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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二十章 ...

  •   婚礼在大海的中央,一艘游轮上举行。

      言朔和玉家显然是砸了重金,游轮极大,容得下近千人。她是一大早便被言朔的车接走,走了四个多小时的车程来到海边,登船处已有宾客持着邀请函上船,还有媒体站在码头对着摄影机播报着。

      她被黑衣人从一个侧口上船,直接关进了豪华船舱。

      她打量着四周,简约的吊灯,写字台和衣柜。她的礼服的鞋子在柔软的床上躺着,四周安静得让她害怕,她听不见任何声音,只有通过窗口,看见海浪拍打着船身,海鸥飞过窗口,天空和大海一片蔚蓝⋯⋯

      开锁的声音从她身后传来,然后相继入耳的是高跟鞋敲地之音,她回身望去。

      玉琳琅还未上妆换衣,只穿着一条碎花的沙滩长裙,蓝绿色的亮皮高跟鞋,缓缓踩上了船舱内的地毯。她看着柔软的毯子陷下了一小块,然后无表情地抬了头,她没有笑,她本就是笑不出来的,事到如今,也是真的不想再装了。

      玉琳琅与她相对而立,却是没有看她,微笑着望向了床上的礼服,缓缓道:“我给你挑的,漂亮吗?”她启唇干涩:“漂亮。”玉琳琅突然摇了摇头,居然是自嘲地笑了:“明明插足的人是你,为什么现在看起来破坏者是我呢?”

      很少说真心话的这女子,选择了在自己大婚的日子与她谈心,她觉得讽刺并且无意义,但还是拉了一旁的一把安乐椅,道:“坐吧。”

      玉琳琅坐下,漂亮的棕色卷发缱绻在肩头,她站在安乐椅后面,看着这华贵的背影,看着这个即将成为言少夫人的女子,她释然了。

      从今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一切再与爱情无关,她认输了,从一开始就是无胜算的。她是一只蚂蚁,言朔是一头大象,蚂蚁在大象脚下,哪里来的活路呢?

      “子菡,婚礼前,我去见过言二几次,也只是几次而已。他不愿意见人,终日在房间里工作,我告诉他不要这样做,太过明显,大家都会怀疑,然后他问我,我这么不在意地说出这种话,是不是对他根本没有意思,只是想要言少夫人的位置而已⋯⋯”玉琳琅望着窗外的汪洋大海,微笑的弧度很浅,浅得琢磨不透,“我没有否认,我是想要那位置,但是因为他是言少,我才想要那位置的。玉家的势力让我可以选择自己想要的婚姻,如果我不是因为爱他,我根本没必要⋯⋯”

      最后,玉琳琅回头看她,目光盈盈,似乎每个人在自己的婚礼之日都会感性上一把:“子菡⋯⋯我们都一样,只是方式不同。”

      她心里没了那层沉重沙石,却还是没有笑,她说:“不,琳琅姐,我们不一样。你得到了,而我没有,就什么都不一样了。”

      未来几十年的日子里,你陪在他身边,而我不知道在何方流离,怎么能一样呢?

      玉琳琅微笑深谧,站起了身给了她一个浅淡的拥抱,在她耳边道:“不管怎么样,我觉得我还是欠你一句对不起。”说完松开她,拨开她额上的碎发:“早些更衣准备吧,很多事情要做呢。”

      她闭了闭眼,看着玉琳琅离去的背影,纤细妖柔。

      玉琳琅似乎也料到了,今天之后,分道扬镳。小吃摊,欢笑,心机⋯⋯那些青葱岁月终将成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从模糊不清到再也找不见。

      玉琳琅走后,警卫便放了她随意通行,她刚换好伴娘礼服,正让发型师帮自己盘发,苏妈妈就找了上门,表情愉悦,她松下了一口气,庆幸事情没有传到母亲耳中。

      苏妈妈遣走了发型师,接过她的一把黑发,如幼时那般替她扎辫子。她望着镜子微笑:“都不记得上次妈帮我扎辫子是什么时候了⋯⋯”苏妈妈亦是笑,专心地绑着,“刚才我看到亲家母在帮琳琅盘发,一下就想到你了,你说你和你哥从伦敦回来,电话也不知道给妈来一个⋯⋯现在言家可就剩你一个未婚了,你爸也一直催呢,所以妈上回介绍的医生,要不要见一见?”

      她现在拒绝的理由也没有了,毕竟自己总是要结婚过日子的,她还想让母亲能抱上孙子呢。不过她怕是再难爱上一个人了,与心死无关,而是爱一场实在太累,她不想再试。她握了握母亲的手,答:“好,不过等我去旅行回来吧,之前工作太累了,打算把年假连着元旦假赶在过年前都休了去。”

      苏妈妈点头:“好,过年再一两个月,言悦也要生了,言家可算要热闹了。”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唇角的弧度温婉柔和,她应道:“是。”是要热闹了,只是有人在这热闹中仍是寂寞罢了。

      扎好了辫子,她走到婚礼大厅门口帮忙管理签到和红包事宜,也是在那,她见到了陆渲弋。她惊愕地走到他身边,低声问:“你怎么在这呢?”

      陆渲弋神秘一笑:“你猜。”她白他一眼,作势挥了挥拳头,陆渲弋下意识地一挡,就挠着脑袋答:“其实我是伴郎。”她眼睛瞪得更大,这回拳头是真敲下去了:“你居然瞒着我?”陆渲弋一脸委屈:“我没瞒你,是你没问⋯⋯好了好了,快点吧,招待客人。”

      来的客人都是公司的高层和社交圈娱乐圈的名人,她一连见了好几个一线明星,待他们都在名簿上签过名后,她想:就这名簿里的明星签名,她要拿去卖了绝对发。

      许是有陆渲弋在身边的缘故,她心情放松了许多,也不胡思乱想了,专心招待着宾客,时不时和陆渲弋打打闹闹一下,在摄影师的镜头下,展现了“伴娘伴郎相亲相爱”的和谐景象。

      客人在阳光过盛前到了齐,这是一个日光婚礼,婚礼大厅是一个漂亮的玻璃花房,四周布满了白玫瑰,她在写了她名字的位置上坐下后,望着从圆形高台上绵延垂下的白色绸缎,她含泪微笑⋯⋯

      曾几何时,她也想过身披白纱,在日光下说出那句“我愿意”⋯⋯

      “喜欢?”陆渲弋坐在她身边,语气柔柔暖暖的。她点头,“当然喜欢,世上有哪个女子会不喜欢吗?”陆渲弋没有说话,握住她放在椅子扶手上的左手,用力地握了握然后松开,她便了然他什么都懂,他懂她的情绪,懂她的遗憾,懂一切⋯⋯

      婚礼是很传统的形式,没有很多前戏,直接念誓言,然后转移到餐厅喝喜酒。

      所以当婚礼大厅安静下来时,她脑袋还有点懵,缓缓地抬头⋯⋯圆台,泛着金光的白色皮鞋,整洁干净的白色礼服,那双梦见过无数次的黑色眸子⋯⋯所有的一切都映入眼帘,像是过了一千亿万年,她坐在台下望着言觉,在阳光下他也望着她,这对视似乎穿越了所有过往,她的呼吸、心跳都失去了,只能匆匆移开目光,红了眼眶⋯⋯

      陆渲弋握着她的手,再没有松开,似乎一松开她就会崩溃,而她反握得那么用力,似乎没了这力量,自己真的会歇斯底里。

      主持司仪的声音洪亮温暖,在他的主持下,角落的白色三角钢琴,有人弹起了婚礼进行曲,所有人的视线集中在那扇金色原木大门上,只见大门缓缓开启⋯⋯玉琳琅的婚纱华贵典雅,犹如从一幅画里走了出来,美到了语言不能所及。

      玉琳琅穿着一双雕花水晶鞋,步子缓缓。她看着,就这么看着,指甲几乎都要掐进陆渲弋的手心,终是无法再看下去,轻声撂下一句“我要去洗手间”,离开了座位。

      因为她是弯着腰离开,所以并没有引起太大骚动。她在洗手间里用凉水扑面,然后靠着墙做了无数个深呼吸,才有勇气走出洗手间。

      陆渲弋就站在洗手间门口等她,目光清澈地抓住她的手腕,“子菡,要笑,要祝福,要喜庆。今天之后,就都结束了。”她没有回答,静静垂首,跟着他回到了会场。

      当她出现在那带着大海味道的阳光下时,所有宾客都齐齐站起身,掌声如雷鸣⋯⋯她视线慢慢地挪到了圆台上,在玉琳琅被海风吹起的透明头纱下,他们在亲吻,阳光从他们之间迸出,刺得她双眸生疼。

      但是她笑了,她笑得柔和,笑得清澈如一弯月牙泉,笑出了泪。她鼓掌,用力地鼓掌,鼓得比在场的谁都大声⋯⋯言觉半睁了一只眼,看到了站在角落的她,只见她亦被阳光笼罩,白玫瑰在她身后流溢成雪花,美得他此生再难忘记⋯⋯

      他闭上眼,不愿再看那笑。

      她终是成了他生命里的“床前明月光”。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第二十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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