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可言欢》宁悠哉

2、第二章

　　五、
　　夏欢一路跑到她家楼下，刚好看到她爸爸的车正停在旁边，想着今天可以见到爸爸，夏欢开心的朝车奔去。
　　还没走进，便见车门打开，爸爸从车上下来。夏欢扬起手正要开口喊“爸爸”，就见另一边车门也打开，下来了一个女人。

　　少女的心最是敏感，夏欢的泪在眼眶打转。

　　她看见她爸爸吻那女人的脸，看见她爸爸摸那女人的头发，看见那女人靠在她爸爸怀里娇艳的笑。
　　她以前的疑问现在都得到了证实，爸爸为什么不回家吃饭、爸爸的电话会有女人接、爸爸一日日对妈妈的冷淡....这一刻，都有了答案。
　　夏欢蹲到地上，手捂住嘴。她的家，已经和以前不一样了。

　　成绩一落千丈，夏欢变的更加沉默，每日最常做的就是靠在墙上看窗外的天空。一次偶然间夏欢发现可以直接看见篮球场，那里、是莫一言休息时间最喜欢的地方。

　　老师找她谈话，莫一言努力逗她，就连妈妈都发现了她的反常。

　　晚饭时夏欢妈妈担心的问她：“欢欢，你最近怎么了？”

　　夏欢给妈妈夹块红烧肉，笑着道：“没事啊妈妈，你多吃点。”既然爸爸已经不爱妈妈，还有她，她可以给妈妈很多的爱。
　　妈妈不大相信：“真的吗？”
　　夏欢点点头：“快吃啦妈，饭菜要凉了！”

　　转眼间寒假到了，夏欢靠在墙上心不在焉的听着老师讲注意事宜。莫一言偷偷扯扯她的袖子，小声道：“夏欢，你生日是十二月二十三？”
　　夏欢转头，不明白莫一言是怎么知道的。点了点头问：“你怎么知道的？”
　　莫一言得意一笑，托着腮看她：“也不看看我是谁!”
　　夏欢认真地看他半晌，又极度认真地道：“你是莫一言。”
　　莫一言瞬间卡壳。
　　夏欢嘴角带笑继续靠墙，耳根终于安静。

　　片刻、夏欢袖子又被莫一言扯了扯，她转头看向他，眼睛传达出“又怎么了”的意思。
　　莫一言笑嘻嘻：“你寒假准备做什么啊？”
　　夏欢茫然，以往的寒假她都是各种补习班一起报，可这次她想在家休息陪妈妈。她答道：“什么也不做。”说完又问道：“你呢？”
　　“我啊，我要去打工。”
　　“啊？”夏欢惊讶，就他这样还要去打工？
　　“怎么滴？不相信啊！地点就在你家小区旁边的那家蛋糕店。”莫一言晃着二郎腿。

　　夏欢“哦”了声不做评论，莫一言在那打工应该是很喜欢那里的蛋糕，她也很喜欢。

　　寒假在家，夏欢宁愿每日帮妈妈做家务、也不愿看一眼书本。每次去买菜要路过蛋糕店时她都刻意穿过马路从对面走过，哪怕到前面还得再走过来。

　　日子飞快的过，明天就是夏欢的生日。夏欢妈妈打电话要她爸爸早些回家陪夏欢吃饭，在旁边坐着看妈妈打电话的夏欢没有表情。

　　十二月二十三，农历的小年，这天都要祭灶，祭灶指的是祭灶王。

　　中国有许多古传统，只是这些传统正随着社会的日渐进步而渐渐衰退，失了原有的风味。

　　祭灶相传是说这天灶王爷要上天去参见玉帝，而人们需给灶王爷做些上天路上要吃的干粮，干粮就是种小烧饼模样里面有糖心的饼。

　　夏欢自小便爱吃祭灶的小烧饼，每每生日宁愿不吃蛋糕也要让妈妈多做些烧饼吃，一次可以吃两三个。

　　妈妈在厨房活着明天做小烧饼用的面，夏欢坐在沙发上，手里拿着遥控器不停的换台，不知道自己到底想看什么。

　　铃铃铃~~~电话响。

　　夏欢放下遥控器挪到电话旁边，显示是个陌生号码。夏欢接起来：“喂？”

　　话筒中传来男孩大声嚷嚷的声音，是莫一言。他说：“夏欢你快下来，我在你家楼下！丫丫的，冻死我了冻死我了...”

　　电话挂断，夏欢拿着电话怔了好久才“啪”的放下，拿了外套便往外跑，边换鞋便对着厨房喊：“妈我出去一下，马上回来！”

　　下了楼，刚出楼道口就见莫一言正缩着身子在外面跳脚，夏欢也冷得脸直往外套里面缩，走到莫一言前面问：“你怎么来啦？”

　　莫一言哈着气从口袋里掏出个纸盒，一把塞到夏欢手里：“你的生日礼物。我先走了啊，还在上班中呢！”说完不等夏欢回应就手插口袋跑远。

　　夏欢看着跑远的莫一言神情有些怔忪，在打了个大大地喷嚏后才想起冷，小跑着进楼。

　　回到家，夏欢跟妈妈打声招呼便钻进自己卧室，搓了搓手后将莫一言给的纸盒打开。

　　纸盒里放着个首饰盒，首饰盒中的蓝绒上躺着条细项链。

　　夏欢将项链拿出来仔细的看，又拿着在脖子上比了比，眼睛弯的好看。

　　六、

　　生日那天夏欢的爸爸没有回来，妈妈一遍一遍的给他打电话，电话里却始终是客服小姐礼貌冰冷的声音：对不起，您拨打的电话不在服务区，请稍后再拨，接着是英文。

　　坐在餐桌前的夏欢看着满桌饭菜想：是啊，爸爸的心现在也已经不在服务区，客服说的真对...

　　妈妈放弃，满脸歉意的坐下，摸摸夏欢的头发，安慰的道：“欢欢，你爸爸忙，妈妈陪你过生日好不好？”
　　夏欢出声：“不好。”
　　妈妈瞅着她不做声，片刻口正要开口，却发现夏欢激动地站了起来。
　　“妈，跟爸爸离婚吧，他已经不要我们了！”
　　“啪”的一声，夏欢歪头，听见妈妈不可置信的恼怒声。
　　“夏欢你给我闭嘴！”

　　夏欢没有哭，也没有流泪，她只是觉得妈妈好可怜。连她都察觉到得事情妈妈没理由没察觉到，可是现在妈妈却还在自己欺骗自己。夏欢平静的转身，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欢欢、你为什么这样说？”妈妈强装严厉的质问在夏欢身后响起。
　　“我亲眼看到的。”夏欢无力的回答。

　　女儿亲眼看着父亲背叛自己的母亲，背叛自己的家庭，出轨对于一个家庭来讲这是多么重大的事，夏欢怎么会对自己的母亲说谎。

　　如果那晚她没有看见，她也很愿意活在父亲很忙碌的谎言中。可有了那晚，一切再也不同。
　　她没办法骗自己，没办法看着妈妈她自己骗自己，谎言终有一天会碎，那么不如碎的早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