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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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吧，才藏。”佐助在树后面转身离开，速度快得让才藏看不清他的表情。
“佐助你就这样放着幸村大人不管么？”才藏追上去，“昌幸大人要我带幸村大人回去呀，现在能说他的就只有最受他依赖，被称为史上才能无人能比的天才忍者你而已！只要你一开口，幸村大人他一定——”
“才藏，我只懂得杀人，不会说服人。”被冷冷地打断。
“佐助……”
“不过，我理解幸村大人的心情。人为了继续生存，用生命做赌注的生存的证明……如果不是自己来决定的话，那就没有意义了……”
所以，我会静静等你，不管你的决定——你战斗的理由是为了谁，我都不会后悔。
你曾经许诺过要给我一个幸福的天下，为此我愿意追随你甚至奉献出我的生命。从千石森林与你相遇的那一刻起，佐助就是这样决定的。
幸村大人，你是第一个让我忘记了那持续了千年的使命的人，所以，我一定会帮助你完成所有的愿望。
为了您想要的，真田天下。
“对于幸村来说，现在就是他做决定的关键……”佐助用冰冷丝毫不见感情的语句告诉着眼前自己年轻的徒弟。
才藏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
为了完成你的愿望，我只能作为十勇士而存在。为此，我，不可以爱上你。
绝对不可以。
***
天色已经很暗了。
佐助的突然离开让真田幸村至今心里七上八下，忐忑不安。
“来，请用。”瑞希善解人意地为他盛了满满的一碗米饭，笑眯眯地端了上去。
“哇，好棒哦～是大碗的耶！”幸村刻意忽略内心的沮丧，欢呼着接过米饭，一脸满足的笑容。
“真是的，你回到城里去的话，应该可以吃到更好的东西吧！”瑞希撇了撇嘴。
“才没有那么回事，我家可是很穷的～”幸村作哭泣状，“再说，瑞希做的饭比较好吃哦～”
少女不由地脸红了：“你的嘴巴真甜。”
“真的啦，我对瑞希的父母发誓！”笑。
沉默。
半晌，瑞希才缓缓开口道：“我娘就算了，不过如果是我爹的话就不值得你向他发誓了！”
“咦？”
“我爹啊，他是个光有武士的自傲，却连我们家人都保护不了的差劲男人……”瑞希的脸色有些悲伤起来，她扭头向身后看去，“结果，他留给我的，就只有这一把刀……”
深黑的刀鞘，仿佛再诉说一个让人不忍回想的故事。曾经家门前落花飞舞，母亲静静等待着丈夫归来，翘首而盼，目光缱绻。曾经父亲执刀信誓旦旦，他说我一定会保护你们，他说我以我武士的自尊发誓。
然后风呼啦啦把一切卷走。
残败的旧宅，一下子少了两个人的声音。
“瑞希……”幸村不知道怎么安慰她才好。
“幸村哥，你也一样，要是不适合做武士的话，那就别做了吧。”少女强打着精神微笑道。她其实还不知道，自己内心有多么希望，眼前的少年可以永远和以前那样嘻嘻哈哈，不问刀剑，只求最平凡的快乐。
可是她无法说服自己。
今天的那群狼，赶走得绝非偶然。一瞬间爆发的杀意，那种让人不由自主绝望的杀意，至今想起来还颤抖不已。
幸村哥离开的那一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也对哦，那我就不做了。”幸村笑着回答，没有丝毫犹豫。要是事实真的那么简单的话，他就真的可以和自己的笑容一样快乐了吧。
不过是玩笑，真田的幸福天下，是他自己的选择。他的手，再也放不开那闪耀着寒光的兵刃。
“把你和我爹放在一起比较，本来就不对……”幸村的干脆让瑞希有些尴尬，难得幸村变厉害了，自己怎么反倒丧气起来。可是……他做了武士，一定就会踏上一条完全触摸不到的路吧。那么他们之间的距离，又要变得多远，区区云泥可以形容得来么？
“你难道不想看我率领着千军万马去打仗的样子么？”真田幸村突然问道。
眼前不由自主浮现一个猫般笑脸的少年，死死抱着马脖子，一身闪亮的铠甲，口中却欢呼着：“大家一起来保卫国家吧~”
不由自主地轻笑起来。
哎呀呀，怎么可以把国家交给他呢……虽然幸村哥变得好厉害，但他贪玩偷闲的笑脸已经根深蒂固了哪~
瑞希犹豫起来，她甚至开始糊涂，自己喜欢的，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幸村？是驰骋于马背，还是仰卧于树梢？“幸村哥你可是真田家的次子……”
“我啊……搞不好是弄错了出生的地方了……”少年表情，是那种谁也抚不平的忧郁，仅仅可以看着，却是束手无策。
曾经喜欢自由自在，呵呵笑着满地乱跑的那个男孩，不在了。
身于乱世，又有几个人可以操纵自己的命运。
我们都是在天空飞翔的风筝，高高低低，偶有碰撞的相遇。但是我们永远不会知道，放飞我们的线，是握在谁的手里……
这就是战国啊。
***
如果不是身在真田家，我和你的相遇不过是一场童话。我还是那个我，快乐的我，不会成为现在这个，因为你的一个表情而小心翼翼的少年。
如果不是身在真田家，我就没有权利许诺你天下。那么我还可以保留自己的梦想，不用变成修罗，不用在令人作呕的血腥味里一路斩杀。
如果不是身在真田家，我会过得比现在好。也许我是出生错了地方，但我居然没有后悔。
在你的面前，我永远不懂得后悔。
可是为什么我突然觉得好悲伤。
***
“哪，幸村，这样好了。”瑞希把一个超大份的锅放在他了面前，“你就振作起来，多吃点吧！”
幸村回神，一愣。
“以后，你就为了保护我和那些孩子们而战斗吧！”至少这样，你就不会那么快地远去了。瑞希很有干劲地笑着。
“恩，没错，你们，就由我来保护吧！”笑，发自内心的笑容。在千石森林遇见佐助之前，城下町的伙伴们一直是他生活的全部。如果没有他们，也许这个战国就会少了一个活泼的少年，多了一个犹豫的城主少爷吧。
是什么时候，他们在自己的生活中渐渐淡去了那“最重要”的地位呢？
真田幸村突然有一些内疚起来。
放心，瑞希，我一定会保证你们的幸福。然后，让这种幸福，终有一天传递到全天下去！
烛火在晚风里跳跃，夜空清静，没有蝉鸣。蜡烛把这一刻的时间化做自己的眼泪，永恒地凝固在在斑驳的桌面上。
誓约，关于生命的，关于幸福的。是夜，一个人坚定地答应了另外一个。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1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