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由来赫赫显人心（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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鳌拜跟在李德全身后刚刚走进慈宁宫，身后的门就被关了起来，光线顿时暗了许多，经过一段时间适应之后，发现殿内并不像想象中的那般乱作一团，反而异常安静，但见康熙高高坐在大殿之上，十几名布库分站两边，个个短衣劲装打扮，神情严肃，鳌拜顿时有种好不的预感，只是鳌拜还算镇定，慈宁宫并没有什么遮挡的屏风之类的东西，若是藏人并不容易，这十几个布库他自然不放在眼里。
鳌拜倨傲地站在门口，并不上前，也不行礼，于康熙对视。鳌拜这时才发现，皇上长大了，十六岁的少年变的英气逼人，气势上竟然可能赶上清太宗皇帝，那种睥睨天下的眼神，当年世祖章皇帝除多尔衮时都不曾见到，而今康熙就单单在上面坐着，不动声色，便能让人感觉到莫大的压力，鳌拜不知道该高兴还是该失落。
鳌拜毕竟心思沉稳，康熙少年心性，最后耐不住沉默，冷声：“鳌拜，见了朕不知道行礼么？”
鳌拜不甘示弱，哈哈大笑，待笑够了，才中气十足道：“老夫参拜过三代君王，辅佐了两代皇帝，老臣跪累了，望皇上赐老臣免跪！”
这哪里是臣子对皇上说话的语气，哪里是“希望”，明明是“命令”，看来鳌拜当真的有恃无恐！
康熙脸色又阴沉了很多，狠狠拍了下桌子，腾地站了起来，不过，随即又轻笑了起来，深吸了口气，缓缓坐下，似笑非笑道：“那么，朕就赐爱卿免跪。鳌中堂劳苦功高，拜不拜朕也没关系，就怕鳌中堂到时候想拜朕，朕也怕受不起了！”
康熙那个‘赐’字说的分外清晰，言外之意很明白了，你不想跪，朕可以答应，但究根结底还是朕心地好，关心臣子，“赏赐”的不跪，而过了今天，恐怕你想跪，朕也不给你机会了。
“哈哈哈哈……”鳌拜大笑，仿佛听到了天底下什么可笑的事，笑得狂傲，笑得不可一世。
康熙亦笑，笑得很轻，康熙的笑掩盖在鳌拜的笑中，却笑得轻快，笑得居高临下。
看着鳌拜的笑止住了，康熙上身微微前倾，冷眼看着鳌拜，缓缓道：“鳌拜不问问太皇太后的病吗？”
“事到如今，何必再打哑谜。皇上是个聪明人，今天却怎么问这么可笑的问题？老夫知道，太皇太后没病，皇上骗老夫前来，不过是为了除了老夫。只是，就凭你们这几个小娃娃，恐怕——”
康熙看着鳌拜轻蔑的眼神，气的脸色发红，青筋暴露，话也说得咬牙切齿：“好——好——好。”三个字如同在牙缝里挤出来，“鳌中堂果然是聪明人，既如此，何不束手就擒，朕到可以酌情减一减你的罪名。”
康熙一副好说话的样子，闲闲地靠在宽大的椅子上，看也不看鳌拜一眼，仿佛鳌拜已经成了他的阶下囚，不屑再浪费眼神一般。
“就凭他们几个？”鳌拜亦是不屑，“皇上，想我鳌拜东征西战，在刀口上过日子的时候，你们还不知道有没有喝孟婆汤呢！”
“放肆，皇上面前岂容你口出狂言！”曹寅是这群人中年龄最小的一个，亦是最沉不住气的一个，也是最看不得皇上被欺负的一个，鳌拜如今把皇上都说了进去，曹寅哪里还能忍。
“哼！”鳌拜冷哼，“老夫在和皇上说话，哪里有你插嘴的份！”
“呵呵呵呵……鳌拜啊鳌拜，你也知道朕是皇上！”康熙话说不疾不徐，仿佛在说今天天气不好，然而瞬间声音变得冷冽起来：“鳌拜，你欺朕年幼，屡犯朕躬，朕念尔乃旧臣，遗诏有名，宠眷过深，望尓改恶悔罪。今乃贪聚贿赂、奸党日甚、上违君父重托、下则残害生民、种种恶迹、难以枚举。而今又意图谋反，朕岂容你一欺再欺！”
康熙的声音刚落，就怕案而起，随手拿起手边的茶杯，向地上摔去。随着一声脆响，十几个人立即团团围住鳌拜。
鳌拜冷眼看着四周的人，并不畏惧，干净利落地脱下身上的朝袍，里面露出闪闪发光的铠甲。铠甲乃是上品，本是当年多尔衮入关时在当时的大明皇宫所得，铠甲是用千年寒铁打造而成，薄如蝉翼，却刀枪不入，穿在身上轻便无比，据说当今之世只有这么一套，先皇念鳌拜征战有功，才赐予鳌拜，本想让其记住自己身经百战的功绩，却不想他却成为第二个多尔衮！
那些布库并不认识那铠甲是何物，只是看着鳌拜有恃无恐的样子，面面相觑，纳兰眼神却沉了沉，康熙脸色也不好看，还好当时并没有想过要当场杀鳌拜，是以并没有利刃，只是单凭拳脚功夫，那铠甲的作用也很大。
不知是谁先动了手，大殿内很快乱成一团，一声声地闷哼传入，康熙脸色又沉了几分，鳌拜功夫果然不容小觑，纵使这一年多来的练习，这些人在鳌拜手中还是讨不了好。十几个布库瞬间倒下了一半，鳌拜却还站在那里，仿佛并没有受什么伤。
最后仅剩下一两个人在和鳌拜周旋，眼看也是不支，这时被打在地上的一人突然跳起来，手上寒光一闪，就朝鳌拜身后而去，鳌拜听声辨位，稍稍错开身子，身子向旁边稍稍一错，并未完全错开，那人顿时一喜，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刀入人体的阻滞之感，反而与铠甲擦出火花，那人身子随着开始的冲力，向旁边冲去，而鳌拜则反手抓住那人的手腕，稍稍用力，手腕一阵疼痛，手中的匕首再也拿不住，脱出手心，向下直坠而去，然而却没听到匕首掉到地上的响声，只听到一声轻微的轻响，只见鳌拜另一只手接住匕首，这只手甩开那人的手腕，把那人甩出一丈多远，而他手中的匕首已经断成两截，一截掉在地上，另一截在鳌拜手中，可见那人用力之大，也足以见得鳌拜铠甲之优。
众人看着鳌拜手中的匕首，尽是骇然，鳌拜赤手空拳，他们都不能奈何得了他，如今鳌拜手上又有匕首，万一他对皇上不利，那后果可是——
康熙脸色也白了白，不过还算镇定，强制压下心中的恐惧，平静地与鳌拜对视。
在康熙两边的纳兰和曹寅心中却吓出一身冷汗，不动声色地往康熙身边靠了靠，保护姿态鲜明。
纳兰侧头，低声道：“皇上还是先避一避吧。”
然康熙却置之不理，仿若未闻，还是盯着鳌拜。
底下几个人呻吟地站起身来，个个弓腰扶腿，有的嘴角流出鲜血，有的鼻子歪在一边，有的眼睛乌青，总之所有人都挂了彩。
鳌拜冷哼，把匕首一甩，匕首没入殿中柱子上，仅剩刀柄，可见鳌拜力气之大。众人看着没入柱子上的匕首，没有放松下来，反而更加畏惧，一个个踟蹰不前。
鳌拜冷哼，这就是皇上挑出来拿他鳌拜人！皇上未免将他看得太低了。
康熙皱眉，鳌拜这一招，虽然把匕首扔掉，却成功震慑了这些人，看来还是低估了鳌拜，高估了自己。
“鳌拜，我大清对你不薄，太宗皇帝屡次加封与你，当年松锦之战，太宗皇帝封你为一等梅勒章京，并准再袭十次。先皇更是把大清江山交给你来辅佐，先帝曾告诉朕‘朝中如有大事不能决，皆可问鳌拜’，朕念你是先帝托孤重臣，亦是多加忍让与你，而你却不思回报，反而想夺取大清之江山！”
康熙说的平稳，语气平和，并不放过鳌拜眼中一丝一毫的松动，看着鳌拜软化下来的眼神，康熙知道，他赢了，鳌拜被他的话打动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由来赫赫显人心（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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