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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夏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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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大好的清晨,沐从美梦中醒来。很久没有做过梦了,虽然科学家说,人睡一觉至少要做四个梦,而有的人说自己没作梦只是不记得作过而已。但沐并不能确定自己是否还是人类。
无论如何,那梦是个美梦。梦里有朱沙和冼,有他们三人曾经美好的过往。这应当是美好的一天。沐微笑着看着盘缩在床角的玖月,玖月一直都睡在她的床角,一直都在她的周围寸步不离。就像序辰所说,他会一直守护着自己。
“玖月,起床了!”沐说这将玖月抱起,用玖月喜欢的方式抚摸他让他苏醒。当玖月懒懒的睁开双眼,沐便很满足的呵呵的笑开了。
接着她抱着玖月走到门边将门打开,很正经的说,“醒了就出去,本小姐要换衣服,闲杂人等不得入内!”说罢便把玖月放到门边,再“啪”的将门关上。
这是每天都会上演的保留节目,就像一道程序,通过它开启一天的生活。
当沐哼着歌从房间里走出来,玖月便会跟着她,一起到楼下的咖啡厅,一起到蜡烛亭后面的花园,一起到外面散步。他会一直在沐的身边,直至沐生命的尽头,那也是他自己生命的尽头。
他是为沐而生的,但沐并不是为他而存在的。沐的心中是别人。
玖月也是只很容易满足的猫。他总是凝视着沐,这凝视也并不是永远没有回应。有时沐会发现他,然后微笑着将他抱在怀里,并温柔的抚摸他,于是他便更加坚定的留在沐的身旁。
“小姐,沈先生来了。”长工莹凌走到沐的身边低语。莹凌已在蜡烛亭工作3年了,对于这里的一切非常了解,甚至连沐的秘密她也知道。但依旧认真而平静的照顾着沐的起居生活。
沐的工作很多,她不仅要打理蜡烛亭的日常事务,她还经常接一些古董鉴别的工作,并且帮国家的考古团进行文物修复。除此之外,她也开始和其他的族类打交道。她知道序辰一定不会赞成她这么做,但是若不接触其他的人群她的世界变会和翎的一样。最终被亚当所结果,她不要这样,至少她要试着去寻找出路即便一切只是徒劳。
这位“沈先生”其实就是和她打交道的其他种族中的一员。他是位剂师,很有才华,他们常常进行交易。他会为沐作出最好的粘合剂,这在文物修复中起到了重要的作用。沐还会从他那里进最好的食品调料。
其实剂师这个种族一直与蜡烛亭有很深的渊源,当年翎让沐吃的药,便是“沈先生”的父亲研制的。他们是翎唯一接触的外族。
莹凌也知道“沈先生”的身份特殊,从不怠慢。不过身份特殊的又岂止“沈先生”一人?那些经常在蜡烛亭进进出出的人,个个都非同凡人。实在是让莹凌应接不暇,不过她的工作是照顾好沐,并帮助她打理蜡烛亭,仅此而已,沐是这么说的。
望着沐走向“沈先生”的背影,莹凌突然觉得很惆怅。她们可是完全不同的,至少从种族上来说。但是即便如此,她依旧有自己卑微的请求,小姐,你可以多需要我一点吗?
和“沈先生”谈完生意,一天仿佛才刚刚开始。
“玖月,你在看什么?”突然身边少了什么在蹿动,沐四处张望看见玖月站在窗边,盯盯地看着外面。
窗外,街对面的车站上站着一对母女,小女孩三四岁的样子但也可以看出是个美人胚子,她的妈妈自然是个美人。“你在看妈妈还是女儿?”沐凑近玖月低语。
“那个小女孩儿。”沐也时常向灵族学动物语言,(灵族,通晓动物的语言的种族)。
“原来你有恋童癖?”沐坏坏的笑着。
“去死!”玖月扑过来撕咬着她的衣角。
“呵呵,好了,好了。小人知错了。”沐说这将玖月抱起,看着街对面的场景。
小女孩很可爱呢,她也盯盯地看着这边。一家装修朴实而高雅的咖啡馆,对一个三四岁的小孩来说,应该是另一个世界吧。
“她应该是最近才搬到这里来的吧。”沐自语,然后又将玖月放在窗台上,自己准备做事了。
“沐,难道你没有注意到吗?”玖月看着沐的背影问道。
“注意什么?”沐没有回头语气淡然,径直离开了。
玖月望着她,他毕竟不能完全明白她的心事。但是他可以感受到沐现在心里的淡淡的悲哀与怨恨。
一个月后的某天清晨,蜡烛亭的短工们都还没有来。这时沐和玖月之间发生了剧烈的争吵。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怎么会不知道?对这事你最清楚不过了!因为那是你下的契约!”玖月面对沐的强势,决不示弱。
“那你又有什么资格一天到晚说长道短的,有很多东西你是不明白的!”
“是,我是有很多不明白。我不明白为什么她回来了你却不敢见她,我不明白为什么每次我问起这件事你就努力回避,我不明白你心中的悲哀与怨恨是对谁而发的!”
“够了,你说得够多了!你不过是只猫,活得再久也永远是只猫,别自以为是了。人类的感情你是不会懂得!”
刚从外面卖完材料回来的莹凌,便听见玖月“喵喵”的怒吼。然后看见一个人和一只猫在蜡烛亭的大厅里用各自的语言对吼,莹凌的心情变得颇为复杂。连插嘴劝架都不知道从何劝起,只有愣愣的看着他们吵。
“你也别天真了,你以为你还是人类吗?你成为血族已多久了?你早就抛弃了你所有的人性,那些你所谓的人类的感情也早就不存在了,别自欺欺人了!”玖月毫不留情的捅到了沐的痛处。
“够了!”沐说着便用一只手将玖月提起,“给我滚出去!我不要再见到你!”说罢便用力将玖月扔出了蜡烛亭的大门。
站在一旁的莹凌脸黑了一大半,她从未看见沐这样生气过,也从来没有想到她会将玖月这样扔出去。看着沐尚未消气,她还是问,“把…把它这样扔出去没…没事吧?”
“管他!早知道他那么好事就不去学灵语言了。再由他那样念叨下去我肯定活不长久了。”她真的要被玖月气炸了。
她当然知道朱沙已转世回来了,可是这并不是说见就能见的。况且朱沙的今世现在还是个孩子,他们又该如何相处呢?还有…
这注定是一段非常辛苦的时光。
过了一会儿,天开始下起了细雨。玖月始终徘徊在蜡烛亭门口,他不可能离开沐,他是为她而出生的。只是他让她生气了,但他有永远不明白这是为什么。距离是有的但谁会想到竟是如此遥远。
玖月孤苦的蜷缩在蜡烛亭的大门旁边。他不懂就是不懂。
这是一只温暖的小手,温柔而笨拙的抚摸着他的头,他敏感的抬头望去,是她,那个市场站在对面车站上的小女孩。她正蹲在自己的身边,他再向蜡烛亭里望去,没有人注意到了这里。可是小女孩已经来了,命运的门已经打开了。
“被主人赶出来了吗?”稚气的童声带着无限怜悯。
玖月温顺的靠向小女孩,熟练的撒起娇来。而当他正要将头搭在小女孩的膝盖上时,突然觉得悲伤凉风阵阵,不祥的预感袭上心头。
玖月再次转过头去看蜡烛亭里的动静,只见沐已站在门口杀气腾腾的看着自己,仿佛在说,“你再靠近点试试?”
玖月努力咽下口水,怯怯的往小女孩身后躲去。小女孩看见玖月的奇怪反映,也顺着他的视线向门口看去。
她看见一好漂亮的女子站在她一直很喜欢的店铺门口,虽然她并不知道这个店铺到底是做什么的。她也问过妈妈,妈妈说那是个咖啡馆,但咖啡馆又是什么呀?无论如何她就是很喜欢这个房子给她的感觉。这个漂亮的阿姨也在看着自己耶,她的眼睛看上去好温柔,但是又好悲伤。这是她们在今生的邂逅。
“不会吧!”玖月实在无法相信沐刚才所持的杀气,竟在小女孩转过头去的瞬间幻化为无限的温柔。
“真不好意思,”沐也蹲了下来,微笑着看着小女孩,“我这只猫很笨的,一离开家门就会迷路。我向他肯定又找不到北了。”说这便将玖月提起来放进蜡烛亭的门内。
玖月不服气的“呜呜”叫着,“什么嘛,别把我说得太白痴好不好。我还是希望有一点点形象的。”
沐笑着瞄了玖月一眼,又转过头对小女孩说,“他好像很舍不得你呢。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夏年。阿姨是这家店铺的主人吗?”
“叫姐姐。”沐依旧微笑着,但空气里的杀气不知什么时候又回来了。
“是,姐…姐姐。”夏年…冷汗。
“呵呵,以后叫我沐就可以了,见到你很高兴。”沐正式的伸出手去。夏年也伸出手放在沐的手心,沐轻轻将它握住,真是希望可以不再放手。“以后你可以常来蜡烛亭吗?玖月,就是那只小笨猫,还有我都很喜欢你。我们随时欢迎你的到来。”
夏年又惊讶又高兴,她大大的眼睛变得特别的明亮,“我可以随时来这里?”可以随时走进这家自己喜欢的店铺,这可是比做梦还美好。
沐温柔的点点头,这是我为你而建造的世界呀。“对了,你愿意由我来带你参观一下这个世界吗?”
看见夏年兴奋得点着头,沐便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一只手臂上。四岁的小女孩是那么的轻柔。
“哇,好多好漂亮的蜡烛。”当他们走过书架是,夏年首先注意到的是上面各式各样的蜡烛。那是她的前世,朱沙,为蜡烛亭精心挑选的,那些都是她那时的消息、思念与期望,都是她的夙愿。
“你喜欢这些蜡烛?”沐随口问道。
谁知夏年很认真的一个劲地点着头,“刚看到这家店的时候,就不知为什么的很喜欢这里。现在我终于明白了,使这些蜡烛在呼唤着我让我一步步前来。”
沐愣住了,很快她的目光变得倍加温柔,“不只是这些蜡烛,还有我,都在呼唤着你呀。我们在这里等待你的到来,等了好久好久。”沐发现和小孩子说话异常的轻松,因为你说什么她都会相信,不管那是多么离奇的一个故事。
这是沐看见夏年的眼里流动着伤感与歉意,“对不起,我来晚了,让你等了那么那么久。”她也许真心心痛于沐的等待。
“没关系的,只要你来,等多久我都不在乎。只要你回到我的身边,不管你变成什么样子,不管我为之付出多大的代价,我都不在乎。”
“可是,为什么要等我呢?”夏年眨巴着她大大的、水汪汪的眼睛。
“因为,因为夏年是最最可爱的宝贝呀!”沐顺势紧紧地搂住夏年,她真的是好可爱,好窝心。
夏年很喜欢蜡烛亭,一有空她就会往这里跑,而有空的时间对小孩子来说是最多的。夏年与沐的亲密程度使她的母亲都感到惊讶。但是她的母亲非常感谢沐对夏年的照顾,说自己因为工作忙没有什么时间陪女儿。
沐有时觉得很有趣,因为她最最清楚夏年的母亲在她和夏年之间扮演着怎样的一个角色。那个女人不过是一个工具,一个让朱沙进入轮回再顺利回到她身边的工具。
夏年六岁那年的夏天,她的父母要同时出差,于是他们便把夏年托付给了沐。能够住进蜡烛亭,这使夏年很兴奋,但是对于每一个孩子来说离开父母的夜晚总是难以适应的。
第一二个晚上还可以,但是渐渐的夏年开始不安起来,因为父母离开的时间太长了。虽然母亲每晚都会打电话到蜡烛亭来,可是听声音远没有见她本人来的可靠。渐渐的夏年开始胡思乱想,开始很难入睡。
那晚她因一个很小的动静惊醒,却发现沐并不在自己的身旁。这么多天里她总是和沐一起睡,她很喜欢被沐抱着入睡。因为沐的身体冰冰的很凉快。现在不知道沐去了哪里,床角的玖月也不见了。难道全世界只剩下自己一个人了?
夏年很害怕,她怯怯地下了床往门外走去,她来到客厅听见楼下有声响,她想那可能是沐。于是她又向楼梯移动,但是楼下没有灯,为什么沐不开灯呢?难道是贼?她更加害怕起来。现在她该怎么办?她不知道。不知不觉地她还是下了楼梯。
“你醒了?”突然有人对她说话,把她吓了一大跳,不过同时她的心也安了下来。那是沐的声音。夏年顺着声音望去,借着外面路灯微弱的光她看见沐就坐在那里。那是沐的专用桌椅,桌上放着一个杯子,玖月就蜷缩在她的脚下。
“我听到有声音,所以下来看看。”夏年说着走向沐,“为什么不开灯呢?”
“怕打扰别人,可惜还是吵到你了。”沐说着喝了一口杯里的水。
“你在喝什么?”夏年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探过身子去开杯里的液体,那不是一般的水,她有一种很奇怪的味道。
“那是药。”沐将杯子拿起来一饮而尽。
“你病了?”她关心地看着沐。
“是的,一直都有。”沐笑着将手放在她的头上,沐的手很柔软而且这时很温暖。
“只要吃药就没事了吗?”
“是的,只要吃药就没事了。”
渐渐的两人陷入沉默。
“夏年,想你母亲了吧?”突然沐开口问道。
“嗯。”夏年不知道自己回答的声音那么小,也不知道为什么此时自己觉得胆怯。
“没事的,他们很快就会回来了。你很快就可以离开这里,然后回家了。”沐的声音好忧愁。
“不是的。我很喜欢蜡烛亭的,我很喜欢沐,很喜欢很喜欢。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我…我…”夏年不知道该说什么,她什么也不知道了。只是很急,不知道原因的焦急,于是就急哭了。
“没关系的,”沐很温柔的将她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轻轻的拍打着她的背,“不知道就算了。那只是因为你还太小却又太聪明,很多事你已经感知到他们的存在,却又道不出他们的原由。但是总有一天你会知道的,所以现在没关系的。”
夏年将脸埋在沐的怀了,静静的。这使沐感到欣慰,这是她所编制出来的命运。
“对,不哭了。静静的睡一觉,一切都会好的。看呀,多勇敢的孩子。”沐轻声低喃着,直到夏年在自己的怀中睡去。
“你说,将她拉入我的生活会不会很残忍?”当夏年的呼吸变得沉稳而均匀时,沐突然这样想道。与序辰下的有关三生三世的契约也不过是她的一厢情愿,“但是,我是不会再让你离开的,我会一直在你的身边守护着你,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
七月七日蜡烛亭休假,即便沐知道约定之日尚早,但她仍做出了如此决定。让每年的七月七日成为蜡烛亭的假期,让这一天永远成为蜡烛亭最特别的日子,将那个命运中的人永远挡在门外。
这天,她便带着夏年去了游乐园。就像所有的小孩一样,夏年很喜欢这里。对于玩耍,小孩子是永远不会觉得累的,而沐又恰恰有这个体力奉陪到底,于是沐便带着夏年一个节目、一个节目的玩下去。
这可把夏年高兴坏了,因为和父母来游乐园从来没有玩得如此过瘾,他们总是叫累。沐就不同,沐还会在各种游戏中为自己赢得好多好多的奖品,又是气球又是布娃娃。最后就是,夏年手里抓这一大把形状、颜色各异的气球,怀里抱着大大小小洋娃娃,坐在沐的手臂上。
“沐,我饿了。”夏年说。
“这样呀,”沐想了想,便在草地上找了一棵树把夏年放在树下,“你在这里等我,我到车上去拿吃的。我把奖品都放回车上如何?”
“呃。”夏年是乎有点迟疑。从来没有得到过那么多的奖品,那么快就要放上车了,怪舍不得的。
“那这样吧,”看出夏年的小心思,沐改变策略,“我们把气球留下,其他的就放回车上?”
“好吧。”虽然还是有点不情愿,但她已无法再对沐说“不”了,因为沐已经为她妥协了,她也就必须做出让步。
于是沐便带着大大小小的洋娃娃到停车场去了,而当她带着准备好的餐篮往回走时,她灵敏的听觉远远的听见夏年哭声。她立即一路狂奔,穿过人群,绕过花坛和临时搭建起来的游戏棚。
她很快便来到草地旁边,这时她看见夏年蹲在那里一个人哭得即伤心又委屈。而夏年的身边站着两个手足无措的小男孩,看上去一个六岁左右,而另一个可能才三岁。
“这是怎么了?”沐走了过去。
夏年便立刻扑进了沐的怀里,“他…他…”夏年指着那位六岁的少年,“他碰掉了我的气球。”
沐抬头看看在空中一边的小小的气球们,又看了看那位少年,是他,沐明白了,该来得终于来起了。
“哥哥他不是故意的。”三岁的弟弟极力为哥哥辩护,但他的哥哥却一言不发。
“是这样吧,你不是故意的,对吧?”沐看着六岁的少年。他只是点了点头,看到他的略带委屈的眼神,沐便柔声对夏年说,“看吧,人家也不是故意的,不要哭了。气球飞走了只是因为他们太过想念太阳的温度,以后有机会我会赢更多的气球给你,所以不用难过了。”
夏年擦着眼泪,用力的点了点头,而当她目光触及到那个男孩的时候,她还是很伤心。沐笑了,她转过身对两个男孩说,“没事了,谢谢你们。”我们还会见面的。
两个小孩离开了。沐温柔的轻轻柔着夏年哭红的眼睛。
“小妹妹她怎么了?”身后响起一个男人的声音。转过头去,看见一个很阳光的男子。沐记起了他,他是射击游戏棚中的一位工作人员。
“没事了,只是一点误会。”沐很客气的回答。
“你的孩子?”他似乎很在意她身边这个孩子。
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不是的,她是我的朋友。”沐依旧很客气,没有必要与一个陌生人较劲吧。
“这样。”他又像松了口气。但这时他仿佛又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沐明白了,不由的笑了。“你是大学生吧?”
“呵呵,是的。”他有点害羞的笑笑,他应是个很不错的青年,“我是X大学大三的学生,这个假期在这里打工。”
“噢,是的我记得你是刚才在射击棚中的那个。现在下班了?”
“是的,正准备离开的时候,看到你一脸紧张的从面前跑过。我担心会出什么事,所以也赶了过来。”
“这样呀。那谢谢你赶过来,嗯,我叫沐。”沐伸出手去。
“幸会,我叫良炎。”他握住沐的手,脸红了红。
“赏脸留下和我们一起吃饭吗?”这是一个很有趣的男子,沐打算让他留下。
“这好吗?”他还是个害羞得男子。
“夏年,你说可以吗?”沐转向已不再哭泣的夏年,刚刚她一直看着这个高大、年轻又阳光的男子。被沐这么一问,她恍恍的点了点头。
良炎便留了下来。
“这些东西是你自己做的?”良炎吃着餐篮中的食物,这味道好得让人一生难忘。
“这是我店里做出来的。”沐笑笑,“蜡烛亭做出来的味道是独一无二的。”
“蜡烛亭?你的店吗?”良炎突然觉得沐很遥远,年轻漂亮,又有自己的事业,应该是个很厉害的人。
“那是我的咖啡馆。”
“但沐她是个考古学家呢!”夏年咽下一大口菜,沾沾自喜的介绍着自己的漂亮又聪明的朋友。
“是吗?”真是个非同一般的女子,“那你多大?”
“谁知道?呵呵呵呵。”沐仍旧笑,笑得妩媚而妖娆,这一笑仿佛可以让人看见无止境的火海,只是没有人知道那其实是地狱深处的熊熊烈火。而这一笑也就让人不再想追问任何事情了。
“晚上,游乐园里会有烟花表演。你们愿意留下来看看吗?”良炎的脸又红了。
“好啊,好啊!”夏年兴奋得跳了起来。既然夏年喜欢,沐也决不会有任何推辞。
良炎笑了笑,“小妹妹要读小学了吧?”
“嗯,九月就是一年级的学生了!”夏年骄傲的说。
晚上,当夜幕完全降临大地的时候,烟花表演也就开始了。良炎抱起夏年,将她举得老高老高。夏年可高兴了,因为良炎比沐高,良炎可以让自己离灿烂的烟火更近。良炎看着夏年兴奋的脸,又看了看身旁静默的沐,这时良炎有了一种很奇怪,也可以说是很可笑的感觉。“我们三人就像一家人一样,是吗?一家人。”
沐听到了良炎心中的想法,私下笑了,这笑只有烟花知道。
晚上将夏年送回了家,沐会到蜡烛亭,看到玖月安静的坐在门口张望着。
“怎么这么晚才回来?”玖月很少询问沐,但这次他要问,他天生强烈的第六感让他不安。沐一定遇见了谁,而那人不是她的命运。
“我们看烟花去了。”沐说着走上二楼,“对了,我遇见今生的冼了。是一个很沉默的男孩子,他有个三岁的弟弟,很维护他。”
“还遇见了其他人吗?”玖月站在她身旁盯盯的望着她。
“有,那是个叫良炎少年,很阳光,很干净。他好像很喜欢我呢,呵呵。”很快换了身衣服有准备出门。
“你要去哪儿?”玖月看着莫名的紧张起来。
“我饿了,玖月。”沐转身用故作无奈的眼神看着他,“别把自己弄得像个老妈子似的,等我吃饱了再回来想你主动汇报情况好吗?”
“但是冰箱里还有血呀。”前段时间由于夏年要住在蜡烛亭里,这使沐没有时间出去猎食,于是她就提早在冰箱里储备了很多血。
“我突然想喝新鲜的,不行吗?不知道为什么现在我特别想念新鲜血液的味道和温度。”说完便离开了。
为什么?玖月望着沐的背影,不安的想道。为什么会突然想念血液?他不懂,但有似乎是他不愿懂得。新鲜的血可以给沐什么感觉,他永远也不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