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舞清歌》君千羽

14、桃花男子 2

　　第14章桃花男子 2
　　清歌想，她是幸运的，也是纠结的。
　　她很幸运，找了两个便宜小驴供她使唤。总算咱也手下有人了不是。
　　她很纠结，因为自进门，便宜小驴怦然缩水，不再如她美梦中那般熠熠生辉。全能桃花妖成了鼻涕虫，天天站着她，擤都擤不掉。勤奋娃娃脸成了桐油灯，拨一点亮一下，最让人自卑的是，拨的那个人还是妖孽。
　　她记得那天，她不是要娃娃脸去修椅子了吗？哎，别提多伤人了。她话语一出，回应她的是娃娃脸拎着包袱、背着手踱进后院的臭屁背影。这，这......莫不是本小爷招了个吃白饭的小厮？或者说，这厮竟敢吃本小爷的白饭？
　　清歌觉得拳头有些酸，清眸一澟，好久没揍人了啊？“声名赫赫的清歌公子竟被一个十三岁的娃娃给鄙视了，小羊羊你说怎么办呢？”后院里，清歌堵住要进屋，娃娃脸样。木杨瞟了她一眼，“我不跟黄毛娘娘腔打架”，越过她直接进屋，哼，你要请我，我还不来呢！
　　清歌小眉一皱，往后一退，突然眼前白色衣角一闪，她退进了一个青草香的怀抱里。桃花妖揽住她嫣然一笑，“要不要我帮你”，清歌一掌拍中腰间让碍她眼的瓜子，“离本小爷远点”，转眼冲木杨扑过去，阴沉沉的一咧嘴，“本小爷最爱揍鄙视我的小娃娃！”
　　木杨长剑向前拔出，只发觉碧影一晃，眼眶一麻，嘴角一痛，鼻子一热，霎时间天昏地暗，日月无光，昏死过去。
　　第二天，他醒来，入眼的布帘粗制褥子滥造床，心里哀嚎一声，小厮房还可以更小厮点吗？
　　布帘一闪，凌墨风面色不善的步进来，桃花眼里荡着冷气。木杨脸色愧疚地红了眼眶，，“师兄.....,我......”
　　桃花妖卷起袖子姿态优雅地给自己倒了杯茶水，端了坐在桌边小口的啜着。“嗯？”
　　“我学艺不精，被人三招就打败了，请主子责罚”，木杨脸红。
　　“哦？”语气清扬。
　　“我不该对他动手，以大欺小”木杨心慌！
　　“恩！”
　　“我错了” 木杨焦急。
　　“她只用一招，分三向出手”喝完茶水，撩袍起身，桃花妖踱到门边。“你若再敢对她动手，你就走吧！其实....你根本不必跟我”
　　木杨面色一变，从床翻下来跪倒在地，“木杨保证，再也不对清歌公子动手”，凌墨风走出房门，正看到清歌站在门口。
　　“他醒了，醒了就去把椅子修了，丫的，太不经打了”，小脸气鼓鼓的，红唇微撅，眼眸清澈。凌墨风绽唇一笑，暗暗鄙视自己，她只不过是个十岁的丫头，你怎么就动了这颗守了十五年的芳心呢！
　　木杨听了心里一颤，妖怪！忽听见屋外那妖怪在叫他修椅子，他想，他给一个十岁的一招攻三向的妖怪做了小厮。
　　、、、、、、、、
　　逍遥子刚从对面叶仙儿的一品轩喝完小酒回来，就看到自己医馆门口的应征大队散了。心里一阵纳闷，有这么快？
　　走进一剂堂，撞了一堵墙，堂上坐着美貌如花娘，哦，不，是玉面少年郎。那少年郎怎么在替人诊脉，有不是清丫头，走错了？退出去再看了一下，确实上面挂着是清儿孙女的那几个狗爪字—一剂堂，老头子怒发冲冠，白眉毛倒竖，“好你个江湖郎中竟敢抢老夫的大药铺，清丫头放狗出来。”话没说完，白衣男子转头看来，芙蓉玉面薄唇黑眸，喝，老头子一口气堵着没上来，“咳咳咳。”
　　那男子桃花眼对着病人大妈一笑，“小风寒，不必忧心，按这副药吃上一剂就好了。”
　　病人大妈黑脸一红，拿了药羞羞答答了一礼：才扭腰摇尾的走出门去，“多谢公子”。
　　清歌看得冒火，死桃花，要卖笑，上怡红楼啊！正要发怒，发现老头子瘫在椅上，抚着胸口猛咳，哟，倒杯茶水过去，“怎么了，莫不是吃撑了？”哼，要你吃独食，哼！要你们吃独食，都不管我。清歌郁闷，她跟老头子都不会做饭。师徒俩只能去对面吃或者小疯子给她们送过来。
　　偏今天招什么破杂役学徒，舞儿又采药去了，弄得她现在还饿着，哼，撑死你，撑死你活该。“诺，这不是给你带了”，缓过气来，递给贫嘴徒弟一食盒，“你奶奶特地给你做的”偏心眼儿，我都没吃过她特地做的。
　　凌墨风媚眸含笑，摇摇地过来，扶起老头子，“老人家没事吧！”语气温柔，老头子一呆，“你….你….”
　　清歌闻到了阴谋的味道，语气温柔？媚眸含笑？
　　老头子表情，“桃花，你是老头外头的私生子？”
　　老头子嘴角一搐，“不是，我不认识他”眼珠瞪向凌墨风，求你，求求你。
　　凌墨风绽出风花雪月的一笑，“未曾谋面”。
　　有病人在叫，“大夫！”桃花公子摇摇地去了。
　　清歌盯着老头子，语气更加温柔，提起食面“别告诉仙儿，他是我今天招的学徒，医术还过得去，我去一品轩…..”老头子从怀里掏出一张三百两的银票扔过去，臭丫头，有坑我，呜，三百两。
　　清歌接过银票揣进怀里，语气很严肃，“我去一品轩吃饭，现在轮你守着了”，这么一惊天大密才卖三百两，哎，怎么也是师父，就给他这个实惠吧!清歌郁闷的走了。
　　“皇叔，可还记得墨风？”凌墨风诊完最后一个面色羞红的小姑娘，净了净手，给自己到了杯茶，接着老头子坐下。
　　老头子叹了口气，一别十几年，没想到你都长这般大了。你母后可好？”
　　凌墨风眼神一黯，“四年前过世了”，拳头捏紧，指甲扎进手心里滴出血来。那是他心里最深的伤口。“在她过世的那天，他纳了两宫新妃。”
　　逍遥子重重一叹，“我当年劝过她。”眸子望向窗外的青葱竹影，陷入了回忆。
　　那时的他们，也似这翠竹一般的青春年少。她是大将军的掌上明珠，他和皇兄是青翼的冷场皇子，没有显赫母族，没有皇帝宠爱。
　　那样的三个人是很难凑成一堆的。可偏偏那天，他和皇兄从皇宫偏僻角落的狗洞爬出去时，看到了一双小小的绣花鞋，往上是一件精致的紫色裙衫，再上面，是一张冰肌玉肤的小脸，那是个很可爱的女娃。
　　她说，她叫司马玉婉，正打算从这狗洞爬进皇宫去找她的将军爹爹。
　　哦，司马文的女儿。
　　他听到他的皇兄如是说，神情若有所思。
　　在那天，他，皇兄和这个叫司马玉婉的女孩儿成了青梅竹马的狗洞交。
　　他的皇兄对她很特别。
　　他会第一个在她从狗洞偷爬进皇宫时，微笑着迎上去，递给她一块手帕擦脸。
　　他会第一个在看见她时对她温柔一笑。
　　他会第一个在她有危险时挺身相护。
　　他想，皇兄那时是喜欢她的吧。只是他却替她觉得悲哀，因为前不久他的便宜师傅教他观面相测吉凶，察天象卜国云。他看到了他们的未来，那是一片泪水砌成的黑暗。
　　他甚至假装喜欢她，他希望与他从小亲厚的皇兄，能够看在他们兄弟情深的份上放过这个女孩儿，这样的女子不该被埋死在这吃人的深宫内院。
　　可是，他的皇兄，在他心中有如天神般英俊潇洒的皇兄那天面色狰狞阴沉着脸挡住了他，“你是要跟我抢皇位吗？”
　　他淡淡一笑，“不想”，仙儿还在等我呢，这皇位，你要便拿去吧。
　　“那就离玉儿远点。”他记得，皇兄说完，甩袖而去，再也没看过他一眼。
　　他想，有些悲剧，注定无法避免。
　　因为就在那天皇兄走后不久，玉婉也找上了他。依旧是那般娇俏可人，可脸上满是羞涩，她红着脸对他说，逍遥哥哥，我喜欢翼哥哥了。
　　他说，“他是要做皇帝的，你不怕吗？
　　她神情坚决，“嗯”。
　　他想，他什么也不能改变。
　　因为在玉婉十五岁及笄那年，皇兄向她求亲，她红着脸答应了，扯着司马将军的衣袖，“爹爹，我要嫁他。”
　　后来的婚礼盛况空前，十里红妆，万人同庆。
　　后来，他出走江湖，皇兄如愿以偿，她成了皇后，生下了墨风。
　　后来的后来，司马将军死了，她一夜失宠，落寞深宫。
　　到如今，往日的蹒跚幼儿长成了伟岸男子，曾经的娇美红颜只剩下荒冢一丘。
　　谁能不说，造化弄人。
　　“她可有说什么？”如果我强行带你出来，你是否会过得更好？
　　“她要我碰到你时，告诉你，她不后悔。”凌墨风苦涩一笑。
　　郁郁而终，也叫不悔？