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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玖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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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变化很快,甚至让人有点措手不及。但眼看着即将离去的夏年哭得像泪人一样,沐还是微笑着与之拥抱,然后挥手作别。
由于父母调动工作,于是夏年便要跟着她的父母到南方的城市去生活、读书。那是夏年初二时的事。看着宋敏温柔的将夏年牵走,仿佛一个雌鸟保护着她的雏鸟。宋敏仿佛察觉到了蜡烛亭的古怪,决心要让夏年离开这里。
那天,宋敏来到蜡烛亭。她安静的坐在沐对面,慢慢地喝着蜡烛亭最新自制出来的咖啡。沐常邀请她来尝试新的品种,然后等她给出评价。
“很不错,还是一样的幸福。”她放下杯子,蜡烛亭总是在创造给人幸福的食物。即便只是错觉,但人的一生不就是一场幻觉吗?由于过分的短暂,而显得相当不真实。沐是这么说的,宋敏不明白就这样一个孩子为何会说出如此悲哀的话。
她看着沐仿佛在暗暗的下着决心。最终,还是要说的,“沐,我们要离开了。我们要带着夏年去另一个城市。”
沐的表情没有一点变化,“去哪里?”真是可怕,连声音也和往日的一样柔和。
“南方。”
“为什么是你特地来告诉我呢?我还以为会是夏年哭哭啼啼的跑过来,告诉我这个消息呢。”沐微笑道。
“夏年还不知道这件事,我打算等一切办妥了在告诉她。”宋敏再喝下一口甜美的液体,“至于告诉你,是因为我认为你会很在意。你一直都很喜欢她的,是吧?”
“当然,任何人都会喜欢她的。”而且我是为了等她而存在的。可是明明知道她对我的重要性,那又“为什么突然要走呢?”
宋敏耸耸肩,“工作关系,进了社会人总是身不由己的。”
那没有进入社会的小夏年就真正听从自己的安排了吗?“是吗?”沐好似无心的顺口一说,但宋敏的手瞬间紧了紧。
这里不安全。
原来这才是宋敏真正的心思,不过这一点作为血族的沐居然差点没察觉出来。沐重新仔细的看着这个普通的人类女人,她不仅察觉出了蜡烛亭不良的气息,还差点成功地在沐面前隐瞒住自己的所思所想。
沐不明白,她看了看玖月。而他正懒懒的追逐着地上的一个小毛球。
“这里真的有那么不安全吗?”宋敏走后,沐把玖月提到自己面前,很郑重的问。
“对她来说,这当然是。”玖月依旧漫不经心的理着自己的毛。
“可是,她是怎么知道的?”沐越想越不解。
“她是个母亲,她有保护自己孩子的自觉。沐,想一想,自己的孩子正在和一个以吸血维生的怪物在一起,做母亲的多多少少可以感觉到一点不安的存在。”玖月的话似乎有那么一点在理。
“可是我又不会伤害夏年。”
“可是,她不知道你是否‘不会伤害夏年’。”玖越坐正,淡淡地看着沐。
“她知道我喜欢夏年呀。”沐依旧在为自己找理由。
玖月无奈的叹了口气,“喜欢?喜欢就是你不会伤害她的理由吗?我想除了你自己没有人会相信。”
“什么?”难道对他们的珍惜并无法构成对他们的保护?守候了这么多年的等待换来的怎么可能是去伤害?“你是说我会…?”
“当然,你不会。”玖月淡淡的打断了沐的话,“至少对于夏年和江楚你不会,但是别人不知道是吧?那只是别人,你可以不去在意的。但是你是危险的,你要记住。而对于危险的因素,人们总是会察觉到的。或多或少。”
“那又如何解释,我差点没有读到她的心呢?”
“你修行得不够。”玖月轻描淡写。“你仅是沉迷于你所等待的那些人,你从不关心其他人以及你的能力。其实你还完全没有具备血族的自觉,你很明白现在你已不是人类了,但是你也不是血族,你只是在你的世界里打转。”
“够了,玖月。”沐霎时间觉得自己是如此的悲哀和无力。
“沐,我曾在序辰面前立过誓言,要永远的在你身边。我不会离开你的,直到世界末日。”这不就是沐一直等待着的承诺吗?但由玖月说出仿佛就不是那么感人至深了。不过依旧表示在那无止尽的未来里,她永远不会孤单了。
沐将玖月轻轻抱进怀里,轻喃:“是的,你永远也不能过离开。”
过了些日子,良炎突然想到了什么,四下张望着问,“怎么都好些天没看到夏年了?”
“她和她父母已经离开这里了,他们调了工作,去了南方。”沐的眼中掠过一丝忧愁,又很快消失掉了。
“你怎么一直都不告诉我?”良炎有些许惊讶。
“告诉你了也没用呀,要走的人还是要走。说不定我们再也见不到她了。”
“你很喜欢夏年吧?以后我们结了婚,也要一个女儿怎么样?”良炎笑着问。
以后?结婚?沐望着这个男人,突然发现他们已交往很久了,终有那么一天的。可是,那一天怎么可以来到呢?她不可能与他长相厮守的,现在大家还年轻,但是总有一天,良炎会变老,而自己去永远不会。难道他不会发现吗?他不是蜡烛亭的人,于是他是不可以信任的。
“怎么了沐?”良炎被沐看得怪怪的。
沐好似回过神来,“只是突然听到你说结婚,觉得很奇怪。”
良炎笑了,就像一个孩子的笑容,开怀而纯真,“那是迟早的事情不是吗?我答应过你,要和你永远在一起的。”
是的,那天,他说过会和沐永远在一起,直到海枯石烂。即便那只是一句情话,多年以后可以毫不负责任的丢弃,但是那时他这样说过。
“沐,”从浴室出来,沐被玖月叫住了,“你会嫁给他吗?”
沐抚摸着玖月的小脑袋,忧愁的问,“如果可以的话,我还真的原意试试。”
“你记得那是不可以的,真是太好了。”玖月淡淡的转过身去。
可是每天清晨醒来,看着身旁的这个男人,沐总是希求着这样的时刻可以极缓慢的度过。良炎已经比以前更成熟了,而且依旧拥有着每一个英俊的男人的特质,那孩子般的睡容。沐常常静静的看着这张令她心动的脸,然后静静的乞求着时光可以稍微减慢它轻巧的脚步。
“你总是这样看着我。”良炎突然睁开眼睛。
沐微笑,“是的,我总是这样看着你,用这种痴痴的目光。总是希望可以这样注视着你一辈子。”
“是吗?”良炎轻轻抚摸着她的冷冷的脸庞,雪肤冰骨,是用来形容她的吧。
沐点头,笑得更加艳丽。
“沐,我们结婚好吗?”良炎突然开口。“这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我可以永远在清晨梦醒后找到你的手,你也可以永远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我。好不好,沐,我们结婚吧?”
沐的笑容僵住了,她没有想到良炎会如此突然地提出结婚的要求。她用眼睛的余光寻找玖月,他正在窗边望着外面,但他和良炎一样正等着自己的回答。
“怎么突然…”沐装作不知所措,她还可以怎么办?
“这可不是我突然想到的,沐,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的吗?”
“真的可以永远吗?”沐的目光顿时变得伤感,永远,真的可以吗?
“当然!”良炎自信的点头,她要和这个女人永远在一起,为了那一天他已经作了很多年的努力了。
“不,良炎,我们是不可能永远在一起的。我不想看着你慢慢老去然后死亡,你知道吗?那是很痛苦的经历呀。而在这世上我不想再去送其他任何人,包括你。”沐起身穿上了衣服,她尽量背对这良炎,她不希望看见他的表情。
而她看见了玖月惊讶的表情,不免微微笑了笑。“你疯了!”玖月惊叫,她置之不理。
之后是良久的寂静。
最终,良炎用一种温柔而不解的语气问道,“你在说什么呀?”他也许不是不懂,而是不明白。
“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我是什么样子的吗?”沐转过身望着他,微笑。
良炎点头,就在那时他对沐一见倾心。她美丽、温柔,使他过目不忘。
“那告诉我我们认识多少年了。”
“六年多了。”
“是呀,六年多了。这六年来,你越渐的稳重、成熟,你不仅外貌依脱去幼稚,你还有了自己的事业,和属于你自己的社会地位。你已经不再是六年前的你了。可你现在再仔细看看我,我和六年前没什么不一样了吗?”沐轻轻凑近良炎,目光在温柔与忧伤间游走。
良炎注视着沐的脸,静静的,一股恐惧袭上心头。“你到底是什么?”
沐笑着去抚摸那张她正深爱着的脸,而良炎仿佛被她的目光死死的钉在了那里,无法动弹.“你说呢?”
冰冷,这不是人的体温呀。良炎似乎终于明白了什么,但由似乎已经晚了。
“用你们的说法,我就是‘鬼’呀。那种专门靠吸食人类血液为生的鬼。”
“那你到底想怎样?”良炎快疯了,明明以为可以很快迈向幸福的时刻,可事情怎么又突然变成了这样。世界仿佛在一瞬间崩塌,或者更糟。
“你不是说要和我永远在一起吗?我可以给你个机会,那样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直到世界末日。你愿意吗?”
“不,”还不等良炎做任何思考,沐便抢先说了。“不,你不会愿意的。那样你必须放弃你曾经的生活,放弃你的体温、你的心跳,放弃与阳光接触的机会,放弃你的全部人性。去靠别人的血和生命生存。然后进入蜡烛亭,和我在一起,永远,没有人愿意。良炎,不会有人愿意。”沐说完便靠坐在床边的沙发上,静静的望着一个角落,仿佛在哪个角落里,有她的心,有她的一切,那些已经失去或正在失去的东西。
良炎在这时觉得,自己仿佛看到了全部的沐。那不仅限于她的真实面目,还有她的脆弱,她的悲伤。她并不是高高在上的女人了,可是他依旧敬重她,甚至可以说他在这时变得更加爱她了,更想用自己的一切去换取她的幸福。
“那,现在你该怎么办呢?我已经知道的你的秘密,我们干怎么做呢?”良炎试着动动身子,发现这并没有想象中那样艰难。于是他走到沐的身边,蹲下、牵起她冰冷的手,这是他没有害怕。
“我会杀了你,这样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个秘密了。”沐淡淡地说。玖月也依靠了过来蜷缩在她的腿上。“我不可以相信人类,这样太冒险了。对于我们来说,冒险等于死亡。”
“那如果我说,我愿意抛弃我的一切来和你在一起呢?我愿意成为你的同类,和你一同等到世界末日的到来,你还会杀我吗?”
沐看着良炎,她读到的他心中的真诚,“为什么愿意?为了活着真的就这么不择手段?”
“不,我不仅仅是为了活着,我是为了你,沐。你害怕寂寞,你不能一个人。”良炎这句话让沐彻底愣住了,不管在什么时候,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道破自己内心的脆弱?这太可笑了。
沐无可致信的摇了摇头,仿佛意识开始恍惚,而也就是这一瞬间让她想起了太多的东西。那些她曾经亲手结束的东西,他们已是相当遥远,但依旧是很珍贵的记忆呀。她抽回自己的手,离开了房间。
“你要将他怎么办?”玖月来回踱步,沐仅是静静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望着已被她反锁上的卧室门。
“沐!”玖月走到沐跟前大喊道,“还记得我说过的话吗?你不可以…”
“为什么?”沐望向她,心情极为不爽。“玖月,为什么不可以?我不想再一个人了!三生三世结束之后我就要一个人等到世界末日,为什么,我不想一个人去等。为什么不能有个人来陪我?”
“我不是一直在你身旁吗?”玖月依旧强硬,“你为什么还想要别人?”
沐愣了愣,轻轻笑了,“玖月,你是一只猫呀。”
“为什么?为什么猫就不可以?”玖月的声音低沉,似乎一直在压抑着什么。“你要明白我不是一只普通的猫,沐,你…你是不可以将他变成同类的。他不属于蜡烛亭。”
“可是,玖月,他和别的人不同不是吗?”沐并不明白玖月到底在坚持什么,也不知道他如此强烈的情感表现之下到底隐藏着怎样的心情。由于他表现的情感过于强烈,以此掩盖住了他大脑中的其他心情,沐也就无法感知了。
“你心意已决吗?”玖月狠狠地问道。
“这…”其实沐并没有决定,她只是不想再一个人了,可是要让一个人成为血族这她从来没有真正想过。只是有时觉得这个主意不错,但是一旦将那人变成血族,那自己是否有哪个资格去教导他呢?亚当并没有给自己发展族类的权力,她也没有自信可以做到。
“那好,这种事劝你以后想也别想。至于良炎这个蜡烛亭以外的人,他既然知道了这件事,就要以一般的规矩办。”玖月冷冷地说。
“不,他不会说的。”沐试着为良炎开脱。
“你不去吗?”玖月决不让步。“那我去。”
“什么?”还没等沐说完,良炎便穿过了卧室的门。
玖月并不是一只普通的猫,他的不普通并不在于他有绝对长的寿命——和他的主人一样长。他是一只灵兽,这是我在之后才知道的。灵兽在世上并不多,他们是契约的产物,将人的灵魂放在契约之上,便会变成灵兽来保护他想保护的人。所以他们对自己的主人忠心耿耿,并且以自己的方式守护着他们的主人。
“玖月,你在干什么?”沐拍打着卧室门,这门已经被反锁了。这一定是玖月干的,沐费解于,一六寸来长的小猫,又是怎么做到的呢?
“玖月!玖月!”沐不停的叫喊着,“不要杀他!不要呀!”可是没有用的,若是玖月已决定的事,是不可能再改变的了。门内没有声响,只是听见有什么重物落在了地上的声音。
“玖月!玖月!”再试着打开门,沐发现手柄可以转动了。于是,沐将门推开。
她打来了门,门内的景象让她只愿相信这是一场恶梦。
那是玖月,他站在窗边。可她看上去全然没有猫的样子,他变得高大而威严,目光冰冷而不可抗拒,牙齿尖利。看上去仿佛是某位战神的坐骑,这就是他灵兽的真正面目。
他的脚边是良炎的尸体,良炎就静静地躺在地上,惊恐的望着天花板,脖子被咬断了,血四处都是,看样子他还没来得及叫喊就死掉了。应该不会有太多的痛苦。沐走上前去为他合上了双眼。
“玖月,为什么要这样做。”她依旧看着良炎,这个曾经深爱她,又为她喜爱的男人。
“这是规矩。”玖月冷漠的说。这时的他看上去沐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看着良炎久久。然后突然起身和玖月厮打起来,这是她成为血族后第一次如此愤怒。她是那么想保护这个男人的,她是希望它可以在自己的生活中再多走一程的,可是这只灵兽却如此自作主张的杀了他。
最后的结果让沐惊讶,因为她没有想到,玖月这个平时一直依偎在她身旁小猫,这个整天被她抱来抱去的宠物,居然比自己快得多,也强得多。所以最终,她被他压倒在了地上,动弹不得。
等她几次挣扎失败之后,玖月开口了,“够了!你也该闹够了,他不属于蜡烛亭,他必须死。你怎么可以让一个和我们命运毫不相干的人进入这里,并且永远陪着你呢?”那声音深沉而浑厚。
“为什么不可以?这是我的事!”沐依旧竭力反抗。
“你的事?你就是太自以为是了,把什么事都归为自己的,不管做什么都一厢情愿。你有没有想过别人是怎么想的?”不管沐如何挣扎,玖月始终纹丝不动。
“他说,他愿意。”沐一字一顿地说。
“呵呵,‘他说,他愿意’?是吗?那你为什么要进蜡烛亭,你签下三生三世的契约的时候,问过朱沙和冼了吗?他们愿意了吗?当柏林说愿意陪你一生一世时,你为什么还是将他逐出了你的生活?不是愿意就可以了吗?你这不是自以为是,又是什么?”玖月慢慢凑近沐的脸,轻蔑的说。
沐仿佛被点击到似的,她立刻停止了挣扎,静静的躺在地上,本就没有血色的脸变得更加苍白。玖月的话久久回响在她的脑海,原来她做的一切都只是一厢情愿、自以为是,没有人说过愿意,却被自己拉进了无边的命运,而说过愿意的人却…
“呵呵呵。”沐干笑起来,她也许真得太傻。
“你笑什么?”玖月看见沐已冷静下来不再挣扎,也就直起身来,变回了原来的样子。
“玖月,不是你,我还不知道自己有多傻。但有一件事你没有想到,以前的那个沐已经不存在了,我不会再好心到给什么人自由。命运中的孩子是没有自由的,而幸运的是在蜡烛亭里是我说了算。”沐做起来,有的事情已经更加坚定了。“良炎的命是你欠我的,记住了。”
沐叫来了在楼下准备营业的莹凌。看见良炎的尸体,莹凌吃惊的望着沐。她不明白沐为什么会突然杀了良炎,而且她知道的是沐是重来不会在家里杀人的。
“他不是我杀的。”沐淡淡地说,她不过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而且莹凌会相信的。
莹凌点点头,“那我们该怎么办?”
“把他埋在院子里。”
“松柏树下面?”
“不,”沐从窗口看看下面的后院,“把松柏换成樱花树,埋在樱花树下面。”
后院的松柏是在沐还未成为蜡烛亭主人的时候就在那里的了,沐想换掉它,是因为它一年四季都是一个颜色,于是让人一年四季都无从期待。没有期待的人,会很快死去的。
良炎死后,玖月便再也没有进过沐的房间,也几乎没有靠近过沐。之后他一直睡在沐的房门口,或是远远的看着沐,看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相信沐一定还在怪他。
“最近玖月他怎么了?”莹凌也看出了玖月的变化。
“没什么,”沐坐在沙发上看着书,淡淡的回答,“只是做错了事,没脸见人而已。”说罢嘻嘻的笑着。
弄得莹凌更是摸不着头脑。只有玖月在另一个角落里发出微微的声音。
晚上,沐还在那里看书,这个时候不会有任何人来。人已是走的走,死的死,而那个可以来的人还在不远处默默地望着。
店里的客人越来越少了,然后店员们也陆陆续续的离开,接着莹凌关上了店门,一天又这样过去了。而沐还坐在那里,悠闲的将书一页一页的翻过,眼睛缓慢的左右移动着。
等莹凌道过晚安,回到二楼房间之后,沐微微吐了口气将书缓缓合上。她看着卧在远处角落里的玖月,嘴角不由得翘了起来。
“过来。”她命令道。
玖月便乖乖的从角落里戴着略为沉重的步子走到沐的跟前,他仍与沐保持着距离,只是目光依旧坚定地盯着沐。而沐只是在笑。
“其实有很多事我都想问你耶。”沐将玖月抱起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直视着他。“为什么跑那么远去站着?”说着指了指刚才玖月一直待的角落。“你原来很喜欢在我身上撒娇的。”
玖月愣了一下,“我可杀了你中意的人呀。”
“是呀,那又怎样?”沐一只手撑着头,一直手饶有兴致的开始玩弄玖月的胡须。
“你不恨我?”她当然恨,玖月可是清楚地记得那晚他们厮打在一起的情景。那时沐的眼睛里闪烁着的是愤怒和杀气。
“原来是为这个。”沐恍然。“但是你打算永远都在那里?我们的命可是相当长的哟。”
“你不怪我了?”玖月惊讶地问。
“怎么可能。你可是自作主张的杀了我的人,这笔账我迟早要还。”沐理直气壮,“不过我的路还长,一切以后再说罗。好不好?”
月光柔和的洒下来,沐坐在窗边温柔的用玖月喜爱的方式抚摸着他。玖月终于又可以安心得睡在主人的怀里,他睡得很安静、很沉。
“玖月?”沐轻轻唤他,确定他已经暂时无法醒来了。于是叹了口气,“其实我还有一个问题的,不过算了。”
沐抬头望着温柔的月亮,想到了很久很久以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