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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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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不去真的好吗?”叶知惠为周羡岳再斟上一杯茶,语气中不无担忧地说。
今天是汪琛昌的画廊开张庆典,邀请卡是清媛亲自送来家里的,可周羡岳到了今天早上却突然说不愿意去了。
说起来,汪琛昌和清媛已经结婚快三年了,他们的儿子小佑也有两岁多了,可爱得很,和清媛长得很像。当初清媛意外怀了孕,汪琛昌知道后并没有推卸责任,而是立刻向清媛求婚。两人虽是“奉子成婚”,现在看来也挺幸福。
清媛结了婚后便没再继续自己的学业,直到最近才开始在一个辅导中心报了会计的课程,算是一种补偿。汪琛昌大学毕业后专心于自己的绘画事业,在绘画界也算小有所成,如今在家里的资助下开了家画廊,事业上逐渐稳定。
叶知惠看着这两人一路走下来,有笑有泪,直到今天,她才略微放下心来。
“没有关系。”周羡岳淡淡地回答道。
她瞥了他一眼,暗暗在心里叹口气,也许她该开始担心起自己的婚姻。
“你不愿去当初就该跟清媛说好,免得让她失望。”
“她不会失望的。想让我们去的不是她。”他从书本上抬眼看她,神情是万分的笃定。他自然清楚真正希望他出席的是谁,清媛虽然有时候爱耍些小聪明,但这种精明算计虚张声势她不懂。
她安静了下来,没有再说话。她比任何人都要了解他的固执。只要是他决定了的事情,便不可能再有转圜的余地,只除了——商清媛。
清媛是羡岳名义上的女儿,他们之间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羡岳对清媛好,她本不该有什么不满,甚至还应该感动万分的。可是,兴许是女人的直觉吧,她隐约竟觉得羡岳对清媛的感觉并不是那么单纯的“父女式”的爱。
当这个想法第一次在她脑中蹦出来的时候,她自己都被这个荒诞无稽的想法吓了一大跳。可是她还来不及去深思熟虑或是进一步观察,周羡岳突如其来的病倒把她的心给搅得一团乱。
半年前,他突然在工作室昏倒,送到医院检查,竟是腹腔里有肿瘤。幸好是良性的,动了手术切除了,不过还是在医院里住了一个多月。而一直陪伴在侧的她,也仿佛是跟着大病一场,身心俱疲。
出院时,医生嘱咐说要多注意身体,按时吃药,定期去复诊,以防复发的可能。她被“浮法”两个字吓得不轻,那之后一刻也不敢怠慢。可是他的身体却一直都没有回到生病之前的状态,很容易就累了。看着他瘦削的面颊和清瘦的背影,她总是心疼得每每落下泪来。
她这才发现,她爱他的程度竟比自己原先以为的要多得多。她再没想过自己的丈夫可能爱上了自己的女儿这回事,因为比起害怕失去他的爱,她更怕失去他这个人。
只要他还活着,还活在她的眼前,那么一切都是可以忍受的。不论生活变得如何,她都可以接受。
她知道这样不对,可是爱情的盲目早已经让她失去了自我。早在十六岁第一次在海边与他邂逅那一天起,她的命运就注定了只能以他为中心,直到生命结束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