星陈烨伟是在和你表白吧？”
　　“不是，我不认识他。”
　　“花瑾，妈怎么样了？”
　　“姐，你来了，妈还好，已经醒了。”
　　我看到花微来了，稍微松了一口气。至少不用被问及这一类的问题。
　　“花夫人，现在还有点发烧，过会我再盐水里加点退烧的，然后再观察一下，会不会有炎症。”她甩了甩温度计，朝着亮光看着那水银抵达的温度线。
　　“知道了，谢谢医生，我送你出去吧。”花微跟着医生走出了病房。
　　母亲看着花微的背影许久，叹着气。
　　“妈，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总觉得和花微这孩子无缘。”
　　“什么？”
　　“没什么。”
　　她的脸上不经意划过的是一抹无奈和担忧，我不知道母亲在担忧什么，我也不知道她说的那一句话是否还有另一层面的意思。但母亲不想多说，我也不再多问。帮她盖上被子，让她睡一会。花微走了进来，我示意母亲已经睡了。
　　医院里的花园，我和花微并肩走着。阳光已经洒落在这里的每一处角落，有人推着轮椅在鹅软石铺的路上，轮椅上的是个女孩，她带着红色的花边帽子，脸色没有一点血色，眼睛闭着，头微微抬起，在阳光下，她显得很安详。这种安详不该出现在她这个年纪的脸上，仿佛已经走到了生命的尽头而显现出来的。但她嘴角满足的笑容，似乎预示着遗憾不属于她的世界。推着他的男孩偶尔帮她拉上快滑落的毯子，那是她的爱人吗？
　　“花瑾，我帮你安排在了设计部，你下个礼拜就可以直接去报到了。”
　　“嗯，我知道了。其实我本来还是想回米兰的。”
　　“你还想着回去啊？妈现在都这样了，还是留在家里吧。”
　　“发生了现在的事情，我当然不想回去了，何况你也知道爸给我下通牒了。”
　　“那你就安心点，你去公司的设计部，我也好安心一点，现在的设计部，设计出来的没有任何新颖可言。”
　　“姐，是你自己对他们要求太高了，而且你也高估我了。”
　　“我知道你一定比他们那些人想出的点子好。”
　　“反正我既然决定要去了，就会把工作做好的。”
　　“我是相信你的。对了，这个礼拜天我们公司会开展个拓展活动，你也一起来参加吧，顺便熟悉一些同事。”
　　“拓展活动？我们公司还会举办这种活动。”
　　“嗯，是啊，是宣传部在办这个活动的，具体我也不是很清楚。不过还请了陈烨伟来当宣传大使。”
　　“什么？这种活动还要做宣传？”
　　“你知道的，其实这也是种宣传方式。我知道你最近和他有些交集。”
　　“不是啦，都是误会。那些媒体也真是的，说的像真的一样。你也认识他吧？”
　　“嗯，不过很久没见了，算和我们是世家吧。”
　　“那我可以叫上陆欣妍吗？”
　　“可以啊，多些人比较好。”
　　我想着叫上陆欣妍，然后再顺便叫上她朝思暮想的吴昊然，虽然表白失败了，但不代表最后的结局，这次正好也可以给他们创造一次相处的机会，想想也应该是美事一件吧。我就很欣然的答应了花微。
　　有陆续的医生从我们身边经过，朝着那个坐在轮椅上的女孩走去。那个男孩蹲在女孩的身前，握着她的手，头低的很低，他的肩膀颤抖着，是在哭泣吗？女孩的脸上残留的是那个微笑。
　　“这个女孩真可怜，等到了自己的爱情，自己不得不离开这个世界。”走过的护士轻声的说着。
　　她离开了这个世界，这份爱情她肯定等了很久很久，她的笑容才可以如此满足。她离开的时候肯定很安静，我走近，她瘦骨嶙峋，她的眉心有颗痣，那应该是美人痣吧。她拥有了爱情，失去了生命。她的生命只是为了等待这份爱情吗？等到了就要注定离开了吗？那男孩站起，亲吻着她的脸颊，推着她走进了病房。她应该会去天堂吧。
　　“花瑾，你怎么哭了？”
　　“没事，沙子进了眼睛。我们走吧。”花微无解着看着我
　　我对着电脑屏幕发呆，那女孩的脸总在我的眼前浮现，夜里，下了一场大雨，雷声轰鸣。我开始想他，不知不觉之间我有多久没有这样深刻的想念的，他的脸，他身上淡淡的烟草味，他的生气时候的表情，开心时候的表情。原来不是忘记了，只是很努力的不让自己想起。
　　电台里的某个主持人说，什么是爱情？是甜蜜了你我，还是伤害了你我？想逃离还是想靠近，一份互相矛盾的感情，但始终有人不停地追逐。
　　打开三年前已经不用的邮箱，几百封的垃圾邮件塞满了整个邮箱。

　　发送时间：3月26日 23:15 发件人：张致远
　　花瑾：
　　你好吗？不知道这个邮箱你还用不用，我只是想给试一下

　　发送时间：4月2日 20:03 发件人：张致远
　　花瑾：
　　我从加拿大回来了，你在哪里呢？

　　发送时间：4月20日 13:30 发件人：张致远
　　花瑾：
　　我知道你肯定不会用这个邮箱了，但我还是想发邮件给你

　　发送时间：4月30日 07:20 发件人：张致远
　　花瑾：
　　今天早上起床的时候，睁开眼睛，发现我是如此的想念你

　　发送时间：5月3日 22:10 发件人：张致远
　　花瑾：
　　我离婚了，我想找你，但不知道该如何和你开口。我发现我无法面对你

　　发送时间：5月18日 18:45 发件人：张致远
　　花瑾：
　　我知道是我欺骗了你，我也无法原谅我自己。

　　发送时间：6月12日 19:20 发件人：张致远
　　花瑾：
　　我没有想到今天我会遇见你，你说的对，是我亲手销毁了曾经你的爱，我没有资格还要求你给予我爱你的权力。但我可以确定的一件事情，我爱你。不管以后在你身边的是谁，我仍是爱你，那时候我肯定会很羡慕那个人。但我还是想奢望一点，努力一点。让我陪在你身边就可以了。
　　张致远，你真的爱我吗？我还可以相信一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