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言欢》宁悠哉

3、第三章

　　七、
　　寒假开学，夏欢的成绩很不理想，老师多番谈话未果，只好对莫一言交代让他多帮助夏欢。
　　夏欢看着篮球场，莫一言穿了件灰色毛衫正在打球。三步上篮，球进。他与队友大笑着击掌相贺。
　　夏欢摸摸手腕上缠了两圈的项链，继续靠墙看。

　　日子平淡不惊的过，家里越来越沉寂，只有在学校时夏欢才会心情好一点。有了莫一言时不时喊声的夏欢，这让她觉得自己并没有被遗忘。

　　妈妈最近已经和爸爸摊牌，双方正在争取离异后夏欢的归属权。有律师询问夏欢的意见，她想也没想的便选择了妈妈。

　　快要期末考试，考完后学校会根据成绩重新排班，再分文理科。
　　这对于夏欢来讲已经不重要，妈妈与爸爸已经办好了离婚手续，她要跟着妈妈去另外一座城市，一座陌生的并且没有莫一言的城市。

　　夏欢在学校门口见到她的爸爸，爸爸还是像她小时候那样揉她的脸，只是以前觉得很亲昵的夏欢如今觉得很生疏，以前会笑着掰开爸爸的手现如今也静静的垂在两侧。

　　“欢欢，对不起。”爸爸收回手，表情尴尬。
　　“没关系。”夏欢回道。

　　爱越深，伤得也就越深。

　　夏欢接受不了父亲的背叛，承受不了母亲夜夜期盼落空的表情。如今面对着自己的至亲，十七年的父女情只化为一句“对不起”和一句“没关系”。

　　走进学校，夏欢的眼泪簌簌落下，却执拗的不愿抬手去擦。她知道爸爸在看着她的背影，她若抬手擦泪他心中的愧疚感必会增加。即便爸爸背叛了她们，她仍不愿他难过，她多傻。

　　回到教室，莫一言少有的没去打球，而是坐在她的位置上、学着她平时靠墙的模样望着窗外。夏欢脚步一顿，又继续走。

　　坐到莫一言的位置上，夏欢问他：“你在看什么？”

　　莫一言靠墙恍惚的对她笑笑：“风景。”

　　夏欢觉得他又犯病，趴在桌子上不再吭声。

　　“喂、夏欢？”莫一言推她。
　　“夏欢、你想报文科还是理科啊？”莫一言继续推。
　　“喂喂，夏欢欢同学，别跟我装睡啊！”莫一言使劲推。
　　夏欢直起身，无奈的看他：“我还没想好哪大哥~~”
　　“那大哥给你分析分析哈...”
　　夏欢直接翻着白眼趴倒。

　　八、

　　夏欢去找校主任办离校手续，交过手续的第二天下学正在路上走着被莫一言喊住，夏欢转头。
　　莫一言头发被汗水打湿了些，细细的黏在额头上。他皱着眉问夏欢：“你要转校？”
　　夏欢闻言背着手低头，脚踢着地面，轻轻的“嗯”了声。
　　莫一言又问：“去哪？”
　　夏欢答：“省城。”
　　莫一言拍拍夏欢的头：“好好学习。”说完又道：“上来吧，我送你回家。”

　　自此后几天，莫一言很少夏欢夏欢的喊她，他更多的时间是看书和打球。夏欢也沉默，只是在莫一言埋头做题时靠在墙上看他一眼，他打球时她靠在墙上看。

　　离校手续批了下来，在这个学校考完期末试后夏欢便不用再来。书包里装着盖有学校红章的离校手续，夏欢在放学时静静的参观校园。

　　直到天微微黑，夏欢才走出校门，一眼就看见了校门左边大杨树下的莫一言。

　　他穿着白色T恤，深色牛仔裤，脚上是双白帆布鞋。随意的坐在车上，却那么吸引她的目光。

　　夏欢走过去问：“这么晚还在这里？”
　　莫一言抬头冲着她笑：“我送你回家。”

　　夏欢坐在后座，心里有许多舍不得。她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莫一言，就觉得心好像空了一大片，像是丢了什么。

　　夏日的热风吹起夏欢的头发，一年时间已经长到了肩膀位置，一年时间也足以让一个人在心里扎根。

　　骑车的莫一言扭一下头问：“夏欢，你大学要到哪里上啊？”

　　夏欢想到清华，她自小的梦想就是那里。她想要看看古代留下的宫殿，想要看看首都的模样，想要看看爸爸常说的升国旗。她开口：“我喜欢清华，我想去看故宫。”

　　莫一言若有似无的“哦”了一声。

　　九、

　　夏欢在这个城市并没有几个朋友，所以她和妈妈离开时也没有通知其他人，两人只是静静的离开。

　　夏欢收拾东西时看见莫一言送的项链，想了想还是带在了脖子上。出门时妈妈问起项链，夏欢也只说是同学送的。

　　到了省城安定下来，夏欢进入新的学校开始新的学习路程。

　　一切按部就班，到高三时她有了几个好朋友，也有了几个喜欢她的男生。夏欢对此只是笑笑，说她们年龄还小，现在应当好好学习的理由给拒绝了。

　　只是在拒绝后夏欢会不自觉的摸着脖上链子，想着莫一言的脸，以及他那时刻响在耳边的夏欢夏欢。

　　某日与几个好友在外逛街，其中一个好友莉莉要给喜欢的男生挑生日礼物，一群女孩便笑闹着讨论起各种礼物所代表的心意问题。

　　夏欢对此压根不懂，只在旁留神听着。在听到项链代表的意思后夏欢吃惊，她捏着脖间的项链不敢相信。

　　项链项链，代表相恋，爱恋。

　　夏欢站在街头空泛的笑，想着要是那会儿她就明白该多好。

　　高考报志愿，夏欢没有犹豫的将所有志愿都填了清华，她遵循自己那若有似无的第六感。

　　拼命的做习题，拼命的背书，夏欢将身体的弦用力拧紧，只为保万无一失。

　　结果不负所望，夏欢以省会前三的成绩被清华录入。

　　妈妈替她打点好行李，送到车站。将要踏上北上的火车时好友们接连笑着拥抱她，只是在她转身后却又哭着要她常联系。

　　夏欢最后抱住她的妈妈，声音有些哽咽：“妈，你要注意身体，我真的很想有个爸爸...”

　　夏欢妈妈流泪拍拍她的后背，装怒道：“多大的孩子还胡说八道，到那后多吃点肉，记得常给妈妈打电话。”

　　十一、

　　到了北京车站，有学院的师兄师姐在站内专门迎接，夏欢微笑着说谢谢。

　　到学院整理好行李，又将学院大致参观了下。夏欢看看表时间已经四点，犹豫了下还是奔着故宫去了。

　　故宫的卖票处，夏欢低头从包里找钱包。

　　“我说夏欢、你速度也忒慢了点，等死我了。”有熟悉的声音自夏欢背后传来。

　　夏欢心跳猛然加快，慢慢转过身来。

　　莫一言。

　　夏欢看着他微笑：“好久不见，莫一言。”

　　莫一言也微笑：“夏欢，好久不见。”

　　夏欢走近莫一言，看着他清秀的脸，从包里掏出半年前买的礼物递给他。

　　同两年前一样，盒子里的蓝绒上静静躺着条款式与夏欢脖上相同的项链，只是比她的要略粗一些。

　　莫一言看见后笑的眉眼不见。

　　两人并肩走远，有对话的声音顺风传来。

　　“哎夏欢，你是不是老早就暗恋我啊？”

　　夏欢：“没有。”

　　莫一言：“还不承认？你那天站在窗外都看了我一个小时！”

　　夏欢：“哎？你怎么知道？”

　　莫一言：“咳...”

　　“快说！”

　　“夏欢，我喜欢你...”

　　夏欢低头拉着莫一言的手，莫一言、幸好我们没有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